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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三又跟孟艳杰说笑了一阵子就挂了电话,刚喝完一杯茶想上床躺着看电视,门铃居然响了,他气哼哼走过去透过可视门铃看时,却看到朱长山站在门口,就赶紧打开了。
朱长山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进门就说道:“去厨房盛出来,咱哥俩喝一杯。”
赵慎三接过来一看,原来里面是打包好的好几个菜,就拎着去厨房弄几个盘子盛好端了出来,又打开一瓶酒倒上了笑道:“今天大哥怎么有功夫来找我喝酒呀?还一找一个准,也不打电话问一下,就不怕我不在家吗?”
朱长山不屑的一笑说道:“你不就想说我是不是在你身边安插探子了吗?我还真没那闲工夫盯着你。是郭晓鹏的家人找我了,告诉我你今天在云都,我想你白天跑一天晚上肯定不想应酬在家猫着,就找上门来了。”
赵慎三心里叹息一声果真是无事不登门,看来今晚这个便宜大舅子是为了郭晓鹏了!没道理呀?郭晓鹏无非是一个商人,就算是靠着当初道上混的朱长山当小弟,现如今这个大舅子已经是堂堂矿产局的一把手了,地位跟黎远航都能平起平坐了,怎么会念及当年一个“小弟”的情谊,出面为郭晓鹏说项呢?
倒上酒,两人边吃边干了三杯,聊了一阵子黄天阳跟南州机械的合作,朱长山感慨的说道:“小三,当初还是郭晓鹏这个倒霉蛋找到我,说你遭人勒索相求我帮忙,咱们俩才有结缘的机会。当时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主儿,就算不是冲着红红,我也不会放过你这个人才当小弟的,你果然没有让我看走眼,这么快就出人头地了。天阳两口子就是在国外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洋鬼子给熏陶的了,做生意可以,耍心眼就太单纯了,所以在南州搞那个公司并不赚钱。幸亏这次你给他找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也就适合安安稳稳在一个厂子里呆着当厂长或者是总工程师,如果弄成了,我还真替我们家老太太谢谢你。”
赵慎三笑了说道:“看哥哥说的多见外,你们家的老太太跟我什么关系?那不也是我们家的老太太么?你别看红红嘴上不承认,其实惦记着呢,这次我帮天阳哥,她也不停的问进展。只是您也明白,她对佩佩姐有些心结,怕关注过多了我心里不高兴,这妮子是被我逃婚给吓怕了。”
朱长山一晒骂道:“你这个混蛋还有脸说?你逃婚那阵子,我如果抓到你了,真恨不得掐死你算了!算了,不说那些了,来,喝一杯,哥哥祝贺你荣升市领导。”
两人一起碰了干了,赵慎三笑道:“我的市领导还挂着一个代字呢,哪里可值得庆贺了!大哥今天来,两次提到郭晓鹏,是不是想替他撞木钟呀?”
朱长山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慎三说道:“还真是瞒不住你,我正是为了郭晓鹏来的。不过看似为了他,其实也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这是从小处着眼,如果往大了说,我都能上升到为了云都市的和平安定。”
赵慎三没有笑,替朱长山满上酒说道:“洗耳恭听。”
“郭晓鹏是一个无辜的被连累者,这一点你赞同吧?”
朱长山问道。
“是。”
“这个人虽然市侩些,说到底还是一个安守本分的生意人这一点你也承认吧?你看他接手咱们的公司之后,做生意是童叟无欺,稳稳当当,如果不是这次被肖冠佳的权威蒙蔽住了眼睛,破天荒的没有做抵押资产评估,恐怕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吧?说到这里,我也不怕告诉你一个秘密,郭晓鹏被骗走的三个亿里面,就有我的一千万。”
朱长山说道。
“啊?大哥怎么也把钱都放在他那里呀?你不是已经意识到这个生意不稳当了吗?”
赵慎三叫苦不迭的说道。
“因为郭晓鹏接这单生意之前,也有些拿不准,来征求我的意见,是我大意了,觉得肖冠佳出面事情不会坏,最坏的结果是股票赔钱,肖书记帮助这家公司从银行贷款偿还郭晓鹏,这笔账让银行担着。所以我怂恿郭晓鹏接了这单生意,他手里资金不够,我就给他凑了一千万。”
朱长山满脸郁闷的说道。
赵慎三无语了,也郁闷的看着朱长山,两人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朱长山才出了口长气接着说道:“我这笔钱倒小事,反正最终就算是云都市替肖冠佳擦**,也得把百姓的钱还了。关键是郭晓鹏如果就这么被连累了,我内心不安是一,二来,也对你官声不利。”
“怎么讲?”
