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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在埋汰我吧?”瓜尔佳氏冷笑道,“怎么?我亏待老五了?是冷着他了还是饿着他了?当着阿玛的面,你给我说清楚。”
桐英平心静气地道:“嫂子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实格功课学得不好,需要有人指导。王府里并没有学问好的先生,我那里却有一个,也是省了再请人的功夫。何况,我府里地方大,还有空院子呢,实格到我这个哥哥家里住几天也没什么,还能让他专心些读书。”
瓜尔佳氏冷哼一声:“哄谁呢?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有空院子?”她斜了淑宁一眼,“不如纳房妾室好了,弟妹那么贤惠,一定不会反对,也省得你天天没事干多管闲事!”
桐英眉头一皱,淑宁听了却有些生气:“大嫂子,我自问从来对你都是恭敬有加的,可我大婚不足百日,这纳妾呀另娶啊之类的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再贤良,也没有任人踩我的脸的理儿。难道你对这桩婚事就这么反对么?!”
瓜尔佳氏一瞪眼,就要顶回来,却被雅尔江阿厉声喝住,斥道:“越说越胡涂了!小叔子家里的事,你做嫂子的多什么嘴?!”然后又转头向桐英与淑宁道歉:“二弟二弟妹,你们嫂子一时胡涂,我替她给你们赔不是了。请你们别怪罪。”
桐英自然不会说什么,淑宁也见好就收。只是瓜尔佳氏脸色很难看。
雅尔江阿向正座上板起脸的简亲王行了个礼,恭敬地道:“都是儿子疏忽了。没留心弟弟们的功课,请阿玛责罚。儿子一定会尽快为弟弟们请来最好的师傅。”
简亲王放缓了脸色,满意地点点头:“你自己知道错了,改了就是。不过最要紧的是找几个好的骑射师傅,至于那些四书五经地,倒在其次。若是老二家里的先生好,请来指点一下你弟弟们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府里另请方便些。”说罢瞄了一眼瓜尔佳氏:“有功夫管教一下你媳妇儿,当家主母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雅尔江阿忙应了是,与桐英两人陪着说了些话,便恭送父亲回后院去了。瓜尔佳氏一看简亲王走了,狠狠瞪了其他人一眼。一甩帕子就回了房。
桐英与淑宁对望一眼,对兄长道:“嫂子只是误会,大哥别太责怪她了。”雅尔江阿却摇头道:“都是我以前太宠她了,以至于她做事失了分寸,连是非亲疏都分不清了。这些天我忙得脚不沾地。没留意府里的事,但她做嫂子的,这么不小心。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授意的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这是兄长的家务事,桐英也不好多说什么,他顿了顿,解释道:“我提出让实格去我府里住,只是想帮帮五弟,并没有暗示埋汰大哥地意思。大哥千万不要误会。”
雅尔江阿笑道:“这个我还不知道么?我们可是亲兄弟,我知道你的为人。”瞧了淑宁一眼,放低声音道:“虽然我看不上那几个小兔崽子,但惹人闲话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向阿玛告状!”
桐英低头想了想。拉着兄长到边上,小声道:“大哥千万别大意,阿玛今年不过四十,身子还康健,他又一向宠继福晋,郭福晋王福晋她们又不只一个儿子。在这里有我们看着还好,若是回了奉天,谁知道别人会做什么手脚?大哥可别因为封了世子,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雅尔江阿闻言一凛:“你是说……那些女人会不死心?哼,的确……”
“因此,大哥做事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让人抓住把柄。对于兄弟们,多抬举些也没什么要紧。阿扎兰年纪大了,想法改不了,倒罢了。但实格和武格他们不一样,他们地母亲如今都失了宠,在阿玛与继福晋跟前都说不上什么话,咱们多拉拢些,他们就会偏向咱们些,也算是个助力。就算是郭福晋王福晋生的弟弟们,咱们若能让他们站到我们这边,他们的母亲耍再多的心计,又有什么用呢?”
