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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虎入羊群。
围攻大汉,只吓得心胆俱裂,嚎叫惊天,抱头伏鞍,纷纷四窜。
蓦闻一声娇呼:
“疯哥哥,这些人坏死了,你要好好打他们一顿。”
萧银龙听得心头一震,知道这个形如乞丐的蓬头老人,即是“雪天三友”中的“掠草飞
行疯癫叟”……
又听富多鹏,哈哈一笑,朗声笑著说:“疯子,少打两下吧,胡天豹来了!”
盎多鹏的话声甫落,立即传来一声惶急高喊:“两位老前辈请住手,晚辈胡天豹前来赔
罪了。”
话声甫落,电掣驰来两马。
萧银龙定睛一看,只见“笑面虎”胡天豹,身材高大,一身金衣,浓眉入鬓,虎目有神,
方形大睑,白面无须,嘴角挂著一丝笑意,看来并不像一个草莽之人。
笑面虎的夫人“毒娘子”,金衣金剑,长得十分艳丽,柳眉樱口,凤目琼鼻,眉宇间,
透著一丝棱威英气。
其馀四个银装白马大汉,远远停在三十丈外,身後百骑马队,一字排开,静得鸦雀无声。
笑面虎、毒娘子,来至近前,同时翻身下马。
盎多鹏早已飘落地面,与疯癫叟,并肩而立。
银龙、焖华,立收长剑,飘身下马,立在两老身後。
笑面虎,毒娘子,急上两步,向著富多鹏、疯癫叟,行礼恭声说:“晚辈胡天豹、白梨
花,恭请两位老前辈金安,不知弟兄们因何冒犯两位老前辈,晚辈等特来请罪。”
数十大汉一见,心知不妙,顿时慌了,立即匐伏在地,齐呼“小的们该死。”
盎多鹏哈哈一笑,说:“胡寨主过谦了,事出误会……”
疯癫叟,未待富多鹏说完,大眼一瞪,怒哼一声,抢著说:“胡天豹,你别装糊涂,你
的喽罗拦路抢劫烟鬼小师妹的好马……”
盎多鹏一听不对,立用金烟袋急碰疯癫叟的紫竹杆。
疯癫叟不觉一楞,大眼一翻,转首急问:“什麽事?”
牟娴华立即抢著说:
“疯哥哥,这两匹马可能是他们的。”
疯癫叟毫不犹疑,居然理直气壮的说:“他们的马骑骑又有什麽关系,何必劳师动众,
由天宝山追到这里。”
萧银龙听了,只皱眉头,觉得疯癫叟更不讲理,这真是怪杰中的怪杰。
岂知,胡天豹、白梨花两人听了一些也不生气,相反的竟然愉快的笑了。
这时,左右传来数声低微的抱怨声,似乎在互相抱怨,不认识这老人是谁,也该认识那
柄金烟袋……
胡天豹左右一看,见数十喽罗仍跪在两侧道下,立即双目一瞪,怒声大喝:“还不归队,
跪在此地等死吗?”
数十大汉,暴喝一声,纷纷立起,拉马向大队走去。
疯癫叟立即摇头晃脑,连声说:“好威风,好煞气!”
笑面虎连连笑著说:
“晚辈不敢,老前辈海涵!”说著,看了银龙、娴华拉著的两马一眼。
萧银龙已知乌骊、盖雪,是那两个莽汉,由胡天豹处偷来,觉得理应将马交给胡天豹,
於是即对富多鹏,说:“老哥哥,两马既是胡寨主的,我们就将马交给胡寨主吧!”
踏雪无痕富多鹏,点点头说:“好好,那麽就请胡寨主将马……”
盎多鹏的话尚未完,牟娴华立即轻哼声,忿忿的说:“马是他们丢的,马却是我们由马
贼手里夺回来的!”
疯癫叟闻声,大眼一瞪,自拉自唱的说:“什麽,马是我们夺回来的,那还有什麽话说,
我们夺的就是我们的。”
萧银龙见疯癫叟,越说越不像话,实在令人啼笑皆非,但想到他是出了名的疯癫叟,也
就不足为怪。
毒娘子白梨花,似乎对牟娴华颇有好感,於是转首对胡天豹说:“既然这位小妹妹将两
马夺回来,就让这位小妹妹将马骑去吧。”
胡天豹欣然应好,立即望著富多鹏,说:“老前辈,既是小妹将马夺回,就将两马赠给
小妹吧!”
牟娴华一听,立即望著毒娘子笑了。
毒娘子也望著牟娴华笑了。
疯癫叟一点蓬头,说:“赠也好、送也好,小妹玩厌了,我会给你们送回来。”富多鹏
知娴华喜欢两马,加之银龙可能远下江南,也需一付好脚程,於是,一捋银髯,哈哈一笑,
说:“这两匹马就算向胡寨主借的吧,事後我与疯子决定跑趟天宝山,将两马归还给贵夫
妇。”笑面虎、毒娘子,听说两位怪杰要去森罗寨,俱都大喜过望,立即恭声笑著说:“两
位老前辈如能驾临天宝山,实晚辈夫妇之幸,全寨弟兄之幸,马已送给小妹,就请不必再还
了。”
盎多鹏,立即笑著说:“好,好,事就如此决定,我们後会有期。”
笑面虎、毒娘子,两人立即恭声说:“两位老前辈珍重,晚辈等就此回山,恭候两位老
前辈大驾光临。”
说罢行礼,转身拉马走去。
疯癫叟见胡天豹夫妇走了,转首打量银龙,正待问话,牟娴华愉快的说了:“疯哥哥,
他是小妹的弟弟!”