“首先谁都知道你是郭晓鹏的同学,早年大顺昌信托投资公司有你的股份也有好多人知道,当初你搞没出事,现在郭晓鹏出事了你还往死里查他,显得你为人不光明磊落,不仗义。还有,你接下来要干的是政法委书记,难道你以为掌握了公检法就能干好这个书记吗?我觉得不尽然吧?有时候查大案要案,道上的弟兄们的能力是不容小视的,别告诉我你这次出马去江州,没有方天傲的兄弟给你出的馊主意,还有你不借助京城的非凡力量,你就能让铭刻集团吐出咽下去的肉来!如果你查死了郭晓鹏,你就失去了在道上的人脉跟威信,大家如果都抵制你的话,接下来你就会发现办事情多了许多障碍,你信不信?”
朱长山说道。
赵慎三没回答他,默默地嚼着一口菜,半晌,再次端起酒杯跟朱长山碰了。
“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最重要的,是郭晓鹏身后牵连着云都市上百家类似的信托投资机构,说白了就是民间信贷银行,这些开办这种利用法律漏洞赚钱行业的人,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就我知道的就有多家牵涉到省、市、县三级主要领导干部,你以违法吸收民间资金的名义查办了郭晓鹏,岂不是把这种人人心知肚明却人人都装没看见的生意给一举否定了吗?接下来谁再搞就是犯法,关闭了生意,就算是端掉了这么多人的聚宝盆,挖走了这么多人的摇钱树。你认为你赵慎三现如今京城、省城、市里根子够硬,脑袋够大,奈何得了众多的敌人吗?你触动了这么多人共同的利益,莫说是三人成虎了,人家群起而攻之,发动三十个人、三百个人,每人都去领导面前说你一句坏话,淹不淹的死你?你犯得着为一个案子、为一个不该治罪的人,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吗?”
朱长山冷冷的说道。
“嘶……”
赵慎三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嘴里发出一声怪响。
“好了,郭晓鹏的事情我讲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办哥不勉强你。接下来哥给你说件你爱听的事情,你不是在搜寻江州铭刻集团的违法证据吗?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信息,那就是那个出面跟赵培亮和肖冠佳联系的江州铭刻集团副总雷震天,在云都运作这个项目的时候有个相好的,那娘儿们手段比较高,这个姓雷的走了之后还念念不忘,按月给这女人打生活费过来,还承诺把她的户口办到香港,日后接她走的,你不是想知道这家伙在香港的情况吗?问这女人准行!”
朱长山明白赵慎三已经听进去了他的劝告,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对郭晓鹏网开一面罢了,他心里暗笑赵慎三如今真是长进了,面对他这个大哥兼大舅子,也学会故作深沉不露出所有底牌了,却也并不拆穿,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赵慎三一听,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精神起来,激动万分的问道:“哎呀我的亲哥,这女人是谁?到哪里能找到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重要线索的呢?如果是真的,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哼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只有听到对你有利的事情才会激动。”
朱长山故意冷冰冰说道。
赵慎三赶紧倒上酒,笑嘻嘻说道:“哥哥哥,我的亲哥哥,您吩咐的事情我那次没有放在心上?我怎么不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呢?来来来,我敬您一杯酒,谢谢哥哥多年来如一日对我的疼爱!”
“德行吧,少恶心我了!”
朱长山得意的接过酒杯喝了说道:“那女人就是赵培亮托我帮他找的,我们矿产局接待办的宁菊花,这个女人结了婚没多久男人就出车祸死了,她也不再嫁,就喜欢利用姿色赚钱,也曾经主动爬上我的床,的确有几手。原本我想自己留着玩的,怎奈她闲不住,背着我还勾搭别人,我嫌脏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就把她变成了我的武器。这女人也是贱,我一个人养着疼她不乐意,被我当交际花倒干得很出色,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次就是我派她出马配合赵培亮,果然不辱使命,把那个姓雷的给彻底迷惑住了。”
朱长山原本就是个是非观念很非同一般的人物,说起这种事情来也不以为怪,听的赵慎三暗暗皱眉:“大哥,你都已经是矿产局的一把手了,怎么还弄这些道上的玩意儿啊?万一被谁捅出来了多丢人啊!丢给德哥他们干不行吗?”
朱长山一晒说道:“这算什么?你以为云都市的领导有多干净?他们巴不得我用这种法子巴结他们呢,我当了一把手,才更需要用多种手段来满足各路神仙的需求,这仅仅是两厢情愿的一种手段罢了,你权当不知道就得。”
赵慎三也不再劝说了,心里跃跃欲试的说道:“好吧,我回头就让人叫这个女人问问,希望能够找到雷震天的突破口。”
朱长山嗤之以鼻的说道:“小三,当官当傻了吧?你以为那姓雷的走了就不会留下消息来源了吗?老实告诉你,东新区当时拜在他门下的人多了去了,这人能够走了以后给宁菊花打钱,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给留下的眼线打钱呀?我是早就料到他这一手了,才嘱咐宁菊花憋死也别再勾搭人,就是留着这条线以防万一的,现在倒便宜你了。我警告你,想从这女人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坚决不能公开传讯,只能是你私下出马偷偷询问,必要时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让她不防备你,但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这女人是雷震天的,否则对你绝没有好处!”
赵慎三一阵懊恼:“难道这个人这么手眼通天吗?无非就是一个康振云的走狗罢了,看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