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比皆是。
这个陌生的翟宁,大概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露出这么阴暗的表情,所以还不懂得隐藏,整张脸组合的表情非常奇怪。
束发之年……
翟宁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肿起,道,“比起这个神奇的地域,我的那里堪称无奇,我生长在一个比较富贵的家庭,有一个严肃却不在身边的父亲,还有一个慈爱的母亲,母亲走后,我曾在舅家生活一段时间,后随军两年,因正值束发,尚未成家,身消人亡。”
好简单的介绍,但正因为太简单了,安殊什么都没有了解到。
来自哪个时代?或者说来自哪个时空?
背景如何?生活环境如何?
难道有可能是外星人?
安殊脑洞大开,奔向了未知的地域。
翟宁刚刚说的仿佛不是他自己的整个人生,而是某个陌生人的事情,用一种清淡寡闲的口吻说出来。
还有细节呢?父亲为什么不在他的身边?母亲怎么去世的?他为什么不留在自己的家中反而去母舅家生活?又为什么在这么小的年纪去随军?又是怎么身消人亡的?
好奇心完全得不到满足啊。
但很明显,翟宁不愿意说出更多的细节,安殊想了想了,也就明白了,好比是她,也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是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诉之于口的。
那些代表着她的不堪和卑微的过去,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既然人死如灯灭,往事随风,索性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说,也许这个翟宁也是的,更何况他再怎么想追究以前的事情,也不太可能再回到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如此,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安殊的脚有些凉了,她缩了缩腿,像是猫咪一样,半窝在沙发上,缓缓问道,“那你留恋以前吗?”
翟宁摇摇头,没说留恋,也没说不留恋,他反问道,“那你呢,作为曾经的男朋友,你留恋他吗?”
不是必须回答的问题,如果他留恋,他不会主动提出要求,让她帮助他去适应这个世界,如果她留恋,就不会这么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听他牵扯。
以前的翟宁,用别人的痛苦残忍的刷新自己的存在感,现在的翟宁,她不了解;不过大概这个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翟宁的丹凤眼亮晶晶的,像是冬日里的两盏明灯,散发着略带凉气的光芒,他看着安殊,孤寂迷茫的意味很浓,道,“神学让我脱离了原本,来到这里,安殊,我现在只认识你。”
安殊静默了。
室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室外汽车穿过马路的声音,差不多三分钟左右,安殊正身介绍道,“翟宁,今年5月1日过的18周岁生日,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面长大,母亲在他初二的时候去世,从此一个人生活,他有一个表舅,偶尔会过来看一下,今年读高二,这个房子是他母亲买的,挂在翟宁的名下,翟宁平时生活无忧,他的母亲为他存了一些钱,这个你可以拿身份证去查用,他在学校里经常结交的只有三个好朋友,认识的同学和老师倒是很多,至于我,也就是你曾经的女朋友,是在今年8月份相识。”
要问哪个翟宁比较无辜,大概两个人都很无辜,就好比是安殊自己,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哪个是真正的自己,这种问题用高二唯物辩证法的思想她回答不上来。就像是翟宁自己说的那句话,神学让我脱离了原本,来到这里,这又岂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
但安殊有点好处,就是活得坚韧,无论外界发生了多么残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那么翟宁现在需要的也是一样的,就是活下去,安然的活下去。
☆、自然
安殊介绍了一个少年的最基础的信息,但翟宁却听出了很多的味道,在他的生活环境中,习惯了分析,也习惯了周全的思虑。
这个身体比他自己还要大3岁,18岁,却仍旧没有成婚,在单亲家庭长大,没有父亲,生活环境极为不易,孤儿寡母,后来甚至是连母亲也去世了,只有一个表舅,没有任何亲人接济,所以一直是独自一人,却仍旧在求学的路上,有一所住所,却无任何营生的产业,母亲遗留下来的钱财足够他求学,好友三人,圈子简单。
这个“翟宁”的身世和他竟然有种诡异的相似感。
所以当这个人消失时,没有任何人发觉,然后才是他进入了这具身体……
如果安殊今天没有到来,是不是表示他将无声无息的取代某人?
