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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的。
不过褚琪炎这话的意思却很明显是要顺水推舟,顺了苏家人的意思将此事压下。
南河王府对苏家示好?褚琪晖本能的就生出一种危机感,所以哪怕此刻明知道褚琪炎是要借他的手来抹掉这件事,他也不会拒绝。
给苏家的这个人情,要送也只能从他这里送出去。
在场的都是王孙贵胄,为人处世的功夫是一个抵过一个的圆滑,既然他都开口了,下面的人自然更是顺水推舟的纷纷应承。
褚浔阳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仿佛一个无关的看客一般,不管是对苏霖的说辞还是褚琪晖的说辞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如此一来事情便算是不声不响的了结了。
“既然没有别的事,那就先散了吧。”褚琪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只就对上座的拓跋淮安拱手一礼道,“请五殿下过来,也是为了就今日之事做个见证,耽误了殿下的时间,实在抱歉。回头宴上,我再向殿下赔罪。”
“世子客气了。”拓跋淮安淡淡一笑,起身还礼的同时目光却是不经意的扫向旁边坐着的褚浔阳
他和这个丫头打过交道,这丫头可是个半点不吃亏的铁公鸡性格,他一直以为今天这里势必要闹出点别的动静来,却不想最后大失所望,到头来这丫头竟是一声不吭的忍了。
与拓跋淮安存了同样心思的还有褚琪炎,他对褚浔阳的脾气所知不深,但从之前发生的几件事上推断,她都绝对不该会这么逆来顺受的认了这个哑巴亏。
这两人各怀心思的说着场面话寒暄,说话间众人已经开始纷纷起身往外走。
褚浔阳只随大流,刚放下手中茶盏,却无意瞥见一角宝蓝色的袍子飘入视线,同时伴着苏霖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某还有一事困惑不解,浔阳郡主你一向聪敏过人,不知可否替苏某解惑?”
他的声音有些刻意的高亢,顿时就将众人的脚步定住。
果然啊,这才符合苏霖的作风。
褚浔阳险些就失声笑了出来,缓慢的抬头朝他看去。
彼时苏霖就站在她面前,唇角噙一抹幽冷的讽笑,定定的望着她。
褚浔阳莞尔,拍了拍裙子起身,却是笑容平和的回望他:“愿闻其详!”
苏霖的眉头拧起,做出神思不解的模样,回头看了眼正要被人抬走的尸体道:“这齐大只是区区马夫一名,我想不通的是,就算是我曾经责罚过他啊,作为苏家的家奴,他又如何会心生歹念对皖儿下手?在我西越的法典之中,背主一罪向来都判的很重,如若就为了两句苛责之言他这作为,是不是也太过丧心病狂了些?”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意有所指。
因为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皖之所以会受伤的内幕了。
齐大是他派出去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苏皖下手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褚浔阳!
或者现在有更鲜明的证据直接指出是延陵君出的手。
他虽然还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射中苏皖的箭会是从齐大的箭筒里出来的,可是毋庸置疑,一定是这两个人搞的鬼,杀了他派去的杀手,还伤了他的妹妹!
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苏霖此时看着褚浔阳的眼神就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和敌意,与其说是请教,倒不如说是质问。
“丧心病狂么?”褚浔阳抿唇略一回味他的话,就是深以为然的点头,“苏世子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那世子您以为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今日这般丧心病狂的举动?”
暗讽她丧心病狂?她是出暗手射伤了苏皖不假,难道他们苏家设局派出杀手伤人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苏霖冷笑一声,刚要说话,褚琪炎已经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在他和褚浔阳之间,笑道:“这件事说来的确是叫人费解,你有疑虑也是对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再谈吧,总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褚琪晖见势不妙也上前劝阻:“是啊,浔阳她一个女儿家能懂什么?你心中若有疑虑,后面本宫派人继续查访就是。”
褚浔阳只是平心静气的看着,并且阻止,这举动落在苏霖的眼中就更是成了心虚。
打铁要趁热,苏霖如何能够善罢甘休?他的视线越过两人,仍是死死的盯着褚浔阳,突然一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大东西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他拍桌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人重新聚拢过来,那被他仍在桌上的
赫然,正是一打厚厚的银票。
“这些银票是从齐大的行礼当中搜出来的,我现在怀疑,是有人重金收买,借了他的手来恶意伤人。”苏霖道,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褚琪炎的面色阴沉,眼中已浮现明显的恼意
这个苏霖,居然都不知道适可而止?
这份心思一动,他便已经恍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扭头朝褚灵韵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褚灵韵正以一副看好戏般的表情冷冷的看着这边。
察觉他眼中怒意,褚灵韵的目光闪烁,便有几分心虚,不过也只是瞬间就由刻意的高昂了头颅,对此视而不见
要逮到一次可以公然针对褚浔阳的机会并不容易,她如何能够无功而返?
