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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坏坏光芒一闪而过。
※※※※※
这个人的爱好真是十分独特。
但是他的答案更叫我惊讶。
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他说：“你知道，何须问。再观你的心，你是一早就怀疑了对吧，只是为什么没有开口问我？你宁可装作一切不知，是想着不要欠我人情，既然如此，何不装到底呢？你不愿意欠人人情，我也不愿意你因此而不安。这个答案，岂非是你所要的。”
我心凉如水。
他果然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心机深沉如此。
我的确是怀疑，是他在宗主面前替我求情许我下山，我的确是认为是他在我昏迷之后抱我入房，我也的确认为我回来之后昏迷天渺峰下，是他“恰好”遇上将我带回。
那股香气，一如今夜，骗不了人。
而我不想承认，是潜意识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欠他之情。
可是他，居然懂我的心思。
所以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拒不承认，是他。
可我心知肚明：是他替我求情，是他抱我回房，是他救我返山，一切是他，只能是他。
我心想：
唐乐颜，这个情，你欠定了。
乐颜篇（四）
我猜想在我缠着楚歌行对他讲述年少往事的时候，他一定在暗笑。
不知道是否有忍笑到内伤。
※※※※※
后来我下山。
窝在家中的时候，趁着爹爹跟乐天不在家，便经常问东问西。
扯来扯去，不免提到往事。
提到往事，便会问：“娘娘，少玄叔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娘娘便笑：“他的好看，是形容不出的。”
眼神略有些怅惘。
“那我是要亲眼看一看啦。”我想。
怎奈爹爹居然拦着不让我出外。
我算是彻底明白，跟脾气有点暴暴的娘娘比起来，这么爱笑的爹爹才是最不好对付的人。
还以为他疼我，谁知道不过是利用我达成目的而已。
这个自私的人啊。
比如说：“乖乐颜啊，爹爹想念你，你便留在家中，多陪爹爹些日子吧。”可怜巴巴的眨眼，仿佛被全世界遗弃。
我还是心不够硬，挨不过。
等我好不容易答应了。
他转身没了人影，直到我问起娘娘来才知道：原来最近娘娘一直想要出去走走，比如……见见旧友故地重游之类，他却不愿。
哼哼，现如今我回来了，便让我当捆住娘娘的绳子。
不过也罢了。
关键是我也不愿意娘娘伤心。
自从微宝出事之后，娘娘便一直在心底有着郁结。
可这一切，明明是我造成的……
心中愧疚。
于是我也不好说什么，只管呆在家里，休息了七八天，惹得娘娘爱心发作，为了疼我，每日洗手下厨，做各种各样“补品”给我，说是为了补偿我在天渺峰上的清苦日子。
她的爱心我自然全盘收到，但是食物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过迫于那种“慈爱”的目光，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那古怪的汤。
好不容易挨到爹爹回来，本来想躲开我的，一见有食物，却笑眯眯凑了过来。
我一看那张笑着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正好趁机将娘娘做得那些杀死人的美味推过去，一边哼哼着说：“爹爹，这可是娘娘亲自下厨做的哦，我好心给你留一份，机会难得吆。”
果然他笑逐颜开，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乖乐颜，真疼爹爹。”
毫不客气地将桌上的东西包揽过去。
唉，平素那么狐狸般的一个人呢，一听说是娘娘“亲自动手”做的，便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味觉嗅觉，从一个绝顶挑剔的美食家摇身一变成了几天几夜没吃过饭的那款。
丢人啊。
看他陶醉的……
这真是……
此情此景，让人竟无语凝噎。
我趁机溜走，不愿看他一脸幸福灿烂的模样。
※※※※※
日子过的平淡，不过也有乐趣，那就是趁着乐天回来的时候，欺负他。
这个小子在人前自然是举止有度，人人夸奖“风姿超群，龙章凤姿”，简直浑身散发着所谓的王八之气。
大概是夸的他自信心暴涨，见到我还想装样子，彬彬有礼地鞠躬：“姐……”
