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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尖刀透心而入,查麟猛地痉挛起来,却被阿笑抱住脑袋动弹不得。阿笑垂下眼睫,目光不复少女的单纯,而是变得阴冷。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的表情却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唐昱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叹气道:“恭喜阿笑姑娘得偿所愿。”
查笑是查猛亲生,而查麟只是养子罢了。说是抱回来的,可她心知肚明,分明是查猛与一贱人所生!那夜风雨交加,她分明瞧见了胡媚那个贱人偷偷摸进房中,将母亲……
她牙齿咬得格格响--那晚她跟母亲捉迷藏,累得在床下睡着,却被生母剧烈的挣扎和惨叫所惊醒。
胡媚那个贱女人,夺走爹爹还不够,还夺走了阿娘的性命,以为如此便能做了大妇,名正言顺地教自己儿子继承镖局。
报应不爽,如今我送你的儿子去黄泉与你相聚,真想瞧瞧你那张老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查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查麟的头,仿佛魔怔一般,喃喃道:“乖乖去罢……”
天空骤然明亮,一道闪电自翻滚的乌云中冲出。
狂风呼啸,大欢喜菩萨肥厚的身子扭动两下下了床,恶狠狠地盯着门口涌入的几个武士。“小云乖孙,可是想你祖奶奶了?”
龙小云哼笑一声,身周武士尽数发难!
没有人亮出兵刃,因为兵刃对于大欢喜菩萨来说是没有用的……
欢喜菩萨暴喝一声,□的身体猛然立起,简直像一只发狂的肥熊!
又是一道闪电,
照亮了屋内的情景,仿若白昼。
游龙生手握一泓秋水般的宝剑,剑刃深深地刺入了大欢喜菩萨的脚心,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漾满他一头一脸,仿佛罗刹恶鬼!
他本已形容枯槁,像被饿虫蛀空的树干,他已不再像当初那样神采奕奕,也早就不是藏剑山庄意气风发、少年得意的少庄主……
可现在他失去光彩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令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双狂热的眼中依旧满满地都是男人的骄傲和自尊!
大欢喜菩萨唯一的弱点就是脚心。
欢喜菩萨狂吼一声,伸足踢向游龙生的脑袋!
他瘦削的身子抛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墙上。墙体受到巨力撼动,发出声声哀鸣,似乎就要倒塌!
大欢喜菩萨这么一踢,游龙生手中紧握的夺情剑被拔了出来。夺情剑发出愤怒的嗡鸣,仿佛也为主人激荡的心情所感--一道鲜艳的血花凄绝地绽放,欢喜菩萨的脚心鲜血井喷!
人的肉体,终究有极限。就算众人不能合力将欢喜菩萨击杀,这样失血,这庞然巨物也总会败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欢喜菩萨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游龙生奄奄一息,口唇张合,发不出声音……只是通过口型,还是能依稀辨出两个字。
仙儿。
作者有话要说:游龙生在原著里给我的印象很深,他是天之骄子、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对林仙儿爱而不得。可是在众多追求者中,我觉得他是除了阿飞之外让我最惋惜的一个。他送给林仙儿的夺情剑后来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夺情、夺情,这两个字就像他命运的注解一样。他的爱情被林仙儿毫不在意地践踏,心灰意冷之下被迫做了欢喜菩萨的禁脔,过程交待得并不清楚,可是他后来奋起反抗了,我猜可能是因为菩萨见色心喜,就把他给抓住了。我用陆悄悄的蝴蝶翅膀,给他的结局做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游龙生这个名字,扑面而来的,是自由的味道。他是英俊的、热情的,虽然为爱做了傻事,却从未像田七、赵正义这等鼠辈一样,有罪大恶极的恶行。他嫉妒李寻欢,但是嫉妒并没有战胜他的良知。
我笔力有限,尚不能表达万一,寥寥千字,权作纪念那个为爱生、为爱死的年轻人。
最后,一点肉渣,大家慢慢吃!
☆、伤别离爱恨空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伴随着这声嘶吼,大欢喜菩萨蒲扇般的大掌挥出,立时将一个离得最近的武士打得骨裂筋折。
龙小云厌恶地拢起斗篷,掩住了口鼻。
欢喜菩萨每动一次,就溅起蓬蓬血花。她双目赤红,形容可怖……
中了查麟假意合作的计,她却再也没有多看一眼站在门口满脸讥嘲之色的龙小云,而是瞪着游龙生不放。
“我待你还不够好么!?”
游龙生靠在墙脚,咳出一口血来。生命如萤火之光,摇摇欲熄。而他的心,却从未这样清明过。
“你当我……真心呆在你身边么……?”
曾经无忧无虑的藏剑山庄少庄主,养尊处优,踩着前人的足迹为前辈所庇荫,何曾体会过普通人死生老病的疾苦?
“当真好笑……你百般羞辱,我皆咬牙忍耐,为的,就是今天……”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与林仙儿初见的情景。
还记得那一日她玉白的耳垂上缀着一只猫眼儿,被日光晃得晶莹剔透。春光下,她执一把烟青伞,款款走来,每迈一步,猫眼儿便来回摇晃,几乎摇化了心湖。
终其一世,或敢相忘?
