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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严小军悲愤莫名,他不过是帮兄弟出头,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说起来这些事情他毫不知情,完全是被猪一般的队友给坑了。
不过这场风波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霹雳没有劈到严小军头上来,这全靠严致中的老脸。
在托人办事的过程中,严致中了解到刘汉东和沈弘毅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为官多年的他敏锐察觉到自己该收一下了,于是和分局打招呼,让他们把人放了。
市局近期的工作重点是辑枪治爆,抓嫖这种业务暂时靠后,望东分局的领导也是个眼头活的,收了葛天洪一笔钱后,把人拘留的拘留,罚款的罚款,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总之金樽可以恢复营业了。
江浩风等人从拘留所出来后,金樽已经正式恢复了营业,生意比以前还要火爆,对于混社会的人来说,每进一次局子都是值得吹嘘的资历,所以大家根本没当回事。
傍晚时分,刘汉东来到金樽,和门卫打声招呼,上楼进大包间,满屋子人都站了起来,刘汉东正要说话,忽然江浩风带头单腿跪地,然后一群人都跟着跪下,偌大的包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呢。
“东哥,你跪严小军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为了兄弟们,面子都不要了,我们今天也跪你一回,这是应该的,你站着别动,受我们一拜!”江浩风嚷道。
刘汉东很感动,嘴里却骂道:“都滚起来!瞎闹什么。”
大家嬉皮笑脸都站了起来,邀请刘汉东入席,大家开怀畅饮,大吹牛皮,火雷说:“东哥,你这一跪不要紧,江湖地位蹭蹭的往上窜,道上朋友都说了,能打能拼不算啥,为兄弟能给别人下跪,这才是真汉子。”
“少给我灌汤。”刘汉东笑道,陪他们喝了几杯酒,上楼去找葛天洪。
葛天洪平时都在家修养,但金樽里有他的办公室,今天特地来处理一些业务,刘汉东进门的时候他正在看账本,实际上金樽的财务制度很不完善,会计出纳都是老葛家的女人,只有现金帐和明细账,总账都不设的。
“汉东来了,快坐。”葛天洪热情招呼道。
刘汉东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道:“葛叔,有事和你说。”
葛天洪摆摆手让会计们出去,屋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他问:“汉东,是不是觉得钱不够花?你放心,柜上的钱你随便支,千万别客气,我刚才看账,你一分钱都没支过。”
刘汉东说:“葛叔,我想退出。”
葛天洪愣了:“汉东,是不是我有什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刘汉东摇头:“葛叔对我很好,每月红利好几万领着,我没有不满的地方,我只是觉得,金樽不适合我的发展。”
葛天洪老江湖了,点头道:“也是,做大哥的人,毕竟要有自己的产业,这样吧,你不需要退股,我借给你资金,你再开一家夜总会。”
刘汉东说:“葛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当大哥,也不想再涉足娱乐行业,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葛天洪这回真惊讶了:“汉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是你说退出就能退出的,再说了,你除了这个,还能干啥去?”
刘汉东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卡其猎装的身影来,不禁心驰神往道:“我想像他那样,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第十三章侠盗神偷
葛天洪不知道刘汉东说的是谁,就算知道,他也不认识刘子光。
“汉东,你除了捞偏门,还能干啥?”葛天洪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以他的见识,刘汉东身手好,讲义气,手上又有人命,还被判了徒刑,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大哥材料,他甚至已经帮刘汉东规划好了发展路线,先开夜总会,然后进军房地产,同时打点好政府方面的关系,收拢一批忠心耿耿的小弟,不出十年,刘汉东必然是与龙开江王世峰等齐名的大哥级人物。
刘汉东说:“感谢葛叔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您放心,金樽有事,我还是要帮忙的,只是事情太多,又要上学,又要打理工地上的事情,实在分不出精力,本来入的就是干股,也没啥好退的,每月分红和车马费就不要再给我了,我没事还会过来看看的。”
这么一说,葛天洪总算能接受一点了,刘汉东不是不混了,而是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欧洲花园可是上十亿的大项目,和金樽不在一个层面上,他爽朗道:“那好,我不妨碍你发展,以后常来玩就是。”
就这样,刘汉东不再是金樽的股东,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夜总会属于特殊行业,想赚钱就避免不了黄赌毒,需要和黑白两道打好关系,整天和混社会的流氓混混打交道,夜生活糜烂,在这种环境下长期熏陶,肯定要变坏的,刘汉东不喜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自从进了江大,他才知道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是怎样的。
从楼上下来,正遇到小刀端着托盘送酒水,刘汉东叫住他:“你妹妹怎么样了?”
