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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额头,那现在曾勇捷的下场就一定会是脑袋开花倒地而殁。没有任何的生还机会。如此一来,不管愿不愿意,或者将来怎么定性,自己杀了人这一事实就是千真万确的了,永远无法改变。
杀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想起鹰钩男痛下辣手,一秒钟就扭断了活人的脖子,半秒钟就开枪杀了邋遢教授,鲜血溅满了全身……林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自己和杀人魔王联系起来,这太恐怖了,简直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自己这只强悍绝伦的右手,险些就酿成了大祸。此时此刻,林翰彻底失去了刚才的那股子狠命劲,再也不想找曾勇捷“打还”给他了。
曾勇捷眼珠子又开始骨碌碌乱转,见到林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停的变幻着复杂的表情,有些吃不准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他暂时没有继续追过来的意思,而暗中出手的人也一直没有出现,眼前绝对是个逃跑的最佳良机。努力调整好呼吸,一步一步地倒退到墙边。他实在是怕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石块再次突然袭来,倍加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一草一木。望向林翰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猛的一个鹞子翻身,敏捷无比的翻过围墙。几个起落后,幽灵一般的闪入了砖墙垛,不见了踪影。
林翰再无上前追赶的心情,反倒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和险些错手杀人相比,他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是那个逃脱的人,轻松了好多。慢慢的踱到围墙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被石块击穿的洞痕,心情久久未能平息。暮的低头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块红色吊坠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泛起微弱的红光。捡起来一看,红绳一头的吊坠,原来是一颗浑圆的玛瑙球。这颗玛瑙球的个头不小,足有鸡蛋那么大,通体殷红,色彩炫的夺目。入手处油润通透,观之光华内敛、浓艳纯正。几乎不用拿到太阳下看,林翰就发现了这颗球体里密布了一道道数不清的细丝状纹理,扭曲多变,奇诡无方;折角突出,变幻瑰丽。好似会动的缠丝在鲜红的血液中摇曳游弋。
林翰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发现这里大概就是曾勇捷翻墙跳下的地方。这颗红玛瑙球极有可能是他不小心掉落的。也罢,死罪免了,活罪难饶。逃就逃了,遗漏了这颗看似很珍贵的宝石球,也算是他破财免灾。这颗宝石,被林翰老实不客气的揣进了口袋。四下张望,又起身踮脚看了看围墙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工厂看似早已经停工破产,到处石瓦狼藉。
最近的一垛墙砖旁边,有一座破败不堪的简易工棚。房顶的油毡被风揭开,露出了好几个大洞,光秃秃的椽木横架在房梁顶。而下面的脏兮兮的工棚内,摆放着一个狭长型的大石槽,里面盛满了不知是雨水还是原来的存水,上面漂浮着一层横七竖八的落叶。
林翰翻身进到了院里,走进工棚。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后,开始脱掉上衣。一路狂追曾勇捷,吃了不少的沙尘,本来被邋遢教授的鲜血喷的满头满身的血渍在沙尘的包裹下变成了土黄色。林翰一刻钟也不想自己再这么腌臜下去了,发现了这石槽里有水,索性就要洗个干净。衬衫没有口袋,所以也不能装什么东西,林翰拎着衣服看了又看,一把扔在了地下。这件衬衫无论如何不能穿出去了,就是带到家都没必要,免得晦气。
林翰甩开膀子,也不顾石槽里的水多少有些浑浊,开始疯狂的擦洗。头上,身上,后背和手臂。不一会的功夫,池子里的水就都变成了土红色,而他自己总算也是勉强洗出个人模狗样来。不放心头发,林翰又用手捧了几捧水撩到头上,胡乱的用手揉搓。冷不防一只强有力的手搭在肩头,林翰心下大骇,条件反射一般飞芒贯臂,向着身后就猛挥出一拳。
来人轻巧的变拍为格挡,两个人的胳膊甫一接触,那人脸色变了一下。双肩向前使力,短暂的支援了一下格挡林翰的左臂,随后借力如鸿毛御风一般,接连向后飞快的倒退了好几步,最后一步脚下强硬的刹车,“喀嚓”一声踩断了一截小腿般粗细的圆木。
这一下硬碰硬,林翰的右臂略微有了点酸麻的感觉,但是转瞬即逝。这也是自他神力初成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第一次体会到出拳受阻。惊慌之下匆匆抹去脸上的浑水,定睛看去,却是火车上的青须男,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在远处看着自己。张口便问道:“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啊,车顶上的两个解决掉了吗?”这家伙和鹰钩男的身手,林翰已经豹窥一斑,知道二人是一流中的一流,顶级中的顶级,所以根本不怀疑他们解决不了剩余的毛贼。