他垂下的手抚摸着夺情光滑的剑身,直到剑柄上被鲜血浸透的剑穗。
数月来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却全不觉得如何辛苦。还记得刚发现仙儿的踪迹时,他几乎欣喜若狂。
大欢喜菩萨憎恨美貌少女,林仙儿被阿大带回苗疆,无异羊入虎口。他百般恳求,哪怕当时欢喜菩萨要以他做交换,也一口答应。
亲手处理了跟来的从人,他隐姓埋名,就连亲人也以为他死了。沦为禁脔,将自尊一一践踏,又有何妨?
艰难地动了动脖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成了奢侈。龙小云看着他--他自然知道游龙生和林仙儿的道道儿,哪怕是从前游龙生还是满身光鲜荣华,也一直看不起他的为人。但此刻看见他那副惨象,竟有了一丝不忍。
“放心罢,我会守诺。”
听到这句话,游龙生唇角微微扬起,瞳孔渐渐涣散。
没有人再注意到墙脚的死人,武士们分据四方,开始攻击。欢喜菩萨已是强弩之末,她怒极攻心,血涌更快。
狂风大作,吹得门扇不住摇晃,风雨欲来。
一声模糊的喊叫远远自西厢传来,龙小云一怔,转过身子朝着声音来处望去--门外窜出几个唐门弟子,跑到他面前拱手道:“龙少爷,你要的人往西逃了。”
龙小云最后看了看屋内惨烈的情景,一掀斗篷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身后两个贴身的侍卫对望一眼,提着手中摇摇晃晃的风灯迅速跟上。
西厢离此并不远,却是大欢喜菩萨关押阿飞的地方。龙小云乐见他如游龙生一般地受辱,却不知道游龙生横插一脚,阴差阳错“保住”了阿飞的事。他一边走,一边怒道:“看得好好的,怎么逃了?”
在前面带路的唐门弟子自然不能说是唐昱为了跟陆悄悄交换某物,看准她担心那个剑客,这才放她出去救人的。唐昱所为虽在计划之外,但如今看来,可巧是殊途同归。互相小心地交换眼色,唐门的立场这会儿算是掉了个儿……
他们是唐昱的直系手下,直接效忠于他,对于自家堂主的反意早有察觉,陆姑娘和唐昱达成协议将初时约定给撕毁,他们只需听命便可。看人的地方和守卫都是查麟安排的,现在来通报一声,就算仁至义尽了。只要人不是在他们手下溜的就好,说不得,恐怕还要助她一臂之力。
龙小云见两人不答,省起他们并不是负责看管陆悄悄的人,便也不再为难,而是加快脚步,身后为他撑伞的赶忙也紧走起来。
雷声滚滚,雨云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查家西边自成一小院儿,因为是武人家宅,并没有什么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点缀,前庭十分宽阔。也正是因为如此,眼前的情景的一览无余。
“滚!--”
这声音因着越来越近变得清楚,龙小云踏入拱门的第一步就此收住,因为他已经看到了。
上一道闪电未过,跌跌撞撞退后的人影被照得惨白。此刻一滴雨未落,她长发却湿透了,贴在滴着水的衣上。因为过分激动,上身微微前倾,一手还死死抓着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完全被浸湿的袍袖紧紧地贴在手臂上,自肩线清晰地朝下勾勒出身体的轮廓。
她踉跄后退,那步态任谁看见都知有异,直到后背撞上了龙小云的胸口。
龙小云一动未动,等她转过头来。
陆悄悄下意识地回头,双眸波光滟潋,盛怒亦无法掩盖若隐若现的春意。
潮红的脸颊、没有章法的呼吸,全部十分刺眼。
看清了撞上的是谁,陆悄悄愣了一下,便迅速退回,龙小云已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像是被猎人围堵的野兽,慌忙逃离,却在慌不择路间踩到了捕兽夹。
第一滴雨打在脸上,湿而冷,氤氲着早春的寒意,就像是一个可笑的讽刺。
如洪水开闸,再也无法停止,大雨滂沱,将屋檐内外的世界一分为二。
龙小云站在风檐下,头顶的油伞隔绝了飘洒的雨点。陆悄悄站在廊阶外,透过雨幕看他,满头长发被雨水浇得丝丝缕缕并成一束,无力地自肩头垂下。
视线缓缓下移,用手握紧的衣襟因为没有腰带的束缚,到了下摆便微微分开,领口敞开大片,肌肤在雷雨中显得越发惨白。
直到那个男人跑了过来。
大雨中他上身未着寸缕,呼喊着陆悄悄名字的声音被雨声隔绝得十分模糊。
被心中的猜测所激,前所未有的狂怒瞬间袭上了头脑,龙小云只觉天灵盖突突地跳着,转向陆悄悄时颈椎咯吱咯吱地艰涩如生了锈的机关。
“你们……”
大雨中视线受阻,阿飞瞧见两人情状,眼神立刻变得肃杀起来。
龙小云身后的侍卫迅速画成一个圈,围住了阿飞。
手腕被抓紧的力道很疼,陆悄悄却连痛的表情都没力气做出来,只觉得荒唐。
前一秒还在咆哮着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