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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琪炎的眉心隐隐一跳,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面前的褚浔阳笑容明艳,直视的目光,那目光之中笑意晕染之下却有沉淀的十分幽远而深邃的情绪,字字平稳而清晰的说道:“我是做梦也没想到,楚州的军营里头也会有你安插进去的内应。这一招离间计,果然立竿见影”
她说着,便是目光一转,神采间顾盼生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安乐郡主此时应该是已经转道去了寿康宫‘安慰’咱们皇后娘娘去了吧?而她安慰的结果一直谨守本分不肯插手政务的皇后娘娘就要怒发冲冠,性情大变了!”
皇帝没有改立储君的打算,要让褚易安失宠于御前,罗皇后就是最锋利的一把钢刀。
利用罗毅来做文章,将罗皇后逼的狗急跳墙不得不跟着掺和进来,褚琪炎这一次也算是兵行险招了。
褚琪炎的眸色沉的很深,不见怎样的冷意和仇视,但是看她的眸光却是演变的越发复杂了起来。
半晌,突然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道:“浔阳,有时候女子太过聪明了并不是件好事!哪怕有些事你心知肚明,也不该说出来!”
“是么?”褚浔阳莞尔,“我只是觉得,人可以有万般死法,却唯独不能是被自己给蠢死的。而且你我之间的立场已定,我们是敌人不是吗?”
褚琪炎抿着唇,不置可否。
大位之争从来都是如此,还是褚浔阳之前评价褚琪晖时候的那句话
覆巢之下无完卵!
既然双方的立场已定,这个敌对的阵营就是不会改变的了。
褚琪炎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她过来的意义何在,他们之间的局面立场,似乎根本早就是无话可说的,可是
方才在御书房里双方你死我活互相针对算计的那一幕却是莫名叫他心里觉得压抑和不痛快。
“算了,你便当是今天不曾见过吧!”深吸一口气,最后褚琪炎道。
他的神色掩饰的极好,却未能及时藏住尾音落下时候那一点微弱的叹息。
褚浔阳愣了一愣,笑容之间也骤然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她举步朝前走去。
褚琪炎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虽然理智告诉他适可而止,但也终究还是忍不住再度开口道,“权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玩的,尤其是在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下之意,指的自然就是这一次她编排出来褚月妍的事。
隐约
似乎是个提醒的意思?
褚浔阳也不想去深究什么。
“我既然敢做,就没怕过被人捏住把柄。”褚浔阳道,神色坦然,话到一半就是话锋一转,语气也是不由的一深,“当然我也不信有人能捏住我的把柄来!”
身后的褚琪炎沉默了下来。
褚浔阳的心头一动,忽而想起了什么,就又止了步子回头冲他扬眉一笑道:“方才在御书房里,说话不方便,有件事我还想同你确认一下!”
褚琪炎本来正在兀自失神,冷不防她又回头,就下意识的抬眸看过去,脱口道:“什么?”
“拓跋淮安”褚浔阳道,思忖着慢慢开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之前睿皇叔的推断应该也不完全都对吧?”
褚琪炎的神情微微一震,随即却是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反问道:“何以见得?”
“昨夜和苏皖拜堂成亲的人应该的确不是拓跋淮安,但是他的准确离京时间应该也不在昨天!”褚浔阳道,“方才在御书房里,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几日都说是五皇子府上忙碌布置婚礼,也偶有人说是见到拓跋淮安亲自出现在京城的各大玉器店和银楼一类的场合采买,但是他的王府之内却一直闭门谢客,真正与他有过交集近距离接触过的朝臣官员都没有再与他打过交道。如果昨天出现在大婚场合上的那人都是李代桃僵的一个替身那我是不是可以更大胆的揣测,其实这几天在各种公共场合出没的那位所谓五皇子也不是他本人?”
从昨天一早拓跋云姬想要秘密出城的情况上看,那个时候拓跋淮安应该就已经离京了,拓跋云姬是怕等到次日东窗事发,她自己会成为替罪羊,所以才紧随其后,也赶着想要离开,所以
拓跋淮安离开的准确时辰绝对不会是在晚上。
但是思前想后,褚浔阳还是觉得此事蹊跷
拓跋淮安不可能不知道,一旦知道他逃脱,皇帝势必下令秘密追捕,一天的时间差,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太凶险了。
既然他能在大婚的当日做假,那么又何妨提前就使出这一招?也好给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布署后面的事情。
这件事,是连皇帝和睿亲王那些老狐狸的都不曾看穿的,褚浔阳却是还是贸然洞悉。
褚琪炎的心头巨震,神色越发复杂的看着她,不置一词。
“果然如此!”褚浔阳见他这样的反应就已经验证的心中猜测,点头道,“不管是以他的心计还是你的谋略,你既然出手助他,就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一旦事败,你也就做了无用功了。这样看来,应该是在陛下赐婚的次日他人就已经在你的掩护之下秘密出京了?从行程上看,这个时间”
褚浔阳兀自估算着,回头看了眼漠北的方向道:“最多再有两天,他人就可以抵达漠北王庭,届时陛下派出的追兵远在千里之外,那才当真是回天乏力。”
南河王府虽然未能同漠北联姻,但是只从褚琪炎暗助拓跋淮安脱困一事
日后拓跋淮安掌控漠北,漠北也就相当于是同南河王府结盟了!