雅尔江阿笑了,拍了拍桐英的肩膀:“好兄弟,哥哥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就出去唤王府地总管。
桐英暗暗松了口气,希望这样的说法能让兄长对其他的弟弟们好些,至少表面上不会亏待他们。回头对上淑宁带着担忧地目光,他笑了笑,说:“没事,我说服大哥善待弟弟们而已。”
淑宁没有多问,只是走近来,把他冰凉的双手捂暖和些。
简亲王府的下人们经过一次整顿,对待其他小主子们不敢再有轻忽了。又听说伊尔根觉罗氏提了个建议,雅尔江阿便把父亲从前的一些部下请来充当弟弟们的骑射师傅,是正式拜师,谢师礼极隆重,简亲王与他的旧属们都很受用,对世子的评价大大提高了。。。
伊尔根觉罗氏已经怀胎六月了,雅尔江阿想要趁着新年前,为爱妾争取一个侧福晋的册封。瓜尔佳氏一听说这件事,几乎没把整个房间地东西都摔碎了,还把一个看不顺眼的丫环狠狠打了一顿。不过她因为太过激动,昏倒在地,太医来诊治时,却发现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下她重新得意起来了,不知与雅尔江阿说了些什么,后者离开房间后,便吩咐家人暂缓为伊尔根觉罗氏申请册封的事。
他对爱妾感到很愧疚,还特地去安慰她。不过伊尔根觉罗氏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反过来劝他道:“福晋肚里的孩子要紧,妾身并不在乎这些名份,只要能守在爷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再说。谁知道妾身这胎是男是女呢?等将来妾身生下一个白白胖胖地儿子,爷再为妾身求册封也不迟。”
雅尔江阿听了感到很顺耳,只觉得这个爱妾果然不愧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这才叫识大体呢,从此对伊尔根觉罗氏更看重了。
桐英与淑宁听说这场侧福晋风波后,都叹息不已。不过这些到底与他们无关,他们更多地精力都摆在为婚后第一个新年作准备的事上。
贝子府名下地各处产业。包括淑宁陪嫁来的拒马河小庄,都把产出纷纷报上来了,收入还算是可观的。但淑宁看到昌平两个温泉庄子送来的账本,收入居然只比拒马河小庄多一半,便心知有鬼。马上把那两个庄头召来细问。
麻四与吴旭东两个庄头,都推说今年年景不好,粮食收得少,留够自家吃的,富余并不多。至于瓜果蔬菜和各色鲜花。因为有很多温泉庄子在做同样的生意,因此价钱都压下去了,收入只比上半年多一点而已。
桐英不懂农事。起初以为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但看到淑宁地脸色,知道有不对,便只是静静旁观。
淑宁淡淡地道:“今年年景的确不好,不过若因此粮食收得少了,只怕不能全怪老天吧?两个庄子都是良田,种的粮食合起来也有三四十顷了,居然还不到我陪嫁小庄上出产的三倍。要知道,那小庄的田地都只是中上而已。除此之外,瓜果蔬菜和各色鲜花,冬天里地价钱是平时的四五倍,下半年的收入居然只比春夏时多一点?这些钱都到哪里了?你们欺我不懂农事么?弄虚作假前。怎么也不打听打听,问问我阿玛是谁?!”
两个庄头面面相觑。很快想起上次从那个陪房的王管事那里听说的,似乎新夫人娘家父亲擅长农事,自家就有庄子,夫人在家时就曾料理过,不禁懊悔不已。
吴旭东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道:“小地们经营庄子,也有二十几年了,一向按规矩行事,兴许与别家不同。至于瓜菜鲜花的钱,都是商人们定的价儿,听夫人地话,想来是他们欺我们不懂行,压低了价了。”
淑宁不为所动:“原来你们过去经营皇庄时,出产也比寻常人家的差啊?这差事当得真是……要你们管庄子,就是盼你们为府里多添入息,如今反而让府里吃那么大的亏,只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要好些。你们说,这么不中用的管事,还留着做什么?”
两个庄头不敢说话了。从前连最精明的尹总管,也没发现他们做的手脚,这次已经做得很小心了。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很和气好说话的新夫人,依然发现了端倪。他们都是皇庄世家,被赐给贝子府后,不如从前风光,只想着多占点好处。可若是真把差事丢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桐英看得分明,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们不是头一回了,真是胆大包天!以为没人知道么?还不快把真正地账报上来,吞了的钱也给我吐出来!”两个庄头忙不迭磕头要退出去,却听得淑宁添了一句:“少动歪心思,一顷地里种什么粮食,能收多少斗,卖多少钱,瓜菜鲜花又是多少钱,这些我都知道,若是再动手脚……”她轻轻哼了一声,两个庄头满头大汗地退了下去。
淑宁本想趁机发落的,但她也知道桐英的顾虑。这两人是连着庄子一并被赐下来的,若要换掉,只怕内务府那边有些麻烦。只要他们心存惧意,不敢再贪得那么凶,让他们继续管庄子,当然比起用新人要好些。她虽有心提拔自己信任地人,但初来乍到,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徐徐图之。
重新报上来的账,收入几乎翻了一番,其中瓜果蔬菜和鲜花果然是大头。庄子上产地粮食,连同贝子爵位上得的禄米,足够他们全府人吃好几年了。因此留够自家吃用的,其他的粮食都统统卖掉了。淑宁有心帮娘家一把,就作主卖给了顺丰粮行。顾全生给了亲友价,与男爵府大房一样的价位,倒是皆大欢喜。
贝子府今年的入息看来很理想,按桐英的说法,每年新年皇帝都会给皇亲国戚发放红包,他去年就得了三千两。今年若也是这个数,府里的收入就有一万四五千两了。淑宁还是头一回经手这么多银子,心里有些兴奋。不过她也知道贝子府底子薄,所以不敢大手大脚,一半的银子都存了起来。
有进就要有出,除了为自家府里过年做准备,还要打点送宫里和各府的年礼。这年礼与寿礼不一样,不能用画替代,因此桐英也没费功夫,只是拿钱去
淑宁拦住桐英与尹总管,这样去古玩玉器店之类的地方买,价钱贵不说,也不容易找到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