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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特朗轻轻点头。将折叠整齐的真丝手帕缓缓展开。露出正中央一块殷红色的“莫”字。
就在此时。书房门轻轻被人敲了两下。门外传來莫桐的声音。
“我可以进來吗。”
“进來吧。亲爱的。”
贝特朗话音落。莫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见薄远封和贝特朗坐在书桌旁。桌上放着自己的真丝手帕。就知道。他俩在谈她的身世了。
“抱歉打扰你们谈话。不过我真的很想听听。”莫桐说话时。殷切的眸光在贝特朗和薄远封身上转來转去。
薄远封立刻站起身。走过去心疼地将莫桐的肩膀拥进怀里。
“当然可以。孩子们。你们既然已经是夫妻。的确应该共同面对这些事。”
贝特朗很亲昵地将两人唤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之后开始。慢慢地讲述。
贝特朗将笔记本的扉页轻轻翻开后。里面露出一副手绘的茉莉花图案。竟然与莫桐的真丝手绢上的一模一样。
莫桐看着贝特朗的笔记本。惊讶地问:“怎么……竟然一样”
贝特朗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笔记本扉页上乳白色的花朵。表情露出浓浓的温柔。
“莫莉当年。很喜欢画茉莉花。我日记本上的这朵花。就是她亲手画的。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我喜欢上了茉莉花茶。”
“莫莉。是……妈妈的名字吗。”莫桐小心翼翼地问。
薄远封感觉到了莫桐的紧张。伸手将她紧紧拥进自己臂弯里。
莫桐的手紧握着薄远封的手臂。目光却一眨不眨地望着贝特朗。期待从他的口中得知更多关于妈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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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特朗的目光很深邃。仿佛随着思绪的漂移。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莫莉的时候……
“莫莉喜欢喝茶。而且特别喜欢喝茉莉花茶。她说这跟她的名字无关。就像她喜欢茉莉花。也跟她的名字无关一样。”
贝特朗回忆起莫莉。眸子里始终带着浓浓的深情。而且他似乎并不介意与人分享自己对莫莉的爱。那么执着。那么深沉的让人感动。
这些看在薄远封和莫桐眼里。不自觉开始为那个已经离开人世许久的女人感到欣慰。
“您当时跟妈妈是在大陆生活的吗。”
关于这一点。莫桐有很大的疑问。照理说。妈妈应该是华人洠Т怼6刺乩嗜词峭辽脸さ穆韥砦餮羌恕U兆琶纯磥怼K橇┤酥小W苡幸桓鍪潜尘胂绲摹
“说起这个。我很愧对莫莉。当初……是我骗了她……”
贝特朗说这句话时。语气很低沉。却毫无遮掩的坦言。缓缓低下头。神情中有深深的无奈和更多的心痛。
莫桐看着这样的贝特朗也很心疼。下意识伸出温暖的小手。将贝特朗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紧紧包裹住。莫桐看得出。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贝特朗的情感却依然无法释怀。
贝特朗缓了缓神。抬起头继续说。
“你的妈妈当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柔美。可爱。还有点小小的任性。有些小资习惯。却聪明。善良。一下子就深深地吸引了我。而当时的我……”
贝特朗说到这儿时。长长地轻叹一声。轻声道:“其实那是的我。不过是个从家里逃亡出來的落魄贵族。我懦弱的灵魂。其实根本就不配被莫莉爱。可是贪婪自私。却让我隐瞒了自己已婚的身份。打着单身的幌子。开始跟莫莉谈恋爱。”
莫桐和薄远封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都吃了一惊。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莫桐的妈妈居然是个第三者。
尽管她自己并不知情。但她当时确确实实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那妈妈她后來知道了吗。”莫桐急切地问。
薄远封感觉到了莫桐的情绪。知道她那干净的心灵已经开始偏袒自己的母亲了。悄悄地收紧拥着她肩膀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亲爱的别急。让贝慢慢说。”
莫桐听见薄远封这么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失控。垂下眼帘。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说起这个。我想我有必要先说说我在马來西亚的家庭。”话说至此。贝特朗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张很大的全家福。
上面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无一例外地锦衣华服。男的风姿挺拔。女的气质高华。一看就是名门望族的大家庭。
“我的家。在马來西亚可以算得上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了。从我祖父开始。就跟英国人合作。做进出口生意。我们家几乎垄断了所有的香料和茶叶生意。一度成为政府唯一的采购集散商。
这个生意一直延续到我的父亲。到海外经商的人越來越多。我的家族就开始转而做港口贸易。我们家包揽了几个重要的港口。可以说每一艘靠岸的商船。都在为我的家族赚钱。”
“如果我猜的洠Т淼幕啊D业谋拘帐遣皇切樟帧!北≡斗馔蝗豢谖实馈
贝特朗轻轻点了下头:“你猜的洠Т怼<腋刚橇职蔡!
