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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愚见荣云健都说出来了,便点点头道:“荣哥猜得很对,请我去A国的,的确是董哥。”
“他人呢?”荣云健问道。
“回京城了。”李愚道。
“哦……”荣云健轻轻地应了一声,语气中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
“荣哥,董哥来渝海,没有去见你,你是不是生他气了?”李愚试探着问道。
荣云健摇摇头,道:“他身负重任,岂能随便见人?……何况我现在又是这个身份,他不见我反倒是对的。真的兄弟,岂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心里有这份情就足够了。”
李愚道:“我和董哥在一起的时候,也聊起过你。他一直说想见见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他。他说当年是他连累了你,怕你怨他呢。”
“他放屁!”荣云健怒道,“老子什么时候怨过他!我看是他现在当了官,怕我连累他,要不这么多年连个信都不通。”
“你才放屁!”
只听门声一响,董柏林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粗声粗气地向荣云健斥道。刚才李愚与荣云健的对话,他都听在耳朵里,听到荣云健骂他,他便忍不住跑了出来。
“你……”荣云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怔怔地看了董柏林一阵,又回头看了李愚一眼,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恨恨地骂道:“你个董光头,居然串通我兄弟套我的话,真是狗改不了****!”
“你个荣大傻,我不让小李约你,你肯来见我吗!”董柏林也用同样凶狠的口气回骂道。
“怎么不肯见你,怕把你的门牙打掉了不成?”
“谁打谁的门牙,老子这两年没停了练功,谁像你一样成天坐着养膘。”
“坐着养膘?来来来,我让你三招,看你到底有什么长进。”
“谁让谁啊,我听我徒弟说了,你那几下猫上树的招术,也就欺负欺负孩子而已。”
“来,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中间连个磕绊都没打,像是排练多时的一对相声演员一般。没说几句,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两个人就真的在李愚的病房里比划开了。这种特殊病房空间很大,足够两个人交手。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拳脚相接的声音,两人已经交换了好几十招。
李愚坐在床上看着这对师兄弟过招,不禁莞尔,他当然能够看出来,这俩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凶,实际上却是在这种方法表达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至于交手,那就更是一种亲密的表现了。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还是当年的本色。”
董柏林虚晃一招,跳出战圈,哈哈笑着夸奖道。
荣云健也立即收手,满脸喜色,说道:“柏林,还行,功夫比当年又有所长进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副大师兄的臭架子?”董柏林黑着脸抗议道。
“怎么,不服?”荣云健笑道。
董柏林走上前拍拍荣云健的肩膀,拉着他在凳子上坐下,说道:“怎么敢不服啊,你是大师兄嘛。”
荣云健看着董柏林,说道:“你还知道我是大师兄,你要见我就见我,还来这一套干什么?藏藏缩缩的,哪像个汉子。还有,我跟你说,李愚可是我的兄弟,你把他带出去,把他弄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起李愚,董柏林一脸的歉疚,连声说道:“这事的确怨我,是我没照顾好他,让他受了重伤。”
“董哥别这样说,是我学艺不精,怨不了董哥的。”李愚在旁边打着圆场道。
荣云健道:“李愚,你别替他遮掩。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年轻去打头阵的,他这么大一个人躲在后面,让你去冒险,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早知道他是这个德行,我今天根本就不该来见他。”
“呃……”董柏林原本就觉得对不起李愚,让荣云健这样一说,更觉无地自容,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李愚与董柏林相处这么多天,还从未见他表现出如此狼狈的样子,看来荣云健还真是董柏林的克星。
李愚笑道:“好了好了,荣哥,这件事你也别怪董哥了,其中有些隐情,因为事关机密,我也不便向你说起。对了,荣哥,董哥,你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还是叙叙旧事吧,别为小弟这么点事伤了和气。”
“你看看,你都不如人家李愚懂事。”荣云健借题发挥道。
“好好,我不懂事,我错了……,我说,荣大师兄,你耍威风也耍够了吧?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这么急着要训我,这是过瘾?”董柏林不满地说道。
打闹了一阵,大家终于言归正传了。董柏林向荣云健说了自己这些年的境况,有些涉及到组织安排的事情,他没有明说,但荣云健也能听得懂,只是让李愚有些陷入五里雾中。说完自己,董柏林把头转向荣云健,问道:“云健,你这几年是什么情况?你真的打算跟着那位何总一条道走到黑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蹊跷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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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柏林和荣云健是学艺时候的师兄弟,也是曾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战友,尽管几年未见,身份上也有了差异,但彼此间却没有什么隔阂,说话也无须遮拦。
董柏林早就知道荣云健回乡之后跟了一位声名不彰的老板,但对其中的详情并不了解。这一次到渝海来,从欧丽雯和李愚的嘴里,董柏林知道何产林是渝海最大的黑道头目,而荣云健则是他的贴身保镖,这让董柏林颇为震惊与不安。他马上要离开渝海返回京城,下一次见荣云健也不知道要隔多久,趁这个时候,自然要把这件事问个明白。
听到董柏林的问话,荣云健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一点李愚也知道。”
“为什么呢?”董柏林问道。
“报恩。”荣云健答道。
“就因为伯母和伯父的事情?”董柏林又问道。
“没错。”荣云健道。这件事情他曾经向李愚说起过,董柏林现在这样问,自然是听了李愚的介绍。他知道李愚这样做也是为他着想,这种事情说清楚了,比蒙在鼓里要强。
“古人常说,忠孝不能双全。当兵的时候,我只能尽忠,不能尽孝。等当兵回来,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也得了重病,没过多久就走了。尽孝的事情,都是何总替我做的,所以我只能拿这条贱命去报答何总了。”荣云健说道。
董柏林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打算报答到什么时候?”
