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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男生的公鸭子嗓音响起,“安殊。”
安殊停下来往后望去,一个穿着皮衣的男生在叫她,这个男生脸上集中在脸颊部位长着痘痘群,浓眉大眼,笑嘻嘻的样子十分舒服,他对安殊道,“翟宁怎么两天都没有上课了?”
听到翟宁的名字,安殊眼睫毛微微颤动着,而后缓缓的摇头。
这个男生也就是木加诚唔了一声,道,“要不你今天去看一下他吧,看他在干些什么,不来上课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何欣用奇怪的眼睛看着安殊,而后微微快了安殊一步,错开着朝前面走去。
木加诚这下就更加方便走在安殊的身旁,脸上满是贱笑,问道,“还是说你和他吵架了?”
挤眉弄眼,一脸八卦。
安殊不回答,她看着所有的学生或平静、或安然、或开心、或打闹着朝操场奔走,洋溢着活泼青春的气息,在这个时候,她很想质问身边的木加诚,他们在打下那个赌注或者是在后面讨论某个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们知道此刻的开心是建立在某些人的痛苦之上,只为了满足那可怕、诡异的个人私欲吗?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问出口,若是自己坚强一点,自尊自爱一点,若是自己那脆弱的心略微为自己未来考虑一下,抵制那点小小的温暖诱惑,她都不可能会让事情变成最坏的结果。
所以她最后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跟随着大家的姿势一起做完操,发现何欣早已经和班上的两个女孩一起走了。
今天上午所有的课程安殊没有睡着,却魂飞四散,完全不在状态,后来更是目光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午放学的时候,她如之前给木加诚的答复,去找翟宁。
安殊的家境不好,翟宁少时的家境其实也不太好,他是单亲妈妈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家里没有男人,在他读初二的时候,他的母亲也去世了,后来就一直是孤身生活着,偶尔他的一个表舅会过来看他,但是一直都是单独的一个人居住。
安殊曾经听翟宁提起过他的成长环境,他的母亲非常疼爱他,爱他爱到心坎上去了,他虽然没有父亲,但从小别人没有机会享受的东西他都能够得到,他的母亲很少会拒绝他的要求,像个小霸王一般活着,若是自己欺负了别人,他的母亲什么都不会说,甚至会得意洋洋的表扬翟宁,但若是别人欺负了翟宁,他的母亲便会不依不饶,一定要讨回公道,所以养成了翟宁霸道的性格。
如今回想起来,翟宁的性格霸道又高傲,脆弱又执拗,自私又胆小,渴望被爱,其中种种与当时的自己何其相似。
所以两个人才能走到一起吧。
翟宁家的位置,她还是记得的,搭了一辆三轮,摇摇晃晃的坐到翟宁的楼下。
翟宁的家在县城里面,独门独户,二层的小楼私房,地段稍偏,但胜在清净,门前是开阔的水泥地,以前偶尔被邻居家的借来晒稻谷,现在大冬天,门前光秃秃的一片,显得荒凉了很久,小楼房贴了零碎的瓷砖,已经很陈旧,两扇开的铁门也生了锈,安殊在门口敲了一会门,也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她想了想,于是拿出翟宁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
钥匙是翟宁给她的,当时两人甜蜜之时,翟宁把钥匙送给她,说以后两个人在这里生活,这便是她们的家,这种最朴实的话对她最有效,她一听就沉迷其中,觉得自己也是有人喜欢的,有人爱着的,别提多开心了,太傻乎乎的。
钥匙扭转了一下就开了门,证明大门没有被反锁,明亮的光线穿过门,进入到房子里面,安安静静的,照到客厅的灰色沙发上,显露出一片煦暖的布艺美感,没看到翟宁。安殊反手关上门,朝里面一步一步走着。
当时的苦在此刻回想起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所谓的苦也称不上是苦,但当时的甜蜜却仍旧留在心里,像是巧克力一般,甜中含着苦,但仍旧是香甜的,安殊自我嘲弄的笑了笑,她真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这个地方有着她所有的美好记忆。
在沙发上,他们曾经坐在一起看电视剧;厨房里,她曾经为他做过饭;餐桌上,他们曾经坐在一起,他喂她吃过饭;卧室里,他们曾经如同夫妻一般,共同生活。
可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成了过去式。
安殊从一楼走廊走过,见没有人,想了想还是准备离开,却见二楼楼梯口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安殊陡然之间被吓了一跳,但想到这是翟宁的家,那个人应该是翟宁,于是问道,“翟宁?”
楼上没有声响。
☆、画风
是他不想见到她还是说他有其他的事情?安殊不想上二楼,她有些抗拒上去,于是仍旧道,“翟宁,你能否下来一下?”
