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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辈都能看出,何况英明如太上皇。皇上只要把这两件事原原本本禀告太上皇知晓,太上皇自然会对六王爷起了疑心,只要太上皇派人去查,一切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所以臣才要恭喜皇上,终于等到了六王爷露出马脚的一天。”
皇上只是一时气愤,经他一说,也反过味来,不由击掌道:“卿家所言甚是!我们此番布局看来终于有了成效。”没有任何一个帝王可以容忍有人手里掌握不为己知的力量,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谁知道这只力量会不会有一天被用来对付自己——退位的太上皇也一样。
常之行道:“只是林如海那里?”太医没能过去,若是没有得到好的医治,不知道重伤的林如海能不能挺过来。
皇上皱眉道:“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51余波(上)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林敬就带着两个长随上路了。林如海不止是黛玉姐弟的支撑,同样是他所依赖的大树,如果这棵大树真的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因此他想知道林如海确切消息的心情和黛玉是一样急切的。
林敬一走;黛玉就命张永紧闭大门;下令除了日常采买;府内众人不可随意出府。
日子就在黛玉的等待和焦虑中慢慢度过。
这一日;突然门房给陈司赞传进来一张拜帖;竟然是皇后身边的桂嬷嬷。陈司赞不敢怠慢,和黛玉通了气,亲自迎到二门,让张永安排随来的内侍们去休息,自己陪着桂嬷嬷来到自己房里。
桂嬷嬷笑道:“来到林家,总要先拜会主人家才是。”
陈司赞道:“嬷嬷不知,我这东翁家主母已经仙逝,东翁还在回京的路上,家里哥儿才满周岁,只有我那学生可以见客,偏她年纪还小,怕礼数不周冲撞了嬷嬷。”
桂嬷嬷笑道:“司赞也太小心些,你的学生怎么可能有礼数不周之嫌。虽然这位林姑娘年纪小,总是主人家,我今日登门,还是要拜会一二,否则岂不失礼。”
陈司赞闻言便叫一边服侍的杏儿:“去看看姑娘干什么呢?若得闲,请来见见桂嬷嬷。”
杏儿应命而去。
桂嬷嬷道:“不敢劳动主人家,原应该是我去主人房里拜会。”
陈司赞无法,只得陪她来到黛玉所住的院子里,好在就在陈司赞院子旁,并不远,一进院子,就见黛玉扶了如意的手走出来,见了两人一愣。
陈司赞便为两人介绍,两人相互见礼。
桂嬷嬷笑道:“我和陈司赞多少年的交情,因知道她在府上坐馆,冒昧登门拜访,扰了主人家的清净,还请勿怪。”
黛玉微笑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来。先生孤身一人在这里,每日里除了教导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是寂寞,嬷嬷能来,先生不知多高兴。我要多谢嬷嬷才是。”说着便请两人进屋。
丫鬟上来服侍三人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奉上茶来。
桂嬷嬷留心打量房里的摆设,对黛玉道:“姑娘这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举人老爷的书房呢,姑娘必是好学的。”
黛玉道:“嬷嬷谬赞,不过是跟着先生多读了几本书,不敢坠了先生的名声。”
桂嬷嬷便对陈司赞笑道:“你可是找到了好学生。”
陈司赞笑道:“也是我和黛姐儿的缘法,虽然时候不长,我们师徒却说不出的投契。”
桂嬷嬷又问问黛玉日常都做什么,便没有什么好聊的了,起身告辞。
黛玉客气地道:“嬷嬷和先生许久未见,必然有好些话要说,中午便请留在寒舍,尝尝我们的淮扬菜可还和胃口。我年轻识浅,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嬷嬷包涵。”
桂嬷嬷笑道:“姑娘美意,恭敬不如从命。”便和陈司赞回到陈司赞房里。
陈司赞道:“嬷嬷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轻易出不得宫,我还以为再见不到嬷嬷了,不想今日嬷嬷能来,实乃不胜之喜。我从南边带的好茶,正好和嬷嬷品评品评。”便命小雀将新得的六安瓜片拿来。
桂嬷嬷笑道:“我偏了司赞的好东西了。原听许嬷嬷说起司赞如今在京里,只可惜我是无事是出不了宫的,无法来见司赞。不想今日皇后娘娘恰恰派我出宫办事,才得以得空来见司赞。”
两人三年未见,互相问起对方这三年来的近况,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黛玉命人送了宴席来。桂嬷嬷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道:“这位林姑娘年纪虽小,做事却很有些干练的模样,想来都是你教导的好。”
陈司赞道:“你就不用变着法夸我了。我也不矫情,他父亲和我有约定,日后黛姐儿会为我养老送终。你也知道,我原就是因为无儿无女才进的宫,现在这个学生也就和女儿无异,对她的教养自然倾尽心血。”
桂嬷嬷道:“这是好事啊,你也算得上终身有靠了。只我看这位林姑娘虽然样样都好,却未免太素净些,毕竟还是小姑娘,不好如你这般老气。”
陈司赞道:“你这却冤枉我了。原是因为她母亲去世还不足三年,所以她现在才穿着素服。说起来,我这学生端的是孝顺孩子,她母亲去世时,她哭得昏倒在灵前,第二日还硬撑着给她母亲扶灵,当时看见她的人无不落泪,她母亲下葬后她还为母茹素一年,吃住都在佛堂,日日为母亲抄经祈福。”
桂嬷嬷不由点头赞叹道:“想不到她一个姑娘家竟有这等孝心,司赞真是有福气。”
吃过饭,桂嬷嬷便告辞了,陈司赞知道她的时间不由自己做主,也没有挽留,送她到二门上车,因知道这一别再见很难,不由难过,眼眶微红,却不能在一众内侍面前多说什么,只握着她的手道:“嬷嬷善自珍重。”
桂嬷嬷轻轻拍拍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上了车。
送走桂嬷嬷,陈司赞心事重重,想了想,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来到黛玉的院子,却没去看望黛玉,而是进了杜姑姑的屋子。
杜姑姑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皮肉伤得不轻,一动就胸口疼,只好没事就躺在床上静养,黛玉特意指派了一个小丫头照顾她的起居。见陈司赞进来,杜姑姑便要起身,陈司赞忙紧走两步虚按住她道:“咱们两个哪有这么多规矩,你躺着吧,咱们好好说说话。”
杜姑姑也没有坚持,依旧躺好,对小丫头道:“忙你的去吧,先生也不是外人,我们自在说说话。”待小丫头出去才道:“我看先生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陈司赞轻轻叹口气。
杜姑姑道:“如果方便,先生说给我听听,虽然不能帮到先生什么,总好过先生自己闷在心里。”
陈司赞道:“我刚刚送走桂嬷嬷。”
杜姑姑一头雾水道:“桂嬷嬷?哪家的桂嬷嬷?”
