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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的案子就像一只烫手的山芋,捂在他手里太久,调查结论无法证实宁远对受贿一事不知情,但也不能证明其知情,张芳芳的在供词里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毫不知情的工具角色,一切都是宁远同皮小波之间的猫腻。
眼看着要过年,宁远的案子也拖了有三个多月,奇怪的是,省里的领导没谁过问过此事,仿佛这案子一直就不曾存在过,让欧阳斌更加烦恼,不知道是该结案好还是不该结案的好。
这天一大早,省委办公厅来了电话,让欧阳斌去一趟,说是叶文高要见他。
欧阳斌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意识到,这次的约见恐怕是宁远的事情。
他赶紧收拾了手头上的资料,理了理思路,觉得自己既然无法判断省领导的意图,那么就干脆如实汇报,查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去冤枉宁远,也不会帮宁远掩盖什么。
到了叶文高的办公室,里头有客人,欧阳斌在秘书办公室里忐忑不安等了二十分钟才被召见。
叶文高见了欧阳斌便微笑着招呼他坐下,说:“欧阳,宁远的事情你们纪委有结论没有?”
欧阳斌也是个老官场,先给自己拉了个挡箭牌,说:“叶书记,这案子我定期向洪涛同志汇报,他没跟您说起过?”
言下之意,我只是个副书记,洪涛是纪委书记、省委常委,这事恐怕还是洪涛书记直接向你汇报的比较好。
叶文高道:“洪涛同志那边和我也谈过这件事,但你是主要的经办人,我想有些情况直接向你了解一下会比较好。”
欧阳斌听了,觉得脊背上冒出些一层汗。洪涛已经同他谈过了,为什么还要直接召见自己?洪涛和叶文高之间,谈了什么?得出了怎样的结论?自己应该将筹码押在那一边?
他原本打算如实汇报,此时忽然觉得计划又被打乱了。纪委书记洪涛和叶文高已经就此事沟通过,洪涛竟然没同自己通过气,这到底葫芦里埋什么药?
假如叶文高与洪涛达成了共识,而自己却提出一种相左的意见,岂不是往叶文高的枪口上撞?欧阳斌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叶文高空降南海意味着什么,这是一场涉及高层对地方全力布局的斗争,叶文高出来此地,肯定要摸清楚那些人能为自己所用,哪些是站在了邬士林一边。
这次给自己出了这个哑谜,是否就是考验自己活着想看看自己究竟是站在那一头。
原本想将洪涛拉出来当挡箭牌,没料到现在是把自己卷进去,欧阳斌忽然感觉到有些后悔,刚才直接说自己的调查结论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叶文高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始终没离开过,让欧阳斌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片刻之后,叶文高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信件,递了过去:“欧阳,你先看看这个。”
欧阳斌赶紧接过来,从信封里抽出信笺,一看,愣了。
这信是行贿的皮小波写的,里面将行贿宁远一事的前因后果写得十分详细,就连是谁让他去行贿、宁远的地址是怎么获得,都有陈述。
看完,欧阳斌心里马上明白,看来叶文高要反击了,这份东西也不知道这位省委书记是从哪弄来的,简直可以将整个案子翻转,是个关键性的证据。
叶文高心里是什么想法,欧阳斌现在再清楚不过,他不再犹豫,说:“我本来得出的调查结论也无法证实宁远同索贿,现在有了这个证据,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叶书记,我建议可以结案,还宁远同志一个清白。”
叶文高依旧是微笑着,笑容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欧阳斌心里打了个激灵,马上补充道:“对于信件里提到的一些细节,我想我们纪委应该对马海文同志进行一下调查,如果情况属实,唆使企业老板恶意中伤一个市委书记,也是一种严重违纪的行为。”
叶文高笑容似乎更加温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东西递过去。
欧阳斌接过来一看,这个档案袋里有几个文件,一份是公安厅的信息报告,其他几封是信件。
公安厅发来的文件里面称扣留了一名从新加坡入境的华裔商人,这人名叫李世洲,从材料提供的信息上看,李世洲是六年前移民新加坡的,但是在国内却牵涉了一起行贿案件。
事情涉及滨海市黄泥镇工业园区的环保设备采购一事,李世洲是当时的供应商,通过当时黄泥镇镇长马三,拿到了设备供应项目,但是提供给黄泥镇工业园的环保设备属于劣质产品,运行一年不到就全部损坏无法使用,间接导致了工业园里天成化肥厂的污染事件。
欧阳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件事涉及的只是一个镇长,怎么却惊动了叶文高?