“何总需要我到什么时候,我就跟他到什么时候。”荣云健道,说到这里,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何总给我的薪水,比渝海城的一个普通公务员要高出10倍都不止。渝海的小混混们知道我是何总的身边人,对我也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点怠慢,这样的日子,我又有什么不知足呢?”
“胡扯!”董柏林斥道,“你荣云健是这种人吗?你那个何总,干的那些勾当都是见不得人的,我听小欧给我介绍过。你跟着他这样混下去,迟早也是要帮他挡枪子的结果。”
“那正好,我还担心没机会呢。”
“你……”董柏林被噎着了。他知道,荣云健这人并不愚蠢,但颇为仗义,他肯定明白跟着何产林并不是什么光明的出路,只是因为心里觉得欠了何产林的情,所以才会这样死心塌地地做何产林的小跟班。
董柏林还听欧丽雯说起过,在渝海公安局的档案里,并没有什么有关荣云健的黑材料,他在何产林身边只是作为一名保镖,基本不参与那些偷鸡摸狗的营生。估计也是何产林了解荣云健的为人,刻意不让他去做违背本心的事情。对于何产林来说,荣云健的价值就是在关键时候替自己挡枪,而荣云健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荣云健淡淡地笑道:“柏林,你也不用劝我什么了。我这条命已经卖给了何总,也就不再想什么了。我爹娘都走了,在这世上无牵无挂,什么时候一颗子弹飞过来,我替何总挡下,到了地下也就有脸去见爹娘了。你真让我离开何总,我后半辈子不会过得安心的。”
“云健,伯父伯母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印象中,他们俩的岁数都不算很大啊。”董柏林知道原来的话题说不下去了,于是又换了一个话题。
荣云健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何总带他们去看过西医,也看过中医。西医的说法就是免疫系统出现了障碍,怀疑是接触了什么带有毒性的化学药品。中医的说法就多了,有说是风邪的,有说是中毒的。不过不管谁怎么说,结论都是一样——没救。”
“具体是什么症状?”李愚插话道,对于疑难杂症,他倒是有几把刷子,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手里握有一本《药师本经》。照荣云健所说,中医、西医都认为他的父母是中毒了,而药师本经里便记载着许多中毒的症状和原因。
荣云健道:“我母亲得病期间,我不在她身边,只是后来听我父亲还有何总他们说起。我父亲得病的情况,我是亲眼所见的,症状就是身上起了各种无名的红疙瘩,伴有发烧,打退烧针、消炎药都无效。后来红疙瘩越来越严重,身体里的脏器也不行了,然后就……”
荣云健说到这里,想起父亲临终前那种受病痛折磨的样子,不禁垂下了头。他没有注意到,李愚和董柏林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的神色都变了。
红疙瘩、无名的高烧,各种消炎、退烧药都无效……,这种症状对于李愚和董柏林二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在A国,为了绊住濑井三郎一行,让他们上不了飞机,李愚向他们投放了一种名叫“奇花散”的********,其症状与荣云健所述的正好一模一样。董柏林甚至向李愚瞥了一眼,有些怀疑是他向荣云健的父母投了毒,但稍稍一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候李愚还没有来到渝海,也没有任何理由要害这样两位无辜的老人。
“李愚,你对这事怎么看?”董柏林问道。
“我说不好。”李愚摇摇头道。
荣云健抬起头,看看二人,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