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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触感并不鲜明,柔软的发丝划过脸庞,只叫人微微觉得有点痒,只是刹那间那悠悠一缕的发丝间又似是有种若有似无的清冽的香气浮动。
褚琪炎本来正在气头上,是没生什么旖旎的心思的,这一瞬间却是突然心神俱动,喉间一阵干涩。
是了,明知道没有可能,但是无可否认,在他的心里却其实是从来也不曾摒除了这一份心思的。
这个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记挂着,一直都不愿意放弃那个人。
即使她将他是为仇敌,即使她扬言要和他不死不休,可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
“浔阳——”心中掠过的感觉不知道算是苦涩还是疼痛,褚琪炎突然声音低哑的唤道。
褚浔阳用了全力也未能摆脱他的钳制,正在满心恼火的时候,听了他的声音,就更觉得暴躁,下意识回头的同时还在竭力的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便只觉得面前骤然一大片的阴影迫近。
褚浔阳的心下一惊,还不及反应,紧跟着就是唇上一热,被堵了个正着。
这种感觉,如是烈日高悬的天气里被一道响雷凌空劈中。
褚浔阳的身子震了震,愕然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更是被冻结了一般,直接就愣在了当场。
褚琪炎的动作来的突然,原来也不过只是一时闹热的冲动之举,但自是触到女子透着微凉气息的柔软唇瓣,一颗本来是被无数情绪塞满的心脏突然就又鲜活跳动了起来,莫名的悸动。
多久了?他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望有多久了?
因为立场已定,他就一次一次的努力劝说自己歇了这样的心思,可是这一刻——
满心满眼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拥她入怀,想要抱着她,哪怕下一刻就要死在她的手上,一无所有一败涂地也都再没有关系了。
那些感情,越是压抑的久了,一旦这一刻爆出来——
只只会叫人疯魔癫狂。
只那一瞬间,褚琪炎的脑子里就纷乱的掠过无数的念头,但是身体上去于本能的动作,他却突然便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只想要将这一刻温柔甜腻的感觉占有的更多。
迫切到几乎是有些仓惶的,他张嘴想要将那两片芳香馥郁的唇瓣吞入肚腹。
而褚浔阳也只是愣了一瞬,此刻清醒之余便是大力往旁边偏头避开。
她的抗拒和厌恶都那么明显,褚琪炎自是感知到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是瞬间冻结,他的头脑也紧跟着清醒了过来,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马上适可而止,但是那一刻他却像是和自己置上了气一般——
短暂的怔愣过后,他却是忽而移开亚在墙壁上的那只手,就势抄到褚浔阳脑后,扣住她的后脑就将她再朝自己压过来。
彼时褚浔阳早已恼羞成怒,手下一得自由就是不遗余力的融贯真气于掌心,直接朝他胸口劈去。
两人紧挨在一起,褚浔阳这一掌的力道又甚为迅猛,褚琪炎自是躲不过的,闷哼一声,直接就被逼退了好几步。
褚浔阳满面的怒容,完全无从遮掩,只就死捏着拳头冷冷的看着他。
褚琪炎也不回避,唇角反而扬起一点讽刺的笑容,有恃无恐的与对视,半晌方才抬手,用袖子把唇边溢出的一点血丝擦拭干净。
“浔阳,我的耐性有限,真要逼着我用了非常手段,咱们就只能是鱼死网破,我是无所谓,可是你——”褚琪炎道,说着就漠然移开了视线,摇头道:“我怕是你会后悔。”
前一刻他几乎是动了自暴自弃的心思,想着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了,索性便让她将他厌恶痛恨到极致好了,这样一来——
或许他也就不必再挣扎和犹豫。
可是这一刻,却还是发现原来自己是不想被她用这样的眼光来看着的。
他是喜欢她,她却将他是为仇敌,其实他不是没有动强的法子,只是不愿意去想象她仇视愤恨的目光。
他这一生,为了得到那个位子,本就是不择手段,没有什么原则可言,却唯独在这件事上——
不想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去得到她。
得不到,也不忍心毁掉!
他褚琪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了?
有时候他甚至要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自己上辈子亏欠了她什么,这辈子就要处处在她的面前受制,不得解脱。
“我既然敢做,就没什么不敢担待的。”褚浔阳道,这会儿却是片刻也不想和他再呆在一起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转身往回走,“你不是说一个世子妃的头衔不算什么吗?既然不想叫我得逞,那你便去和平国公府联姻好了!”
以褚琪炎的处事作风,他当是最不愿意受人胁迫的。
郑嫣的事,只要他不肯答应帮忙,郑家对他就势必要有意见。
褚浔阳会建议褚琪枫迂回处理此事的原因,就是要逼着他和郑家在刚刚结盟的当口上再反目,这样一来,郑铎势必受不住,届时郑铎一旦先发难,不能和褚琪炎设计中的其他力量配合上,就可以先将他这一片的羽翼剪掉。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万一褚琪炎就答应了呢?
