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马甩了甩耳朵,一副对外界不感兴趣的模样。撑了一会儿,终于弯下头颅,闻了闻干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嚼了起来。
金阿堵目露赞赏之色。陆悄悄见状,也眯起眼睛笑了,冲金阿堵说:〃怎么样?〃
金阿堵点头,〃行,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陆悄悄乐得不行,拍了拍身上的土,摇摇晃晃地回了住处,胡乱扒了几口清粥,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基本上马贼圈养的几十匹马,不管好赖,都跟陆悄悄关系不错。一个口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专跟她亲昵。她平时不怎么舞刀弄枪,时间都花在马上了。
作为一堆老爷们里的异类,陆悄悄年纪小,嘴又够甜,脑筋转得显然也比一根筋的马贼们快。她爱怎么折腾,金阿堵都对她很是放纵说到金阿堵此人,兰州一带没人不知道的。此人乃是大漠头一号马贼团〃腾沙派〃的大当家,出了名的硬茬,来往的客商无不敬他三分。
金阿堵之所以当马贼,原因也挺简单,据说是什么〃承继师业〃,自承师出当年的怪侠客金无望。
当年武林外史陆悄悄看了好几遍,金无望的大名一出,就把陆悄悄给震了。她自打被热水壶砸回古代,花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变成书中人物的事实。其实书中的世界是很奇妙,虽然不能亲见大侠风采,但是听阿堵和西林说说旧人轶事,倒也让人心向往之。
可惜陆悄悄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个西林和阿堵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书上完全都没有提过?想来也是,古老爷总不可能把金无望后来收了几个徒弟、徒弟又各有什么际遇给写全了吧?所以没有提到,倒也有情可原。
至于自己的身份,从西林的只字片语里根本就没线索,也许只是龙啸云家的小马倌,长大了也不过是个丫鬟命。更悲剧的是得罪了龙家的小魔星虽然当马贼也是天天跟马粪打交道,还是高危职业,她也宁愿跟着金阿堵。毕竟被龙小云弄死的几率远比被劫道失手□掉的几率高得多。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跟了这位名字不甚好听的老兄混以后,他二人简直就像是咸鱼掉进了臭水沟,一拍即合。
马贼这行当,说得好听,那叫劫富济贫、绿林好汉;说得难听,其实也就是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当年金无望义薄云天、因大义而联合一代大马贼龙卷风剿灭快活王手下精兵,虽说同是姓金、手下带的也都是马贼,可两者所作所为却又相去甚远。世上毕竟没有第二个快活王可供腾沙派的马贼相抗,因此这伙人除了劫道,也没做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过腾沙派之所以无人讨伐,也是因着这一伙马贼是〃抢亦有道〃。妇孺不杀,老弱不杀,行商不杀;不值钱的不抢,太值钱的不抢,一家的货不抢第二次。而且阿堵作为大当家,不说武功,单说他师父的名望,就没人敢来找麻烦。实际上,大漠里能过人的不过就那么几个区域,对于行商来说这里是最好走的,因为腾沙派只谋财不害命,收了保护费就会尽职尽责保护你不在辖区内遭受危险。
放在现代,倒有点黑社会的意思。不过出了关,官府的触手根本无法企及。在这种无统治地区,有了腾沙派的制衡反而是件好事。
金阿堵的名言是:〃辣块妈妈地,大侠就不用讨生活啦?〃
也就是说,大侠为了讨生活,当贼也光荣。
金阿堵总爱自怜自伤,说小爷我当年要不是习武晚了,今天还干什么马贼,早就成了武林一代名侠了。这话金阿堵从十五一直说到了二十五,如今他依然是个马贼头子。
自从有了陆悄悄,金阿堵的希望就转移了。金阿堵素喜意淫,常道陆悄悄是棵好苗子,若好好加以培养,将来绝对是天下第一,也好教他这当师父的扬眉吐气。
可惜陆悄悄对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没什么兴趣,练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唯独干坏事干得乐在其中。
悄悄的的格言是:对一个坏人来说,无论是杀人和自保,武功,永远不及脑子好用。
她没说的是,她觉得学武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偶尔回忆起有些遥远的现代生活,她总会想起那张熟悉的脸。战国大将为了保护小乔而存在那如果小乔不在了呢?
战国大将也只能卸下甲胄、封起宝刀,孤影自伤。
西林问悄悄,你将来总不能当一辈子马贼吧?
悄悄立马豪言壮语,小爷我将来要不就不干,要干就干一票大的,要做就做快活王,坚决不当沈浪。
西林总骂陆悄悄,说你做了快活王,以后就得像他一样被
埋在黄沙底下做一辈子孤魂野鬼。悄悄倒是不以为然,说人人难逃一死,我要能像快活王那样坐拥千金美女宝马一世风流,倒也是美事一桩。
这时金阿堵总要问悄悄,说你既然想当坏人,干嘛不做千面公子王怜花那样的坏人?
