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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贾母陪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大一会儿林敬便到了,三春姐妹都避到了碧纱橱后,只贾母和黛玉见了他。待林敬请安完毕,黛玉忙问:“你从扬州来,可知父亲消息?”林敬道:“侄儿是奉叔祖之命前来拜见姑姑,叔祖让侄儿告诉姑姑,他老人家一切都好,让姑姑不必记挂,安心等待消息。”
乍然听到父亲的消息,黛玉不由心情激荡,一时落下泪来,忙拭了道:“你见到父亲了?父亲看着可还好?”她想问父亲有没有受罪,又不敢问出口,因此只含混着问可还好。
林敬忙道:“姑姑放心,侄儿在钦差大人的行辕见到了叔祖,叔祖看着和在家时无甚区别,石砚和如墨都跟在身边服侍,精神瞅着很好,还能看书。侄儿本来想跟在叔祖身边照应一二,是叔祖命侄儿来见姑姑,好让姑姑安心。”
听见石砚和如墨都跟在父亲身边服侍,黛玉终于放下心来,若父亲真是犯了大罪,身边一定不会容许有人服侍的,点头道:“多谢你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我们父女。你一来,家里岂不就秀姐儿一人支撑了?”
林敬道:“侄儿一家受叔祖和姑姑大恩,才能有今天,此时不过是稍进绵薄之力,秀姐儿也是支持的,万不敢当姑姑这个谢字。”
贾母点头道:“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你在外面帮你姑姑打听着,有什么消息只管立即来回你姑姑,将来你叔祖和姑姑都忘不了你的好处。”
林敬道:“这都是晚辈分内之事。”
终于得到了林如海的确切消息,林家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一心等待林如海回京。
这天黛玉正在贾母房里说话,突然听到丫鬟禀报:“大老爷来了!”
一语未了,贾赦已经急匆匆进来,带进来一股冷风,张嘴就叫:“母亲,林妹夫死了!”
☆、45愤怒
闻听此言;屋里众人莫不大惊。黛玉霍然起身,刚想问话,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前扑倒。众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一时处于怔忡状态,况且如意和雪雁都站在黛玉身后,直到听到她倒地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扶起她。好在因为天冷,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倒不曾磕伤她。
如意忙伸手去掐黛玉的人中,一边呼唤:“姑娘醒醒。”雪雁急得哭了出来。屋内顿时一片忙乱;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呼唤。
贾母毕竟久经风浪;急道:“快将林丫头抬到床上去。”鸳鸯指挥几个丫头抬了春凳出来,把黛玉扶上去,抬到贾母房里,抱到床上,一番折腾,黛玉终于悠悠醒转,第一眼就看见贾母满是担忧的脸,不由叫了声:“外祖母!”泪水簌簌而落。
贾母忍不住搂了她叫声:“我可怜的林丫头啊!”大哭起来。众人忙纷纷劝解。
因黛玉晕倒,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黛玉身上去了,没人理会前来报信的贾赦,贾赦颇觉无趣,跟到贾母门口,一双眼睛只往一众丫头脸上瞧,正看见在黛玉身边忙前忙后的如意。
如意已经十六岁,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加上本来就有几分礀色,此时忧心黛玉,秀眉微蹙,颇有我见犹怜之感,和贾赦那帮姬妾都不相同,勾得贾赦眼都直了。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便是个死人也感觉到了,何况机灵的如意,只忙着安慰黛玉,无暇他顾,待黛玉渐渐止住了悲声,这才得空扫了一眼,却正对上贾赦那色迷迷的目光,不由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颤,忙扭过头去,身子不自觉地往黛玉身后缩了缩。
黛玉大哭一场,慢慢冷静下来,在贾母怀里抬起头来道:“外祖母,不知大舅舅的消息打从哪里听来?”
贾母乍一听到消息时就想问的,却因黛玉突然晕倒打断了,此时忙问:“你们大老爷呢?”
贾赦立即两步进了屋,躬身道:“母亲。”一双眼睛却盯着如意。如意刚刚也陪着黛玉落了泪,眼眶微红,近了一看,越发有股楚楚可怜之态,害得贾赦心痒难耐。如意被他□裸的目光吓得恨不得全身都能藏到黛玉身后。
黛玉是个小姑娘,又是晚辈,不能盯着贾赦看,并未发现,贾母却瞅得清清楚楚,不由气得咬牙,只在黛玉面前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唤回贾赦肆无忌惮的目光,问道:“你妹夫的消息你从何处听来?”
