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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所以才‘颜来求母妃。”
康王妃打量了她片刻方道:“好。我会再就此事和王爷好生商量。你也别闲着,想一想,你身边是否有合适的人可以派出去的?”
许樱哥谨慎地道:“儿媳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便是娘家那边也都是些读书人,让他们背书写文章大概是没有问题,骑马杀敌定是不行的,没得去拖累人。不知,有没有既信得过,辈分又大,能干勇猛,三爷还服气的人?”
康王妃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方出了佛堂。扬声招呼曲嬷嬷:“阿曲,你立即往将军府跑一趟。请姨夫人把老任师傅送过来,我有要事相托。”
曲嬷嬷不知适才许樱哥与康王妃的谈话,虽有些奇怪,但还是立即收拾出门去传话接人。许樱哥暗里松了口气,忙使人将白藤肩舆抬出来,陪着康王妃一起去看王氏。
大抵是因着晓得张仪正要带人去探张仪先的缘故,王氏的病情轻松了几分。敏娘乖巧地坐在床边陪着她说话,又有两个妾室在旁殷勤侍奉,便是那两个小的庶子也是乖巧懂事。康王妃见了这般情形。心中很是安慰,先把几个孩子夸赞一回,敲打了两个妾室与其他伺候人一番,陪着王氏说了一回知心话,亲眼看着王氏服了药方起身回去。
待回宣乐堂不久,曲嬷嬷也就领着人来了,同行的还有武夫人与许杏哥婆媳二人。康王妃对着自家姐妹到底是流了泪:“都说我是好命,可这分明就是一辈子都担惊受怕的命。当着他们爷几个还不敢伤心,怕他去了牵肠挂肚的反而不美。”
“这节下,咱们做女人的谁不是这么一回事?便是我,夜里也是睡不踏实的,总想着他们爷几个。”武夫人苦劝一回,见康王妃收了泪,便转入正题:“姐姐要寻老任师傅是要做什么?”
康王妃便道:“小三儿被我宠得自小骄横霸道,虽是如今懂了事,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他犯起横来这府中出去的人拦不住,而其他拦得住的人却未必肯拦。思来想去,便只有老任师傅最合适,武艺好人品好稳重谨慎能干自是不必说,最要紧的是小三儿跟着子谦打小儿都是跟着老任学的武艺,这么多先生师傅,只有任师傅能让他心服口服。”
武夫人道:“那是极好的。让老任进来姐姐亲自同他说?”
康王妃点点头:“我也是许久不曾见着他了。”
说话间,曲嬷嬷恭恭敬敬地引着一个四十余岁,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满眼精光,着鸦青色圆领青布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纳头便拜:“草民任书拜见王妃。王妃金安。”
“任师傅不必多礼,许久不见,都还好?”康王妃虚扶一把,示意许樱哥亲自给这任书看座上茶。许樱哥忙恭恭敬敬地端凳子上茶,任书推辞一回,也就坦然入座接茶。
见他几人忆古思今说得热闹,许樱哥牵了许杏哥的手走到一旁轻声道:“姐姐,我有要事相托。”
第177章酴醾
许杏哥瞥了眼端坐喝茶,与康王妃、武夫人谈笑自如,丝毫不见任何局促的任书,沉声道:“他真这样说?”
许樱哥轻声道:“当然是真的,话里话外听着都不祥。想来必是另有打算……也不是就要把他都看管起来,但不管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来往,总得有个可靠的人跟着看着护着才放心。你晓得,他那性子一旦冲动起来便是不管不顾。”
许杏哥便叹了口气:“男人嘛,总是都想建功立业做英雄的。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我会请托任师傅。”默了一回,低声笑道:“那会打得乌烟瘴气,这会怎地婆妈起来了?到底是女生外向,嫁了人就是不一样。”
许樱哥只是笑笑而已,心中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拦不住张仪正,不知道他心中所求,不知道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秘密,但如果他不能活着回来,又或者他总有一日将要离开她,总得让她知道为什么。
少一时,康王妃那边和任师傅说完了话,许樱哥奉命送将军府一行人出去,待行到无人处,便当着武夫人与其他下人的面大大方方对着任师傅福了下去:“此去艰难,诸事都拜托师傅了。”
任师傅从前是见过她的,晓得她是许杏哥的亲妹,张仪正之妻,当下郑重回道:“还请三奶奶放心,有我老任在,便有三爷在。”
武夫人少不得安慰许樱哥两句:“你放心,小三儿在任师傅手里皮不起来。”
才送走武家婆媳,下午便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或是打探消息的,或是替张仪正送行的,诸亲王公主府,诸公侯伯府,但凡是能来的都来了。康王妃见了几个要紧的便推头疼,尽数推给世子妃与许樱哥去接待。有事儿忙着。日子便过得极快,转眼天便擦黑,诸人归府。
