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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眉儿知道他是个管事的叔叔,在那人看来时忙福了身子拜礼,“请叔叔安。”
明叔将他一扫,这般娇小可人怜,又懂礼数,蒙着面纱还瞧不见模样,却已经心下满意起来,“嗯,倒是个知晓礼数的,跟我来吧。乐音带着乐容乐安去前头,把一众伺候的丫头们看好了,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乐容便是那个穿淡紫色对襟薄衫的,听了这话立时瞪了眼睛发问,“这是为何?我们不进去伺候小主子了?”
明叔正了神色,“如今小主子屋里要进大侍了,你们需避嫌,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进进出出,平日里就只在前头院子待着吧,有吩咐自会叫你。”
乐容瘪了嘴,“小主子这也是有了男人就把我们这些丫头都忘了……”
乐安知道她最孩子气,平日里也最喜欢和傻乎乎孩子般的小主子一起逗乐,总粘在一处,如今突然生分了难免失落,便安抚般拍拍她的肩膀,跟着乐音出了正院。
叶眉儿跟着那管事的叔叔往里走。
院子开阔疏朗,种了应景的四季花,两边是抄手游廊,中间三间厅,两侧厢房或许是仆人杂役住的,过了穿堂才到正房大院。
雕梁画栋,难以言说得富丽,这里是正房,穿了夹道过去又有东西厢房,更有耳房抱厦,想来这便是府里主子的住处了。
他先被领入正厅,摘了面纱却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看,只眼角瞥见罗汉床上坐了个人,雪白的对襟滚边长袍,身姿清雅,竟也像个神仙般的人物。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贴身小厮,都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一人着暗红色衫子,一人着碧绿色的,只觉得那穿绿衣的年龄小些,却生的格外好看,气质清雅,让人过眼难忘。
他不敢乱看,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回,在跟前两步远的地方恭敬跪下,“给郎主请安。”
“嗯,你叫什么名字?”
这声音一出如玉石落入盘中,清凌凌的,拒人千里之外,仿佛自云端飘落,激得他一颤,头更垂得低了,“奴才叫做叶眉儿。”
“年方几何?”
“奴才今年已有十八。”
“倒是跟阿眠同岁,是相宜的。岁数虽大些却是不妨,人事上也不至于太过生涩,伺候不得当。”
他正想着“阿眠”可是那人的小名,不妨他说出后面那些,一下子涨红了脸,羞得更是抬不起头。
“衣领掀开来。”那人清淡地下了命令。他死埋着头,知道这是躲不过的,买了通房的小宠来怎能不验清白?他该庆幸不是一般的管事叔叔来验,更有甚者,直接叫个年迈的婆子,那才叫耻辱。
他僵着手扯开衣襟,露出左胸上一点朱砂。
“嗯,是个干净的。”那人淡漠点头,接过一旁小厮递来的红梅白底茶杯,轻啜一口,缓缓道,“你可识字?”
他拢好衣襟,低低回话,“奴才不识字。”
“嗯。”他倒也不怎么惊讶,唯有士族大家的闺阁小郎才有闲情逸致和财力去学几个字,也只是为打发时光,或增添自己出嫁的资本,讨娘子的欢心而已。
“那你父亲可曾教导过《闺阁四书》?”
他捏了捏手,嗓子有些发干,“四书不曾教齐,《男则》和《内训》却是在儿时就教了奴才诵读。”
“既然你曾习过便要牢记在心,入了府里更要谨言慎行,守好自己的本分。你既是配给小主子作了大侍,便只伺候她一人,洒扫这些杂役不需你管,你只管屋内的事便可,懂么?”
屋内……他耳朵烧起来,声音里藏了羞怯和不知所措,“是,奴才谨记在心。”
苏瑶卿用杯盖刮着茶叶,热气蒸腾起来,香气微醺,“既如此,先去浴房洗漱更衣了再去西厢吧,自有管事的教你该做些什么。如今小主子还未醒,若是三日之后她能醒来,我便记你的大功,到时自有丰厚赏赐,小心伺候着吧。”
“是,奴才定尽心尽力伺候妻主大人。”
苏瑶卿握茶杯的手一定,眼神凝住。
起了身,叶眉儿由着管事的往浴房带。才要跨出房门去,身后却又传来那人微冷的声线,他立时住了脚步。
“还有一点你记着,你既是大侍便只是仆从,跟着一起喊主子便可,不可乱了规矩。”
他心头往下一坠,低头掩去唇角苦涩,恭敬地俯身,“谢郎主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 眉儿你别想太多,我闺女多情却又痴情,待你定然极好的——咳咳
眉儿虽然十八却超级娇小,嗯,很小只的。
没大纲写得随性,不过开始更就有点紧迫没法从容了。
再日更两天吧,毕竟女主还没起来撩汉呢!
谢谢所有留言支持的亲!么么哒!
