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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君、若兰,举目一看,只见前面血泊中,倒著一具无头尸体。
两人同时纵至银龙身边,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体形健壮的锦衣大汉,一颗人头,落在廊
外,血渍已被雨水冲光,显得格外苍白怕人。
银龙看罢,一抬头,发现前面小亭上,似乎也卧著两具尸体,於是转首对若兰、丽君说:
“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三人同时跃出长廊,直向花园中的小亭纵去。
纵进小亭一看,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竟是两个彩衣少女,前胸俱被兵刃洞穿,死状极惨。
银龙看罢,剑眉一轩,不觉忿然说:“想不到这些人的心肠竟是如此狠毒,即使是两个
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也不放过。”
若兰看了,轻轻一叹,说:“如此看来,庄上恐怕再难找到一个活人。”
丽君粉面罩霜忿忿的说:“不杀绝,焉能达到他们灭口的目的。”
银龙抬起头来望著丽君、若兰,毅然说:“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伤重待救的人。”
说罢转身,正待纵出小亭………
突然——半山上的数点灯光骤熄,全山立趋一片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骇然变化,丽君、若兰,俱都惊得脱口发出一声低呼。
银龙星目一亮,剑眉如飞,立即怒声说:“快去,恶人还没走。”
走字出口,当先纵出小亭,身形疾如脱箭般,直向灯火骤息之处奔去。
丽君、若兰,怕银龙有失,香肩微动,尽展轻功,紧紧跟在银龙身後。
三人飞驰中,俱都功贯双掌,蓄劲待发,以防暗中有人偷袭。
眨眼之间,已到半山,三人不敢直入,立即隐身在一座假山之前。
游目一看,前面果是一座大厅,厅前一座宽广方台。
台上围有石栏,一道十数级的台阶,由台口斜斜上升,直达大厅门口。
大厅前檐,悬满了未燃的精致宫灯,随著夜风,摇晃不停,厅内一片漆黑,仅能看到无
数微微晃动的宫灯白影。
由於大厅较高,银龙三人无法看到大厅里面的情形。
凝神细听,周围一片寂静,静得有些怕人,除了厅上宫灯发出随风摇曳的吱吱声,再听
不到其他声音。
银龙听罢,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右臂一扬,振腕打出,小石挟著一阵疾劲惊风,直向大
厅之内射去。
噗——的一声,由厅内传出,小石似乎击在人身上,又似乎击在皮革物体上。
银龙见无反应,闪身而出,身形一纵,捷如狸猫般,已到了台前。
身形尚未站稳,立有一阵浓重的血腥气息,由厅内扑来。
回头一看,丽君、若兰,俱已悄悄来至身後,於是向著两人做了一个小心手势,身形一
动,沿著台阶直扑大厅门口。
银龙飞扑中,翻腕撤剑,光华一闪,背後乌墨剑,已握在手中。
丽君、若兰,紧紧跟进,也同时撤出白霜、赤晶。
一片清越龙吟声中,彩霞闪闪,寒气森森,十数丈内立即罩上一层绮丽光彩,大厅门口,
顿时光明如同白昼。
丽君、若兰,定晴一看,不觉惊得脱口急呼,连退两步。
只见厅内,尸体狼籍,鲜血已流至厅外,令人看来,忧目惊心,不寒而栗。
银龙看了地上惨绝人寰的景象,不由气得星目冒火,浑身微抖。
丽君,若兰立在银龙身後,藉著剑光,凝目细看厅内,只见高几漆椅,桌亮鉴人,布置
得华丽至极。
再看地上尸体,多是华服妇女,仅三五名身穿锦衣的健壮男人,妇女多开胸破腹,男人
多断手无头,惨不忍睹。
银龙看罢,不觉忿忿的说:“想不到世间竟真有如此狠毒如蛇蝎的人物!”
说著,手横乌墨,缓缓向厅内走去。
丽君、若兰,横剑跟在银龙身後。
三人一进厅门,血腥扑鼻,令人欲呕,血腥中尚弥漫著浓重的烛油气息。
厅内显得阴森可怖,寂静得有些怕人。
除了赤晶、乌墨,两剑互鸣的嗡嗡龙吟,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尤其,地上每具女尸惨白面孔的痛苦表情,和血淋淋的大汉人头,在闪闪的剑光下,更
显得惊心怕人。
银龙、丽君,同时停住身形,两人互看一眼,右手横剑,左掌运劲,绕过数具尸体,向
著屏风後面的帏幕走去。
若兰不敢跟的太近,以免阻碍两人遇敌出手,因此,只得横剑而立,蓄势准备。
蓦见两人一个飞扑,手中宝剑,同时一挥,立将帏幕挑开。
三人一看,不觉楞了,帏幕後面,竟然空无一物,三人互看一眼,似乎在说:真怪,厅
内除了帏幕,再无处可以隐人,方才厅上灯光,是谁熄的?
