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霸道强势地把安澜揽在怀里,口气很不好,“睡觉!”
安澜有些无力,明明错在他身上,反过来却来呵斥她,还真是……
被反咬一口啊!
虽然这个词有些不太文雅,但是十分贴切。
安澜不舒服地动了几下,叶辰歌反而抱得更紧,好似要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安澜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寒冷而身体没有缓过来,还是因为叶辰歌抱得太紧以至于呼吸不顺。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漆黑的环境,身体有几分颤抖。
“叶辰歌,把台灯打开!”
叶辰歌倏然睁开紧闭的眼睛,他的妻子在恐惧,他可以感受得到。
为什么恐惧?
因为他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没有行动,只是手臂越发收紧了几分。
“叶辰歌,把灯打开,好不好?”安澜的声音,莫名地带上了几分哭腔。
沉默须臾,叶辰歌开口,“可以开灯,澜澜,你要告诉我原因。”
“你先把灯打开,我再告诉你原因。”
叶辰歌没有再为难安澜,微微起身,打开床头柜的小台灯。
橘黄色的灯光绽放的刹那,安澜紧绷地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叶辰歌此时也明白了,安澜的瑟缩与颤抖,是因为黑暗。
可她为何会害怕黑暗?
妻子害怕黑暗,身为丈夫的他却一点都不清楚,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挫败啊!
叶辰歌掀起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然后让余下的被子包裹在安澜身上,隔着鸭绒被抱着她。
这样,倒不会让安澜尴尬。
“现在可以说了。”
柔和的灯光下,叶辰歌冷厉的容颜染上了几分暖色,安澜看了他许久,才开口,“黑暗恐惧症。”
安澜的黑暗恐惧症,不像一般人那样单纯的害怕黑暗,她的症状十分复杂。
她害怕黑暗,但同时却又不惧怕黑暗。听起来很矛盾,但事实上的确这样。
她害怕在房间里,或者密闭空间里的黑暗,却不惧怕一个人处于黑暗夜晚的空旷之处。这也是她为何可以通过特种兵训练的原因。
因为当时没有人会想到有这样的症状,所以被她侥幸躲了过去。
夜晚房间里的恐惧,已经伴随了她六个岁月和春秋。
当初,她曾经试图看心理医生,治疗里三个月,没有丝毫气色,她不得不放弃。
六年来,这种情况没有加重,也没有减弱,一如当初。
“很严重吗?”这话属于多比一问,如果不严重的话,安澜也不可能非要他开灯。
安澜摇摇头,“不是很严重,只是不敢在黑暗的房间和密闭空间里停留而已。”
六年了,夜晚恐惧如影随形,她已经习惯了。
只要有光,她便可以克服黑暗的恐惧,六年的时间,两千一百多个夜晚,她也度过了。
柔和的灯光,映照在叶辰歌的脸上,从他的眉目间和深眸里,安澜看到了满满的疼惜。
有人还在意她,这就足够了。
她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
☆、079黑暗恐惧
叶辰歌的手臂不断收紧,隔着鸭绒被,把安澜抱在怀里。
幽深的眸中,满溢心疼。
他的妻子太苦,他却无能为力。
话语太苍白,心尖发颤,最原始的心疼蔓延至全身。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会惧怕黑暗?”隐忍许久,最终依然忍不住开口询问,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满是深情。
“我不认为你想听。”在安澜看来,那个夜晚太可怕,六年已过,时至今日,她依然。无法彻底走出。
“为什么会有这种认知?你不说,我当然无法倾听了。”言下之意就是,他很想倾听。
不知为何,她今晚特别想要倾诉些许。微微叹息,安澜缓缓开口,“我害怕黑暗,同时却又不会惧怕夜晚。”停顿一下,话语略带嘲讽,“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没有。”隔着鸭绒被,叶辰歌拍拍她的后背,“继续。”
“七年前,我被许霞玲以及安家兄妹强制送到黑市中,在那里,我度过了两年地狱般的生活,黑暗阴冷,没有阳光。
黑市中的人,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没有心,进入其中的人,如果比他们弱小,那将会是他们的玩物。
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最初的身体上的虐待,他们已经感觉不到快感,于是开始实行心理上的压抑。
臆想,恐惧,如潮水,全部涌来。
对黑暗的恐惧,就是在那个时候,无可避免地跟随而来。”
安澜话语平静,诉说着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却好似与自己无关似的。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一个人,拖着身躯残破不堪的我,然后注射了一定量的致幻剂后,把我关进了只有黑暗的狭窄空间中。
身体的痛苦以及致幻剂带来的精神恐惧,让我彻底崩溃了。
在那个密闭的黑暗空间中,我独自度过了两天两夜。
或许是上帝认为我的命不该绝于此,在第三天的时候,一个还有善心的人悄悄地把我放了出来,但他却触怒了把我关进其中的人,他在我的面前倒在血泊中,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别说了。”叶辰歌把脸埋在安澜的肩窝里,声音带着极致的沉痛与不忍。他没有想到,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的妻子是在这种的情境下患上黑暗恐惧症的。
她诉说得平淡,当时九死一生地惨烈场景,却似电影一样,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不想听了吗?”安澜平静得有些不太正常,如果此时仔细看她的话,就可以看到,她虽然睁着眼睛,但是眸中无神。
那是平静到极致之后,仿佛死水一样,了无生机。
“对不起……”叶辰歌嗓音沙哑,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的妻子,到底受了多少苦恼,才一步步遍体鳞伤地走到今天?
