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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是王军归来了!”阿木尔在旁,有些兴奋的说道。
“我先去看看!”拓跋云姬也露出愉悦的笑容,几乎是等不得的,清喝一声,就策马迎了过去。
拓跋淮安当初带走的王军足有五万,在北疆的战事中有所消耗,现在回来的并不足四万。
这个伤亡数字,较之于西越和北疆的本土士兵,并不算大,但因为胜负未分,在没拿到任何好处的前提下,这结果多少是有点不尽人意。
所以归程上,拓跋淮安的情绪并不太高涨。
“五哥!”拓跋云姬隔着老远打马迎上去,后面跟着几个族长和同来接应的两千王廷守军。
“停!”拓跋淮安收住马缰,抬手一拦。
后面的人马齐齐止步。
“五哥你总算平安归来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转瞬拓跋云姬已经奔到了拓跋淮安跟前,她的神情愉悦,说着眼中就有盈盈泪光闪动。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孩子气了!”拓跋淮安道,语气有点冷淡。
“恭迎王上重回草原!”后面跟来的王军齐齐振臂高呼,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其实这一路走下来,拓跋淮安的心里一直都不十分安稳,直到这一刻,踏上自己的土地,见到自己的族人,这才找到了真实的归属感。
他暗暗松了口气,抬起手臂,刚要说话的时候——
黑暗中,映着火光,突然有一道寒光激射,从斜对面朝着他胸口的位置呼啸而至。
因为所有的漠北族人都处于高度的兴奋当中,欢呼声盖过了一切,一片人头攒动中,待到有人发现的时候,那暗箭已经刺透黑夜,只逼眼前。
“有刺客,快护驾!”有人慌乱的大声尖叫。
眼见着那暗箭就要射入自己的胸口,拓跋淮安不由的勃然变色,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路长途跋涉,是万也不曾想到,这一刻,等在这里迎接他的会是这样的一个险局。
千钧一发,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当机立断的要弃马躲避。
可这样一来,当着所有族长和这么多族人的面,他势必威信扫地。
漠北本来就是个野性的民族,一旦他的威望受到损伤,那么就很难服众了,日后再弹压其他部族的事情上就不会再那么顺利了。
拓跋淮安暗恨,这么一犹豫,动作就迟钝了一瞬。
而就只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已经断了他最后逃生的机会。
眼见着是要被射下马,紧要关头,忽听到拓跋云姬大叫一声“五哥”然后就直接闪身扑了过去。
拓跋淮安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扑下马,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王上!公主!”阿木尔嘶吼着,带人赶紧飞扑过来。
拓跋淮安利落的扶开跌在他身上的拓跋云姬翻身坐起,抬手往侧前方的方向愤然一指,怒声道:“去那个方向,给我追!”
“快去!一定要抓住人,生死无论!”阿木尔大声道。
拓跋淮安已然恼羞成怒,拍打着身上草屑爬起来。
“云姬!”后面同来卡塔世子见到拓跋云姬坠马,后一步也跟着奔了过来。
拓跋云姬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方才那一下,她虽是把拓跋淮安撞下马了,但到底最后关头也没能完全避开,那支暗箭刚好射中她的肩膀。
卡塔世子目赤欲裂,紧张的将她扶起来,道:“你受伤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拓跋淮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拓跋云姬这是替他挡了箭了。
他的脸色略显尴尬了一瞬,从卡塔世子手里接过了拓跋云姬的一手手臂,伏在了手里,沉声道:“还好吗?”
“没——我没事!”拓跋云姬疼的满头大汗,勉强出口的话却带着颤音。
拓跋淮安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像是无话可说的样子,只烦躁不安的往远处移开了视线。
卡塔世子急的语无伦次,扶着拓跋云姬往战马那里走,一面道:“云姬的伤势要马上叫大夫处理,我先送她回王廷!”
“去吧!”拓跋淮安挥挥手。
那一箭并没有伤到要害,但拓跋云姬毕竟只是一介女流,这伤势在她身上,也不容小看。
大夫过来给她拔了箭头,又上药包扎,再开了些药给她调理,就吩咐让她自己安静的休息。
卡塔世子虽然还不放心,但晚上也不方便留在她那里,也只能嘱咐了一些话就先行离开。
拓跋淮安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更。
因为伤口感染,拓跋云姬稍微发了一点低热,又怕碰到后肩的伤口,就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事情。
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来人是拓跋淮安和阿木尔,她就赶忙挣扎着坐起,焦虑道:“五哥你来了!”
“嗯!”拓跋淮安的脸色不好,沉声答应了一下,走过来在她的床边坐下,看了眼她的伤处,道:“怎么样?没什么大的妨碍吧?”
“只是皮外伤,大夫说休养一阵,等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拓跋云姬道,却明显是神情慌乱,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只焦急的一把握住拓跋淮安的手道:“五哥,外的事情怎么样了?白虎部落的人,都按下了吗?”
