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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地,你脑瓜子里装地都是什么呀?算了,随你怎么想,但要记住,绝不能跟人说,知道么?”素馨吐了吐舌头,应了。
张保听女儿说完,沉思片刻,道:“听他说得这样严肃。只怕真有什么事,我去见见他吧。”淑宁忙阻止道:“阿玛脚伤还没好呢,让他来就行了。横竖也算是熟人。”张保笑了:“胡说,再怎么说。他身份摆在那里,我们怎么能托大?”便拄起拐杖往外走,淑宁连忙扶着他。
来到端宁的院子,桐英已经梳洗完毕,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连手臂上地伤也重新上过药包扎好了,往日的俊朗王子风采回复了六七成,只是黑瘦了些。他与张保二人在端宁的小书房里密谈了半个时辰,张保便出来召集两个院里地丫环媳妇,道:“今天这位小爷来咱们家的事,你们谁也不许告诉,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太太娘家的远房侄儿,生了病来咱们家疗养。怕过了病气,不许任何人去打搅。”众人齐齐应是。
桐英轻声道:“还请伯父为我安排一处安静少人打扰地住处,还有笔墨纸砚等物。”张保点头:“这是自然。园子里的枕霞阁。随时可以入住,那里平日是不准人过去地。小贝子尽管在那里住就是。我会安排人送食水衣物过去。”桐英笑着谢了。又道:“其实我如今已不是贝子,伯父不如直接喊我的名字吧。”张保微微一笑:“当着人面就喊名字吧。但私下里叫贝子也无不妥,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复爵了吧?”桐英摸摸头,微笑不语。
张保叫来长贵,如此这般吩咐一声,便让他领着桐英经夹道往园子里去。淑宁微微皱了皱眉,悄悄问父亲道:“阿玛,你安排桐英哥住枕霞阁,要是那一位来了怎么办?”她伸出四个手指,示意那位四阿哥。
张保道:“你放心,四阿哥那边先前叫人报过信,说他不久要到山东去陪祭孔庙,暂时不会来了。”淑宁这才放下心来。
桐英就此在枕霞阁处安置下来。为了减少知情人的数目,张保最终决定由女儿淑宁每日送饭过去,另由马三儿夫妻负责送洗漱用品,一应用具,则都由长贵准备。
淑宁每日送三次饭,桐英都是在外间用的,她只能隐隐看到里间地面上似乎铺了好几张纸,上头有字有画之类的,但实在看不清是什么。另一方面,她每一天都要送许多笔墨纸来,似乎桐英在这方面地消耗挺大,却又不见他叫人清理废纸,明明之前看到他地面上有好几个纸团的。
直到她有一次送饭时来得早了,看到桐英在阁前升起火盆烧纸,才知道那些废纸去了哪里。但是,有必要那么神秘吗?他到底在搞什么东东?淑宁试着去问父亲,张保却只是摇头,叫她不要多管。
好吧,不多管就不多管。淑宁只是每日送饭,看着桐英吃完,又把碗筷收走。只是过了没几天,她发觉桐英更瘦了,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想起早上来送早饭时,蜡烛似乎刚熄灭了不久,便知道他一定是熬了夜。她道:“桐英哥,你别嫌我嗦,不管这事儿有多急,也不能把身体弄坏了。既然你不要人侍候,就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怎么连觉也不好好睡呢?”
桐英听了眨眨眼,笑了:“从前听端宁说过,虽然你是他的妹妹,但他觉得你有时更像是他的姐姐。我今儿算是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了,其实他说得不全对,与其说你像姐姐,倒不如说更像娘呢。”
臭小子!这是在嫌我婆妈吗?我哪有那么大年纪?!淑宁磨着牙,眯了眯眼。
也许是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桐英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道:“哥哥只是在说笑,淑妹妹不会生气吧?”淑宁扯出一个甜甜的笑:“怎么会?桐英哥多虑了,快吃饭吧。”桐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又觉得自己过虑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哪会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但当他看到淑宁送来地晚饭时,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这、这是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的?”桐英用颤抖的手指指向那碗猪肝汤,“一定是老端告诉你地,对不对?”
淑宁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道:“桐英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把调羹塞进他手里,道:“快喝吧,这是最补血地,桐英哥流了不少血呢。可得好好补一补。”她把整个碗端到他面前,用最热情最天真无辜地眼神盯着他。
桐英含着泪把猪肝汤喝下,又强忍着恶心吞了里头的猪肝。他不该小看这丫头地。端宁是什么人呀?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端宁的妹子。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小丫头?!
第二天地晚饭有豆腐,桐英吃了几口,计上心来,便开始饶有兴致地说起了豆腐的菜式,淑宁不知他想做什么。跟着应和了几句。说着说着,桐英便把话题转到象豆腐地菜式上来,然后讲起了一道“某个古国某个王公想出的某道菜式”猴儿脑。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这道菜的典故,讲到血淋淋的情节时,还时不时地留意淑宁的脸色,预防小丫头受不了时就停下来。
但淑宁由头至尾都没动声色地听完了,最后桐英古怪地看着她,她还问:“讲完了么?”见桐英点头,便哂道:“这个王公真不懂美食。猴儿脑有什么可吃地?我吃过别人做的猪脑,那是熟的,还嫌它气味不好呢。这人只用热油去烫。也不嫌腥啊?”
