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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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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情况紧急,微臣冒犯,请陛下恕罪。”延陵君这才开口,向皇帝做了一揖。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眼睛眯了眯,没有人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究竟如何,然后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延陵君脸上,道:“朕中毒了?”

“是!”延陵君道,说话间却连看皇帝一眼都没,而是目光飞快在周边几人身上敏锐扫过,一边解释道,“这毒不是通过饮食沾染的,应当是陛下一时不查接触了抹有毒物的容器杯盏之类,这样的毒通常扩散的很快,但因为是皮肤沾染没有融入血脉,真要发作起来反而可以拖延一时半刻。所以就目前陛下中毒的症状上来看,这会儿,下毒者应该还在殿中吧!”

说话间他的态度却是极为不敬,一直左右观望,看都没有看皇帝一眼。

旁边刚刚被他挤兑了的康太医刚要发作,却见他眉尾微微一挑,忽而抬手指向拓跋榕瑶身后一个看上去其貌不扬、极不起眼的小宫女道,“搜她的身!”

他的为人向来都是一副风流不羁之态,叫人一眼看去万也体会不到多少威严,这一声出口也没觉得就是如何的疾言厉色,刚才惊闻皇帝中毒而聚拢过来护驾的侍卫中已经有人下意识的跨了出去,将那缩着脖子的宫女一把拖出来。

“你们做什么?”拓跋榕瑶一惊,连忙冷声喝问。

皇帝自己中毒,还哪里管得了其他人的反应,听了延陵君的话,当即就是沉声道:“搜!”

侍卫将那宫婢往地上一扔,抬手就要去扒她的衣物。

那宫婢惊慌失措的抬头,众人这才发现,她的面上也有着和皇帝脸上如出一辙的青灰死气,明显也是个中毒的迹象。

这里变故突然,所有人的视线齐聚。

延陵君一直站在皇帝身边没动,将那宫婢上下一打量,目光便是定格在她紧握着的右手上,抬手一指道,“解药在她的手里!”

那侍卫闻言,连忙去掰她的手。

那宫婢本来只是惶恐不安的任由他搜,此时却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

但她本身不过一个弱女子,再加上中了毒,哪里挣的过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那侍卫轻而易举从她手里夺出一枚深青色的药丸,满是怀疑的先送过来给延陵君查看。

再回头,那宫婢的整张脸都已经是明显的紫黑色,躺在地上手脚抽搐,脸色痛苦的近乎扭曲,却是喉咙里咯咯的响着,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皇帝的视线移过去,对愣了满地的太医喝道:“还不过去看看?”

如果这人是凶手,那就要留活口。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却是不太可能的。

这边延陵君已经飞快的验了药,命人备水给皇帝服下。

皇帝从来多疑,这会儿大约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也不曾叫人试药,直接便就着李瑞祥端上来的水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他闭目缓了一会儿,那边康太医已经惶恐的跪地禀报道:“皇上,这宫婢毒发身亡了,臣等惭愧!”

皇帝缓缓睁开眼,看过去一眼。

延陵君便是淡淡一笑,走过去也就着那宫婢的尸首瞧了眼,道:“大约是呈送毒物到陛下手中的时候自己也不甚沾染了,这毒很烈,会不治而亡也在料想当中,不是康老等人的过失,还请陛下宽恩。”

旁边愣了半晌的拓跋榕瑶这才缓过味来,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蓉焉对皇上投毒加害了?”

延陵君看一眼她虎视眈眈的眸光,仍也不过从容一笑,“娘娘息怒,微臣只是个大夫,只负责诊脉,不负责断案。”

拓跋榕瑶眼自己的婢女骤然惨死,整个人都处于巨大的震动当中,此时脑中思维混乱,根本就不知该是如何是好。

反应了一下,她才期期艾艾的朝皇帝看去,不安道:“皇上”

皇帝只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理会。

这边罗皇后已经飞快的定下神来道:“皇上适才碰过的东西也没两样,都在这里,延陵大人,你给仔细瞧瞧,这差错到底是出在哪里?”

“是,娘娘!”延陵君领命,过去将皇帝面前几案上的一应物品尽数查验过,最后独留下一只翡翠碧色的果盘道:“摆膳用的银器不容易做手脚,问题出在这个果盘上,盘子的外沿,蹭上了毒物,大约是陛下小不小碰了吧!”

此言一出,拓跋榕瑶顿时面如死灰,大声道:“这不可能!”

罗皇后的眼底闪过厉色,道:“这碟子里的荔枝皇上说是荣妃喜欢,就叫她的婢女捧了去,匀了一半给她!”

话到一半,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抬手直指拓跋榕瑶道:“荣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使婢女对皇上下毒!”