这一局,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这边苏霖和褚浔阳针锋相对,因为苏霖的话已经撂下了,褚琪炎自知他若再掺和就只能被拖下水,暗恼之余便只能冷眼旁观。
看着苏霖气势汹汹的模样,褚月妍的眼珠子一转,似是明白了什么,挤过去将那银票抢在手里数了数,高声道,“这里有足足一万两!那人不过就是个马夫,哪里来的这些银钱在手?分明就是被人收买了!”
苏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褚浔阳道,“浔阳郡主以为呢?”
褚浔阳莞尔,捡起那打银票在手里颠了颠,赞同道,“的确是好大的手笔!”
苏霖见她有意敷衍,就更是定了势在必得的决心,步步紧逼的追问道:“那么以郡主所见,这些银票他会是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褚浔阳闻言,突然就笑了,“这人是你们苏家的家奴,这些银票又是苏世子你拿出来的,这话要问也该是问你啊!苏世子,你倒是说说看,这银票究竟是从何而来?”
苏霖虽然不明所以,但心中已经明显起了戒备,冷笑道:“这些年间皖儿她入京总共也不过五次,其间接触的人寥寥可数,与之有过节的就更是无从说起。正是因为如此,苏某才更是百思不得解,到底是何人会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竟会对她一个柔弱女子下如此毒手。浔阳郡主你久居京城,手中掌握的人脉关系应当甚广,却不知道印象里可有类似形近的人,会这般心胸狭窄出手伤人的?”
苏皖久居南方,这几年偶尔随父兄进京几次,她的为人虽然有些骄纵,但毕竟也只是个女儿家,实在是谈不上会和什么人结仇。
苏霖此言一出,众人再看向褚浔阳时候的眼光就微妙的变了
上回闹市惊马的动静闹的不小,一度更是被传的沸沸扬扬,一则说是苏皖莽撞无礼,更多的却是在说褚浔阳轻狂,不过一点小小的误会,竟是不依不饶的连京兆府衙门都惊动了,这不是结仇又是什么?
苏霖意有所指,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目的却已然达到。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暗的冷光,紧跟着就更是变本加厉的一声叹息道:“说来也是不凑巧的很,如果延陵大人当时没有和郡主你一起在场的话,如能留了这齐大的一口气在,事情应该也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怪就只能怪她褚浔阳出手太狠,当时他们若能活捉了齐大,他也就百口莫辩了。
至于现在
是非黑白,可就全数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褚浔阳如何不懂他心中所想,垂眸轻笑一声道:“这样一来,苏世子的意思便是说这件事并非只是你苏家的内务?需要重新拟定处理方案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都寸步不让。
褚琪晖的心头一凛,面色就在一瞬间演变的极为难看
他一则不想褚浔阳牵扯在内,从明面上破坏了和苏家的关系,二来也同样不想苏家兄妹被褚浔阳给掀了老底,可是眼前的这两个人却是死了心一般的在硬碰硬,反叫他进退两难,难以取舍。
苏霖其实是没准备就此事给褚浔阳定罪的,因为他的话已经放出来了,有在场众人的猜疑和认定,也足够褚浔阳的名声一落千丈,自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自知再纠缠下去必定适得其反,苏霖刚想见好就收,褚浔阳已经语气冷厉的开口道:“事情既然是不清不楚,那就理应查一个水落石出的。苏世子那你倒是看看,这事儿是该交到京兆府去还是直接请了大理寺的人来彻查?苏郡主吃亏受罪事小,可是在我们皇家的行宫之内还有人敢做这样的手脚,那就当真是该活剐了他也不为过的。”
苏霖被她噎的胸口一疼,面色铁青。
围观者的心思却已瞬间变了数变
看这浔阳郡主毫不心虚的模样,此事又似乎不该是和她有关的。
所谓的收买事件,本就是苏霖和褚灵韵两个虚构出来要给褚浔阳栽赃的,若是真要交到官府彻查,很多的事情都势必露馅。
苏霖如今才当真是明白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自己挑起来的事,他若要回绝不准官府介入,那岂不又是证明了他心中有鬼?
苏霖这一辈子还从不曾吃过这样的闷亏,死咬着牙关盯着褚浔阳,腮边肌肉隐隐都带了几分抽搐。
褚浔阳见他不语,就又兀自轻笑着继续说道:“其实事情真要查起来也简单,这银票虽然是不记名的,可银号却是有的,不妨就叫人直接拿去钱庄比对一二,看看这银票到底是归何人所有?有人去存银,就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的。”
褚灵韵闻言,心跳猛地一滞,几乎要控制不住的一下子抢过去。
褚琪炎不动声色的略一侧身,将她的动作隔绝在众人的视线之外,同时心里的火气已然升腾到了极点。
狠狠的压下一口气稳定了情绪,褚琪炎道:“若是有人要买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