翟宁摇了摇头,暗暗的叹息一声。
他居然想到了取代这个词,想当初自己活得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如今竟然到了窃取别人身体的地步,是的,他看待这就是窃取,可他也不是一个脑袋被门踢了转不过弯的纠结之人,窃取了别人的身体就必须要物归原主,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有可能原主会回来,但更多可能的,也许这个身体就只是身体而已,最后被一把火归于原始,轮回天地之间。
天道苍苍。
既然发生了这种不受控制的神奇事情,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么他就应该更好的活下去,直至天道发生下一次逆转的时候。
他是个坦荡的人,但他更是一个现实的人。
翟宁看了看安殊,发现安殊已经眼睛眯起,在沙发上困顿,眼前的这个女孩安殊,是“他”的女朋友……翟宁有些不自在,以前在他的身边不是没有异性,但要么是长辈,要么是伺候的丫鬟,就连姐姐妹妹,他都少见。
原本束发之后,就要开始着急成婚的事情。
可惜……可惜……他刚刚从舅母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发生了那种事情。
根本就没有结亲的机会。
等翟宁再去看安殊,却见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熟了。
翟宁,“……”
现在的姑娘都这样吗?
翟宁看着安殊缩在沙发上如同虾米一般蜷曲起来的瘦小,从二楼房间里拿出一床薄绒被,轻轻的搭在她身上,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打量。
这是他来到这个地方,接触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和“他”有关的人,但安殊不留恋“他”,也看不出她要为天行道的打算,一个贫穷却也敏感知理的年轻妇人。
翟宁又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人是死了,死在大雪冰天的寒冬里,和现在差不多的天气,但比这里更冷。
死在最亲的人,他的父亲手中。
因为从来不防备,所以也就没有意外的掉落到亲人的陷阱中,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要杀人,而且母亲的死,难道也与父亲有关系吗?
若是这般,那他一直想要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想要孝顺的人,对他又抱有如何的想法?
他很不甘啊,真不甘心!
母亲教导他君子五德,教他“润泽以温,仁之方也”;三舅教导他“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二舅教导他“正以处心,廉以律己,忠以事君,恭以事长,信以接物,宽以待下,敬以处事”,他在军中,主将则教导他“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而后他回到家,父亲对面他的渴求,却道,“父子有亲”,在他正准备发展自己的仕途时,被他父亲的一碗加了东西的汤药,轻轻松松的就断掉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养他到这么大的地步?
不对!
翟宁此刻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母亲去世前,当着父亲的面曾说大师给他算过命,十七岁前不得养育在自己家中,否则有生命之危。
后来母亲让娘舅家照顾自己,他便一直在娘舅家呆到十三岁,再后来大舅把他送到军中,打算一直让他养到十七岁,为他寻求一女子成婚成家。
但在十五岁的时候,父亲的一纸令书,说他身体抱恙,危在旦夕,令其返回家中。
大舅不同意!
但翟宁甚小离家,对于父亲,一直是抱有钦慕的。
在他的心中,即使娘舅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他的表亲们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亲密的客人,他应该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不顾娘舅家的反对,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家里。
结果不到一个月,他便魂归西天,果真应验了那句十七岁前不得养育自己家中,否则有生命之危。
真的是生命之危,所以是不是母亲已经知道了什么,在给他暗示?
或者说她早就知道父亲要对付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所以把他送到娘舅家里?
翟宁微微狂躁,他好想回去,质问一下他的母亲和父亲,质问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现在的他不可能回去了,在一个同名,有着八分相像、经历相似的男人身上重获新生,远离了纷争与死亡,跌进了一个陌生的境遇,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成长经历。
他清醒之前,这个男人已经没命了,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心脏开始逐步复苏,逐渐变得温暖,可即便如此,这也是别人的成长经历,而不是他的!
就好比是安殊的肚子……那个神情那个动作分明是有孩子了,他看过舅娘怀孕,和安殊的神情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根据翟宁和安殊的关系推算,这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翟宁”的孩子。
这个“翟宁”的孩子!
但不是他的孩子!
他还没有结亲,竟然就有了一个女朋友,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翟宁轻轻捏着自己的手指,这个身体18岁,却比自己15岁的身体还要孱弱而年轻。
可如果他接手了这个“翟宁”的生命,这些种种都是他即将要背负起来的责任。
责任,这是他从小就学习到的,他身为长子的责任,身为人子的责任,身为将士的责任,以后也将要背负起身为丈夫的责任,身为父亲的责任,身为族长的责任。
……
空气中静悄悄的,无一丝声音,翟宁坐在沙发上,也没有一丝动静,像是雕像一般,矗立在那里,无声无息。
安殊再次醒过来时,是被肚子饿醒的,肚子咕咕咕叫,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翟宁闭着眼睛在沙发上休息,她刚刚动了动,翟宁就立刻睁开眼睛,那表情那动作,绝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