“我没有!”拓跋榕瑶惊慌失措。

站在皇帝身后的李瑞祥,目光忽而一动,抱着拂尘走过去,隔着袖子扯过那婢女蓉焉的一双手查看,赫然可见她一双手肿胀不堪,几乎完全不辨初始时候的模样,中毒尤为严重。

“陛下。”李瑞祥道,“如果奴才所料不错的话,这婢子便当是以自己的手抹了毒药,然后刻意沾染到陛下手边的用具上的,后来延陵大人发现及时,让她没能及时服下解药而丧命的。”

御膳房里过来东西全部都要经过无数道关卡查验,想要做手脚并不容易,而在这殿里国宴之上,又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任何一人,只要在行动上稍有差池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在食物中投毒和公然武器行刺都不好操作。

也是难为了这婢女,竟是以身作饵,直接用自己的双手将毒物呈上。

皇帝面沉如水,却不见明显的怒色,只是那目光上面遮掩的一层阴霾之气太盛,看过来,拓跋榕瑶就是浑身一抖。

“荣妃,解释!”皇帝道,只给了这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

拓跋榕瑶的眼睛瞪得老大,惶惶道:“皇上,难道您也怀疑臣妾?我”

“她是你的婢女!”皇帝道,字字森凉而冷漠。

拓跋榕瑶只觉得浑身发冷,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仓惶摇头道:“不是我,皇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

“不是你?那是谁?”皇帝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忽而往下面一扫。

下面噤如寒蝉的朝臣命妇们又是齐齐的心头一凛。

最后,皇帝的目光却是定格在了拓跋淮安兄妹那一席。

他的唇角牵起一个弧度,却无任何与笑容有关的情绪流露,只就冷冰冰道:“你是她的兄长,她解释不清楚的,你来说!你漠北来人做下的好事,她说是和她无关,那便是和你有关了?”

“陛下,冤枉!”拓跋淮安面色铁青,立刻就离席跪在了大殿当中。

拓跋云姬也一并跟了出来,神色凝重的跪在他身边。

拓跋淮安因为皇帝的质问也是心中慌乱,但是相较于拓跋榕瑶,他的定力要好上许多,立刻便调整了状态,恳切的大声道,“小王是携我漠北王王令而来,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要同贵朝永结秦晋之好,又得皇帝陛下空前的礼遇招待,更是心存感激,断然不会做下这样大逆不道之事。请皇帝陛下明察,还小王一个公道!”

“公道!”皇帝冷冷一笑,“你漠北的来客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这万众瞩目的国宴之上公然刺杀朕,你还向朕来讨要这个公道?”

“这”拓跋淮安心急如焚。

拓跋榕瑶身边几个亲信不仅是她从漠北带来的,更都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了,此时有人公然在国宴上对皇帝下手,这根本就是百口莫辩的事实。

“陛下,凡事皆有个万一,这里人多眼杂,也保不住这蓉焉她是被人收买利用了。”定了定神,拓跋淮安道。

“收买?”不等皇帝开口,苏霖已经嘲讽道,“拓跋淮安,我看你这分明就是瞅准了眼下死无对证,才胡乱攀咬,转移视线的!”

如今他已经把褚灵韵给恨到了骨子里,转而想想,当初若不是拓跋淮横插一杠子推波助澜,他也不会被逼当众向南河王府求亲,进而惹了这么大的闹剧出来。

这会儿拓跋淮安卷入行刺大案里头,他万也没有不落井下石踩上两脚的道理。

拓跋淮安也知他是小人行径,但如今的这个局面,他也无心同人逞口舌之快,忙是一撩袍角再次对着上座的皇帝拜了下去,道,“陛下,诚如长顺王世子所言,今日之事是死无对证了。这个丫是从我漠北皇庭而来,这一点小王不敢否认,但却不能因为这一重关系就毁了我王意欲同贵国交好的诚意。陛下是圣明之君,请您严查此事,一定会水落石出,找出真凶,还小王和漠北一个清白的。”

“五殿下这话说的,这里可是我西越朝廷的后宫重地,十几年来,还从不曾出过这样离谱的事,偏偏就是你漠北献美入宫之后就出了这样公然弑君谋逆的大事来”又有一人开口,他的语气缓慢,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却是丝毫的善意也没有。

说话的人,是褚易简。

相较于其他人的拘束或是紧张,他却是从容不少。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简小王爷因为腿疾的关系常年不在京城,故而性子养的很是散漫,所以也不觉得他这说话的语气有问题。

这么似是而非的两句话,让拓跋淮安的心里忽而便又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因为这话绵里藏针,分明是再次把矛头引向了拓跋榕瑶了。

拓跋榕瑶有多少斤两他心里有数,这些人若只针对他,他还能应付一二

可是拓跋榕瑶就未必了。

褚易简的话音未落,四皇子褚易清紧接着也开了口道:“有一句话怎么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父皇身边其他人想要接近并不容易,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是相安无事的,现在刺客出在荣妃娘娘宫里,又是你漠北的来人。你口口声声说此事同你漠北无关?既然是和漠北无关,那又和谁有关?除了你们这些异类,还有谁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不同于褚易简的委婉,他这话却是针锋相对,半点情面也不留。

其他人听了,也都只是默不吭声的看着

褚易清的生母周贵妃是因为荣妃被废,他要怀恨在心也最寻常不过。

“就因为我是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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