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乐管事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不怕死,你不信仙姑的话。我没了你还有三个女儿传承香火,你爹呢!他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他怕也活不成了……你不想自己,好歹为他想想。”
说罢红了眼,呢喃道,“你若执意要变回男儿身,我也不拦着你。你若不是立时死了,你爹日日也为你担忧挂怀,怕是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你自己想想吧,是要你那心上人,还是要你爹爹的命!”
乐管事长叹一声,转身出了祠堂。乐音没有动,如同凝固的雕塑一般。直到日头落下,屋子里暗沉沉得见不着一丝光影。
他慢慢俯下身,趴伏在地,肩膀抖动着,暗沉的天色里一声呜咽转瞬融入了夜色中。
乐管事没有吩咐,下人们也不好擅自进去劝说,乐音在祠堂里跪了一夜,滴水未进,本就来着小日子,身子摇摇欲坠,昏沉沉地叫送回了房间,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
再醒来已是第三天,用过早饭,他已恢复往日素淡的神色,到陈氏前磕了头请罪,叫他宽心,又去见过他娘。乐管事见他已悔过,又见他眼底凄苦,心里也抽疼,才想多留他一日,乐音却摇了头,僵直着腿往外走。
跪了一整天,膝盖疼得厉害。他一言不发,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待到下了马车,他也不回流泉院,到了后院仪门上,痴痴忘着里头。
不能告诉她,势必要骗她到最后了。他只觉没脸来见她,却又止不住地想见她一面。低着头不知站了多久,前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呆呆抬了头,见着那个朝思夜想的人,嗓子却一阵阵发紧。
连珏听闻她回来了,忙不迭地出来寻她,倒不曾想她傻呆呆立在那儿,憔悴的模样令她心疼。
他想迎上前来,膝盖酸疼得厉害,走的时候显出来了,连珏忙将乐音扶住,紧张地看她的腿,“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乐音摇摇头,脸贴在她肩膀上,低低道,“主子,您能背背我么?”
连珏一怔,默默无言地蹲下身让她趴到背上,叫她搂紧了,自己揽着她的膝弯慢慢起了身,“你想去哪儿?”
乐音贴着她的发,“主子愿意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连珏轻笑,背着人在园子里转悠,“那我带你看景儿,你喜欢么?”
乐音闭着眼,压住喉咙里的哽咽,轻声道,“嗯,我喜欢。”
“主子……”
“嗯?”
乐音满眼泪水,却努力将嗓子打扫好,显出轻快来,“您真是世上顶顶好的主子……”
连珏轻笑,“承蒙夸奖。”
乐音把脸轻轻贴到她肩背上,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她的脖颈。在心里不断不断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啊……可是如今再不敢说了。
眼泪没留神滴了下去,连珏奇了一声,“下雨了?”
乐音闷声道,“嗯,下雨了。”说着眼角便止不住地落了泪。
连珏沉默半晌,慢慢止了步子,“乐音,你哭了……”
她知道那是他的泪水。温热的,一滴滴落在脖颈上。
“主子,对不住……对不住……”要一直欺骗您,一直叫您为我为难,对不住。
连珏低声道,“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这句话该由我来说才对……”她顿了顿,温声道,“乐音,十一月二十是你的生辰,对么?”
乐音嗯了一声。连珏轻轻笑了,“还有小半个月,你想要什么礼物?”
乐音哽咽一声,再忍不住心里的渴望,“我要主子……我要主子……”再抑制不住内心那番苦楚,泪珠子连串落下。
连珏不动,任他的泪水打湿她的衣衫。
“主子……连主子……”他断断续续地喊,在她背上泣不成声。他知道他是痴心妄想,分明欺瞒着她,却还存着一丝奢望,奢望她真的爱上这样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都有魂穿了,再玄幻的也有可能发生——不过在古代为了好养活这样做的估计不少。
明天有事恐怕没时间写文,争取后天更!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连珏这一日都心不在焉,到底挂念乐音身子,到了晚间又往流泉院去探视,才入了院门先瞧见乐安匆匆带了个外院伺候的大夫往乐容屋里去,见了她都停下来请安。
连珏讶然,“乐容怎么了?”
乐安一脸尴尬,又有些想笑,“还是主子跟着来瞧一眼吧,这事儿真惹人发笑。”说罢引着大夫和连珏进了屋。
门一开,乐容先瞧见了主子,嗷一声将自己藏到帐子后死活不肯出来,嚷嚷道,“乐安,我叫你请大夫,你怎么反倒把连主子请来了!我这会子可没脸见人……”
连珏示意那大夫稍等,自己走到床边,背了手哼道,“你如今好大的胆子,见了主子不请安便罢了,竟还敢藏起来,怎么?要叫我亲自捉了你出来么?”
乐容哆哆嗦嗦地掀开帐帘,低着头嘟哝,“奴才给主子请安。”
连珏嗯了一声,“脸怎么了?抬起来。”乐容支吾一声,仍不肯抬。连珏忍俊不禁,“你这皮糙肉厚的,如何跟个闺中小郎似的害羞起来了?”
