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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暂的一笑，护士长又变的忧愁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接着说：“白主任还在做手术，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这是白主任做了那么多手术，最长的一次。”
李杰正要说话，护士长又道：“李大夫，要不你进去看看吧。”
“行！”李杰正有此意。
走进手术室，两个人进了值班室。护士长让李杰把饭放桌子上，带着李杰进入消毒室消毒，换上了手术服。
随后又带着李杰来到了6号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一共有六个人，白素正坐在患者脑袋前做手术。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助手正在用棉花给她擦汗。
尽管白素的脸被口罩遮住了，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她一头的汗水，李杰见了很是心疼。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白素此刻很紧张。这一点，从她专注的眼睛就可以看出。
一个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此时白素的眼睛，聚集在患者打开的颅腔，瞳孔收缩，充满了紧张的神色。
李杰更加清楚，她是美国“约翰·霍普斯金”大学毕业的，拿的是医生博士学位。
以前不了解这个医学博士学位是什么概念，可自从看过白素的日记之后，李杰了解了。
医学博士，这就意味着，白素是医学界的人才。她的名字，在整个医学界那都是耳熟能详的。
留学美国，毕业与约翰·霍普斯金大学，获得医学博士学位，那更是屈指可数的。
脑神经外科疾病，对于白素来说，一切的疑难杂症，只要不是绝症，那都不是问题。
正如刚刚护士长所说，这是白素做了那么多手术以来，最长的一次。
换句话说，白素做手术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超过两个小时，或者时间更短。
可现在，这个手术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李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扰白素。他担心，一但说话了，会影响她做手术。
突然，麻醉师说道：“病人血压下降，35/60，心跳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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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迷雾重重
“注射升压药200cc！”白素心里一紧。
这一刻，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病人血压下降，心跳160，这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休克死亡。
一旁的助手，立即拿起药装进针筒，对着手术台上的病人，注射。
突然，“滴滴滴”的几声传来，显示心跳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条直线。
白素并没有慌，听到第一声滴的时候，说道：“注射强心针！”
麻醉师一脸的焦急：“病人心跳停止了！”
心跳停止，这就意味着死亡。
助手再次注射强心针。
白素并没有停下手术，抬头看着麻醉师，铿锵有力的说：“220v双压电击！”
麻醉师立即拿起电击器，击在患者的胸口。
李杰很想说：“白姐，我来帮你！”
可他并没有说出口，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关键时候。越是在关键时候，他越不能出手。
一但出手了，这就意味着，眼前的病人，死在了白素的手术台上。
最后，是李大夫出手救活的。
李杰不出声，那是因为他相信，白素能救活这个病人。她一定行的。
因为，两个月前，白素曾经说过：“只要不是绝症，她抢救的及时，那就不会有死人！”
护士长在李杰的耳边，低声说：“李大夫，你帮帮白主任吧！”
李杰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白素。
麻醉师一连电击了几次，患者丝毫没有反应。心电图依然是一条直线。
白素放下双极电极，起身接过了麻醉师手里的电击器，说：“360v双击电压！”
“哒哒哒”，麻醉师转动调压轮，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素对着患者的心口电击，一连三次。动作非常的快，只在一秒钟的时间。
麻醉师惊呼：“病人心跳上来了！”
众人露出一丝喜悦的神情。
白素松了一口气，将电击器递给麻醉师，坐下继续做手术。同时说道：“注射200毫升甘露水。”
助手给患者注射了甘露水。
麻醉师说道：“患者血压正常、心跳正常！”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
白素大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作深呼吸。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李杰为白素鼓掌。
紧接着，大家都鼓起了掌。整个手术室，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白素睁开眼看着大家，忽然，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正在对自己笑。
试问，除了李杰，谁还有会发亮的眼睛？