心念间,三人不约而同的仰首去看厅上悬著的宫灯。
若兰见面前高几上,放有火种,立即翻腕收剑,解下丝绳,放下一盏宫灯来。
丽君一见,也将剑收入鞘内,飞身纵至若兰身边,立将几上火种燃著,走至灯前一看,
不觉失望的说:“灯内没油了。”
银龙见丽君打著火种,也翻腕收剑,放下一盏宫灯来。
丽君再绕过数具尸体,走至银龙放下的宫灯前,低头一看,灯内烛油也乾了,不觉摇了
摇头。
但,烛内一股浓重的烛油气味,直冲丽君的鼻孔,伸手一摸,烛筒仍有余温,不觉脱口
说:“这盏灯刚熄。”
如此一说,银龙顿时大悟,方才数点烛火骤息的原因,是仅余的几盏宫灯,油也燃尽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
三人心头同时一震,凝神一听,发觉来人轻功极高,正向著山上驰来,根据传来的破风
声响,来人似乎不止一个。
银龙迅速将灯拉起,丽君立即将火吹熄,大厅骤然一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若兰有些骇怕,这时仅能看到龙哥哥的一双闪光星目,於是一声轻呼,飞身扑了过去。
银龙见若兰扑来,伸臂将若兰的纤腰揽住。
他发觉若兰的心跳的很厉害,立即安慰的拍了拍她的香肩。
丽君丢掉手中火种,也纵身掠了过来。
三人正待纵出厅外,举目一看,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三道人影,掠过左侧长廊,飞越花园,已到了厅外台前的假山後面。
银龙、丽君,俱都觉得不管来人是谁,都不宜与对方照面。
於是,回头一看,只有锦缎屏风後面的帏幕可以隐身,三人再不犹疑,纵身掠至帏前。
银龙、若兰隐进左边,丽君一人隐进右边。
三人继而一想,又感不妥,对方三人进厅,势必也怀疑帏中隐著有人。
银龙一想,正待推若兰出去………
一阵衣袂破风声,已到了厅外台上。
银龙心头一震,情不自觉的将若兰揽在怀里,心中不觉暗呼:来人好快!
举目一看,只见隐身对面的丽君,双掌运功,神色凝重,似乎正在细听外来人的动静。
这时,已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和铁棍捣在石台上面的嗒嗒声,正向著大厅门口走来。
丽君好奇心盛,似乎想探头看个究竟,一抬头,见银龙正在向她摇手,因此没有再动。
蓦然——厅口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少女惊呼。
银龙、若兰和丽君骤然听来,不觉心头一震,知道来人中有个少女,想是看了厅内情形
吓坏了。
一声惊呼之後,厅外顿时沉默下来。
接著,传来一阵极低的议论声,厅外三人似乎在商量事情。
银龙凝神一听,仅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片断话语。
一个苍劲低沉的声音:“………放心………武功高………那尤物………不是对手………”
一个冷峻声音,似乎不服的说:“………万一………又在不备之下………”
这时,厅外已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少女低哭声。
又是那苍劲的声音,似在劝慰:“………儿………别哭………他们………不在此………
或………别院了。”
那冷峻的声音说:“………到别………搜………可………遇到他们。”
那哭泣的少女,似乎极任性,立即哭著低声说:“不,我要………看………方才………
有灯………”
厅外又是一阵沉默………
接著,又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苍劲叹息。
银龙听了,心中有些焦急,也有些生气,觉得厅外少女太任性了,为何一定要进厅看看
呢。
嗒,嗒………
铁棍捣地的声音,挟著轻微的脚步声,已走进了厅门。
这时,丽君再也忍不住要探头看一看,但,视线恰好被屏风遮住了。
蓦闻那冷峻的声音,低声说:“火摺子。”
不久,大厅立即有了亮光。
接著响起两声叹息,是苍劲的声音说:“飞刀黄一郎,果称得上心黑手辣!”
银龙一听,心头一震,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也忍不住要探头看看,正待轻推若兰………
厅上响起一阵脚步游动声,和铁棍捣地声。
接著是那冷峻的声音问:“丫头,有那小子吗?”
银龙一听,顿时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身体尚未走出帏幕,立即高声问:“外面可是两
位冀老前辈吗?”
银龙话声甫落,厅上立即响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
这声音正是威震全鲁的‘铁拐单腿’冀武一。
蓦闻‘独臂万太婆’,慈祥的笑声说:“好小子,还不出来吗?我们丫头一直耽心你被
这里的狐狸精吃掉了呢!”
银龙哈哈一笑,领著若兰,走出帏幕来。
丽君见银龙认识来人,也跟著走出,定晴一看,只见傍晚街上遇到的冀秀娥,手中正拿
著火摺子,立在一张高几前。
厅上尚立著一个独腿撑拐老人,和一个手持鸠头铁杖的独臂老太婆。
冀秀娥一见银龙三人,一张泪痕斑斑的粉脸,立即笑了,同时,望著若兰、丽君,亲切
的呼了声姊姊。
丽君、若兰,也亲切的含笑招呼秀娥。
银龙一见冀武一和万太婆,立即抱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