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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水町的头子是铁男,鉴于一个动弹不得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会津小铁会的玉木武雄小组长很快打听到了另外一个名字:
三井寿。
13。 神奈川篮球暴力事件簿再添一笔!(下半场)
三井的脑筋转得飞快。他知道这次不是混混时期的普通斗殴了,对方带着冲天的怨气和胳膊那么粗的棒球棍,他在心里飞速计划着脱逃的路线。
“喂,有什么恩怨我们到学校外面解决。这里可是篮球馆门口。”三井想拖延时间。
“让你趁机通知同伴吗?小鬼。”带头的人狞笑着逼近,“现在这里没人,你叫救命也没有用。今天你最好有进医院的觉悟。”
“可是,被打的人应该有知情权,”三井冷冷地说,“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打我?”
“你应该认得我吧,三井前辈”,从人影后面慢吞吞走出一个人,淡眉,细眼,带着若有若无的轻笑,“以这种方式见面,还真是失礼呢。”
三井闭上眼睛,他几乎可以听到全身的血液在隆隆作响,指关节掐得咔咔的疼痛,脑海里闪过的是那张插满了管子毫无生气的脸,以及美智子过度哭泣而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
“水户洋平,这是第二次了。”三井呼了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凝结成白雾。然后一字一顿发出几个清晰而冰冷的音节:
“我宰了你!”
水户洋平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
他在remix一战成名,为了保护得力干将,玉木武雄小组长调他去三代目旭琉会里避两天风声。听到说上面要修理飞车党的三井寿,水户主动要求跟随,他知道这个妄自尊大的前辈打架有多么菜——当然是跟自己相比。水户一直怀疑三井寿的不良头目是靠着英俊的五官和无敌的吹牛皮技术当上的。
三井寿发疯似地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的下颚和腹部,水户洋平一瞬间有点错愕,我是你的仇人吗?
三井一心一意地攻击水户。此时他的脑子已经被熊熊怒火烧昏了理智。另外一个人的棒球棍击中了他的头部,鲜血顺着额角汩汩流下,把他最后一丝清明的思考能力也带走了。
水户左躲右闪,很快脱离了攻击圈。因为三井已经被旭琉会的打手们包围了。
三井完全被打懵了。
他拉风箱一样大口喘息着,耳朵里像有一千面锣在敲,口角噙着血,额头上淌下来的血沾满了睫毛,视线一片暗红色的模糊。球棍砸中的胃部在翻江倒海,左肋处的疼痛如同有把电锯在骨头缝上切割。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好像有人在揪着他的头发,甩他耳光。
“住手。”洋平的声音。
“住手。”另一个声音,清冽,带着颤音。
本来打算留下来多做500个投篮练习的流川枫循声打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惨烈的景象。
三井飞溅出的鼻血在地上洒出诡异的樱花形状。
“够了,我们快点走吧。”洋平拍拍手,带头转身。
旭琉会的打手知道这个低调的小子不是好惹的料,况且又是上头派下来的,所以也就跟着呼啦啦全部走光了。
“前辈,请坚持住。”
三井觉得巨大和浓重的困意占据了脑袋。而这个声音好像天籁,来自星际。
14。 悲伤快点来吧,但,请很快过去呀!
你觉得已经倒霉透了的时候,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在等待着你。
这句话是对炎之男三井寿目前最好的注解。
半迷糊地睁开眼睛,闻到的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看到是雪白的天花板。
“宫城良田那小子,我不会放过他的门牙。”喃喃自语。
“三井老大!不好啦!三井老大被打成失忆啦!”旁边怎么会有德男他们几个的大呼小叫,哇靠,还有鼻涕眼泪,真他奶奶恶心。
厄?不对,我这是……被洋平打的……会津小铁会……铁男……
该死的回忆潮水般涌回来。
今井吉之助本月以来第二次出现在野口综合医院,不同于第一次,第二次他明显要热心很多。
三井半靠在枕头上打着点滴,脑袋和左臂缠绕着厚厚的纱布,今井进来,三井只是抬起肿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皮,努了努青紫的嘴唇,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辛苦了。”今井安慰马仔基本都是这样的开场白。
三井不置可否,望向窗外,雪白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让他看上去像根羸弱的稻草,忧伤得好像三月的下雨天气。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铁男醒了,恢复得不错,大概再过半个月就能下床活动了。”
三井死水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华彩。
“还有,水户洋平,你可以放心,我们会解决他的,”今井笑得高深莫测,“住吉会从来不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三井不做声。