白素惊呼：“李杰！”愣了一下，又道：“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精力全都集中在做手术，压根就不知道有人进来，更不知道，李杰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家停止了鼓掌。
李杰笑着说：“我已经来了很久了！白姐！”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白素抿着嘴，凝视着李杰。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激动、喜悦、忧愁、失落，全都交织在一起。
回到办公室，吃着李杰做的饭菜，白素一脸的幸福，心里甜甜的，就跟吃了蜜糖一般。
眼见白素吃完了饭，李杰柔声问道：“吃饱了吗？”
“饱了！”白素一脸的笑容，随即问道：“病人出现休克，当时那么危急，你为什么不帮我？”
“因为我知道你能救活他！”李杰一脸的认真，“要是我出手了，那会让你在医院很尴尬，别人会议论你的能力！”
白素甚感欣慰：“如果病人真的死了，你一定会救活他对吗？”
“嗯！”李杰重重的点了下头，又问道：“那个病人，怎么回事？”
“并发症！出现尿崩症以及脑溢血！”白素一脸的忧愁，接着道：“昨天我给他做了颅线管肿瘤摘除手术，可今天中午突然出现了并发症。”
“手术没有成功吗？”李杰试探的问道，心中却很疑惑，以白素的能力，那是不可能出现并发症的。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白素神思有些恍惚：“手术很成功，用药也没有出错，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并发症。”
白素又道：“你还记的你刚来医院的时候，那天晚上出现并发症的患者吗？”
“记得！”李杰轻点了下头。忽然，觉的白素这么问，必定有所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这个病人，跟两个月前的那个病人，他们是一样的病，出现的并发症也是一样的。”白素很纳闷，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之前那个病人，我第二天就查看了他的用药记录，护士全都是按照我开的药用的。”
“今天这个病人，他的用药情况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纰漏。可他却出现了并发症。”
“那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这种并发症？”李杰若有所思，他对西医做手术后用药并不了解。
“用错药！”白素一脸的肯定。自问，对于这种颅内肿瘤摘除手术，做了不下千例，从没有出过问题，自己绝对不会用错药。
白素又道：“颅内肿瘤手术，患者忌盐水，只能用适当的用葡萄糖进行补液。每隔三个小时，给患者注射甘露水进行补水。”
李杰点了点头：“除了盐水之外，还有什么药是过敏的吗？”
“青霉素！”白素深知李杰对西药不懂，又解释着，“青霉素是一种激素药性，脑瘤手术患者，一但使用了青霉素，便会引起各种并发症，一但抢救不急时，直接夺走患者的生命。”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护士给患者输液的时候，一但拿错了药，那就很有可能葬送患者的生命了？”李杰若有所思，既然白素不会出错，那就很有可能护士输液出了问题。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素锃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
李杰很是疑惑：“去哪？”
“去医务室！”白素边走边说，“我只查看了患者用药记录，却忽略了药瓶！”
李杰立马明白过来，白素这是要去查看患者输液用过的药瓶。只要护士输液用错了药，药瓶中就有残留物，用仪器一检测就出来了。
来到医务室，两个护士正在对患者输液用的药，进行调配。
白素问道：“欧阳雪，26床输液用过的药瓶在哪里？”
“已经丢了！”欧阳雪凝视着白素，心里甚是疑惑，不明白白主任问这个干嘛。
“丢哪了？”白素心里一紧，她并不责怪欧阳雪。她比谁都清楚，医用垃圾，都会丢弃。
只有出了医疗事故，导致患者死亡。患者输液用过的药瓶，那才会封存起来。
欧阳雪说：“一个小时前，张婶收走了。现在，可能已经送到垃圾处理站去了。”
白素二话不说，拉着李杰转身就走。她要把那些药瓶找回来，查个清楚。
张婶，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医院做清洁工作，专门负责收走各部门的医用垃圾。
白素找到了张婶，问道：“张婶，你今天收的脑神经外科的垃圾，丢了吗？”
张婶说：“已经丢了，半个小时前装车走了！”
白素急了，那些药瓶一但到了垃圾处理中心，那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全市各大医院的医疗垃圾，全都会拉到那去。
“走，去医疗废品处理站！”白素铁了心要找回来，查个清楚。
两个人驱车来到了位于郊区的医疗废品处理中心，一下车，两个人彻底的傻眼了。
眼前，黄色塑料袋装的医疗废品，堆积如山。工人正在进行焚烧处理。
白素心急火燎的找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一个小时前拉来的医疗垃圾，倒在哪里。
工作人员说：“现在焚烧的就是！”
白素急了：“大叔，那第一医院拉来的，烧了吗？”
他看了一眼白素：“已经烧了！”
白素身体颤抖了一下，李杰忙扶住了她，柔声道：“白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素惆然若失，看着焚烧炉里的熊熊大火，紧咬着嘴唇，心在颤抖。
药瓶已经被焚烧处理，要想再查出原因，已经不可能了，白素很失落。
坐在车里，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神情有些木讷，眼神呆滞，看着车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