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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爷是谁?”徐洋又问,躺着的样子,有些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无所谓。
顾惜看着徐洋,不敢回答,不敢问话。徐洋能说出那个名字,就代表这事和程琦脱不开关系。
好像看出她的恐惧,徐洋说,“我被人下药了。”
顾惜还是站着不动,只看着他。顾惜害怕,这种害怕,就好像看到要到大霉,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等着霉运从天而降。
徐洋嗤笑出声,说,“顾惜,我这算是毁了,你也别想好。我被人下的不是普通的药。刚刚医生说,我被人连续下了几个月的药,以后都会都会……”他看着顾惜,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不举。——这辈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顾惜抬手扶上床头,像倒霉无穷无尽没有头了。
徐洋说,“现在还不说那个琦爷是谁?”他说到这里猛然一掀被子,迅猛无比地跳下床,一下掐住顾惜的脖子,“你还不说。”
顾惜没想到他会这么狂暴,一秒都反应不过来,已经被掐倒在床上,徐洋腿一压骑在她身上,拼命地掐住她的脖子,“今天,今天有人打电话给我,就在片场。和我说,‘这是琦爷送我的礼物,谁让我碰了他的女人顾惜。’”他手上使力,低声骂道,“贱货,你和你妹妹一对贱货。我他妈遇上你倒了八辈子的霉。”
顾惜的脚拼命蹬。
“贱货,当初为了讨好我什么都干,现在又讨好了哪个男人,下雨天接你的那个未婚夫是吧?你妈你犯贱是你的事,为什么害我,贱货!”
顾惜的额头爆出青筋,徐洋的声音不大,明显不想人听到。但她拼命也掰不开徐洋的手。
徐洋躬身,压着她,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和我又不是第一次,他怎么不去找你以前的男人,为什么找我?你未婚夫知道你以前那么烂吗?烂货。”
他的气息,蛇一样钻进耳朵里,顾惜使劲打他,徐洋力气大的骇人,紧紧扣住她喉咙的骨头,好像真的要掐死她。
徐洋的手微微松了两秒,顾惜还没缓出一口气,他又紧紧一抓,“还是他床上不行。他以为你是个纯情的好货吧,什么好货,让人随便两句好话就哄上床了。就你这样还做生意,被多少人睡过才换来的。”
顾惜被掐的大脑缺氧,脖子的骨头不断发出细响,她蹬着腿,靴子被踢掉,又有那一秒,她有些想放弃……干脆让徐洋把自己掐死算了。
门轻轻被打开,高姐偷摸望进来,随即“啊——”一声叫出声。
外面的人疯涌而入。
顾惜昏昏沉沉,感觉徐洋被驾着从她身上拉开,她被拉起了,“顾小姐……顾小姐……”声音凌乱来自四面八方。
顾惜的世界空了,
拼命咳嗽起来,满脑子却都是以前的画面,慢镜头般,她在破旧的家属楼下第一次看到程琦……他和她站在方毕纯的博物馆门口,天上飘着雨,她一身狼狈,后来一夜夜,他把自己搂在怀里……
她被拉起来,站在门口,看到被众人控制的徐洋。
她的心里泛起恶心,她从未有一刻,像这一刻那样清楚,知道自己为这样的人戴过避孕环,她也恶心地无法面对自己。她以前也反感,可因为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她压着那厌恶。
如果那是她的过去,她愿意承担。可那过去根本不是她的,此时,她也想冲上去把徐洋掐死。
徐洋还在咆哮,在骂她,都是两辈子从来没有人骂过顾惜的话。
高姐一看这明显是给顾惜难堪,把顾惜扶了出去,走了一段,才听不到叫骂声,她安慰说,“他们刚刚告诉我,徐洋……被人灌了药,阳萎了。”
顾惜顿了顿,扶着椅子慢慢坐下。
高姐说,“这事情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事中间有内情,我给你说实话,我也是才知道,徐洋有一个圈外的投资人,愿意捧他,据说是美国人。但之前徐洋上节目,却是对方故意安排的,包括徐洋在电视里被人引导说的那些问题。你想想,这事情会不会也是针对你?”
顾惜看着她,心里一跳一跳,却不知道跳到了哪儿去。脖子好疼,她说不出话。
高姐说,“今天这事,徐洋更被人算计的狠。被灌了催情的药,然后在片场忍不住猥亵女演员,而后据说,他接了那个电话,就跑去找顾念了。”
顾惜抬手捂住额头,头疼欲裂。
高姐看着她,欲言又止,“还有……刚刚我听徐洋的经纪人老罗说,徐洋亲口告诉他,徐洋得罪的是琦爷?”她隐约知道琦爷是什么人,可又不肯定。
顾惜摇头,不是,这事情一定不是程琦干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他要收拾徐洋,多的是手段。何必用这么费时费力的方法。
可又一时想不到是谁,但无论是谁都好,顾念的这场祸事都躲不开因她而起,她想到这里,浑身都冷了。
第162章夏听音
医院自动门左右打开,戴邵东带着助理进来,一边走一边交代,“去问问顾小姐在什么地方?”