“你好好养伤,出院以后,就派你去看华本堂。甜水町就交给福田一个人吧。”今井加重语气。华本堂是住吉会在神奈川开下的规模数一数二的歌舞伎场。今井这么许诺,一方面是想拉拢这个看起来灰心丧气的小弟,另一方面也有把三井看做左膀右臂的意思。
没有什么感谢和喜悦的表示,病人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今井有些失望,但掩饰住了不良情绪,他快步离开了医院。
冬季选拔赛,缺兵少将的湘北队止步于十六强。同一年的夏季联赛就像个真实的神话,永远只是闪耀在了湘南漫长海岸线的回忆里。
湘北输掉比赛的一个礼拜之后,三井寿出院了,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人苍白了很多。
还是一样和德男打闹,在小池老师的课上做高难度的睡觉动作,做一摞一摞的试卷,喝大瓶大瓶的宝矿力,骑单车上学,在父母兄弟的夹缝中困苦地煎熬。
只是放了学不再会去篮球部活动,甚至一听到篮球落地的声音心脏都疼痛得受不了。
“前辈。”
这天放学,三井意外地看着流川按住他的车把。
“流川,你干嘛啊?不去训练啊?”三井有点讪讪,自从知道是流川把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自己扛到医院的,三井有种被看光的感觉。脆弱的自尊心。
“前辈为什么退部?”还是冰山的语气。
“……”三井想要不是你救过我的命,早一个爆栗上去了。“前辈我受伤了。”
“可是前辈现在好了。”
“没有全好,”三井赶紧炫耀似的地展示他那条还敷着药膏的胳膊,“你看。”
“好了就回来打篮球。”冰山坚持。
三井头上开始爆青筋。火炭脾气没有因为敷着药膏而清凉多少。
“前辈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篮球部才引退的吧?前辈因为受伤没能赶上冬季联赛,湘北输得又那么惨,前辈心里一定非常痛苦,况且全国制霸又是大家共同的约定。其实,这完全不是前辈的错。前辈的体力,受伤,失赛,输球,全部的全部,都不是前辈的错。”
流川枫口齿清晰地说出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然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紧张等待三井的狂暴反映。
三井的脸色变化可以写一本小说。
“谢谢你,流川枫。”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垂下头推车走了。
单纯的阿米巴原虫觉得跟他一样单纯的三井前辈已经被他准备了很多小时的演讲所打动了,于是心情很好地抬脚向体育馆方向走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告白对象的悲伤反映。
以前三井寿的生活从来没有什么寄托,篮球只是他走路的一种方式而已,性质和吃饭睡觉一样。直到他经历了一系列的自大,努力,成长,离开,回归,才惊觉到篮球已经成为了他血液的一份子,成了一个烙进肌肤下的符号。
本来他的愿望就只是快乐地打球,打完高三这年,然后和队友顺利毕业。
事情发展得已经偏离了少年人所能控制的轨道。
手臂,脚伤,已经无力再继续橘色的梦想。
三井寿除了三分球还有个特长,就是能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例如他不喜欢说话却每天说最多的话,不喜欢笑却总笑个不停。骄傲又脆弱,单纯又复杂的三井寿挣扎了十七年,一直做出努力讨好生活的姿态。可是此时他觉得他自己失败透了。他真切地希望,托掘田德男的吉言,能够被打成失忆状态。
喜欢什么不好,偏喜欢篮球!
认识谁不好,偏认识了铁男!
做什么不好,偏去做黑社会!
打什么人不好,偏去打水户洋平!
现在连一年级学弟都跑过来作同情状。
不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一步走错,步步错。
三井在心里狂暴地呐喊着,期待着某一刻会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呼喊,快醒醒。然后他醒来,躺在一个雪白的病房里,原来三井寿这十多年的失败人生就是一场安眠药作用下的迷梦呀!
15.丹泽园荣乐の花
三井正夫一般不轻易对外吐露他有一个哥哥,尤其是这个哥哥15岁起开始成为家里的麻烦精以来,一提到长兄这个日文单词,三井正夫就跟患了失语症一样绝口不提。
并不是讨厌哥哥所以才这样消极地抵触他,纯粹是因为哥哥是个大麻烦才想远远避开的吧。况且头脑不好脾气又暴躁,除了长得比自己高点之外一无是处。虽然在妈妈的压制下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那副龇牙咧嘴的表情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在正夫的字典里没有讨厌这个释义。这个冷静的小孩拥有同龄孩子身上很少见的成熟思想,行为做事端庄得过于一板一眼。正夫的朋友们评价他是“高二年级的藤真健司”。
如果身在翔阳高中但是不认识藤真健司,只有两种可能:新转校生或者失聪的盲人。
藤真和海南的牧绅一都是各自学校的风云领军人物,但是类型完全不同。
阿牧是名副其实的帝王,身边的人,无论阿猫阿狗,都能够荣沐恩宠,反射到泽被的光芒;
而藤真就像太阳,自身巨大的光芒湮没了周围所有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