薄远封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贝特朗。缓缓开口道:“五年前。我正式踏入商业圈的时候。曾在一次全球富豪高峰会上看到过您的父亲。如果我洠Ъ谴怼K笔钡牡匚挥Ω檬锹砝餮歉缓琅判邪竦诙奈恢谩!
这一次。换莫桐目瞪口呆地望向贝特朗。她一直都知道贝特朗的家族很有钱。但想不到居然有钱到这种地步。
“如果是这样。贵府可真称得上富可敌国了。”
薄远封从來不拍人的马屁。这句话。是他发自肺腑说出口的。马來西亚的林家。恐怕全世界混商务圈的洠Ъ父鋈瞬恢馈
听薄远封这么说。贝特朗淡然一笑。语气中却充满无奈。
“如果出身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选择投生在这样的家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回忆之痛
贝特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沉吟了几秒。站起身温和道:“很抱歉。我想喝一杯。远封要不要也來一杯。”
见薄远封轻轻点了下头。贝特朗笑了下。转身去倒酒了。莫桐和薄远封很默契地都陷入了沉默中。
贝特朗很快返回來。将盛着半杯威士忌的酒杯放在薄远封面前。又坐回先前的位置。
往喉咙里轻轻灌下一口酒。辛辣刺激的液体瞬间充斥感官。贝特朗的神经瞬间放松了很多。开始继续讲述当年那些事。
“那时候。我的家族与国内另外一个大家族寇氏在商场合作紧密。而且当时。我的叔父在政府部门任职。与寇氏的一位当家人同属幕僚。因此。两家的关系十分错综复杂。
而我那个时候。身为家中唯一的继承人。婚姻对象的选择。自然就成了这些权利交易的重要通融方式。”
“是不是你曾跟我提过的那个太太。”听到这儿。莫桐突然想起曾经贝特朗似乎跟自己说过。他在马來西亚有一个结婚很久的妻子。但是关系不是很融洽。
贝特朗轻轻点了下头。
莫桐继续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好像跟你的妻子关系不是很和目。”
贝特朗听莫桐这么说。无奈地浅浅笑了笑。
“我不是不想跟她和睦相处。而是根本洠О旆ǜ啻Α9赜谒N掖觼頉'对外人提过。毕竟。这关系到另外一个颇有声望的家族。所以。为了两个家族的和睦。我一直隐忍了几十年。”
坐在莫桐身边。一直默默听着的薄远封。听贝特朗说到这儿。低声问了句:“冒昧插问一句。您的太太是不是……有严重的自闭症。”
薄远封这一句问出口。莫桐和贝特朗都惊诧地将目光转向他。
“这个事情只有她家族内关系亲密的几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贝特朗很惊讶地问道。
莫桐听贝特朗这么问。更是吃惊。这就说明。贝特朗默认了这件事。
“您别我会。我洠У鞑楣庑┓矫妗V皇谴涨伞N矣懈雎韥砦餮堑呐笥选T谝淮闻既缓染频氖焙颉:榷嗔宋抟饧淞钠稹
说马來西亚寇氏集团有个性格古怪的女子。嫁给了林氏航运当家人的儿子。而结合您刚才说的那些信息。又根据时间判断。很容易猜测那个性格古怪的女子是您的太太。”
听薄远封这么说。贝特朗缓缓垂下眼帘。笑道:“呵。原來外面是这么说的。自闭症。性格古怪……如果她真的只是性格古怪的话。那我真的要去吃斋念佛。感谢佛祖了。”
薄远封有些惊讶:“难道比这个还严重。”
“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狂躁症。几乎就是个疯子。”
房间里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莫桐吃惊地死死握住薄远封的手臂。而薄远封也有些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对面。始终低垂着眼睫的贝特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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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远封端起手中的杯盏。在贝特朗手里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将他从沉重痛苦的记忆力扯回來。
“还是说出來吧。我想。洠в腥吮任液托⊥└鲜侍闼吡恕U庋崾娣恍!
薄远封的这句话。说得温暖贴心。莫桐明白他的心思。很感激地转眸看向他。
“谢谢你。”贝特朗轻轻说了一句。开始继续刚才的讲述。
“我是在跟她结婚后。才发现她有这些病的。刚开始她的家人只是说她有些轻微的自闭症。不太爱说话而已。”
“可是你们总在婚前见过面吧。您第一次见您太太的时候。洠в蟹⑾炙姓饷囱现氐木窦膊÷稹!蹦┘鼻醒实馈
“我们婚前只见过三次面。前两次是在她的家里。最后一次就是由她的母亲陪着一起去婚姻登记处领结婚证。
或许她事前服用过药物。那时候的她看上去很正常。因为不太讲话。看上去很端庄斯文。我对她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可是等结了婚。情况就完全变了。结婚当晚。她差点把我掐死在婚房里。”
莫桐和薄远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