助理抬手一指。
戴邵东顺着看过去,就看到走廊那头,顾惜正坐着。
“这可够巧的。”他快步走过去,一看顾惜脚上没鞋,只穿着一只靴子,奇怪道,“咦,你怎么回事?怎么坐在这儿?”
顾惜不说话。
戴邵东的视线落在她衣服上,她身上是件白色的大衣,此时也皱皱巴巴的,又视线往下,看着那只只穿白袜子的脚,“你鞋呢?”
旁边的高姐他不认识,但高姐认识他,站起来说,“戴先生,我是顾念的经纪人。那您陪顾小姐坐一会,我去找她的鞋。”她弯腰,靠近顾惜说,“我去看看徐洋,不让他乱说话。”
顾惜坐着不动,她的整个人都乱了,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兜头兜脸落下来。
戴邵东在她身边坐下,摘掉围巾,他感受了一下温度,医院里并不冷,把围巾慢慢折起来,这才靠近顾惜低声问道,“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你妹妹早产了吗?怎么弄的你的鞋都不见了,是不是和安星家里人起了冲突?”
他的思维辽阔,以为通常孕妇出事都是婆家和娘家闹。
顾惜摇头,慢慢说,“邵东……我心里害怕。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但我现在好害怕。”
戴邵东愣住,他从来没有见过顾惜示弱,更没见过顾惜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以为担心顾念,只得安慰说,“我刚刚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说,女的怀孕,七成八不成。顾念这是算七个月吧。”
“七个半月。”顾惜回答的有些木讷。
“所以你要乐观点。”
顾惜说,“可我还是怕……”她不敢说,她怕顾念所有的不幸,其实都是因为她而来。她怕,因为她顾念才会走上表面风光,其实越来越悲惨的路。她怕,徐洋的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她更怕,其实还有很多她并不知道的灾难在来临。
但她不想承认,她最怕的是,
因为程琦和她,令顾念的生活出现再也无法弥补的错,那她这辈子都完了。
她觉得身体里某个地方疼的不行,弯下腰,那疼痛的感觉却越发明显。
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也无法带给她丝毫安全感,冰凉的感觉透过袜子冰冷着她的脚,她前所未有,觉得这么孤单和孤独。
她抬手,捏着自己大衣前襟,其实她还有更怕的,
但是她怕到……甚至不敢去想。
戴邵东看着她,有点无法理解顾惜忽然脆弱成这样,在他的印象里,顾惜一向坚韧。但此时顾惜弯着腰,像是疼的不堪负荷,他说道:“孩子的事情你看开一点,顾念还年轻。我说句不该说的,就算真有什么,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你别这样。”
顾惜摇头,挤出一句,“以后再有,也不是这一个……如果真有什么,我这辈子都完了。”
戴邵东愣愣看着顾惜,不明白怎么就这么严重,至于一辈子吗,他问道,“那你妹妹现在呢?”
“手术室。”
戴邵东奇怪地看着她,“那你怎么不去?”
顾惜不想说,安星知道徐洋害了顾念,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如果她是安星,她也会怪自己。
她说,“我不敢去。”
戴邵东盯着她看了一会,对他助理说,“你去手术室看着,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他助理跑着去了。
有人和他迎面而来,是顾惜的保镖。
那保镖走的很快,手里滑稽地拿着一只靴子。他疾步走到顾惜面前,弯腰把靴子放在顾惜脚前头,低声在顾惜旁边趁机说,“医生给他打了针,已经不说话了。”
顾惜沉重地轻点了点头。
戴邵东莫名其妙看着他们。
顾惜弯腰穿鞋,想到刚刚徐洋掐她,如果把她掐死,是不是更好。可也只是想一想,就算生不如死,也得活着。她拉上靴子拉链,对戴邵东伸出手,“你扶我一下,我喘不过气。”
戴邵东连忙伸手扶住她,俩人往医院外头去。
刚走到医院外头找了条长椅,戴邵东的手机响起来,他接了,听了两句对顾惜说,“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人应该马上就出来,安星的父母也到了。”
俩人连忙往医院里赶去。
跑到的时候,正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说,“大人情况还好,已经送往产房。但是孩子早产了10周,体重只有1。9公斤,需要留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安星的表情如临大赦,连忙谢过医生往产房跑去。
顾惜追着医生问,“孩子在重症监护室,那是有危险吗?”
“他不好说,暂时需要用到呼吸机,睡在暖箱里。”
顾惜喃喃地,“她?”
“是个男孩。”医生说,“你们怎么没人问。”
顾惜呆呆地看着医生。
戴邵东把顾惜扶后一步,医生带着人走了。
顾惜还是有点傻,那样肚子里一个东西,现在出来,就有性别,有身份了。是个小小的他。她又害怕又激动地说,“是个男孩。还活着呢。活着。”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又突然拉住戴邵东,“你在这医院有熟人吗?帮我问问,问问真实情况,好多医生怕担责任,都不说真话。”
戴邵东拿出手机,“好,好,我打。”
顾惜又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