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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瞪着眼傻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不行……我娶不了你……我……不能……”
陈翠英道:“我早就不是干净身子了,往后嫁不嫁得人还不知道呢,便是我现在干干静静的,我也想给你,别人我谁都不想给……忠哥……你是不是……嫌我不干净,嫌我脏……”说完两眼盈盈含了泪水。
李忠再没说一句话,抱着陈翠英滚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三个月之后,李忠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他看着自己满面娇羞小媳妇儿,心里却想着陈翠英,想着自己如何对不住她,他甚至想等过个一二年,等家里环境好了,跟他娘说说把陈翠英娶进来做小,虽然有些对不住翠英,但她那么念他,大概也会同意的。
只他没想到,两个月之后,陈翠英却是嫁了人了,还是嫁来了他们村。成亲那日他也去了,陈翠英蒙着盖头,他看不见她是怎样的表情,只当天他喝了好多的喜酒,大醉了一场。
陈翠英因早年的事多少有人说闲话,她相公大抵也是真心待她好,成亲没两日便带着她离了村子,去外面讨生活了。
李忠也不是拖拉寡断之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在郁闷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就慢慢走出了在这段情,把陈翠英这个人锁在了心底。况自己媳妇儿吴氏又真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孝敬婆婆,善待小叔,对他又是放在心坎儿上疼着,伺候得无微不至,年纪轻轻的小两口,磨合了一段日子也便有了感情,他便愈发不想陈翠英了。
没多久,吴氏有了身孕,一家人都欢喜雀跃,他娘更是日日求佛,只盼是个男孩儿。
晚上吴氏窝在李忠怀里,撒娇说万一要是个姑娘怎么办啊。李忠搂着媳妇儿喜不自胜地道:“那咱就接着干,生他十来个,怎么着也得有一半儿小子吧。”
吴氏笑道:“生那么多怎么养啊。”
李忠道:“你还怕你爷们儿养不起孩子怎的,养家糊口的事儿全靠你男人了,你就只管伺候咱娘,多给我生几个娃子就行。”
吴氏足月生下了一个女孩儿,李忠娘明显很失望,头回做爹的李忠却乐得不行,成日里抱着闺女不撒手,直劝他娘说头一个生姑娘好,将来可以带弟弟。毕竟是李家的头一个孩子,再听李忠这么一劝,李忠娘也便没了抱怨,只说这儿媳妇儿进门头一年就能生个娃子也算是好的了,好歹都年岁小,将来有的是时候生小子。
李忠给女儿取名叫李荷花,他说女孩儿就得叫个“花”才好听,往后再有姑娘就杏花、桃花、梅花地挨着叫下去。李忠娘听了呸呸直啐他,说你这乌鸦嘴,什么再有姑娘,往后的都是小子!李忠只嘿嘿一乐,继续抱着闺女玩儿去。
什么叫戏言成真,一语成谶,李忠算是明白了。他只那么随口一说,没想送子娘娘却似认了真,又接二连三地把杏花、桃花给他送来了。要说吴氏这肚子也算是争气了,进门四年生了仨孩子,可偏偏一儿子没有,小桃花生下来的时候,全家人一点儿笑模样儿都没有了,由是李忠娘,甚至说了让他再讨一房的话。
李忠也就当年和陈翠英好的时候动过娶小的念头,后来陈翠英嫁人走了,这念头也就跟着消了。如今听他娘提了,他一时有些犯愣,但听她娘道:“你媳妇儿性子没得挑,做事儿也勤快,娘不嫌她别的,只我看她是没生儿子的命了,她再好,咱老李家也不能为了她绝了后。明儿我就找张婶子去,让他帮你踅摸踅摸,这回咱也不挑身家,只要是老老实实能生儿子的就行。”
李忠扯了扯嘴角道:“这哪儿有个准儿,谁能保证谁准能生儿子啊……”
李忠娘道:“准不准的也得娶个小的,反正你媳妇儿是生不出了。”
李忠低着头没敢言语。
李忠娘道:“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跟你媳妇儿说去,她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自己生不出儿子来也怪不得别人。”
“嗯。”李忠应了一声站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又站住,踌躇了一会儿回过头道:“娘,要不算了吧,我不想娶小。”
李忠娘有些吃惊,瞪眼望着李忠。
李忠只随口解释道:“再娶个人进来不还得多张嘴吗,万一也是生不出儿子的可不是不划算了……我看荷花她娘倒是挺能生的,才四年生了仨了……其实怨我,我当初不该说什么再生姑娘的话……”
李忠娘瞪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想说再让我等两年,等她把四丫头生下来,荷花、杏花、桃花、梅花都凑齐了,再往后就是男孩儿了?!”
李忠不敢说“我就是这意思”,只讪讪地道:“再等两年吧,我看她下一个就能生儿子了。”
李忠娘咚咚戳着拐棍子,骂道:“儿大不由娘,左右你是当家的了!人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还不信,如今是看明白了!你爱娶不娶!将来老李家绝了后,我大不了上地底下挨你爹骂去!你自己没儿子送终也谁都别怨!”
