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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她一点都不想自我辩护这一点来看,花若见应该是很清楚她是一个比较嘴笨的人。对于一个嘴笨的人,花若见应该给过她“什么都别说,全都交给我来”之类的忠告吧。
“审判长,我希望再次向证人阳城进行询问。”
乔风点点头。过不了多久,那个法医再次被带了上来。
“阳城先生,在上午我们已经听到了你关于车辆后备箱内的气味的证言。”
刘傅兰卿的声音依旧柔和,就和上午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之后,我想要问一下,你和刑警一起在对被告人的车辆进行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什么。”
吃晚饭,显得有些懒惰的阳城一听,整个人的精神立刻上来了。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因为我的职业习惯,所以在打开这辆车之后我就变得非常的敏感。可以说,我从本能上就察觉了这辆车有问题。所以在那一时刻,我浑身的感觉就在那一瞬间被调了起来!你们能够明白吗?就是那种肾上腺素一下子爆发的感觉,我的所有五感……”
“反对。”
这名法医的嘴角抽搐着,因为喊出反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傅兰卿。
“请直接说重点。”
“重点?”
阳法医的眉头一皱,说道:“我要先强调一下我的五感是怎么变强的呀?不然的话你们要怎么相信我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车内有一股不同于普通空气的气体的残留感觉呢?告诉你啊,正因为我五感变强了……”
“反对!”
终于,这名检察官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而乔雪则是捂着嘴巴,开始嘿嘿嘿地笑着。
“我知道你的五感很强,请说重点。”
“额……好吧。”
阳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终于开始正题——
“在我打开车门之后,我感受到了一阵十分轻微的眩晕。因为我的职业,所以我对于这种常人难以察觉的眩晕感非常敏感。所以,我立刻对易菲的车内的空气做了化学成分检测。检测的结果,我在里面发现了5种可能在尸体腐烂是产生的气体成分。”
“同时,我还在车内检测出了一种麻醉剂——氯仿的成分。大家应该知道,氯仿可不应该出现在普通的桑塔纳车内。”
011。如钢铁般的罪证
“氯仿?!”
旁边的乔雪轻声惊呼了一声。
而另一边的夏雨,现在也是轻轻低吟着这个词组。
阳城似乎非常满意现在乔风这样一脸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
“是的,没错,就是氯仿。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做担保,在当时的车内的的确确有氯仿的存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氯仿是一种麻醉剂,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个成年人给迷昏吧?更何况是对一个孩……”
“反对!”
花若见开口:“证人在用自己的臆测来判断事实,这让他显得很不专业。”
阳城的眉毛一下子扬起来了。不过幸好,他没有及时发火。
乔风点点头,说了一句“反对有效”。不过之后,这位证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对氯仿本身做出太多的说明了。
法庭内,人群再一次地显示出些许小小的骚动。
乔风也知道这种骚动究竟来自于哪里。
他咳嗽了一声,面向刘傅兰卿说道:“好了,那么现在,公诉方,你还有话需要强调的吗?”
这位检察官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如同刚才阳法医所说,在车内出现了氯仿气体。同时,也出现了至少五种只有尸体腐烂才能散发出来的气息……”
“反对!”
花若见十分悠闲地将手中的卷宗往自己的桌上一扔,说道:“所有的尸体都能够散发出那些气体。即使是小猫小狗的尸体也是。”
不得已,乔风再次发出“反对有效”的判断。
而当他两次喊出支持花若见的判定之后。刘傅兰卿却是抬起头。十分专注地注视着他。
这样的注视让乔风忍不住背脊发凉。手心里偷偷捏了把汗。
“除了发现氯仿气体之外,警方也在被告人的出租屋内的电脑上,发现了另外一项关联证据。”
刘傅兰卿转过头,再次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很快,画面中就出现了一张表格,表格上显示出许许多多用红色标记标注出来的时间。
“这张表格上显示,被告人在去年的5月中,关于‘氯仿’这个关键词连续进行了86次的搜索。搜索的关键词中包括‘如何自己制作氯仿’。‘氯仿的功用’,‘氯仿的储藏’等等信息。除此之外,还有‘折断头骨’,‘窒息’,‘人体骨骼分解图’之类的关键词搜索。”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视线转向乔风。
而乔风则是将目光转向那边的花若见。
受到注视的花若见现在看起来却是一点点都不轻松。他的表情凝固,少有地仔细凝视着屏幕上的证据画面。抬起一只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刘傅兰卿在确认了乔风和花若见两个人的态度之后,转过头,来到被告席。站在那名犯罪嫌疑人,易菲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声音冰冷地说道——
“易菲女士,除了这张电脑搜索证据之外,警方还在你的租住屋内发现了一些手制的氯仿气体。虽然你明显已经处理掉了很多,但还是留下了一些。”
“我想要请问你,你究竟要怎么解释,你在自己的孩子失踪前的一个月内,开始搜索这种麻醉性气体,并且进行制作的理由呢?”
