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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但约好我们三个老朽,而且另外要去求一位绝世奇人替她开光,尽可能的不分正邪,通
告所有的江湖人物,届时前往‘了情庵’,明是观礼,其实,也要把千万笔账一笔勾销!”
赵老太太闻言,忙道:“只要这次八怪犯山侥幸不死,我必率领小儿媳等依时赶往‘孙
布娃拉山’!”
金烟袋富多鹏又向二位长老道:“苗疆供佛,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算是佛教光大发
扬的一喜!”
二位长老合十道:“大施主的鼎力!”
金烟袋富多鹏做一个鬼脸,龇牙咧嘴的一笑道:“得!话说完了!我可抽不开身到摩天
岭!打扰了!”
语落人起,好快的身法。
在座之人,除了萧银龙之外全都没看出他的起势,人已一闪而逝,空中火星一溜,一股
板烟之味,随风飘来!
盎多鹏一走,赵老太太就要告辞动身。
萧银龙道:“妈!稍等片刻,我将龙女前辈交办之事办妥,也算完了一桩心事!”
裘若兰也含泪道:“也算完成龙女前辈的一生痴恋!”
说著,他二人出了客室,迳向极乐场中奔去。
二位长老默默念佛。
银龙若兰到了“玉面书生宫子云”的灵舍,就在墓前挖了个深深的土坑,找来几块平滑
的石片,砌成一个石匣似的,然後将蛮荒龙女的头发,理得有条不紊!才重又掩埋妥当,相
对在灵前哭泣了一场。
此时,四更已过,天色微曙。
萧银龙、裘若兰二人才勉强收拾了泪眼,恋恋不舍的出了极乐场,不由寺门迳直穿身从
庙後入寺。
离客室不远,但听赵老太太正大声对冷云寺的二位长老道:“老身这样做未免有点鲁莽,
二位长老不会见怪吧!”
银龙若兰二人都不由一楞。
又听二位长老齐声道:“那里话来,他二人本不是到冷云寺剃度出家,而且与佛无缘,
如今能由老太太收在膝下,自是二人之福,免得孤苦伶仃!”
接著又听三师祖道:“至於他两人的终生大事,‘了情’在时,原有这个打算,那更是
不谋而合,省却老僧等出家之人落俗,诸多不便,感谢犹恐不及哩!”
银龙知是他们乘自己与裘师妹未在座,将结拜义子女,以及自己与若兰的婚事向二位长
老已有说明。
回头看,兰妹妹也在自己身後凝神谛听,不由手肘一碰若兰的手臂轻声的道:“兰妹妹!
你听到没有??”
其实裘若兰早已听个仔细,不由粉脸一红道:“听甚麽?我没听到!”
萧银龙不由一笑道:“没听到!你是装做没听到。”
裘若兰不由伸出食指,道:“小心!君姐姐不叫你跪到天明才怪呢?”
银龙一晃肩,探臂把若兰伸出的食指抓了个牢,调笑的道:“她不会!兰妹妹!你难道
要我跪一夜?”
若兰娇羞至极,一挣未能挣脱。
手上用力,脚下不由一动,“咚咚!”一声,瓦片破了一片,人也一惊的倒向萧银龙的
怀里!
客室内几声叱喝:“甚麽人?”
“是龙儿吗?”
人影齐动,衣袂连震,赵老太太、雪地飘红牟娴华、与二位长老,全都上了屋面。
裘若兰不由一窘,挣扎著离开了萧银龙的怀抱,侧跃七尺,不能抬头。
但已被雪地飘红牟娴华看了个真切。
她不由含笑的道:“哟!好亲热呀!兰妹妹!龙弟弟竟忘了是在屋面上吗?”
两人全都羞得不能回答。
赵老太太望著东方渐白的天色,就在房上对二位长老道:“一言为定,老身急欲赶路,
馀情後感,这就告辞了,”
二位长老同声合十道:“荒寺简慢!”
赵老太太与雪地飘红牟娴华已同展身形,飞身出寺。
萧银龙与裘若兰双双施礼,对著二位长老道:“晚辈等必须一刖往,以解摩天岭之危!”
二位长老同声道:“见义尚且勇为,何况尔等与赵家的渊源极深呢?去吧!”
其中的三师祖又道:“你俩自幼为你师收养,孤苦零仃!於今幸而有了归宿,尚望夫妇
合好,白头偕老,也不枉你师生前的十馀年心血!”
萧银龙、裘若兰两人都是满脸飞霞,半晌才互望了一眼,四目相投,似更羞惭,勉强应
了一声:“是……!”