“病情稳定些了,住院费都是师父给交的。”小刀心情挺好。
“你师父教你绝招了么,练给我看看。”刘汉东道。
小刀有些为难:“我现在还在练基本功,表演不了。”
“就表演基本功。”
“那好。”小刀从腰间拔出一本卷起来的课本递给刘汉东,“帮我拿着。”
这是一本初中语文教材,挺厚的,刘汉东正纳闷,就听小刀说:“东哥,你说个页数。”
“三十四页。”刘汉东随口说了个数字,就见白光一闪,小刀怎么出刀的都没看见,手上的语文课本轻轻一颤,一道刀痕显现,翻开一看,正正好好,刀锋划透了三十四页纸,多一页少一页都没有。
“好刀法!”刘汉东击掌赞叹,他当然知道这种练这种刀法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割皮包,划口袋,术业有专攻,小偷的基本功也是汗水里磨练出来的。
小刀腼腆的笑了,他用的是一把手术刀,尖锐锋利,小巧隐蔽,以他的出刀速度与精准的力度来说,可以做到五步之内杀人不见血。
刘汉东灵光一闪,想扳倒严致中,何不利用老鬼的技术,大凡贪官肯定家里藏着无数金银细软,一偷一个准,曝光之后,何愁纪委不插手。
他当即给韦生文打电话,约他谈事,韦生文说自己正在东宫酒吧,让刘汉东直接过来。
二十分钟后,刘汉东又来到了本市最著名的同志酒吧,韦生文正和李斯特卿卿我我呢,见刘汉东来了才在李斯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先回去,我还有正事谈。”
李斯特彬彬有礼冲刘汉东打声招呼,先行告退,刘汉东瞅瞅四下无人,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韦生文托着下巴点头:“区委书记,区区正处级干部而已,但油水绝对足,这一票可以干,不过事先说好怎么分账。”
刘汉东说:“现钞和金银细软归你,存单和不好变现的古玩字画归纪委,你看咋样?”
韦生文道:“贼不走空,你总不能空手吧?”
刘汉东笑道:“我又不是贼,再说我也不空手,严小军欠我的,迟早要还回来。”
干这事两人不够,还需要强手加盟,刘汉东想到了王星,这货最近的日子过得似乎不错,不知道愿不愿意冒险。
电话打过去,听筒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王星的一对双胞胎已经会走路了,但还是很缠人,据说家里雇了两个保姆都不够用。
“刘总,啥事?麻溜的快说。”王星在电话那端嚷道。
“有业务接不接?不用你亲自动手,提供信息支援就行。”
“我能落多少钱?”
“你先来再说吧。”
半小时后,王星赶到东宫酒吧,正事没说,先诉苦,那几百万家底子已经快折腾光了,老婆家买房,小舅子买车,老丈人买挖掘机做生意,后来酒驾出车祸撞伤了人,保险公司不赔,还是王星出钱善后,钱哗哗的往外出,现在只剩下二三十万了。
“到底是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啊。”王星哀叹道。
刘汉东道:“那再有不义之财,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了,不要是傻蛋。”王星两眼放光,坐直身子。
于是刘汉东将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王星立刻摇头:“没戏,严致中可是有名的清官,两袖清风,一尘不染。”
刘汉东直撇嘴:“鬼才信。”
王星说:“这可是真的,严致中这个人为官多年,谨慎小心,一套西装可以穿十年,一条领带就没换过,袖口领口磨损了,都是请裁缝织补,开会的时候他总拿一个罐头瓶当茶杯,外面罩着毛线套子,你说这样会演戏的一个人,能把钱财细软藏在家里?”
刘汉东说:“你有经验,你说说他的钱藏在哪儿了?”
王星两手一摊:“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一直没说话,只叼着烟斗沉思的韦生文说话了:“首先这个严致中绝对不是清官,真正的清官早就被逆淘汰了,根据我的经验,越是表现的廉洁简朴的官员,越是对财产有着近乎疯狂的热爱,严致中不但是贪官,而且是大贪官,我看过他的资料,这个人是公社书记出身,纯粹的土条,所以他的钱不会存在什么瑞士银行,甚至连保险柜都不会用,他的钱,应该是埋在地下的。”
刘汉东和王星面面相觑:“大师,你怎么知道的?”
韦生文一挥手:“这是中国土财主几千年的老传统了,旧社会乡下地主会在屋里挖坑,埋几口大缸,把元宝铜钱埋进去,然后恢复平整,铺上地砖,不留密道,一切工程都是自家人动手,连佣人都不让知道,等老人作古,才将这个秘密传给后代。”
刘汉东频频点头:“我懂了,旧社会的土财主不相信钱庄银票,新社会的贪官不信任银行信托,因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走漏风声,检察院纪委都不是吃素的,一查一个准,只有钱放在隐秘地方,才是最保险的。”
韦生文打了个响指:“OK,按照这个思路去查吧。”
……
上午八点,一辆黑色奥迪A6驶到望东区委干部小区,这个小区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设的,一共五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