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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延陵君出现的恰到好处。
既然迟早都要毒发而死,能在临死前再站起来一次也是好的。
其实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而陈四听到的那些话,就只是两人做的一场戏。
因为褚昕芮对延陵君不死心,因为褚昕芮接受不了褚易简会突然离世的事实,所以,干脆就由延陵君出面揽了所有的责任。
至于延陵君能得到的好处——
褚易简一旦动手,皇帝的那些儿子们尽数折损,这对东宫来说就是莫大的好处。
他根本而就无需和褚易简要求回报,这样的回报就已经足够。
想着他的这份用心,褚浔阳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回头笑了笑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考虑这些的,那些人,谁也威胁不到父亲。”
“顺水人情而已!”延陵君道“褚易简要做什么,不是我指使的,而且——这种事,我来做,总好过将来须得要你去动手。”
他是外人,做什么都不为过。
褚易安和褚琪枫,就要考虑到世人的那张嘴了。
褚浔阳也不在矫情着多说什么,往他怀里缩了缩,感慨道:“不过他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对褚昕芮,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呵——”延陵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褚浔阳撇撇嘴,隐晦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才一仰头,笑眯眯的抬起手指轻点他的嘴唇,半真半假道:“以后我是不是也不能再动褚昕芮了?”
延陵君垂眸看她,含笑道:“你随意,怎么高兴怎么来?”
“诶?”褚浔阳心中诧异,不免愣了一愣,道:“这样不好吧,叫你失信于人,你嘴上不说,心里难保不会埋怨我。”
“呵——”延陵君一笑,作势就要张嘴去咬她的手指。
褚浔阳赶忙撤手,把手指拢到了袖子里。
延陵君一咬扑空,干脆就势叫把脑袋压低,把脸藏在她的肩窝里,去嗅她发间若有似无的香气,然后才无关痛痒的说道:“我和褚易简的约定就只限于我和他之间,我也只是答应帮他演了一场戏而已,而至于你们之间,或是你和褚昕芮之间——那就要额外另算了,你不必顾忌我,以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延陵君和褚易简之间的约定,就只是帮着褚易简演了一场戏?延陵君做了一回恶人,就只是为了引陈四上钩,然后借他的口把褚易简命不久矣的消息传递给褚昕芮知道,进而让褚昕芮认清楚自己现时的处境早做打算?
这么大费周章,褚易简对褚昕芮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只可惜——
褚昕芮的现场太过冷硬,急功近利,又没能体会到他的这份用心,最后还是卷了进来。
“褚易简,呵——”褚浔阳玩味着这个名字,无声的笑了笑。
她和褚易简之间,不去评判对错,成王败寇,立场问题而已。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圆满的结局了。”延陵君道,把脸从她颈边退开,直起了身子。
他的手指贴着褚浔阳的腮边蹭过,将她鬓边被晚风拂乱的发丝绕到耳后。
“从一开始他就是陷在了那些仇恨和往事当中,偏偏作为他唯一亲人的睿亲王褚信还要与他背道而驰,从来就不能体谅或者开解他心中的戾气和仇恨,他人前佯装无事的隐忍了这么多年,早就为此走火入魔,完全的无法自拔了。”延陵君道,他的口吻很轻,没有任何的感情流露,是真是完全从局外人的立场在陈述一个故事,“死之前他如愿以偿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说了压在心中十多年的那些话,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圆满了。人们往往都惧怕死亡,可是对某些人来说,死亡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褚浔阳只是听着,再没有说话,这样的结局——
她无法评判好坏。
小王爷是个悲催的娃儿,与其怀抱仇恨一直的挣扎,现在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他不是个好人,也不能说是坏人,应该算是个恶人吧,毕竟是杀了那么多人了~而姑姑,她只是被叔叔宠坏了哇~
ps:宝贝儿月票给力,今天又是肥肥的一章,不过打字有点不顺书,差一点,我一会儿补上,明晚十点前,目标770,走起,一起努力么么哒~
第110章 我来历不明,你还要我吗?
八月底的天气,就算夜里风凉,其实也不会冷到哪里去,何况延陵君最近惧寒,本就极为夸张裹了件轻裘。
感觉到褚浔阳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突然瑟缩一抖。
延陵君一时怔愣,莫名的,心脏突然就停跳了一拍。
回过神来,他藏在轻裘底下,压着褚浔阳腰侧的那只手就缓缓的又加了几分力道,稳稳地扶着她,笑问道:“怎么了?”
感觉到他手掌上面焐热的温度和稳健的力量隔着衣物烙印在身上,褚浔阳本来莫名悸动不安心情就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没什么!”褚浔阳道,唇角上翘,弯起一个弧度,仰头去看他的脸,玩味着说道:“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是捡了个大便宜,有你在,真好!”