说著,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银龙。
萧银龙立在马侧,俊面绽笑,正待向前见礼,疯癫叟哈哈一笑说:“原来是牟老弟!”
娴华知疯癫叟诚心装糊涂,气得杏目一瞪,啧声说:“他姓萧,叫萧银龙。”
疯癫叟立即仰首“噢”了一声,这声“噢”,拖得又重又长。
盎多鹏深知疯癫叟一向口没遮拦,怕他信口开河,赶紧对银龙,笑著说:“小兄弟,来,
见过你这位疯老哥!”
萧银龙急上一步,躬身施礼,说:“小弟萧银龙,给疯老哥请安!”
疯癫叟看了一眼英姿勃勃的萧银龙,又望了一眼满不高兴的牟娴华,立即愉快的哈哈笑
了。
接著,一摇蓬头,慢条斯理的说:“小兄弟是瑶池九品,小妹妹是仙露明珠,金童玉女,
地设天配……”
盎多鹏,知疯癫叟又要胡扯,立即笑声打岔说:“疯子,你可知小兄弟的授业恩师,即
是武功远在你我之上的武林後起之秀‘玉面书生’宫子云吗?”
疯癫叟一声,略现惊容,一双大眼一直望著银龙。
蓦地——
疯癫叟的大眼一亮,似乎想起什麽,立即急声说:“烟鬼,昨夜我还遇到痴情迷恋宫子
云的蛮荒龙女呢!”
萧银龙、牟娴华心头俱都一震,几乎同时惊问:“在什麽地方?”
疯癫叟,似乎被两人异乎寻常的急问楞住了。
踏雪无痕富多鹏,一指银龙,说:“小兄弟正在追找蛮荒龙女。”
疯癫叟也不问追赶原因,立即急声说:“要追快追,那丫头轻功高的惊人!”
就在这时,一阵马嘶蹄奔声,由数十丈外传来。
四人转首一看,只见胡天豹、白梨花,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已向著小镇驰去。
萧银龙,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翻上马背,如飞驰去,那还有心去看胡天豹驰去的大队
人马。
於是,立即焦急的问:“疯老哥,你在何处遇到小弟的龙女老前辈?”
疯癫叟立即转过头来说:
“昨夜在宽甸附近,见她只身越野狂驰,只是不知她为何深夜赶路。”
说著一顿,略一沉思,说:“今天你能日落前赶到凤城,或许能追上蛮荒龙女。”
萧银龙仰首一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了,心中愈加焦急。
牟娴华即对富多鹏,说:“大师兄,我们赶快走呢!”
疯癫叟立即急声说:
“要走你们走,我与酒鬼约好与你大师兄今夜在此会面。”
盎多鹏,略一沉思说:“小妹,你先与小兄弟走,我事完随後追,我们大连湾渡口见,
如果你们已先渡海,可沿途刻上我的标志‘金烟袋’……”
疯癫叟一提手中的紫竹杖,说:“刻我这根打狗棒也可以,反正一百个人看到我,一百
个人说我是老要饭的。”
牟娴华见大师兄和疯癫叟不去,芳心暗暗欣喜。
萧银龙早已心急如火,立即抱拳说:
“两位老哥哥既有要事,小弟先走了。”
说罢,飞身纵上马背,牟娴华早已坐在马鞍上。
两人一抖马缰,乌骊、盖雪,一声长嘶,放蹄如飞,骈肩在驰。
牟娴华回头一看,只见大师兄与疯哥哥,两人已展开轻功,直向西北奔去。
转首再看银龙,剑眉紧蹙,星目前视,神色异常焦急。
於是,立即关心的说:
“弟弟,不要心急,两马如此快,日落前定可赶到凤城。”
萧银龙依然焦急的说:
“我希望比龙女老前辈先到一步。”
说话之间,已越过一片丘陵地带。
举目前看,原野一片黄土,此地可能降雪甚少,因此冰雪早溶,两马之後,已扬起两道
滚滚土龙。
马嘶,蹄奔,惊风呼呼,两人大氅,迎空飞舞,飞出啪啪的响声。
遇林,穿林而过,遇村,绕道而驰……
一个时辰之後,已越过数座村镇,举目一看,前面已是通向凤城的宽大官道。
主干官道上,行人渐多,推车,肩担,赶驴,徒步,多是生意人。
这时,红日已斜向远处一片重叠的山峰上。
牟娴华指著遥远绵延的山势,问:“弟弟,你知道那是什麽山吗?”
萧银龙举目一看,只见群峰插天,白云缭绕,重山参岭,险恶至极,宛如一朵多瓣莲花,
看罢,摇摇头说:“不知道,”
牟娴华听了,心里很生气,觉得这个弟弟,什麽都不知道,还想远下江南,於是,微微
喔声说:
“那就是摩天岭嘛!塞外黑道霸主,赵氏七雄,就盘踞在摩天岭上。”
萧银龙无心注意这些,仅轻轻“噢”了一声。
牟娴华知他满腹心事,也不为怪,但他任什麽也不知道,却为他暗暗焦心。
一声惊嘶,鸟骊,盖雪,同时驰上宽大官道,两马速度,自动减低不少,怛,路上行人,
依然惊得纷纷让道。
萧银龙,不时看著渐渐西下的太阳,神情愈显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