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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音巴巴瞧着,倒不是嘴馋,只看她吃得香心里便觉得喜乐。连珏却叫盯得不自在,将油纸包塞过去,“这个给你。”
乐音却摇头,“我不吃这个。”拿那双浅淡的眼不住看着连珏手里剩下的一半。
连珏咳嗽一声,“没这么节省的,我碰过的怎么能叫你再吃了?”
乐音眨巴眼睛,“求主子赏赐。”
连珏脸一红,瞪眼道,“不成!”见她蓄势待发的狮子似的,忙抬高了手将包子挪开,“另一个赏你。”
乐音丧气地垂下肩膀,连珏才松了口气车轱辘不知撞到了什么忽的剧烈晃动了一下,乐音飞快眨了下眼,身子一晃就摔了过来。
连珏猝不及防地被扑倒,歪在座位上,待醒过神时乐音嘴里已叼了她吃剩的包子,三两口吃下了肚,又瞧着连珏僵硬的脸,凑过去闻闻她的脖颈,呢喃,“主子好香……”
连珏嘴角一抽,“当我是肉包子啊?还不快起来?”
乐音乖乖起身往对面坐直了,低了头轻轻弯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这话三只放出来治愈下。乐音是痴汉不用怀疑。
郎主这边是虐了就甜,甜完偶尔还虐,所以想看虐的或者想看甜的亲都可以得到满足哦!过几章才回郎主这边,别急。
存稿娘:我告诉大家,你们没有发现留言评论多了就会更快得掉落更新么?
29号九点半前看过的亲们请重读一回,有新增内容。
☆、第六十七章
九月初九,连府的小厮童儿们都插了茱萸,女人们皆戴茱萸香囊,又有庄子送了新鲜的河蟹来,连珏往流泉院,宁馨院,玲珑舍都送了一小筐。
红妆阁里眼下眉儿还未回来却也得了一小筐,只等着他回来就能蒸了来吃。碧香楼送了酿好的菊花酒来,连珏各个院子都分发了,连仆役们也能每人饮上一杯。
又有各样菊花数百盆,在玉痕馆的院子里摆成了小山,这叫“九花山子”。连珏打发人往离尘轩送了数盆木香菊并桃花菊,又送了盘蒸糕,上面插了剪彩小旗,掺了石榴子,银杏,松子肉。
红蕊正抱怨着说各院落都得了蟹,只正房里没有,那头小厮络绎不绝的来了,先是往过送菊花酒,后又捧了菊花往院里摆,再有拿彩绘的漆盘托了一大盘蒸糕送来的。
他这才喜笑颜开了,再去看郎主,仍是郁郁寡欢,倦怠地卧在榻上。他一下子霜打的叶子似的蔫了,主子自昨日起再没开过怀,那般哀戚的模样瞧着也叫人怪难过的。
他和素兰都看在眼里,想着法子逗乐子,郎主却一丝笑意也无,这会儿忙上前来哄劝,“主子您瞧,连主子送了好些东西来,过会子必要亲自来瞧您的。”
苏瑶卿惨淡一笑,眼圈仍红着,那声音出了口便似要破碎了,“她不会来了……是我先远了她,也好,正遂了我的愿。”
连珏却早早就在离尘轩外盘桓,一心想着里头那人,只喝了碗粥就出来了,说是散步,转了几圈还在附近。
怔怔立在院门外,到底不敢迈进去,忽然听得偏院几声狗叫声,她立时展了眉眼,往偏院去寻银盘儿。
一个小童拉着绳正费力不叫它乱跑,见了主子忙蹲身请安,绳子一松叫银盘儿撒欢就跑开了。
狗儿见了连珏直摇尾巴,奔到她脚边嗅了嗅围着转圈,呜呜叫起来。
连珏蹲下身揉它的耳朵下巴,见它身上又脏了便笑道,“这几日绿竹不在也没人给你洗澡了?瞧你脏成什么样了!”
那狗儿听到绿竹两字耳朵一动,朝着院门口叫唤,又咬着连珏的袍子往外拉。小童急得出汗,“银盘儿!可不敢咬坏了主子的衣裳!”
他要上前来拦,连珏却温声叫他退下,“我牵了它去走走,你不必跟着,回头我再给送回来。”
牵了绳子叫声银盘儿,那狗儿立时往外奔,连珏提了步子跑起来,出了院门一路往西,也真是神了,那狗儿不知怎么得竟寻到了宗祠来。
这外头栽了苍松翠柏,是极肃静的地儿。院门闭着,平日里也没人往这边来,一时听到了狗叫声,里头守门的小厮开了门来瞧,一见是主子忙请了安,又开了院门请她往里走。
连珏又喊了个小童带着银盘儿在外头散步,自己踏进去,里头有三间正殿,又有抱厦耳房,院里头只有苍松,少见花草,沉静肃穆。
连珏只在院里头就止了步,“绿竹呢?眼下可是在殿里诵经?”
那守门的小厮说是,“辰时就进去了,要念上一个时辰才出来用早饭,瞧着不过还有一刻了,主子稍待,奴才这就进去叫人。”
连珏说不必,“别去扰了他,他在哪儿用饭?你引我过去,我在那儿等他便可。”
连珏被引入了一个明间,里头摆了红木靠背椅,成套的茶几方桌。那小厮忙不迭地沏茶来,连珏接过瓷杯,先想到了一事,吩咐了人去小厨房点菜。
“时候还早,不要油炸红烧的,就叫清蒸的,没新鲜的鱼叫人往前院的厨房要,桃花溪里现捞出来也成。”
大清早的吃鱼?这位主子吃口有些怪啊——下人们心里琢磨,面上却恭恭敬敬,早忙活开了。
连珏啜了口茶,眼睛瞥向里间,“绿竹夜里便歇在里头?”