说白了,这还是一个要承担一定风险的赌局。
她的用意,褚琪炎一直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很显然,褚浔阳是押对了宝。
他不是输不起,也不是败不起,就算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势力被一步一步的蚕食瓦解——
那也不过是他技不如人罢了。
可是这千般算计之下,却唯有一样东西,他是容不得任何人去随意的摆布和操纵的。
那便是——
他的婚姻和感情。
褚易民和郑氏不可以,其他人——
更不行。
可是现在这一次,褚浔阳却和褚琪枫联手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褚琪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接到她拐过城门不见了踪影,方才冷笑了一声,也举步跟上,既然她算计他到了这般地步,有些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吗?
第047章 公报私仇,刻意为难
远处树荫掩映的矮丘,蒋六使劲把脑袋垂的很低,几乎恨不能自己是个瞎的,同时更是大气不敢喘,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褚琪枫面上表情沉静,全程静默不语的看着城门口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幕。
因为离的太远,褚浔阳和褚琪炎二人具体的表情和言语他都看不到,却也能将他二人之间大致发生的事情窥测的一清二楚。
只是自始至终他面上表情却都全变化,就好像是在看着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眼见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又进了城,褚琪枫方才调转马头,从旁边一条蜿蜒的小路上拐了过去。
蒋六如蒙大赦,赶忙调转马头跟上。
不消片刻功夫,那矮丘上面再就空无一人,只剩下秋日里过往的风卷起落叶萧萧。
这边褚浔阳和褚琪炎一前一后又进了城。
“公主!”桔红几人赶忙迎上去,见她沾了一身的尘土,就赶忙替她拍掉,再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而褚浔阳却是黑着一张脸,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面无表情的错开几人走过去。
几个丫头忧心忡忡的互相对望一眼。
抬头,就见褚琪炎也低头整理着衣袍从城外进来。
他面上神情倒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冷峻,并没有特殊的情绪显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个丫头看来,却觉得他面色竟是略有几分异样的苍白,连唇色就都不太自然。
褚琪炎也是目不斜视,径直往福来居的门前行去。
彼时郑文康和霍倾儿那一群人也都还堵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
“琪炎!”见到两人回来,郑文康当先就已经迎上来,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些隐晦的说道:“就算不为别的,咱们两家怎么都是姻亲,嫣儿的事,你万不能撒手不管的。”
“郑文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褚琪炎还不待说话,却是褚浔阳咄咄逼人的抢先开口道:“难不成你还觉得本王为徇私枉法,去偏袒了谁不成?”
一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事儿是爱答不理的,郑文康以为褚琪炎私底下和她谈过之后应该是已经劝服她了,却不曾她这一开口却是态度全变。
郑文康的心里一急,面色就越发尴尬了起来,下意识的脱口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心舍妹的安危——”
“你们评国公府的侍卫不是已经去追了吗?”褚浔阳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出口打断,她款步上前。
青萝立刻会意,进去福来居里搬了把椅子出来。
褚浔阳也不客气,直接一抖裙子,竟然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当街坐下了。
瞧着她这架势,却是一定要插手追究了。
郑文康急的脑门上直冒汗,却不敢到她的面前去说什么,只能焦躁不安的去看褚琪炎。
“当真的晦气的很,你们挡着路妨碍了本宫出城的行程不说,现在还得要浪费本宫的时间来当街给你们断官司。”接过浅绿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褚浔阳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直接往椅背上一靠,只拿下巴示意,点了下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翠喜道:“不是说要审吗?那便锁定当众问个明白好了。”
她的话音未落,青萝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将翠喜提过来,当街一扔。
“殿下!殿下饶命,奴婢只是个丫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翠喜慌忙叩头求饶。
她是收了霍倾儿的好处,在郑嫣的跟前搬弄是非,诱导郑嫣动了歪心思,也更知道郑嫣的整个计划。
现在褚浔阳要当街逼供,郑文康害怕,霍倾儿心里也十分的紧张。
“公主,这里大庭广众,此事到底也不光彩,您既然是有要事要办,微臣等人就不耽误您的功夫了,回头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之上,自然会有人来问一个水落石出的。”定了定神,郑文康赶忙改口道,为表示诚意,说话间就是深深一揖。
褚浔阳侧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莞尔道:“今天一早我哥哥赐婚郑世子和二皇姐的圣旨都已经颁下来了,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了,就算本宫真要徇私,自然也是要偏袒着自己人的。郑世子——现在霍小姐都还没说什么,你却当先跳出来横加阻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