青须男不答他的话,走近前来上下的打量着他,又盯着他的右臂多看了几眼,开口问道:“你学过功夫?”林翰整理着裤子拍打灰尘,说道:“没有。天生蛮力,大学时候练的铅球。”他知道刚才的一下接触,无意间用上了飞芒之力,青须男应该已经警觉起来了,便顺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以便混淆视听。
青须男呵呵轻笑起来,赞道:“你的成绩一定非常棒,呵呵。好大的力气。”声音里充满磁性,堂音纯正。又向他伸手右手道:“认识一下,我姓陶,陶海升。”
第一百三十七章八字真言
林翰迟疑的看向他,伸手握了一下,说道:“林翰。”想了想又道:“我得称呼您陶警官是吧?”陶海升脸上的笑意不减,点头道:“也可以。这一带人烟很少,我寻着你的足印一路就跟过来了。小白脸书生会功夫,你没有吃他的亏吧?人呢,跑掉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进院墙之前,就已经再三观察过了,曾勇捷肯定逃的没影了,说这句话,不过是找个话茬。
林翰点头道:“我只练过铅球,没练过长跑。那小子跑起来像兔子,实在追不到了。”心想也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把自己用石头打人那一段也如实讲了吧?陶海升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由得他去吧。你没事就行。喏,你的挎包我给你拿来了。”说着就把林翰放在行李架上的挎包递了过来。
林翰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全,看了他一眼,接过挎包,顺手就在里面开始翻找,掏出了一件出差预备换洗的白色T恤。陶海升很真诚的看着他,笑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火车上的匪徒全都制服了,就是死的有点多……呵呵师兄开了杀戒,没办法。我想今天给你造成的惊吓肯定不小,但是没想到你还能这么有胆识,敢于孤身追赶逃犯。”
林翰听了这话脸上有点红。拿着T恤并没有马上穿,说道:“开始追也不是因为有胆识……那小子给我那一下疼的火冒三丈。”陶海升仰头哈哈大笑,说道:“我还要郑重的感谢你,两次示警,不但救了我一次,广大的乘客安全也受到了保障,谢谢。”林翰摇头道:“谢就不必了,老天保佑这样的事我下次可别再遇到了。苦胆都要被吓破了,那些歹徒打扮成什么人都有,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啊?团伙?他们要干什么?”
陶海升微微一笑。
鹰钩男喊完八字真言,全车厢的旅客包括李斗、李升俩兄弟都一愣神的功夫,陶海升迅速果断的开了枪。师兄鹰钩男的喊话,他于瞬息之间就理解了意图。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无数次,虽然后来天各一方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但是这份默契一直保留未曾生疏。这次和师兄几年来第一次结伴出行,就遇见了这么一件棘手的暴恐事件,实在也是出乎两个人的意料。陶海升由于工作原因,有点“久疏战阵”的感觉,身手感觉比之师兄鹰钩男,似乎荒废了不少。看到鹰钩男沉稳、果敢、狠辣甚至阴毒的以暴制暴,在错综复杂的战局中始终占得先机,牢牢的把握着主动,举手投足间的那份潇洒刚毅,风采果然不减当年,而且老而弥坚。心中温暖倍增,被师兄也带动的豪气勃发。
“十五为,十八务”是一句对劫持人质的歹徒方位判定的简短示意。出发角度可以理解成,并不是两个匪徒站立的位置,而是陶海升现在选择开枪的方位。车厢门上方,挂着一块长条形的牌匾,里面裱的五个大字是:为人民服务。鹰钩男从自己的角度再结合到陶海升站立的角度,瞬息之间精准的计算出,以圆盘时钟为例,三点钟的方向横穿过“为”字;六点钟的方向横穿过“务”字,就正是两个匪徒已经伸出来的脑袋。而阻挡在子弹和他们的脑袋之间的东西,无非就是两层薄薄的车厢三合木板。这样近的距离,子弹一点不会受阻偏离,必然会轻而易举的穿过木板,然后爆掉李氏兄弟的狗头。
鹰钩男面对他们猥琐的躲在人质后这种伎俩,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出死手,一枪接一枪的毫不犹豫的干掉蹲在地下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劫匪。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算准:如果不大开杀戒,任由局势发展下去,首先人质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李氏兄弟见到自己迟迟不敢开枪,就会认为他意志动摇了,投鼠忌器的难以抉择。那么就会穷凶极恶的变本加厉,那对被劫持的父女性命堪忧;其次陶海升就隐藏在两兄弟的身边,他们之间互相最多只差俩到三个身位,所有的旅客都看到了这一点。但是李氏兄弟显然不知道,他们的身边伏有这样一个奇兵。时间拖久了,即便旅客们不说话点醒,大部分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眼神之中也会不知不觉的泄露出秘密,叫李氏兄弟起疑。
退一万步说,陶海升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地下的几名已经投降的歹徒中,不排除会有人能轻而易举的用眼神或者别的方式给他们的同伙报警。只要陶海升一旦暴露,叫两名歹徒意识到身边有埋伏,马上就会采取行动后退或者隐蔽。再想救出人质的话,就会非常困难了,最好的时机已经贻误殆尽。
鹰钩男权衡利弊,果断地大开杀戒。看似是在强硬的和两兄弟叫板,实则另有深意。爆头,死人,这样刺激的场面瞬间就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