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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扩建,被建成了一座有九个大孔的楼桥,故名曰九孔桥。
九孔桥风光独特,每当皓月当空,月影倒影在缓慢流淌的河水之上,满天繁星点点也如银河入地般映在水里,景色如诗如画,让人如梦如幻。
九孔桥的风景,在滨海市是有名气的。被列为“滨海八景”之一,排行第三。
这座桥,与其说是一座桥,不如说是一排楼。从运河下面看,那是一座桥,,但到了桥上面,只有一半是桥,另一半是楼,桥上有楼,楼中有桥。
几年前,随着人民群众的收入增加,夜生活越来越丰富,在城关县领导班子某位领导在会上提了一下,将九孔桥的承包经营权交给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将桥面加宽,又在两岸建起了观景平台。
到了晚上,这两端的观景平台,就变成了休闲酒吧、茶吧、宵夜档。坐在上面,既可以看运河夜景,也可以听桥下涛声,还可以享受更远处山峦起伏的宁静与城市喧闹形成的一种特别的氛围。无论是游客还是当地人,只要是夏天的夜晚,都喜欢来这里,泡上一壶茶,点上几碟菜,或者三五知己招朋引友,喝上几杯啤酒,坐上几个小时。
林安然好不容易才在河边的一张桌子旁找到秦萍。
秦萍今晚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和平常端庄沉稳的职业装完全两个模样,加之皮肤雪白,容貌绝俗,乍一看去,除了一头秀发乌黑,其他全是白的。
也不知道是灯光的效果还是夜间光线不足,人像罩在一层飘渺白雾之中,飘然不似身在人间,清丽秀雅让人不可逼视。
见林安然有些发愣,秦萍嫣然一笑,说:“你愣着干嘛?第一天认识我啊?还不坐下?”
林安然暗自吞了口唾沫,心跳微微加了速,坐下来只顾拿起饮料牌看个不停。
“不用看了,今晚我自己带了一瓶红酒,喝点红酒吧。”秦萍边说,便从放在椅子旁的纸袋里拿出一瓶红酒,轻轻放在桌上。
刚才和占树平的饭局只是极普通的应酬,林安然只是随便意思了一下,并没有喝多少酒。
于是道:“秦副县长今晚怎么有这般闲情雅致喝红酒来了?”
秦萍笑道:“这红酒是罗楚良送的,说是从法国带回来的,价格不菲。我想着,这女人有时候也要对自己好点,偶尔喝点好酒也没什么。总比没人疼,没人爱的好。”
这话意有所指,林安然是听出了点意思,不过听说是罗楚良的酒,兴趣顿时大减,拿着瓶子装模作样看了看,说:“罗楚良倒是有心人,大老远还惦记着给你送酒。”
秦萍道:“你也犯不着这么酸溜溜地说人家,好歹人家还有份心,你呢?别说法国红酒了,就连电话也没多打给我一个,还要我主动给你打电话。林安然,我长这么大,主动约男人出来的事,掰着手指都能算清,在你之前,我估计只约过我爸。你的架子,比省委书记还大。”
林安然再傻也听出了秦萍话里的幽怨,但是他又不敢搭茬。女人往往蛮不讲理,心情好的时候啥都看得顺眼,心情不好的时候啥都是错。
见他不敢吭声,秦萍轻轻叹了一声,问:“你的海洋综合养殖项目怎样了?”
林安然说:“挺好,有点小波折,不过问题不大,能处理。”
秦萍道:“我看挺不错的,你这次借了一号首长视察的东风,势头起得不错。唉……”
她忽然叹了口气,说:“或许你这样也是对的,搞活经济才能搞好教育。像我这般,说是帮扶贫困地区,说是捐资搞教育,实际上,建再多的学校,本地经济没上去,也还是持续不了。今天我人在城关县,或许还有资金注入,我走了,就没了,学校还是会垮下去。”
林安然心头一动,说:“怎么忽然那么丧气?”
秦萍转头看着林安然,一双妙目里神采流盼,目光中的含义相当复杂,把林安然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了?”
秦萍叫来服务员,给了开瓶费,为林安然斟上一杯酒,道:“我要走了,这杯酒,算是给我提前送行吧。”
林安然吃了一惊:“你要走?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走?”
第485章 安排
见林安然听说自己要走,流露出紧张的神色,秦萍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甜意。
“今年底换届了,估计我要回省里去,具体什么位置暂时还没定,我也没什么兴趣打听。”
其实这事也早在林安然的预料之中,当初秦萍下放城关县任副县长,是官场上典型的“镀金”过程,从上任那天起,林安然就知道她不会在这里久留。
秦萍又道:“这次换届,省里领导会有变动,安然,你在基层工作了那么久,有没有想过挪一挪,或者到省里去工作?”