悄悄这时候就要不屑:〃王怜花没他老子的女人多。当年不是盛传快活王'一夕无三女不欢'么?〃
每当这个时候,马贼们就要起哄叫好,西林则气得七窍生烟,回头总要怒斥陆悄悄〃没个女孩儿样〃。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三年。
西林致力于培养出一个淑女,可惜未果。陆悄悄在马背上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性子日渐跳脱,活脱脱就是个小爷们,哪里还有一丝女孩儿的样子。
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了(穿过来的时候似乎是九岁上下?),不过从今年初,她就开始抽条长个儿了。脸上的婴儿肥渐渐消退,以前打滚儿卖萌的那一套招数似乎不好对西林再用虽然个子窜的挺快,可惜胸前跟她原本的身体一点儿没差,迟迟没有动静。因为年龄小没长开,调皮捣蛋的事儿没少干,加上外出办事(其实就是跟马贼一起去砍人)、欺行霸市出了名,每天都滚得跟个泥猴儿似的,再去抓一堆蝎子蝙蝠调戏小姑娘,所以外界传闻的都是——
金大当家的有个私生子,□得无法无天,将来长大了绝对是新一代流氓。
☆、悄悄地,去劫道
一出玉门关,两眼泪不干。
大漠之中,狂风肆虐,满目苍凉。过往的客商舔着被日头烤得发干的嘴唇,刚出关时满腔的热血早就被炙热的空气蒸得烟消云散。
一列驼队正在大漠上缓缓跋涉。
这些人是往兰州去的。
离开最近的绿洲已有好几日,载货的骆驼两旁跨刀护送的人个个都已现出了疲态。
他们都惯于骑马,难以忍受骆驼身上腥臊的气味。他们怀念坐在平坦光滑的马背上肆意驰骋的时光,而不是在高耸的驼峰上尽力抬起双脚、避开那令人恶心的、又膻又湿的驼毛。
就连平时被视作性命的宝刀,在过度的疲惫之下,也成为了恼人的累赘。
可他们不能休息。
因为这一趟镖,押的可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可惜他们毕竟太累。若他们能像平时那样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地警戒,也许他们能够发现正在窥伺的眼睛。
领头的骆驼忽然悲嘶一声,两条前腿跪在了地上。
镖师们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情景。离得最近的镖师抽出刀,朝那虚脱的骆驼走去。
驼血可以解渴,驼峰中也有救命的养分。
每杀死一头骆驼,总能再多坚持些时日。
可是头驼一倒,整个驼队都骚动了起来,所有的骆驼忽然都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奇袭在一瞬间发生,毫无预警。
滚滚的黄沙之中,忽然窜出几十个土黄色的〃怪物〃,仿佛凭空从地下冒出来一般。
没等那些镖师抽出他们手中的刀,温热的鲜血已经从他们的腹中流了出来。
这几十个土黄色的怪物身法极快,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有眼尖的镖师瞧见这些〃怪物〃的脚爪那是六寸来长、泛着寒光的一根什么东西,很细,只比长钉要粗上少许。
怪物们蹦跳着,用这根奇怪的东西刺人,一击得手便不再纠缠。
那玩意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凡是被刺过的人,便再也站不起来。
黄沙变成了红沙。
正在这时,一声极为悠长的口哨声响起。
〃怪物〃们立即抽身而退,一个接一个扎进了黄沙里。
侥幸没有受伤的镖师立即惊慌地扶起自己的同伴,扯下可用的布条试图包扎那些伤口。
没有用。凡是被刺过的伤口,都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大略是三角形的血窟窿,汩汩地冒着鲜血。
没过多久,这一批受伤的镖师便流尽了血,苍白着脸、在沙地上慢慢合上了眼。原本浩浩荡荡的驼队,只一瞬间便死了三分之二的人。
然而噩运并没有结束。
沙地微微的震动,原本一望无际的沙丘上,忽然出现了几
个黑点。幸存的镖师呆呆地望着那沙丘,直到怒马的嘶声和马上彪形大汉雄浑的吆喝声渐渐清晰,镖师们的脸上渐渐露出绝望而恐慌的表情。
是马贼。
马贼们似乎并不觉得这一场劫掠是一桩惨烈的祸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时,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意。没有激烈的嘶吼,只有带着几分兴味的吆喝。
马群冲进了人群,那情景就仿佛野猪下了玉米田,倒有些滑稽。马蹄践踏着柔软的身体,原本直立的人被瞬间踩倒,仿佛被连根拔起的玉米杆。
方才那一场奇袭,早已将剩余活人的心理防线击溃。干渴、疲惫,人类往往容易被严酷的环境击垮。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够让这些昔日也曾不可一世的汉子连拔刀的勇气也失去。
流血,只要流一些血。
正当其中一个马贼挥刀砍向仅存的活人时,一声断喝响起:〃王八眼,你奶奶的给我撂下!〃
这声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味道。
那被称为王八眼的马贼挥出去的刀划了个半圆,擦着那活人的脸颊险险而过,削掉了那人一撮头发。
正砍得兴发的马贼让出一条道来。
那差点被砍死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生得一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