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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杜大哥也没有把握吧!”锦簇唇边浮起一个极淡的微笑,“我中的什么毒?”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慢性毒药‘相思’。你怎么会中这个毒?而且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杜锡仲皱起眉头,“这药一般是宫中嫔妃之间用来毒杀对手,或者王子王女的。中毒者几乎察觉不到是中毒,还以为是生病不治。是极其阴毒的一种毒药。”
“‘相思’吗?真是很贴切的名字!相思入骨,无药可治!”锦簇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药来对付我。倒也符合我的死法。”
“究竟是谁害你?”
“其实并不难猜!你刚才也说了,这药大多流传于宫中,而我唯一能接触的不过是六王爷府。中毒自然是在那里!我只求你不要告诉我大哥。”
“为什么?”锦簇要他隐瞒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杜锡仲他这一生也许都不会撒这么多谎。
“我在六王爷府遇到我亲娘了!她是王爷的如夫人。”
“什么?”杜锡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是你亲娘下毒害你?”
锦簇依旧浅笑,只是眼神中隐隐约约有泪光闪动,“那天,王府的管事领着我从花园经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如夫人就在花园里坐着,我本想避开的,可是一见到她的脸我就愣住了。她请我喝了一杯茶就走了。当时我们没有言明身份可是,一看就知道。我和她长得实在太像了。六王爷一直说我长得面善,他只是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如夫人,他才有此一说罢了。”他口口声声只称如夫人,可见心里并不想认那个冷血的母亲。
“回来我就隐约觉得有些不适,开始还以为是累着了,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这样,你还要维护她?”杜锡仲气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锦簇低下头没有辩解,“我只求你不要告诉我大哥我中毒的事。我怕他受不了。”
“你想怎么办?”
“我是大哥从花中拾得的,人人都说我是花神的花身。我已经想好了说词。到时候就跟大哥说,其实我原本就不是普通人,我来去都有定好的时辰。时辰到了,报答了他的深情厚意就回去了。他知道我不是死,兴许多少能难过的好些。若是我实在不行了。我就离开这里,我已经叫小皮蛋替我准备了一副衣冠,要是我不幸去了,就请爹娘偷偷把我埋了,只留衣冠抬去葬。依大哥的性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知道我只有一个衣冠冢,希望到时候可以哄他以为我只是羽化成仙。时间久了,只希望他能淡忘我,娶一个好女子快活过一生。”
说到这里,锦簇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若是知道我不能陪他一生一世,终究还要是惹他伤心,我宁可他离我远远的,也不去招惹他!早知道终究要惹他那么伤心,我宁可他永远也不理我,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
杜锡仲长叹一口气,“问世界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再看看还有什么药方可以用。”
“那麻烦你了,杜大哥。”说了太多的话,锦簇早已支撑不住,顿时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杜锡仲拉开门,看着门边上面无血色的柳奕长长的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
柳奕一言不发的撩起前襟,双膝一弯跪倒在杜锡仲面前,眼神坚决的盯着他,“救他!”
“我没有十成的把握!”
“一成也要试!救他!求你救他!”
“我知道了!”
……
第二十一章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都在对方面前做戏。锦簇只说自己只是偶感风寒就快好了,让柳奕不要担心。柳奕是锦簇说风寒他就相信是风寒,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事,爱到深处无怨尤。一个是宁可自己难过也不想对方担心,另一个却是宁可自伤心也要成全对方的谎言。
杜锡仲眼见两人彼此维护情深义重的样子,更是天天泡在药房,不知道翻烂了多少古书杂记,每天都开着不同的方子给锦簇吃。就这样锦簇的身体还是一日差似一日,到了后来根本已经连床也起不了。进进出出都要柳奕抱着。
“大哥,外面好象天气很好,是不是呀?”越来越虚弱的锦簇脸色惨白的几乎和雪白的枕头相差无几。
“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柳奕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我拿被子包着你,不会着凉的。”
“我现在是不是很憔悴?很难看?”锦簇拉高被子遮住一半面容,“老是要大哥照顾我,我真没用。”
“谁说的?我的锦簇永远都漂亮。”伸手连人带被子一股脑儿的抱了起来,亲了亲锦簇的头发,柳奕微笑着说。
“大哥,你亲亲我吧!你好久没有亲我了。”锦簇从柳奕怀里抬起头,眼波流转盈盈似水。
柳奕低下头,吻住锦簇的唇,交换彼此的唇舌一股淡淡的苦药味让他心痛不已,当他抬起头时,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快点好起来吧,到时候就不止是亲吻那么简单了哦!”