一边对罗毅下手策动罗皇后插手朝廷争斗,一边又已经不动声色拉拢到了拓跋淮安这一有力的助力
褚琪炎,你手段果然是有够狠辣!
褚浔阳弯了弯唇角,事情都弄明白了也就不再同他浪费时间,微微一笑便是再次举步,从容离开。
褚琪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良久待到思绪回拢之后也是象征性的弹了弹袍子举步往前走,刚刚拐过前面一道拱门,迎面却见一人神色焦虑的快走了过来,道:“世子!”
是
苏皖!
褚琪炎的眉头皱了一下,不很耐烦的看她一眼,面色冷然的颔首道:“五皇子妃?”
苏皖的面色微微一变,之前窜起的一抹羞怯情绪就全数演变成了尴尬。
他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男子,只觉得心中积压多日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部爆发了出来,泪水迅速窜上来,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她极力的忍着不叫泪水落下,勉强开口道:“我不是什么皇子妃,世子,方才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您也都知道,我与拓跋淮安之间的婚事根本就不不作数的,而且我本也就没”
“王妃!”褚琪炎不等她说完就出言打断,身子后撤一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您和五殿下是陛下生只赐婚,虽然出现了一些差池,最后也还是要陛下来敲板拿主意的,在这之前,还是请你不要自主主张的好!”
说着就要错开她身边离开。
苏皖愣了一愣,心里突然就升起无限的恐惧和绝望,一时也忘了这是在宫里,蓦然回身屈膝跪下,一把拽住了他的袍角。
琪炎锅锅的战斗力十分惊人啊有木有~话说大家给点建议,那个二百五的长孙殿下到底要怎么处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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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请你自重
第097章 请你自重
褚琪炎的脚步被绊住,但是出于自身修养,又不能一脚踢开她,片刻之间就变得脸色铁青,寒声道:“王妃,请您自重!”
这个时候,苏皖已然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矜持和骄傲,什么也听不进去,仰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恳求道,“世子,你帮帮我,横竖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替我去皇上面前求求情,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里是在皇宫大内,两人这样拉拉扯扯的着实不像话。
褚琪炎心里的怒气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窜上来,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道:“我去替你求情?凭什么?”
苏皖心急如焚,根本不曾注意他眼底不加掩饰的冷意。
她一半慌乱一半羞怯的移开目光,不去正面接触褚琪炎的视线,声音微弱道:“我对世子的心意,世子难道不明白吗?”
褚琪炎是何等心思敏锐的一个人,苏皖对他有心,他自是一早洞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和利益,一直装聋作哑的没有点破罢了。
这一次苏皖也着实是走投无路,所以孤注一掷了。
褚琪炎被她缠住已然是起了怒火,此时再听她这样不知死活的话,冷不防就是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道:“五皇子妃,我知道因为苏世子和我大姐的婚事,你们苏家一直都对南河王府怀恨,所以你便是用这种手段,想要置我于死吗?”
苏皖愣了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愕然止了眼泪疑惑的猛地抬头朝他看去,惊慌道:“世子这是何意?”
褚琪炎的神色嘲讽而带着冷意,静立不动,俯视她的面孔:“陛下圣旨赐婚,你如今可是名正言顺的漠北皇子妃,现在却公然在皇宫重地同我说这样的话你这是要借刀杀人,要借陛下的手论我一个忤逆君上的罪名?然后好替你大哥报那一箭之仇是吗?”
苏皖的心跳猛地一滞,慌乱的摆手,后怕的目光凌乱四下瞥了一圈道,“不是不是的我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我大哥和安乐郡主的事只是意外,我从来就没有恨过谁,我我更是不会害你的!”
苏皖慌乱的解释,目光急切而渴望,期期艾艾的看着褚琪炎。
褚琪炎回她的不过唇角那一抹冰冷的讽笑。
苏皖只当他是因为自己的作为而心生恼怒,被烫了一样连忙缩回手。
褚琪炎冷然的一勾唇角,慢条斯理的弯身将被她抓皱了的袍子整理好。
苏皖爬起来,手指捏着自己的襟摆,局促而惶惶道:“世子对不起,我我方才只是一时情急,并没有害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褚琪炎淡淡的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苏皖一急,连忙追上去,探手想抓他的袖子,但一想到他方才那些话,手指就又瞬间一僵,强自缩了回来,只奔过去,横臂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