语起身动,一双乳燕也似的,掠著屋面,直向会仙峰下射去,快同江鸥掠溅,蜻蜓点水。
两人轻功,全在赵老太太与雪地飘红牟娴华之上,何消片刻,已赶上了二人。
但见长白山的欲曙天色之中,四道不同的身影,风驶电闪,衔尾疾奔,迎著浸晨的微风,
如同仙子凌波,流星过渡。
四人一心赶路,全都照准方位,不择道路,逢山过山,遇岭越岭,好在四人全是顶尖高
手,深谷险涧,悬岩削壁,都拦阻不住。
似这等全力疾驰,红日东上,已到了长白山的外山。
武功一道,一分力道,一分表现,丝毫勉强不得。
赵老太太虽然是成名的人物,但自古英雄出少年,在四人之中显得稍逊一筹,渐次落後。
萧银龙也不过以七成功力施为,但已远超在百十丈左右,其次是雪地飘红牟娴华,她是
以轻巧功力见长,全力而为,舍命好胜,但也被不时停下来的萧银龙抛在五十丈之後,可望
而不可及。
裘若兰的轻功,虽比不上萧银龙吃过“毒龙丸”“冰蟾”那等超人一等,但因为有“龙
女飘”以及“星幻紫宫步”的绝世奇学,自然不会比雪地飘红牟娴华差。
但是,她眼见赵老太太年高气衰,加上念著摩天岭的安危,心有旁骛,力有未逮,隐隐
喘气,落後下来,自己也就不愿争强好胜,却不离赵老太太的前後,最多距开二三丈之谱,
陪伴著她。
赵老太太力不从心,但眼睛可是雪亮的,不由心中更觉得裘若兰温顺娴淑,善体人意,
因此,对她越发疼爱。
中午时分,四人方才出了长白山区。
萧银龙一收身形,回头望著远在数十丈外的雪地飘红牟娴华,她已略见气喘,粉面绯红,
落了下来,笑道:“弟弟!你打算把我们累死!”
银龙不由难为情的道:“只顾赶路,所以……”
雪地飘红牟娴华,回头望著身後,但见赵老太太与裘若兰的两点身形,也不过是隐隐绰
绰的,怕不在百丈以外。
她忽然一改语气道:“龙弟弟!抱喜你了!”
银龙一时没会意到,茫然道:“恭喜?喜从何来?”
雪地飘红牟娴华的黛眉一扬,小嘴一鼓道:“哎呀!装呆卖傻,双凤朝阳,两美并收,
今後闺房画眉之乐,可不要更把我这个野丫头给忘掉了!”
萧银龙才知是她为了自己的婚事而云,顿时有些难为情起来,呐呐的道:“这……这都
是……是……”
雪地飘红牟娴华的眼圈有点湿润。
但是,她装成回头了望,转过身去,口中却道:“姻缘本是前生定,这是半点不由人
的!”
银龙遂以为她是劝勉自己,因此,喔喔的应道:“是的!是的!”
牟娴华又幽然的望著天际,有感而发的道:“尤其是身为女儿身,像龙女前辈似的,一
生的心血白费,一生的事业落空,纵有天大的武功,依然免不掉落个遁入空门,与草木同朽!
想起来,人生在世,也真个的没有多大的意思!”
她说时,双手理了理一头被风吹乱了的秀发。
萧银龙不知怎样搭腔,只好不知所云的嘻嘻一笑。
此时,赵老太太与裘若兰已双双到来。
赵老太太呼吸不匀,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裘若兰搀著她道:“怕是妈不惯长白山的寒冷气候!”
赵老太太道:“兰儿!少向我脸上贴金,功力不成,就是不成,还能假充得来的吗?”
萧银龙搭讪著上前道:“妈!大白天的,施功赶路可不成,只好略为快一点,免得惊世
动俗!”
赵老太太连连颔首道:“自然,酌量著,在第三天的二更以前,必能赶回摩天岭,那样,
也许不至於太迟,难道他们弟兄六人,姑嫂五个,连一点也不中用?”
雪地飘红牟娴华忙安慰著道:“伯母放心,挑山闯寨,没有在二更以前动手的,说不定
又像上次一般,他们又做缩头乌龟,打退堂鼓呢!”
四个人说著说著,已到了出山的大镇——临江驿。
此时,正当午饭之际,四人找了间清静的地方,要了菜饭饱餐一顿。
依萧银龙之意见,就要立即赶路。
赵老太太计算了一下路程,却道:“不如大家将息到日色偏西,气温较冷再行加快赶路,
大热天,又不能展功,白白的累人,反而影响到夜来的功力。”
裘若兰等都觉得有理,便向店家要了上房,静下来运功调息。
日色偏西,四人才起身赶路。
当晚,四人已穿过了通化,天明不久,已抵达了桓仁县城。
计算著二更以前,必能赶到摩天岭。
因此,四人白天也不再憩息,打算能提前些儿。
焉知端阳节後,天气入伏,果然酷热难当。
初更之後,四人距摩天岭尚有三十里左右。
萧银龙等进入山区,不觉全是一惊,同时感到情形有些不妙。
但见摩天岭上,隐隐火光冲天,恰值云浓月黑,阴霾风高,情形更加触目心惊。
赵老太太不由道:“糟啦!魔冤子们果然犯山了!”
雪地飘红牟娴华不由失声的道:“他们竟一反江湖常例,在初更天竟就动手啦!”
裘若兰道:“他们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呀!”
萧银龙迫不及待,厉叫一声道:“妈!龙儿要先走一步了!”
说著,他的人如离弦之箭,一射五丈,直扑摩天岭奔去。
雪地飘红牟娴华向若兰道:“兰妹妹!你陪著老太太,我也追上一程!”
红影一线,她全力施为,也先驶四丈,一泻而去。
摩天岭此时已乱作一团,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