六年的时间,两千一百多个夜晚,那种夜不能寐的恐惧,纠缠着她,心好似针扎一样,鲜血汨汨流出,汇流成殇……
关于叶辰歌突然说“对不起”,安澜感觉十分诧异,“为什么道歉?”
是因为触碰到了她不堪与黑暗的过去吗?如果是这样,她需要道歉的人不是他,而是安家。如果是对她的遭遇而感到同情的话,那么她不需要。
逆境中成长,她才会更加坚强。对安家的心,才会越发冷硬。
“因为你此生多苦,也因为我没有提早遇到你。”
安澜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叶辰歌柔软的黑发,“就算提早遇到,又能怎样呢?命运的轮回,谁能避免呢?虽说我不会向命运低头,可在未来无知的荒海中浮沉,那种感觉,甚至想让人窒息……”
叶辰歌的手不断用力,“不!不会的!澜澜,黑暗已到尽头,黎明的晨曦就在前方。”
安澜轻叹,“希望如此。”
“一定会的!”
无数的轮回,能够按照命运线发展的屈指可数,起点是黑暗,终点还是黑暗,并不多见。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澜澜,我的妻,我们不会回到原点。河流的彼岸已经春暖花开,繁花锦簇,我们在艰辛过后,终点将是净土和乐土。
皎月悬于柳梢枝头,月影婆娑朦胧,夜色沉寂。
橘黄色的柔和的灯光,好似圣母亲温柔无骨的手,慈爱地轻轻抚摸两个在尘世喧嚣中浮沉的男女,给予他们最暖心的安慰。
两个相依相偎,心情薄凉的人,在这样的夜晚,心,交缠在一起。
*
早上,第一缕晨曦的之光通过窗扉照入室内,安澜睁开眼睛。
伴随着清晨阳光清醒,这是多年的习惯了。
生物钟就此形成。
侧目望向叶辰歌,安澜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
她没想到,与一个男人相处一室,并且以这种亲密的方式交缠在一起,她居然能够睡着。
她不想承认,昨晚她睡得很安稳,没有噩梦的侵扰,也没有失眠的缠绕,一切的经历,好似以往黑夜中那些痛苦的经历不存在似的。
低垂翦羽,叶辰歌熟睡的容颜,少了几许冷厉和淡漠,多了我几分柔和与温情。
他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把她抱在怀里。
睡着的时候,没有觉得这个姿势怎么样,清醒之下,安澜无法接受如此亲密暧昧的姿势。
在她的认知中,这种鸳鸯交颈的亲密,只有伉俪情深的夫妻,才能够在那种暧昧的情愫中,安静享受甜蜜的爱恋。
而她与他,不适合。
动动身体,她想要从叶辰歌的禁锢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然而,她轻微一动,叶辰歌也随之而动。他的手臂霎时收紧了几分,安澜紧紧地被她抱在怀中,无法挣脱。
其实,安澜睁开眼睛的刹那,叶辰歌也醒了,他只是想看看安澜有何反应而已。
虽然不说完全符合他的心意,但也差强人意。
“叶辰歌,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松手,我要起床。”安澜无力地动了动,想要起身。
叶辰歌没有睁眼,清晨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时间还早,再陪我躺一会儿。”
时间还早吗?
安澜拿过放在床头柜上手机看了一眼,五点五十分。
如果对上班族来说,这个时间的确还早,但是对于清早晨练的军人来说,已经不早了,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晚了。
“我要晨练。”安澜想要把他的手拿开,打算起身。
话说到此,叶辰歌睁开眼睛,不情愿地拿开手臂。
幽深的眸子带着清晨的迷蒙,好似小鹿斑比一样,清亮空濛。
安澜起身,快速进入浴室。
叶辰歌轻轻叹息,靓丽的风景,只一眼,便不见了。
真可惜!
昨晚洗澡以后,安澜把衣服直接丢进了洗衣机。一个晚上的晾晒,已经干了。
她重新穿上。
洗漱之后,她离开卧室。
而此时,叶辰歌一直慵懒地靠在床头,懒懒地不愿意起床。
其实,几乎没有人知道,震慑帝都的叶家太子爷叶辰歌,是有起床气的。用叶辰星的话说,就是起床困难户。因为她也是如此。
这也算是叶家兄妹最可爱的地方了。
少了那娇软的身躯与若有若无的馨香,叶辰歌也睡不着了。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