上面仍旧不说话,刚刚安殊看到那抹狡黠的身影,不可能像是病得走不动了或者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么翟宁这是怎么了?可能是真的不想见她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赌注也已经证明了他的男子魅力,她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了,这个时候她的作用大概也就像是可以扔进垃圾桶的娃娃一般,最好是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安殊叹口气,就在她准备打开门离开的那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略微低哑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翟宁的声音很好听,相比起其他人犹如公鸭般的声音,他仿佛从没有经历过变声时期,一直都是清脆悦耳,犹如奔腾而下的溪泉,叮叮咚咚。
人长得俊朗,声音好听,形体也优,正是验证了那句名言: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安殊回头,就看到翟宁藏在暗处的身影,身影无比熟悉,隔了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他的很多东西都模糊不清了,唯有他的身形,记忆非常深刻。
高挑,瘦削,修长。
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过,从当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结束,直至死亡,再到现在的重逢,所以她从能够一眼就认出他。
想忘记也忘记不了。
她当初有多么的憎恶和悔恨,死亡的时候有多么的痛,现在就有多么的伤感,毕竟她的青春有大半是葬送在这个人的手中,不是吗?
安殊呼出一口气,而后放开了手中的锁,淡淡的看着翟宁,道,“你两天都没有上学了,你的兄弟们非常担心你,让我特意来看看。”
翟宁没有动,身体仍旧半藏在过道的阴暗处。
安殊眯着眼睛,只觉得翟宁有丝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她看着茶杯和饮水机,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再为翟宁倒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对翟宁道,“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说话的方式像是对待即将上谈判桌的谈判者。
翟宁没有动,过了一会儿,他淡定道,“你说吧。”
安殊觉得翟宁更不对劲了,在她的记忆中,翟宁是一个没正行的大男孩,说话的方式也是带着一股流氓气息,以前她觉得这种气息十分的MAN,但是现在来看,就是一种不成熟之下的做作,简单、幼稚而又恶作剧的男孩,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冷漠的男人。
说话也是,表情十分丰富,多姿多彩,绝对不会这般冷淡。
除非……就如同刚刚她所猜想的那般,他已经不想理会她了!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再无所途,态度自然就变了,唯有这样,方能说明他此刻的态度。
安殊立刻觉得嘴里有些腻味,她放下茶杯,态度干净利落,问道,“你打算分手?”
此次安殊过来不是打算和他续旧缘,翟宁这样的态度刚好可以让她说出自己的打算,能和平解决的事情,她不希望让影响扩大,毕竟两个人是同学,之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够低调处理是最好的。
刚好她是趁这个机会来和翟宁谈分手的。
重新走过这段人生旅程,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修正道路中的错误,对能够挽回的事情做出补救,所以她不愿意再和翟宁有牵扯,在学校里和翟宁谈分手,万一翟宁大闹,一发不可收拾,反而不美,于是她顺水推舟,来到翟宁的家里,和他谈一谈。
最好以后的道路两不相干,各走各的。
她不是他手中的棋子,他也不是她的阳光。
谁离开了谁,都能独自过活。
这个过程她只想了三分钟,就确定了以后要走的路。
翟宁站在暗处的身影挺拔修长,在高中大部分男生发育的时候,他已经发育完整,一米七八的身高在整个高中都是鹤立鸡群。
他没有说话。
安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翟宁,从上到下,而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的靠近他,这是她再次看到年轻的翟宁,鲜活、年轻的翟宁,她想看看,这个翟宁是不是真的存在,和那个在死亡那一刻,卑微低下的翟宁是不是一样的面孔。
渊源太深了,他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逆光站着的翟宁很帅气。
但是违和感更强烈。
翟宁的眼睑很薄,眼睛是丹凤眼,此刻的他显得明亮而有神,眉疏目朗,额头饱满 ,鼻梁正而高挺,看着安殊的时候,带着探视的意味,有种锋锐感在其中,让人不适。什么时候翟宁也会有这种眼神了?
安殊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安殊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她本能的皱起眉头,道,“你是……不……”突然的转折,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停止了自己向前的步伐,不自然的抿嘴,道,“算了,我今天下午还要上课,就先走了。”
翟宁却从阴影处走出来,此刻的他穿着单薄的秋薄款蓝色长衣长裤,大冬天的,却像是在舒适的气候里,无一丝惧冷之意,举手投足之间,他的行动如行云流水一般,利落凌厉,安殊看得分明,人的样子随时随地都可以变,但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却不可能变化如此大。
翟宁笑了,他的嘴角天生就是向上扬起的,时时刻刻都像是在笑着,痞笑、嘲笑、大笑、讪笑、微笑、邪笑,但却都不如此刻的这个笑容,舒朗而卓然,他道,“你的感觉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