☆、第四章
叶眉儿由着明叔带去仆从们用的浴房。这也有讲究,若是夏季便是三日能用得一回,春秋是五日一回,到了冬季便是七日才能洗上一回。
他初来乍到,自然要收拾了身子,干干净净地送到主子房里。
明叔待他洗好了便又领着人到了西厢,先不往卧房去,只带到了耳房内,在临窗的大炕上命他坐了,又使人去厨房抬小桌子进来。
“这一番来回已近傍晚,想必你也饿了。先用晚膳,我也好向你讲一讲府里的规矩。”
叶眉儿虽与他对坐拘谨得很,听了这话却又心下微热。在家本就吃得粗简,又手上活计不停,总是饿得快。
他心里感激,眼里便也露出几分温软来,“谢谢明叔。”
明叔点头轻笑,“府里规矩虽多,只要谨言慎行,伺候得尽心,没人会难为你。小主子不知醒来会是个什么样,若还是原来那番模样倒也好相处,只当她是个孩子罢了。”
“明叔,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您多多指教。我怕不知何处又令郎主不快……譬如方才,我是真不知不能唤‘妻主’。”
他说着,脸又涨红了,手指紧张地捏着袖口。
明叔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孩子,不会耍心机,是个能留着忠心伺候主子的。
“郎主那么一说也只是让你在外人面前莫要开口,到了私底下只你们两人时……可没人管得着呢。”说罢揶揄地朝他一笑,叶眉儿立时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桌子抬进来前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明叔虽是管事的老人儿,也颇得郎主看重,却向来是亲近体贴侍从的,府里人人都得夸他一句。
叶眉儿很快就知晓了府里重要的一些事宜。譬如连家最初只做丝织生意,有了钱就收购良田再出租给佃户们,再往后多了果园茶庄,到了上一代生意更是扩展到香料,酒楼,饭馆,钱庄,可说是富甲一方,却行事低调,又不去搀和官场的事,安安稳稳可说是最令旁人羡煞的了。
偏偏子孙上没有福泽,代代单传,到了连珏的娘亲,娶了好几房,仍是各个生不出,家里连个庶出的儿子都没留下,好容易原配生了个女儿,偏又三岁落水后变成了个傻的。
从小到大不知寻了多少名医来,总是不顶事,到了小主子十岁那年还不见好,又恰逢那年传闻宁州的慈光寺香火最是灵验,妻夫二人便带了几房侍郎去求神拜佛,只求治好女儿的痴傻,顺带求求女孙满堂。
谁料到江浙一带突降暴雨,回程竟遭遇洪流,一干人无一生还。唯有新娶的侧夫苏瑶卿因病未能随行,倒逃过一劫。
说起苏瑶卿,那是书香世家的大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难得生得如神仙下凡,可惜家道中落,被父母半是卖半是嫁地送到了连府。
苏瑶卿初为人夫就守了寡,体弱多病却性子刚强,聪颖端方,治家有道,把因失了主子乱成一团的连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如今已过去八年,府里上下是无人不服的。
又说起小主子。明叔告知了主子的名讳,“小主子名唤连珏,珏又是双玉之意,于是便直接取了做字,待及冠之后若是有了交好的女郎,该是会以字相称的。”
叶眉儿在心里细细回味这个名字,只觉得真是人如其名。那样俊美的容貌,肤若白玉,气质也皎洁如玉,正合了“双玉”一词。
只是明叔说主子自落水后便痴痴傻傻,他那日却并未察觉,只那人盯着自己直看的样子倒有些……傻得可爱。
想到这里他芳心乱跳,见明叔笑看自己便知又红了脸,脑子一糊涂,嘴巴也不听使唤了,“我听郎主唤她‘阿眠’,可是小名?”
说罢慌乱地捂住嘴,垂下头羞赧道,“是我僭越了,竟问起主子小名来……”
明叔轻笑一声,“这有什么。郎主日日挂在嘴边,我们也是听惯了的。因小主子自小就动不动嗜睡,一连睡上整日的时候都有,郎主便给起了这么个小名……只不过我们做奴才的可不敢乱开口,若是喜欢便在心里念念吧。”
叶眉儿见明叔眼里笑意盈盈,又是在拿他逗乐子呢,正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门上小童掀了帘子,又有两个厨下的仆役端了小桌摆到炕上来。
送上来的有两碗香米粥,一样什锦豆腐,一样鸡丝银耳,并一碟子枣泥山药糕,清淡又不失精致。
明叔便也止了笑,招呼叶眉儿用饭,“晚上吃些容易克化的,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叶眉儿连忙点头,瞅着那些精致菜肴糕点,睁圆了小鹿般的眼睛,“我自小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吃惯了粗食,这些就跟山珍海味似的,哪里还会不合胃口呢!”
明叔听了,心下也是一叹,声气儿更温和了几分,“傻孩子,你若将小主子伺候得好,以后不怕没山珍海味吃。”
那孩子腼腆一笑,倒并未露出多么欢喜的模样。
按照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对坐着安安静静进了晚饭,命人撤了桌子,便引了叶眉儿往卧房去。
屋内舒朗开阔,因书房和暖阁都是另设的,屋里便仅在西边又用屏风隔出了更衣的地方。
偌大一张黄花梨门围子架子床立在中央,三面围子都雕了异兽,祥云瑞日,山石灵芝,门楣闪又有卷草灵芝雕饰,只觉满眼富丽堂皇。
水墨帐子里,连珏盖着云丝锦被,正百无聊赖便听得有人推门而入。
“今晚你便在屋里伺候歇息,明日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