那小厮回了声是,“只是里间见不着光亮,一天到晚都阴着,这会子还好,过几日秋雨一下就寒凉了。”
连珏眼神凝了凝,将杯子放到小几上,起身便往里间走。那小厮忙加快了步子往前去打了帘子,连珏才一踏进去就觉出阴凉来,夏日里倒还受用,天气一冷可不成了,那冷能钻到骨子里去。
屋子小,除了床和柜子,就只有个面盆架子,连张桌案也无。连珏眉头一皱,“没个朝阳的屋子么?这屋子又逼仄,住着哪儿能舒坦?”
那小厮心里奇得很。绿竹虽是郎主身边的一等小厮,终归是个下人,再者他是来诵经祈福的,有这么个住处很是不错了,还图什么舒坦啊?
心里这般想,面上可不敢露出来,只恭敬回话,“主子,朝阳的屋子倒是有,也很宽敞。宗祠旁的暖香苑里好几间呢,只是按着规矩那是主子们来这儿祭祀诵经时才用的。”
连珏一听抬脚就往外走,“带我瞧瞧去。”
那小厮忙应了,一路引过去,进了屋果真敞亮,屋里摆设也精巧,每日都有人按时洒扫很是干净。
连珏瞧了眼那张乌木雕花的架子床,眼里已有了几分笑意。另有黄花梨的衣柜和梳妆台,衣架面盆,临窗还设了条案,供着佛手。
屋里陈设着梅花凌寒的插屏,将里外隔断了,外间有张炕,摆了黄花梨卷草纹的炕桌,上头迎枕背靠俱是齐全的。
连珏满意了,叫人把绿竹带来的衣裳往这边挪,很快就归置妥当了。她复往外走,到了院子里银盘儿便扑过来,摇着尾巴哼哼叫。
连珏蹲下身挠他的耳朵,“你也饿了?巧了,我这会子肚子都叫饿扁了,别急啊,一会儿绿竹出来就能用上饭了,到时我把鱼骨头赏你。”
那狗儿又呜呜一声,撇了脑袋过去,连珏也回过神,笑了,“忘了你是狗不是猫了,我把鸡骨头给你总成了吧?”
一人一狗絮絮叨叨的,倒叫寻过来的绿竹瞧傻了。他怔怔立在那儿,鼻子酸得很,喉咙也叫堵住了,胸腔里满满当当不知灌了什么,饱胀得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绿竹主场一回,下章继续。
最近卡文加没时间写,容我缓缓。我想写得自己满意才行。
☆、第六十八章
他方才一出正殿,守门的小厮清儿就咋咋呼呼地叫他快些,“连主子来寻你了!这会子在暖香苑里候着呢,都等了一刻钟了,只等着你出来一道用饭……”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颗心在腔子里要蹦出来似的,忙抬了脚快步往前头来。
他是把自己关在这儿的,一来诵经念佛叫自己去了那些妄念,二来也能避着主子,想着见不着人慢慢就能撂开手了吧。
谁知全然不是。动了情了,她早就印在他脑海里,凭他躲到哪里,夜里合上眼,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他生了这般僭越的情意,原本还存着一线希望,如今因着郎主吐露了心思是再不能够了。
可她竟亲自来宗祠瞧他——他受宠若惊之余胸间也酸涩难当。离得这般近了,可再不能往前了。
他驻足在廊下,一双眸子牢牢锁着那人。她穿了玄色的缎面袍子,许是要上宗祠的关系竟少有得穿了深色的衣裳,越发衬得她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他想多看一眼,见了她总不自觉地要闪躲,也只有背着她才敢这般大胆地,肆无忌惮地看。
她饿着肚子就来了?还特意等他一道用饭——绿竹心疼起来,才要迈开步子过去,忽又见她捧着银盘儿的脑袋,眼里笑意盈盈,轻声道,“你也想绿竹了吧?一会子就能瞧见了。又有几日不见,你说他瘦了么?这里头住的不好,吃得想必也素,我担心他瘦成一把骨头了,这可怎么办?”
银盘儿歪着脑袋,一双剔透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她。
连珏自问自答,拍拍狗头,“指望不上你,还是得我来,屋子换了,以后吃食上也要注意了,保管将他养胖了!”
绿竹捂住嘴,止不住地红了眼眶,忙偏过头去往廊下的柱子后头藏。
她这般念着他叫他受宠若惊,心头跳得发慌,面上像起了火似的。清儿去叫厨房的人往暖香苑摆饭,折回来一瞧,绿竹在廊下傻愣愣站着,脸红透了。
主子在那儿逗狗,分明是在等他,可他杵在那儿不言声,多怪异!
清儿往过走,脚步声匆匆的,连珏偏过头去看,打眼就瞧见了绿竹,见他红着脸,知晓自己说的话叫他听去了,不由地也一阵窘迫。
“咳……你过来了?怎么不出声?”她起身往他身边走,绿竹醒过神,慌乱地蹲身请安,耳根通红,“奴才叫主子好等了,奴才罪过。”
连珏含笑看他,“倒没多久,只是肚子饿了,快些走吧。”
银盘儿绕着绿竹转圈,他一走它就跟在脚边,粘人得很。绿竹嘴角噙着笑意,特意落后一步走在后头,见主子往暖香苑的正房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