李忠见他娘动了怒,噗通一声给他娘跪下了,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李忠娘骂道:“你别给我磕,给你媳妇儿磕去,她要是能生个儿子,就是让我给她磕一个也行!”说完起身回屋了。
李忠从小没说过一句逆他娘意的话,这回为了媳妇儿背了他娘的意,心里自责得很,胸口憋闷着回屋了。
吴氏见相公进来,小心翼翼地道:“我听娘好像生气了,说什么了?”
李忠见了吴氏,想起她娘最后说什么自愿给他媳妇儿磕头的话,心里扎得慌,只觉自己当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不孝子,不免迁怒道:“你说能说啥!你说你这肚子是啥做的,人家怎么咣当当全生的儿子,到你这儿就变了丫头了!头先不跟我说这胎怀着跟老大老二不一样了!敢情是哄着我玩儿呢!”
吴氏被他忽然这么一吼,吓得愣住,忍不住吧嗒嗒掉了眼泪。
李忠皱眉骂道:“哭!哭!你还有脸哭!你再哭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我再娶个小的回来你信不信!”
吴氏不敢哭了,用手紧忙摸了眼泪。李忠这一吼,把炕上睡觉的杏花、桃花给吓醒了,两个小娃儿一并哇哇哭了起来。吴氏紧忙抱起来哄,李忠却被这孩子哭闹声吵得愈发心烦,转身出去了。
到了门口,正撞见三岁的小荷花从灶房捧着水舀子给她娘端水回来,他这一猛掀帘子,吓得小荷花手上一抖,水舀里的水洒了出来,泼了李忠一脚。
李忠心里烦躁,下意识地踢了荷花一脚,骂道:“毛毛躁躁地干啥呢!连个水都端不稳,你说你会干啥!”
小荷花被踹了一个大屁蹲儿,往后一仰,后脑勺儿磕在了门框上。她乍一惊下有点儿傻,望着她爹愣了愣;才嘴一扁,眼泪涌上了眼眶儿。
火头上的李忠耳听着小荷花咣地一声撞门框上,才有些反应过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只还没容他怎么反应,吴氏便跑了出来,冲到荷花身边儿抱了她,抬头望着李忠泣道:“全是我的不是,你要打要骂的冲我来,打孩子做什么,她不是你亲闺女啊……”
她这么一说,李忠倒是拉不下来脸去看荷花了,只哼了一声摔了帘子出去。
50、番外之荷花爹(中)
吴氏连生了三个女孩儿,在婆婆跟前失了宠,她虽终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可李忠娘却总也没个笑模样儿,动不动的还要数落一顿,挑些不是。李忠看着媳妇儿总惹他娘生气,少不得骂她几句,加之另一边他娘又总骂他不娶小断了李家的后,他在娘那儿挨了骂,心里烦闷便有意无意地发泄在了媳妇儿身上。
吴氏成日里受着婆婆和相公的喝骂,心里难受委屈,眼里总含着泪似的,让李忠看了愈发觉得心烦,两人的感情渐渐冷了下来,有时甚至两三天不说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陈翠英回来了。她是跟着她相公回来的,两人在外头没挣下什么家业,陈翠英的丈夫却落了一身的病,回到家里没半年就病死了。
陈翠英死了丈夫,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家里伺候公婆,老两口就那么一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身子就差,这般抑郁成疾,也先后过世了。
陈翠英成了陈寡妇,当年大姑娘新媳妇儿时候的俏生样儿减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大圈儿,终日素服鲜与人交际说话。村里的三姑六婆见了她这样儿,只说当日尽听流言错怪了人家,这陈寡妇哪儿是招蜂引蝶的人,规规矩矩的一个女人,只可惜命薄无福。如此,街坊四邻便对她生了同情之心,平日里或多或少的帮衬着些。
陈翠英的遭遇李忠看在眼里,心里又比别人多了一份心疼。他想,若是当日自己早些开口娶陈翠英做小,她如今未必落得这个下场,甚至他当年若是能背了他娘的意,娶了陈翠英做媳妇儿,到了今日论坛又不定是怎样的光景……
这些他也只在心里想想,瓜田李下,他怕给陈翠英招什么闲话,是以心里就是想帮她也不好伸手,只闲事假作随意地和自己媳妇儿提起,说乡里乡亲的,能帮衬就帮衬些。
吴氏不知相公和陈寡妇的过去,听相公这么说了,自然无不从命的。她自己又是善心人,是以平日里对陈寡妇便多有关照,到了年节也不忘给她送些东西。一来二去,陈寡妇和吴氏混熟了,便光明正大地蹬了李家门,明里是与吴氏一起做活说话,暗里自少不得多看李忠几眼。
李忠锁在心里多年心思,被陈寡妇几个若有似无的媚眼儿勾了出来。他想起了当年那个在树底下冲他喊话微笑的女孩儿,沉了多年的心有些荡漾。
吴氏又怀孕了,可全家上下都认定了吴氏生不出儿子,又念着李忠“荷花、杏花、桃花、梅花”的话,便想这一胎大抵也是个丫头。李忠心里念着旧情人,对媳妇儿怀孕的事儿也便不怎么上心了。
一个很平常的傍晚,与吴氏说完话的陈寡妇从屋中出来,正撞见下田回来的李忠,她唤了他一生大哥,便像往日那般和吴氏告别离开,出门之前有意无意地看了李忠一眼。只这一眼便让李忠动了心,在院中转悠了一会儿,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