乐容咬牙,羞耻地抬了头,委屈地撇嘴,指着自己的熊猫眼和肿起的脸蛋哭叫,“主子您瞧!我叫乐音揍成猪头了……”
连珏一怔,先忍住了笑,继而讶然追问,“乐音?她定不会平白无故地揍你,她今日既不舒坦,可是你又去招惹她了?”
乐安闷声笑起来,乐容瞪她一眼,愤愤不平道,“到了晚间,我见她不曾出来用饭,好心送饭进去,谁料推门进去时她正在擦身子,不过叫我瞧了眼后背,气恼地披了衣裳就将我揍翻了……”
连珏面色一沉,听着乐容继续哭诉,“您说说,大家都是女人,不说看眼后背吧,就算叫我看去胸前两团白肉又如何了?我胸还比她大呢!再小些时候混在侍卫里头,跟那些个互相揉来揉去也是有的,屁大点儿事便恼羞成怒,真真没道理!”
乐安机灵些,见连主子面色不善,连忙使眼色叫乐容住嘴,乐容哭诉完了觑了眼主子,见她目光冰冷,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连珏胸口翻腾着一股怒气,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自己的人叫别的女人瞧见了身子,实在愤怒至极,攥着拳头才忍住了。毕竟乐容也是无心,又已叫揍得鼻青脸肿的了。
她强忍了怒火,冷冷道,“往后不许随意出入乐音的房间,今儿便算了,好生叫大夫把脸上那些伤收拾了。”
也不再多说,拂袖而去。乐容嘴巴一张,满头雾水,哭丧着脸瞧乐安,“我怎么觉得主子也恼了……”
乐安一手拍在她脑袋上,叹道,“往后你可学聪明点儿吧!”
连珏一肚子怒火,又见乐音屋里黑着,想必已早早歇下了,便也出了流泉院,一路左思右想,到了第二日,到底将他迁出了流泉院,叫他暂住进明心阁里去了。
虽进了内宅,却在外围,临着桃花溪下游,后头还有个小花园。
也有个正当的由头,那处离仪门最近,只说内宅门上缺个厉害的看守。侍卫们都在外头的院落里,里头也安置一个才叫人放心。
乐音动作快,不过半日已收拾好了东西搬了进去,乐安乐容也被通融了一回,跟着也进内宅帮忙安置打扫。
因着有女人进来,那些洒扫的小厮都红着脸,只得蒙上面巾在院落里收拾,屋子里再不敢进的。
乐容脸上的青肿消了些,眼巴巴隔着玻璃窗瞧人家,捏着块布子长叹道,“什么好事都落到乐音头上!后宅里全是男人,景致又好,你这楼阁又高,还能到上面赏月赏花赏男人……”
乐安听了哈哈笑,“你不过十六竟开始想男人了!”她正拿着扫把扫地,这会子故意将那扫把搂在怀里,学道,“容儿的亲亲小宝贝,来,香一个……”
乐容将布子丢过去砸他,笑骂道,“滚!你姑奶奶我玉树临风,信不信我出去勾搭一回,那两个清秀小厮全都得拜倒在我脚下?”
乐安怂恿道,“快去啊!”乐容丢下布子就要迈出去,那头正往衣柜里收衣裳的乐音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昨儿是没被揍够么?今儿再来一回?”
乐容立时定住了,僵硬地转身,走到窗边又拿起那块布子擦起桌子来,笑呵呵道,“这又不是在前院,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胡来啊。叫那小厮告了状,我回头还得自己去领板子受呢……嘿嘿……”
乐安死劲儿憋着笑,吭哧吭哧地背过身扫地去了。
明心阁收拾妥当了,三人难得都放了假,便打算入城游玩。乐安乐容本想拉着乐音去喝酒,他却辞了,只跟着吃了一桌子好菜,出了酒楼径自拐进个小巷子里,也不敲门,翻过院墙朝着正哼着奇怪曲子晾衣服的少年道,“我来了。”
香宁正哼着“小苹果”,不防有人突然出现在背后,吓得低叫一声,扭过身来将手里的湿衣服丢过去,恼道,“每回都这样,我不是说了要敲门么!”
乐音接过那袍子,抖直了自己走过去替他晾好。香宁奇道,“你今儿心情不错啊!”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眉眼柔和,也没将衣服丢回给他。
香宁扬眉,贼兮兮地笑了,“我知道了,从你们主子那儿得了什么甜头啊小忠犬……”
原本以为她肯定会说无可奉告,却没想到她捏着湿衣服的一角,低着头含羞道,“主子叫我搬进明心阁了。”
香宁捂着心口道,“你不要卖萌,我告诉你,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喜欢会娇羞的姑娘!”
乐音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瞧他,直通通道,“我只喜欢主子。”
香宁切一声,“知道知道。”背过手枕在脑后望天,打了个哈欠,“所以说,搬进明心阁就叫你这般高兴,你还真容易满足。”
乐音困惑道,“我离主子更近了,为何不知足?”
香宁上前揽过乐音的肩膀,带着他回了屋里,往书架前抽出一本册子来,坏笑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纯真呢?快看,这是不是离得更近呀……”
乐音低头一瞧,这种册子他早看过了,此时也不觉害羞,点点头,“连在一起了。”
香宁哈哈笑,“说得好,这便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