“嗯!”提及此事,拓跋淮安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起来,目光阴郁的满是杀气。
其实这一次所谓的行刺事件,不过就是拓跋云姬和阿木尔合谋,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然后线索上面直指白虎部落。
当时卡塔世子刚护送着拓跋云姬离开,后面马上就有人从现场查到蛛丝马迹,一路追踪之下,凶手就是吉达的侍卫。
然后阿木尔又翻出前几天乌兰谋害拓跋云姬的事,再拖出来之前给乌兰看病,并且掩护她外出的大夫。白虎部落居心不良,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我叫人把包括卡塔和乌兰在内,所以白虎部落的族人都看押起来了,另外又派了人去捉拿白虎族长对质。”拓跋淮安道,脸上表情还是一片阴云密布,半点放晴的迹象也没有,“乌兰的嘴巴很紧,那大夫当众指认她,她也认了,自己那晚乔装出去就是为了传递消息的,不过她却一口咬定,这消息是传给她父亲的。”
“不可能!”拓跋云姬大声道:“白虎部落就算存了二心,他们自己也绝对担待不起这样大的局面来,其他部落中,一定还有他们的同谋!”
心思烦乱的想了想,拓跋云姬就越发焦急了起来,“乌兰这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就算她和别人合谋,也一定不会这么痛快的招认出自己的父亲,这样一来,不是叫白虎部落遭殃吗?她这是缓兵之计?白虎部落的本部在草原最北边,五哥你派去的人,最起码也要三天才能抵达吧?在那之前,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再次对你不利,届时只要他们掌握了王廷,那么也就没人真的会对白虎部落不利了!”
显然拓跋淮安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只就抿着唇角不说话。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兄妹两个都是一筹莫展。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在乌兰的身上卡断了线索,那个女人,也算是个狠角色了。
一直静默的坐了好半天,外面突然就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拍闷声,“王上,有密报,洈水城方面的西越守军有异动,可能——是准备要开战了。”
拓跋淮安的神色一凛。
阿木尔已经抢先过去开了门。
一个士兵进来送了一封密信,趁着拓跋淮安看信的时候,一边飞快的解释道:“三更过后,一直城门紧闭的洈水城突然门户大开,大军从城内出来,直接往我们草原边境压进,据闻那一队人马的规模,起码在八万以上。这样大规模的调兵,很有可能是要向咱们下战书了!”
“主帅呢?是什么人?”拓跋淮安烦躁道。
他倒是不畏惧打仗,可是现在他才舟车劳顿的赶回来,又因为白虎部落的事情心烦,提起战事,就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那小兵垂下头去,汗颜道:“还是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西越朝廷方面对这个消息保护的很严,现在他们又是连夜行军,我们的探子隔着老远,也分辨不出什么来。”
提及此事,拓跋云姬就接口道:“五哥,这件事的确奇怪,之前我就几次想要叫人潜入洈水城去查探一下消息,但全部都是无功而返。”
一个主帅,哪里需要弄的这么神秘的?
拓跋淮安心里起疑,却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这些。
“继续盯着,去严密注意那边的动静,有情况马上过来回报!”收了信件,拓跋淮安摆摆手。
“是!”那小兵领命去了。
拓跋淮安就又对阿木尔吩咐道:“传我的命令下去,命令王军随时待命,西越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绝对是来者不善,让部族的援军也都做好相应的准备,随时后命,准备迎敌。”
“可是和白虎部落勾结的人——”阿木尔不放心道。
“如今大敌当前,除非是在他们能跟西越搭上线,有人保证给他们留活路的前提下,否则——现在都不是他们夺下王廷的时候。”拓跋淮安冷然说道,讽刺的冷笑了一声。
如果到手的王廷转身要要被西越所灭,那还抢过来做什么?
并且以他对褚琪枫父子的了解,那两父子谁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再对他们莫被人网开一面。
所以他十分笃定的知道,就算有人想要推翻他的统治,取而代之,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了。
这个时候——
必须同仇敌忾!
阿木尔领命,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拓跋云姬就又问道:“听说西越从朝廷开过来的军队足有十万,再加上这边边境上的驻军本来就有四万,这个人数,整合了我们整个王廷和各个部族的兵力,双方堪堪好旗鼓相当,五哥你有多少胜算?”
人数相当,但他草原人却更骁勇善战一些。
只是——
他们这是倾注了所有全部的力量,但西越方面,一旦不敌,却是还有力量增兵的。
拓跋淮安对此时的出京并不乐观,狠狠的捶了下床板道:“本来如果能先在和北疆联合的那一场战役中取胜,那么就可以和他们连成一气,从整个北方的边界线上给西越造成压力,逐步往它国中逼近的,现在北疆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