陈司赞看着她道:“就是皇后身边的桂嬷嬷。”
杜姑姑大吃一惊,猛地坐了起来,牵动胸口,不由闷哼一声。
陈司赞忙扶她躺下道:“都是我的不是,你好好躺着。”
杜姑姑心里着急,顾不上自己,紧着问:“好好的,桂嬷嬷怎么会来咱们家?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了宫?出了什么事?”
陈司赞道:“你别急,急也没用,我来找你就是想着和你理理思路。据桂嬷嬷说,她是奉皇后娘娘旨意,出宫办差,因知道我在这里,顺路来看看我,别无它事。”
杜姑姑皱眉道:“先生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帖?”
陈司赞点头道:“正是。桂嬷嬷说是有差事在身,可是巳时初就到了,什么差事会这么快完结?黛姐儿留她午饭后再去,她一口答应,你是知道的,出宫办差怎么可能如此空闲?最让我觉得有问题的,是她坚持要见黛姐儿,还执意要去黛姐儿的屋子里见黛姐儿。”
杜姑姑犹疑道:“先生是怀疑桂嬷嬷此番是专程为见姑娘而来?”黛玉虽然是林家的主人,但毕竟年纪小,府里西席来了客人,完全可以不必出面。
陈司赞肃然点头道:“正是如此,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如何解释。以桂嬷嬷的精明,她完全可以做得更不惹人起疑一些,比如说晚些来,这本是极容易的事,可她偏偏没有掩饰。”
杜姑姑讶然道:“您是说桂嬷嬷是故意露出马脚?”随即释然道:“她还是念着和您的交情,故意给您透点消息。”
陈司赞叹道:“可惜我们现在却一筹莫展。”
杜姑姑不解道:“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如果说桂嬷嬷此来真的是为了姑娘,必是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授意。姑娘年纪幼小,久居江南,和皇后娘娘没有一丝联系,只有前些日子见过福王爷一面,才算和皇后娘娘有一丝牵扯。若皇后娘娘注意到姑娘,多半就是因为福王爷的缘故。福王爷也快到大婚的年纪了,皇后娘娘如今肯定正在考察各府姑娘的容颜品行。别的府里姑娘可以随自己母亲进宫请安,面见皇后娘娘,只我们府里太太不在了,皇后娘娘不能直接传召姑娘进宫,那样太打眼了,这才派桂嬷嬷借口来拜访您过府相看,也在情理之中。姑娘不论容德言功,俱是上上之选,更兼老爷身居高位,若为皇后娘娘看重,做了皇子王妃,岂不是好事?先生却是愁得什么?”
陈司赞轻轻摇头道:“事情若是这样简单就好了。福王爷是皇上嫡子,太子殿下胞弟,不出意外,两代荣宠是跑不掉的。你想,打算把自家姑娘嫁给福王爷的人家得有多少?黛姐儿确实出众,但世家大族,教养姑娘莫不尽心,便是那些翰林清流之家,也不乏好女子,出众的不会是黛姐儿一个。我朝礼制,亲王可以有一正妃二侧妃,若皇后娘娘看重黛姐儿,选为正妃还好,若选为侧妃呢?侧妃虽然说得好听,总不过是个妾室,一世受正妃钳制,纵有天大的才情也不得不收敛锋芒,谨慎度日。黛姐儿虽是个女孩儿,却是文人的清高性子,如何忍得下那种卑躬屈膝的日子?”
杜姑姑闻言也没了心情。女孩子就好比花,有的人喜欢牡丹的雍容,有的人就喜欢梅花的高洁,还有的人喜欢芙蓉的清丽…各花入各眼,原是说的一点儿没错,谁知道皇后娘娘最后会选中谁呢?不由叹道:“如此说,还是选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