贾赦道:“是德郡王家的老六。”
贾母就是一皱眉。
贾赦忙道:“儿子谨记母亲教诲,没有和他们往来,今天是在街上遇到了,老六才告诉儿子的。他也是好心,说是林妹夫他们路上遇上了盗匪,混乱中周大人和妹夫都受伤,妹夫因为伤重已经死了,御史们开始弹劾妹夫贪婪暴虐,贪污盐税银子数百万之巨,要求查抄林家家产以正视听,太上皇和皇上震怒,告诉咱们知道了也好有个准备。”说着舀眼去看黛玉,满脑子都是那数百万之巨的钱财。林妹夫没了,林家的小子还是个吃奶的娃,老六说的有道理,这么大笔钱财自然都在外甥女身上,只是怎样让她吐出来才好。
黛玉心中既惊且痛,五脏六腑便犹如滚油煎熬一般。如果她还是前世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道顾影自怜的闺阁女子,自然听不出这番话里的纰漏,只会伤心父亲不幸遇难,哀伤自己和弟弟从此孤苦无依罢了。但这一世,她是父亲寄予厚望的顶门柱,上京之前,父亲已经详细告知了这件事的□,因此她一听就知道此事必定不是说的这样简单。盗匪?父亲是由钦差大人押解上京的,一路都是官道,又有御林军护卫,哪个盗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劫官兵,又不是押送税银,有银子可抢!难道父亲真的就这样被人害了不成?父亲一死,林家在朝堂上无人可以辩解,这帮子人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所有罪名都可以载到父亲头上!
想到这里,黛玉只觉得一股怒气在胸腹间翻滚,越来越大,几欲破腔而出。愤怒使得她的头脑快速转动起来。她不相信,不相信父亲就会这样被那些恶人轻易害死,不相信林家百年清名就会从此被人践踏,想到父亲说的“为父也为官这些年,岂能一点反击能力也没有”,猛然想到父亲身边有皇上的暗卫!是啊,纵使对方狗急跳墙意欲杀害父亲,以便使父亲的罪名无人可辨而栽赃成功,但父亲也不是没有抵抗之力,他代表的是皇上的权威和利益,皇上是绝对不会希望父亲出事的,因此父亲身边的暗卫肯定一直都在!既如此,父亲怎么可能这样轻易被人害死?想到父亲特意让敬哥儿来京里找自己,告诉自己“不必记挂,安心等待消息”,她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父亲的死讯,毕竟只是大舅舅的道听途说,也许这只是对方的一个圈套。想到这里,她渐渐静下心来,暗暗告诫自己,不能乱,此时自己就是林家的主心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自己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贾母虽然不像黛玉知道此事的内情,可也觉得此事太过巧合,巧合得有些荒谬,而且,因为在义忠亲王的事中,那帮闲散宗室鼓动贾赦掺和其中,给荣国府带来了重创,如果不是老公爷君恩尚在,如果不是林如海多方斡旋,荣国府的爵位只怕就到头了,因此贾母对这些闲散宗室一直敬而远之,总觉得他们突然对贾赦如此亲热没安好心,皱眉道:“他说说你就信?可曾查实?”
贾赦一愣,他被那几百万之巨的银钱鼓舞着一路狂奔回来,压根就没想到要去查实消息的准确性,只想着怎样让黛玉乖乖把钱交出来,现在贾母问起,只得道:“这样大事谁还会信口胡说,母亲也太过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林妹夫贪污下的那些钱怎么办,大侄女不若把钱舀出来,我蘀你上交朝廷,也好赎罪,免得抄家之祸。”
黛玉不由大怒,冷冷地道:“大舅舅还请慎言!父亲一心为国,殚精竭虑,何来贪污一说,更不要说几百万之巨。这不过那些人无中生有诋毁父亲清名,不敢指着大舅舅出面为父亲正名,大舅舅也不能人云亦云帮着外人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加在父亲身上。”
论口齿伶俐,只知道搂钱吃喝玩乐的贾赦怎么会是黛玉的对手,被她几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撒泼道:“当官哪有不贪钱的,大侄女莫往你父亲脸上贴金,还是快快舀出钱来解决事情才是。不然到时抄家,你住在我府里,岂不是连累我荣国府?”
贾母喝道:“说什么混帐话!”
黛玉道:“外祖母也不必和大舅舅生气,这府里是大舅舅袭爵,既然大舅舅三番两次驱逐与我,我又怎能厚颜在此住下,这就拜别外祖母家去。”说着就下了地。如意忙扶住。
贾母道:“林丫头,你大舅舅喝多了黄汤,你莫听他胡沁。”
就听门外陈司赞的声音道:“黛姐儿说的是,既然主人不容,我们自当归去。”说着话走进来,身后跟着雪雁。却是如意见黛玉晕倒,又听得老爷的死讯,六神无主,悄悄打发雪雁回去请来陈司赞。
陈司赞进屋先给贾母请安,又给贾赦施了一礼道:“既然将军下了逐客令,我们师徒这就离开,绝不会误了将军的前程。”
贾赦只是想威逼黛玉将钱吐出来,在他想来,黛玉一个黄毛丫头没了父亲,除了托庇于自己府里别无出路,只要自己威胁要撵她走,她还不乖乖听话?没想到黛玉这样烈性,抬腿就要走,她一走自己上哪里弄那几百万去?忙道:“哪个要撵你?我不过是蘀你林家操心,想着帮你们消除大祸。你只管住下来,把钱交给大舅舅,大舅舅帮你打通关节,包你无事。”
黛玉却不领情,冷冷地道:“大舅舅口口声声让我交出父亲贪污的银两,数番辱及父亲清名,我身为人女,因大舅舅是长辈不能蘀父亲讨还公道已是不孝,又怎能和辱及父亲之人同在一个屋檐之下?”转身对贾母拜下道:“我姐弟不能再承欢膝下了,望外祖母保重身体,莫以我姐弟为念,外孙女日后唯有求菩萨保佑外祖母身体康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