小样儿,姑奶奶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个猴儿脑的典故她早就听说过了。怎么可能会被吓到?看着桐英一愣一愣地,她心里就忍不住得意。
不过。就算是早就听说过了,她吃自个儿的晚饭时,看着那道南乳豆腐,就忍不住联想到猴儿脑,直犯恶心,结果那顿饭就只吃了很少。晚上睡觉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就在磨牙:明天等着瞧吧。
结果翌日中午,她特地吃过饭再送饭菜给桐英。等饥饿的桐英一看到她特地准备的焖鱼丸和鱼蓉羹,立马变色:“我不爱吃鱼,怎么送这个来?”
淑宁严肃道:“桐英哥,不可以挑食,多吃鱼对身体有好处。这是我们园子的小湖里养的鱼,最是肥美可口,外头还吃不到呢。要是你想打回去重做,只怕还要再等一个时辰呢。这是我亲自下厨做地,快尝尝?”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筷子塞进桐英手里。
桐英满面悲愤地吃了一个鱼丸,脸色有些古怪,又吃了一个,笑了:“这里头有什么东西?花生么?一点都不腥呢,怪好吃的。(奇qIsuu。cOm書)你不知道,我家的厨子不会做鱼,吃起来腥死了,在外头吃,不是煎炸就是烤地,我都不爱吃。这是你做的?挺好地。”
淑宁见他吃得欢,脸色也缓和了些:“我在里头加了炒香地花生碎,还拌了些芫荽。你觉得不腥,可能是因为我一路用热水温着过来,热着吃就不腥了。”
桐英又尝了尝鱼羹,笑道:“这个也好,里头加的是冬菇丝和香菜吧?小丫头做得不错,凭这手艺,你可以嫁人了。”
淑宁啐了他一口,见他吃得不亦乐乎,心不由得软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不到二十岁地小男孩儿闹别扭,难道还真当自己是小丫头么?这孩子也不知遭了什么罪才逃回来的,人也瘦了,还受了伤,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大事,她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桐英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战。
淑宁发现了,看到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夏衣,便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回来时带了一个包袱,对桐英道:“这本是给哥哥做的秋衣,你先穿着吧,如今外头风大,当心别着凉。”桐英擦擦手,接过衣服比了比,笑道:“正合适呢,多谢淑妹妹。”
淑宁笑笑,自去收拾碗筷。
她拎着食盒离开了枕霞阁,见湖上风有些大,便借道树林往回走。走到临渊阁附近时,忽然听到有个男声在问:“你们真不知道那水阁子里头住着什么人么?”
(由于桐英G的出场,许多潜水的亲都冒头了,以至于我回贴回得头昏眼花,有一些大同小异的贴子我就没再回了,请原谅我吧)
一三六、安之
淑宁停住脚,细听是什么人在说话。
只听得有个少年的声音在道:“王哥问了好几回了,我们真没见过,只是听说似乎是太太娘家的一个侄儿,生了病才来静养的。”“是啊是啊,我们只是负责守在这里看林子的,哪里知道主人家那么多事?”这是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淑宁认得这是专责守在林子边上的小厮牛小四和汪一水两个的声音。这两人都是家生子,又一向机灵可靠,因此被佟氏特地安排在这里,一个负责临渊阁的活,一个负责阻止别人穿过林子往枕霞阁里去。至于那个“王哥”,她却听不出是谁,悄悄往前走了几步。
那“王哥”又道:“你俩少蒙我,打量我是那么好哄骗的么?若真是太太的侄儿来养病,犯得着隔那么一两个月就来么?人人都在私底下传呢,说是京里来的贵人。哥哥我就是心痒痒想知道一下,又不会胡乱往外说,你们瞒我做什么?”
看来这人似乎是把桐英和四阿哥当成一个人了。淑宁又继续听下去,只听得那牛小四道:“王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哪个贵人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再说,我们怎么没听见有人传什么话?”
“好你个臭小四,会顶嘴了啊?如果不是京里的贵人,犯得着让咱家姑娘天天送饭去么?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淑宁听到这里,心一沉,走了出去:“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那“王哥”吓了一跳,连忙垂手站在一边。牛小四和汪一水见是淑宁,也施了一礼。
淑宁打量了那“王哥”几眼。觉得虽然有点面熟,却不认得是谁,便问:“你是哪个院里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王哥”不敢说话。牛小四便替他答道:“回姑娘,这是少爷的跟班王贵。一向都在外院里侍候,因此姑娘不认得。”
王贵?淑宁细想了想,记起来了,他是王瑞宝夫妻的儿子,老太太生前的陪房王嬷嬷地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