再往下看其他几封信,顿时心里就有数了。剩下的几封都是检举信,内容都涉及了马三,其中一封信中,矛头直接指向了现任的滨海市常务副市长马海文。称其和马三是堂兄弟关系,在他任职东河县县长期间,违反组织程序,提拔目不识丁的马三担任黄泥镇领导职务,并且徇私枉法,为马三拿下黄泥镇工业园的设备供应和建筑工程项目,从中谋取私利。
看到这里,欧阳斌登时明白,事情原来牵涉了马海文,难怪欧阳斌要交给自己来办理。
“欧阳,关于马海文的检举信我已经收到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些信我一直让秘书保存着,毕竟不能因为几封简单的信就对一个担任市领导职务的同志进行调查。不过这个李世洲确是个关键人物,以前是出国了,没法查,现在既然公安厅出入境那边扣住了人,你就做个前期调查吧。”
欧阳斌心神领会,心里暗道,这个叶文高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恐怕早就对这个马海文有动手的念头了,只是一直在等着机会。李世洲出了国,忽然怎么又回来了?弄不好叶文高早就让人暗地里在办理这事,要让一个出了国的人再回来,办法也不是没有。
宁远是叶文高派去的,可是滨海市乃至省里邬士林一线的人竟然对他下手,前一阵子,为了这事还闹得叶文高有些下不了台,这次恐怕是要绝地反击了。
“行,这事我去办就是。”欧阳斌说:“要不要知会一下滨海市的纪委?”
叶文高摆摆手:“前期调查嘛,摸摸底就是,不要搞得鸡飞狗跳的,注意保密。”
欧阳斌心神领会地点头道:“好。”
第669章 讨论
年二十八那天,按照往年的惯例,这时候一般都是机关发过年奖金并且打扫办公室卫生准备过年的一天。
市里召开了一次常委例会。春节是敏感期,开这种会议在惯例上是布置一下节日期间的安全事项和社会面控制工作,顺便通过一下值班安排。
其实市委常委每人都要轮流担任值班领导,只是这种值班就显得轻松许多,只需要电话开机即可,实际上真的有问题,出了事,就按照值班表上的分配及时回到岗位上指挥处置突发事件便可。
但是这次的会议却增加了一个议题,就是研究西营片旧改工作相关事项。这个议题乍一看去十分笼统,旧改工作涉及方方面面,具体研究哪一方面?虽然议题笼统,不过联系到之前招标流产一事,议题的内容就像退潮的礁石一样露出了水面。
招标流产让旧改项目变得复杂起来。表面上看,这是一项政府工程,但由于起特殊性,涉及民生、地区发展和稳定等等全局因素,光是一个领导小组已经不足以掌控。
所以,旧改工作领导小组将项目乘上市委常委会上进行讨论,让滨海市最高的权力机构定下调子,再交由旧改领导小组是依照执行。
因此,这次会议的意义非同一般。由于涉及的部门多,旧改办、财政、建委、公安、国土、临海区和开发区都派出领导列席。
春节期间的工作安排和往年没什么俩样,相关庆典活动的安排,还有值班、重点监控、一日一报等细节工作,都是这些翻烂了的老黄历,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听了一次,连意见都懒得发表,一直说没意见通过。
第二个议题开始,气氛立马就紧张起来。
议题讨论之前,刘大同先开宗明义说了话:“大家都知道,这次招标工作竟然流产了,参加竞标的居然只有两家企业,今天之所以把这个项目放到常委会上讨论,就是检讨一下我们的方法和方式是否合适。我记得公开招标是林安然同志提出来的,我看行不通,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林安然同志把这次改造项目盘子铺得太大,需要投入的资金是个天文数字,现在咱们南海省内能吃下这个项目的房地产企业恐怕凤毛麟角,所以没什么企业出来竞标也是正常的。”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无形中在推荐马海文的“滚动式”征收方案,征一点,卖一点,一点点把整个西营片区吃光。
马海文接口道:“我也赞同刘市长的说法,今天既然将项目摆在了常委会上,我想干脆定下个整体的方案,就按照方案去执行可以了,至于交给哪家企业去做,哪家企业更适合做这个项目,也可以定定调子。”
矛头一下子指向了林安然,其实在会前,林安然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会上刘大同和马海文肯定要就竞标一事发难。
因为如果公开竞标,四象房地产肯定不是中原集团的对手,无论从投入资金还是企业底蕴、实力还有技术力量,俩家企业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就不难看出为什么招标工作会黄掉,恐怕刘大同也在暗中操作,甚至省里的邬士林是否也有参与也不得而知,总之到了最后,谁都不敢来参与竞标,企业老板都清楚,这是一个看起来香,啃起来硬的肉骨头。
钟山南道:“既然今天这么多职能部门的同志都在,不妨将项目领导小组制定的两份方案都拿出来,讨论一下,大家都讨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