刚一声，便被我按住头推倒斜榻上：“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便求饶，原形毕露地：“姐姐，我没有，啊，饶命！”
非常乖。
除了微宝的事，其他，一切无恙。
但我总不能永远呆在家中。
终于有一日被我逮到爹爹。
他也终于被我逼得说了实话。
“乖乐颜，你去哪里都好，以你的能耐，爹爹也并不担心，只是……”他沉吟着，似乎面带难色。
“怎样？”
“只是，不要去舜都好不好？”他望着我。
啊哈，我早就知道。
这几天对我避而不见，就是为了避免我开口提出这件事。
只是，这天下，还有我唐乐颜不能去的地方么？
我看着爹爹笑。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跟乐天一模一样的眼睛，似乎也看出了我不能被任何人阻止的心愿。
爹爹叹息。
只是我不知道，为何他要如此。
难道他仍旧是信不过我的能耐么？
哼，做给他看！
※※※※※
临走那一日，我重问起娘娘那个问题：“娘娘，你觉得，少玄叔是天下最好看的人吗？”
沉默。
将桌上的点心之类放进我的包袱，娘娘伸手，抱住我肩。
“娘娘既然不回答，就是默认啦？”我偷笑着问。
耳边听到门口那熟悉的脚步声，悄悄而来，闻言，忽然停住。
某人，心碎吧，哈哈哈。
“乐颜，”温暖手轻轻地抚摸上我的头。
“嗯。娘娘。”我答应。
“你少玄叔，的确是天下无双的好看……”娘娘回答。
哈哈哈，我恨不得爬上床翻个跟头表达我内心的高兴。
某人，某人！谁叫你不疼我啊，谁叫你总拦着我做我爱做的事情。心碎吧哈哈。
“不过……”娘娘又说。
“嗯？”我仰起头，有奇怪的预感，类似阴谋破产那种。
“在娘娘心中，天下第一好看的人……还是……”唉，少女一样红了脸。
这怎么了得啊。
这么纯情的娘娘，怪不得被爹爹那大狐狸吃的死死的。
“还是什么啊？”我故意做不了解地问。
“笨乐颜……”娘娘抱紧了我，“娘娘心中，不可替代的最为好看的那个……自然是你爹爹……”
声音极其小。
也极其幸福跟甜蜜。
不过我知道，以门口狐狸的听力，就算是娘娘的声音再小上十倍，这句关键无比话，他也能听的一清二楚，甚至……宛如雷鸣，不过，自然是欢快那种。
哈。
坏爹爹，我算是服了你。
※※※※※
不过，到底谁好看，我要自己判断。
我跟娘娘不同，没有儿女私情左右，我非常的公平公正。
所以……舜都，我来啦。
玄叔……大家……我、来啦！
——————以下是正文——————
第一章 红衣
01章红衣
宛如惊雷乍响，急促的马蹄声从官道尽头响起，滚滚而至。
※※
城镇上最为繁华的青楼，红灯高照，有人揽红倚翠，春意正浓。
“真是国色啊。”醉意薰薰的男子放下手中酒杯，嗟叹。
“咱们揽翠楼的姑娘，可不都是国色？”对面的男子一手抱着一个美娇娘，“啵”地在其中一个脸上亲过。引起一阵莺莺燕燕的娇嗔叫声。
“真正的国色，你哪曾见过。”男子不屑一顾。
“嗯？”对面那人好奇，“听兄弟这么说，真国色在何处？”
“咱们当朝的一等公，昔日镇远侯楚真楚大人，你可曾见过？”男子双眸一亮。
※※
官道之上的白马四蹄腾空一般，长嘶一声，入了城镇。
窗外隐隐传来马蹄的声音，还听不清楚，只是淡淡地自夜色中传来：得得得。有规律地响着。
马背上那人，长袍烈烈招风，双眉却忽然一拧，夜色里一双水晶般璀璨的眼睛光芒闪烁。
※※
楼内，有人惊问：“这……不是男子么？”
“正是男子，可哪里有任何女子能比得上那般国色。”
“老兄……这么说你可见过一等公大人？”
“这是自然，在下曾荣幸见过楚大人的真容，二十几岁正当青年，官威赫赫，威仪棣棣，自然不必多说，难得的是看面相却只如十几岁的少年，如打扮中性些，哪个女子能及得上他分毫。”那人说着，连口水也似要流出来。
“听你说起镇远侯，我便不由地想到另一个风流人物。”
“哈……你我所想大概相同，我也想到了那个人。”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说：“锦……”
丝竹声隐隐，一阵大笑声自楼上传出。
“锦，”
“乡，”
“侯。”
三字落定。
※※
马背上骑士握住缰绳的手指一紧，嘴角露出一抹绝艳轻笑。
※※
“听说昔日锦乡侯没有退隐之前，曾跟当时还为镇远侯的楚大人交往甚密。”
“是啊，那可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若说一等公是国色，那锦乡侯可算是惊为天人，据说当时锦乡侯留恋青楼，满城女子都为之疯狂。”
“我也有幸听说过两位侯爷昔日风采。”
“真是让人向往啊，一个国色天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