近三更,许樱哥才从那件鸦青色的薄绸男衫上抬起头来,头晕眼花地抖开衫子在张仪正身上比划,抱歉地道:“时日太短,浆洗不及了。虽有部分是绿翡缝的,好歹大部分也是我做的。你带着,愿意穿就穿穿,不合适就放着。”
在这离别之际,谁也不想做出破坏气氛的事情,张仪正含笑穿了,赞道:“挺不错的。明日我便穿上。”言罢转身抱住许樱哥,极轻极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夜深了,睡吧。”
仿若是蝴蝶的翅膀在额头轻轻拂过,仿若是一滴温热的露水从花瓣尖上滴落指尖。温柔缱绻却无离别前的热情不舍。许樱哥垂眸片刻,突地抓住张仪正的肩膀。踮起脚尖仰起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然后迅速松开他,转身走了出去。
张仪正快行两步,将她拉住,轻声道:“一起躺躺吧。”便是此去再不能归来,便是此去回来再不能做夫妻。也让我最后抱一抱你,也让我和你安静的渡过这一夜。
羊角宫灯在角落里闪烁着微弱的光,金漆小香鸭在帐后默默地吐着芬芳。帐帷上的绣金鸳鸯交头绕颈,并蒂莲开,床上的两个人安静地并排躺着,手握着手,头靠着头,不说话,不动作,似是睡着,又似是醒着,一梦便似十年。
晨光微熙,草木渐深,许樱哥立在盛放的酴花下目送张仪正高大挺拔的身影踩着晨露越行越远,几度看到他有停顿,却并不曾看到他回头。她也就吝啬于似旁的妻子送丈夫那样,挥动着小手帕,泪眼模糊,肝肠寸断,她不过是默默地看着他走远,然后安静地走回房去,钻进被窝里放纵着自己混了一个懒觉。
在这个康王妃绝对执掌着康王府,妯娌精明能干,讨厌的曲嬷嬷被娇艳的宣侧妃拉下马的时代,并没有人来骚扰许樱哥,所有人都平静地等着这个过门不过月余的新嫁娘接受并慢慢熟悉这种别离。许樱哥一直睡到午后才懒洋洋地起身去了宣乐堂。
为母则强,在张仪先出事,张仪正离家之后,康王妃一直不见起色的病在突然间有了起色,相比躺在豪华精致阴凉的房内,她更愿意走到廊下逗鹦鹉晒太阳。世子妃领了几个孩子陪在一旁,大人们说话,小孩子们便在院子里互相追赶着玩游戏,宣乐堂里反而比之前更热闹了许多。
“母妃,大嫂。”许樱哥笑吟吟地接了胭脂手里的长柄银勺子,大方地赏了白鹦鹉一勺葵花籽,白鹦鹉喜得讨好卖乖地喊了两声“长命百岁”。康王妃隐去愁绪,笑道:“拿我的东西来做人情,真是怪好意思的。”
许樱哥含着笑腻到她身边,讨好道:“母妃要是舍不得,儿媳赔您一斗。说起这葵花籽,当属我娘家大嫂亲手炒的最香脆,什么时候我求她炒了给家里人尝尝。”
康王妃但笑不语,世子妃含着笑把话岔开:“我还不服气了,咱们王府里难道还找不出个能炒好葵花籽的人?待我亲自下厨去试试,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娘家大嫂炒得好,还是婆家大嫂炒得好,看你这张巧嘴怎么说。”
“三奶奶这是想回娘家了吧?瞧这嘴巧得,啧啧……”宣侧妃牵着张幼仪过来,把畏畏缩缩的张幼仪用力往康王妃跟前推,笑道:“王妃,这孩子病好了,听说您也好些了,便想过来给您请安,原本是要起早送她三哥的,奈何是住得远了些,人小腿短没赶上。”
康王妃看到张幼仪畏畏缩缩,目光闪烁的样子由来心中便不欢喜,淡淡地道:“既是痊愈便好了。我这些天一直病着也不好去看你,你也大了,不要总是躲在房里,没事儿多和你几个嫂嫂说说话,园子里散散步,休要总跟着没见识的下人丫头们厮混。王府里出来的姑娘便该有王府的气派。”
张幼仪的眼圈瞬间便红了起来,却还是鼓足勇气应了声:“是。”见秋实递了杌子过来,果然也就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还能与世子妃和许樱哥轻声说上两句话。
宣侧妃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憋了一口恶气只是发作不出来,眼睛一转,便看着许樱哥笑道:“三奶奶听我一句劝。这男人生来就是要建功立业的,关不住,你可别伤心。你看咱们二奶奶,二爷这些年满打满算也没在家呆过多少天,可她日日都是笑着的,谁不说她好?便是王妃与大奶奶也要多怜惜她一些,说起来,最有福气的当属我们大奶奶。出身高贵自是不必说,难得世子爷也是身负重任不用出远门的……”
“够了!”康王妃沉声截断宣侧妃的话,转头看向许樱哥道:“昨日小三儿去学士府拜别,你母亲说是许久不曾见你,怪想念你的,趁今日无事,让人收拾些礼品回娘家去探一探父母双亲,也好叫他们放心。”
本来康王妃不见得会放自己出门,但宣侧妃这一闹,反倒成全自己了。许樱哥笑嘻嘻地瞅了宣侧妃一眼,欢天喜地的谢了康王妃。又挨着问过周围人等都想要些什么东西,自己好顺便带回家来。
宣侧妃酸溜溜地道:“三奶奶也是个有福的……”
“那是当然。”许樱哥朝宣侧妃笑笑,拎着裙子一溜烟地去了。康王妃板着脸看定了宣侧妃道:“说吧,什么事?”
宣侧妃忙道:“妾身前些日子瞧着了几块石头不错,正好放在小四的新房里,不然太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