易菲低着头,一点点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刘傅兰卿的表情。
她的双手拼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边角,乔风注意到,她的双脚现在则是拼命顶着被告席的前栅栏。而她的嘴角,现在也是在抽搐着。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演员拼命希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但却完全无损她那简陋的演技一样。
不过,即便是再蹩脚的演员,这个犯罪嫌疑人也紧紧恪守着她最基本的一条演出准则——
闭嘴。
乔风知道,刘傅兰卿是在给她施加压力。这种压力让她惊慌,失措,无可辩驳。
而乔风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往往就是辩护律师出场,帮助这个被告人泄压的时候了。
“搜索氯仿,制作氯仿,车辆内有氯仿气体……这些东西和本案有关吗?”
乔风转过头,看着发出声音的花若见。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一种看起淡定,但却非常严谨的态度。和刚才比起来,他说话的速度显得更慢,似乎每一句话都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够被他的那张嘴巴放出来。
“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仅仅是证明了这些事实本身而已。”
很明显,花若见对于这些证据的辩护不如刚才辩护35天的疑问那样的干净利落。看起来他也知道,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以解释的状况。
刘傅兰卿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冷漠而看起来不近人情,和花若见脸上那种多变的表情比起来,实在是单调许多。
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严格并且强大的检察官。他转向乔风,用略显清朗的声音说道——
“之前,我们公诉方所出示的证据多为杀人证据。现在,我希望法庭能够从动机方面对本案进行一番简单直接的观察。来判断这起案件其实究竟有多么的简单和直接。”
这位检察官从助手的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翻开,在沉默了大约五六秒之后,开口说道——
“相信大家都已经察觉了。此案的被害人易甜甜,是跟着其母亲易菲的姓氏。那么,其父亲究竟去了哪里?”
他将手中的文件夹交给法庭的书记员,而书记员则是将其转交给上面的乔风。当然,旁边的乔雪一把抢了过去,抢先看了起来。
“根据医院的生产记录显示,本案的被告人在两年前于医院进行了生产,诞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医院当时的记录里面曾经有过对孩子父亲的询问记录,但是易菲小姐却都填写了‘无’。”
“这证明,易甜甜小朋友是非婚生子女。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我们根据被告人在三年前的一本日记中进行判断,易甜甜除了是非婚生子女外,还是一场强暴性侵案件后所诞生的小生命。”
012。缺失的母爱/过盈的动机
乔风接过文件夹,取出其中一张拍摄有日记本的照片,看起了上面的文字。
说真的,乔风真的不想将这一段日记文字交给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看。因为在这上面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不堪入目。
现在坐在台下的那个被告人,她在日记中详细描写了三年前,她和男朋友一起去酒吧参加一场狂欢派对。在喝下一小杯男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递过来的啤酒之后就显得昏昏沉沉了。
之后,当她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座不知道是哪里的酒店的房间内,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全身**。
她的那个男朋友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带一些陌生男人进来,那些男人在交了一些钱之后,就将她如同玩具一样的玩弄。
在日记中,她详细描述了当时的痛苦与羞愧。可是在即将精神奔溃的时候,她却又得到了她的男友的安慰,拥抱,与亲吻。
伴随着之后的日记记载,她双手双脚上的束缚被去除了。
但是软禁却依旧存在。她的男友除了每天带给她一些吃的,让她可以在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内写日记,看电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释放她的意思。
可就是在这样的软禁之中,易菲的日记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她开始对那些每天进出自己房间的男人看的很淡,而且言语中也开始述说她的男友很爱她,很照顾她。会在她“辛苦”了一天之后买牛奶给她补充营养。字里行间,她完全没有想到任何关于自己被囚禁并且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格的事实。
而后。当她出现孕吐反应之后。她的男友就消失了。
而她。也是自然而然地离开了那间酒店,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她的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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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些,乔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随后,他抬起头,望着那个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的被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