锦簇红着脸把头深深的埋进柳奕的怀里,“就算我没有好,也可以……”
“又想胡闹啊!我可不答应!”抱着锦簇轻轻转了个圈,怕他吃不消,又赶紧停了下来。
“大哥,我真想永远陪着你,哪里也不去。”锦簇伸出双手仔细的抚过柳奕的眉眼鼻唇,眼睛里泪光盈盈,“我真不想睡觉,我想永远这么看着你。”
“大哥也是一样的。”柳奕用同样的动作抚摸锦簇憔悴的面容,轻轻把他拥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抚摸他的发丝,闭上双眼一脸苦痛的神情丝毫未让锦簇查觉。
这一切都让站在远处的杜锡仲看在眼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医术有限无力回天!让两个如此相爱的人受这样的折磨。他知道柳奕对锦簇情深义重,若是锦簇救不回来,柳奕肯定不会独活,这一来就是两条人命葬于他手。而这两人都是他极要好的相识,试问他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回到药房,杜锡仲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犹豫不决的看了半天还是收回自己衣袖之中。他实在不敢冒险。虽然说锦簇现在的身体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可是这则药方,是他参考伊密王子从皇宫内院偷出来的波斯医经开出来的。原理是以毒攻毒。可惜药性太重,稍有差池,就是一天也拖不住当场毙命,他实在没有把握。所以他考虑再三,还是下不了决心。
提笔写了一则相对要温和许多的药方,杜锡仲亲手抓了药亲自煎熬。他实在太过于于投入,以至于有人悄悄到了身后还丝毫不查。
“好啊,你们一回了扬州就把老朋友忘记个一乾二净。锦簇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要你巴巴的赶回扬州?就他柳府能住人,我那里就不能住人了吗?偏偏我大老远赶过来,想探望一番,柳兄居然连见也不让我见了?你还在这里亲自煎药,你们骗我的是不是?”李暮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巴掌拍到杜锡仲肩上,只听到“啪”的一声,连药罐带药全都打翻在地,还溅了两人满身药渍。
“我的天,你干什么呀?杜兄?从来不见你这么心神不宁的呀?”李暮淮吓了一跳,往后跳开一大步。
杜锡仲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来看锦簇呀!那天你和柳武走得那么急,我心里头担心就赶过来看看罗!”李暮淮一面擦拭弄脏的外衣,一面说,“哪知道来了半天,柳兄连锦簇的面也不让我见,我这不就来找你了。你也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你们可别吓唬我!锦簇到底怎么了?”
“一言难尽!”杜锡仲摇着头叹了口气,突然发现手肘处疼痛难忍,翻开袖子一看已经红了。肯定是刚才打翻药罐的时候烫伤了手臂还不知道。
“你手臂怎么这么红?快脱下衣服上点药。”李暮淮急急忙忙的说,“都怪我不好,刚才不该吓你一跳。”
“没事没事。”
拉拉扯扯之间,藏在杜锡仲袖子里的药方就这么掉了出来,只是两个拉扯着的人全然没有发现。
正在这个时间,小皮蛋从门口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叫,“杜大夫,你快点过去,二公子昏过去了,大公子叫我赶紧来叫你呢!”
“快走快走!”杜锡仲拎起药箱急急忙忙往外走,突然他想起什么刚才煎的药全都打翻了,要补煎一贴。
“对了,李兄,我桌子上有张方子,你到赶紧照着方子抓一剂,煎好了给我送过来。我等着用。”
“我抓?我煎?我不懂的!”李暮淮还来不及反对,杜锡仲已经走得连人影子也不见了。
“真要命,怎么叫我弄呀?我哪懂这个呀?”李暮淮一面抱怨一面在桌子上找药方子,却连一张纸也没有看见。头一抬,就看见门边上有一张纸正躺在地上,拿起来一看正是一张药方。
“明明在这儿嘛!算了,我去药铺抓算了,我哪懂这个呀?”李暮淮一边走一边抱怨,“也不知道锦簇得的什么病?怎么会晕倒这么严重的?连我都被抓来打下手了,真是要命!”
第二十二章
锦簇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形容憔悴。柳奕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掌,看着杜锡仲替他扎针,“怎么样?”
杜锡仲拨掉金针,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还是不行!毒拨不出来,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柳奕握住锦簇冰凉的双手,不死心的问。
“毒一日不除,锦簇的身体只能一日差过一日。”杜锡仲皱紧眉头,“我现在开的药几乎全都是在阻止毒气攻心,可是这么拖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锦簇的身子也根本拖不起几天了。”
“是这样吗?”柳奕一眨不眨的盯着锦簇,脸上浮起一个从容的微笑,“那我也该好好的交待后事了。”
“柳兄,你还有高堂父母,怎么能……”杜锡仲叹了口气,“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