这显然是一个邀请的信号,只要林安然答应,后面的事情秦萍会做安排。不过林安然还真不愿意离开滨海市,这里是他的家乡,这里还有自己苦心经营的项目,可是到省里,会有更好的前程,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相权衡,从感情上是留在这里完成项目更符合自己的意志,从理智上则是到省里更切合自己的官场利益。
“城关县的海洋综合养殖项目刚刚铺开,我估计暂时也走不开,现在让我到省里去坐机关,恐怕我的心也定不下来,还是算了吧。”
秦萍笑道:“你知道我爷爷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吗?”
林安然问:“这一点我倒未曾考虑过。”
秦萍抿了口红酒,说:“去年你急匆匆离开京城后,我听爷爷说过,他说现在官场上的官都太精了,一个个比谁都能算,一个个比谁都理智。在这种时代,就更需要像你这样有些不理智,偶尔在一些事情上感情用事的官员。我觉得,他不是欣赏你的能力,而是欣赏你有一份为了事业而放弃自己前程的勇气。也就是现在人常说的不理智的行为。”
林安然调侃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批评我呢?”
秦萍说:“你在乎别人怎么说吗?我看不会,你不过就是找机会和我抬抬杠而已,你这人其实比谁都固执,决定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不是吗?”
俩人一直聊到深夜,林安然才送秦萍会县政府宿舍,到了楼下,林安然亲自送她到门口。
楼梯里的灯有些昏暗,俩人在单元门楼前停住了脚步。
秦萍说:“就送到这里吧。”
林安然开玩笑道:“不请我上去喝咖啡?”
这是电影里经典的台词,男女情侣即将分手,男的如果想进一步发展,就问女的“请我上去喝一杯咖啡好吗?”
如果女的答应,就代表俩人还可以更进一步,或许有些更暧昧的情节发生;如果不同意,男的也可以潇洒的淡淡一笑,然后适可而止的退兵。
秦萍没有马上回答,昏暗的光线下,她美丽的双眼里流淌着一些温柔的东西。
十秒钟之后,秦萍忽然张开双臂,将林安然轻轻抱住,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一阵幽香钻入林安然的鼻孔,让人不禁有些心醉,他也忍不住轻轻地、慢慢地将秦萍抱住。
许久,秦萍忽然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说:“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说罢,转身飘然上楼。
林安然一晚上都睡着,他极少失眠,在部队里养成了要么几天不睡都可以,要么倒头三秒就能睡着的习惯。
不过今晚却怎么都睡不着,翻烙饼一样在床上辗转了半宿,以至于最后他甚至怀疑起罗楚良送的那瓶法国红酒里头是不是放了什么兴奋剂。
想起秦萍在县政府宿舍楼下的表现,那一种清风一般的温柔,让他心醉不已,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
宁静、安稳、淡然。林安然喜欢秦萍给予自己的这种感觉,年轻的时候,卓彤那种不顾一切、火一般的浪漫曾经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不过随着年岁增长,似乎那些只是年轻时候事情,正如刚学抽烟的人,往往喜欢冲的烟,慢慢抽下来,都喜欢比较口感淡雅一点的香烟一样。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林安然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刚回到办公室里,占树平就过来串门了。
“林老弟,怎么双眼通红的?”占树平一口一个老弟,林安然听了十分不舒服,他可从没想过和这个占副县长称兄道弟。
林安然喝了一口浓茶,招呼占树平坐下,让人倒了茶过来。
“占副县长,这么早有什么指示?”
占树平喝着茶,也不看林安然,嘴里自顾自道:“我昨晚想过了,既然恒海水产公司的项目迟早要在整个县里铺开,我看宜早不宜迟,石角镇的基础条件很不错,我看可以先作为一个复制推广的试点。”
石角、赤草两镇,林安然的确有推广项目的意图,昨天去看实地,也是有这个心思。
不过占树平显然不是因为石角镇的基础条件好才来说这番话的,而是让林安然尽早协调恒海水产和石角镇开展项目合作,从而把占永福手里的两千一百亩地运作起来。
其实占树平之所以急切,这一点也不难理解。两千一百亩地租给一个人,租金也是不少的钱,如果和恒海水产公司早一些合作,就早一点有收益,如果拖一下,恐怕这些虾池和滩涂、围堰就会荒废在那里,一文不值,还要倒贴租金。
见占树平这么积极为自己的儿子出面牟利,林安然不由感慨,一样米养出百样的人,同理,一样米也养出百样的官。
许多做领导的即便手里有权,也有心牟利,一般不会做的太出格,想占树平这种公然不避忌地为自己儿子牟利的,还真是少见。
他越发对占树平反感起来,厌恶又多了几分。
“石角镇的条件是挺不错的,我昨天去看实地,也是有心要推广……”林安然面上不动声色,在话的最后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