她生而就不习惯去依赖人,所以这样的话,也几乎从来就不会说。
延陵君闻言,一时竟是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那少女的眸子明澈明艳,盈盈一笑间,便就成就了这普天之下融贯了所有最美极致的风景。
美的——
那么纯粹干净。
延陵君的眸色不觉一深,俯首下来浅啄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就以嘴唇贴着她的唇瓣留恋的缓缓摩挲,一面半真半假道:“这么久了,你可算是发现我的好处了吗?”
褚浔阳憋着笑,恶意的张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恶意的叼了他的一瓣唇瓣不轻不重的撕扯,然后就扭头把脸藏在他胸前的衣物里面笑,“我又不是没长眼睛,你的好处我当然看得见,只是能对我这样好的,在这世上,除了父亲和哥哥,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延陵君的手指穿入她脑后的发丝发丝之中,扣着她的脑袋将她压向了自己,眼中本来明亮满足的笑意却是突然黯淡了几分下来。
垂眸看一眼怀里顺润如是一只乖巧的兔子一般的少女,那一刻,他的心口突然漫上微微的疼。
他的芯宝,其实可以是个很乖顺的女孩儿,或许从一开始,她并不就是那么排斥去依赖人,只是世事逼人,让她不得不去给自己套上钢盔铁甲,用一副凌厉强横的姿态示人。
“芯宝!”他用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嗯?”褚浔阳轻声的应,自他怀里抬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
延陵君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斟酌再三,还是把这个积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点破,“你跟方侧妃的关系,是一直都不亲厚吗?”
这么几次三番,只说方氏和褚浔阳之间的关系不亲厚,那都算是客气的了。
只就延陵君几次看到的来说——
她们之间的关系何止是不亲厚?甚至于说是冷漠都还嫌保守。
母女之间的关系薄凉成了这样,哪怕是身在皇家,这也是极为罕见的。
哪怕是再怎么的的不在乎,从常理上讲,这个话题都太过敏感了。
所以虽然心里有疑问,可是这么久以来,延陵君却都一直忍着没问。
这一刻不得已的开口,他心里更是紧张非常,片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褚浔阳的反应。
“她?”不想褚浔阳听了这话,却是神色如常,没心没肺的撇撇嘴道:“她不喜欢我,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她的神态自若,连眼中神色都十分的清明坦荡,没有一丝半点儿欲盖弥彰的迹象。
延陵君看着,心中疑惑就不由的更深。
“那么你对她呢?”他问。
褚浔阳瞧着他眼中那种太过认真的神采,就好像方氏的冷漠以对就足以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一样,就忍不住的笑了,道:“我跟她之间不过彼此彼此罢了,早习惯了,大家在人前维持着一个母女的名分掩饰太平罢了,要谈感情吗?多奢侈?”
她对方氏,是真的半点的感情都懒得在那女人身上浪费,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是没有把持住,露出一个苦涩而的笑容来。
延陵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却是不再开口说话。
褚浔阳被他盯的久了,终于还是有点扛不住了,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把脸藏在他怀里,语气娇俏的笑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怎样待我,我真的全都不在乎,她——她不是我娘亲!”
她的语调轻快,听起来也不乏调侃的意味。
延陵君的心里咯噔一下,浑身的肌肉也忍不住的僵硬了一瞬。
勉强定了定神。
他垂眸下来,强行将褚浔阳自怀里拉出来,捏着她的下颚让她把脸孔抬高,好让自己能够看清楚她眼睛里微妙变化的没一点的情感和眸光。
“嗯?”他如是这般定定的望着她。
褚浔阳并未反抗,双手还是牢牢的的环抱住他的腰,因为她抱的太紧不肯撒手,整个身子都是紧贴在延陵君的胸前的,所以这会儿这个被强迫仰头的动作看起来就显得有点滑稽和别扭。
延陵君的表情严肃,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她对我不好,她也不喜欢我,哪有亲母女之间会是这样的?”褚浔阳也不惧他,仍是笑吟吟的和他对望。
不是表面上强作镇定,而是真的坦荡,心里半分心虚紧张的感觉也没有。
她信任这个人,已经到了走火入魔般的地步。
但显然,她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并不能让延陵君满意。
他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忧虑至深的目光,即便不说话,那意思也十分的明显。
“我想——”褚浔阳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的明媚而狡黠,“大约是我父亲深爱的某个女人生下了我,然后为了方便,就把我记在了方氏的名下来养?所以方氏才会不高兴?所以她才不喜欢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的短促又简洁,最后的尾音上翘,又透出几分似是揣度的感觉来,自己兀自说着,仿佛是觉得这样的故事很有趣,就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芯宝!”她这个样子,延陵君也拿不准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不由就加重了语气无奈的唤她的名字。
褚浔阳的眼睛在笑,眸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