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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你住哪儿,我送你吧。”耿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因为缉毒工作的特殊性,他开的是公车,但上的是民用牌照。
“我住铁渣街。”刘汉东说,自从前天赶到缉毒大队报到以后,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去过了。
“正好,我住黄花小区,上来。”耿直打开了副驾车门。
刘汉东上了车,两人驱车回家,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到了黄花小区门口,耿直忽然降低车速冲着路边一群小孩喊道:“耿楚涵!”
路边蹲着玩耍的小男孩回过头来,兴奋万分:“爸爸,爸爸!”扑过来拉开车门,要拖耿直下去。
耿直熄了火,下车,被儿子拖到一群小朋友面前。
“这就是我爸爸!我是有爸爸的,你们相信了吧。”小男孩骄傲的说。
小朋友们点头如捣蒜。
“儿子,咱们回家。”耿大队抱起儿子回到车里,刘汉东已经下来了:“耿大队,我先走了,很近了,我走过去就成。”
“行,明天见。”耿大队发动了汽车。
……
宋欣欣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打开门一看,酒店式公寓的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毛丫的踪影,吓了她一跳,到处找了一下,发现毛丫躲在桌子底下,很惶恐的样子。
“毛丫,怎么了?”宋欣欣蹲下柔声问道。
“我弄坏东西了。”毛丫低着头说。
“弄坏什么了?”宋欣欣左顾右盼,家里整洁如初,没看到坏了什么东西。
毛丫一指iPAD,“这个坏了,不亮了。”
宋欣欣拿过来点了下圆键,根本就没坏啊。
毛丫很纳闷,宋欣欣却明白了,平板电脑自动黑屏,被毛丫认为自己弄坏了昂贵的东西,惶恐不安,所以躲在桌子底下。
“没坏,好好的,看妈妈给你带的什么好吃的。”宋欣欣拿出肯德基外卖,和“女儿”吃起来,毛丫显然没吃过这么高端的垃圾食品,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了还要舔手指。
”好吃么?”
“好吃!”
“还想吃么?”
忽然毛丫不说话了,将手中的汉堡小心翼翼用包装纸包好,放进纸盒子里盖上。
“你这是干什么?”宋欣欣奇道。
“明天去医院,带给奶奶吃。”毛丫很认真的说道。
宋欣欣觉得嗓子眼发堵,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吃完了饭,毛丫收拾桌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会拿抹布擦桌子,勤快的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这也难怪,毛丫一直跟着奶奶干环卫,别说是家里的清洁卫生,就是大街她都扫过。
宋欣欣开始考虑怎么睡觉的问题,从外婆去世后自己就单身居住,家里忽然多了个人,真有些不习惯。
“我想回家。”毛丫小声说。
“这里不好么?”宋欣欣奇道。
“好,可这不是我的家。”
“你家在哪儿?”
“在街上。”毛丫也说不出个具体地址,但宋欣欣知道,毛丫心中的家,是王凤霞租住的房子。
“行,妈妈带你回家去看看,拿些东西,然后再回来住,好不好?”
这回毛丫点头了。
宋欣欣打了几个电话,查到了王凤霞的暂住地址,带着毛丫打车前往铁渣街,毛丫的“家”就在这儿的一处出租屋,杂乱的院落门口摆着两个简陋的花圈,是环卫处的同事以集体名义送的。
院子里坐着两个人,笔挺的西裤一尘不染的皮鞋,一看就不属于这里,他们正在和王凤霞的儿子、媳妇谈善后处理事宜,宋欣欣没有上前打断,在一旁静静听着。
“张先生,你母亲已经去世,人死不能复生,不如把精力放在活人身上,这样,我的委托人答应先给你三万块慰问金,如果你能尽快火化尸体,另外再给你五万,一共是八万块,你考虑考虑。”
王凤霞的儿子张小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媳妇却很精明的样子,代替丈夫进行交涉:“我婆婆才六十,还能再干好几年,她老人家省吃俭用,每月工资都贴补我们的,我苦命的婆婆啊,让畜生活活咬死了……”
媳妇说着就抹起眼泪,给对方施加压力。
”这样吧,火化后再加两万,不过你们要签署一个东西,承诺不再追究。”律师见惯了这种农村刁妇,才不会被她压制住,所谓的让步不过是策略而已。
“再加两万,一共才十万……”媳妇嘀咕道,“婆婆每月工资千把块,一年就是一万多,再干个十年,也有十万,干到八十,就是二十万……”
律师冷笑:“账不是这么算的,你婆婆每月工资六百元,加上各种补助和加班费,才八百出头,还要付房租,还要养捡来的孙女,吃喝上再节约,一个月也要三四百吧,再说王凤霞已经六十岁,患有各种慢性病,且不说环卫处不能让她干到七八十岁,就是能,到时候也是满身伤病,住院看病可是大头,你能负担得起?现在人走了,一了百了,丧葬费不让你出,你还想什么去?还不如拿十万块回家,一点力气不花,反正这么妈你也是三两年不来看一回的。”
媳妇在乡下也是个角色,听了律师的话就开始瞪眼:“你们城里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十万块就要买一条人命,太不把俺们农村人当人看了,十万块,绝对不行!”
律师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的擦着,和颜悦色道:“好啊,你去告啊,你尽管去告,李老板在近江的势力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是省政协委员,省里市里关系多着呢,再说他也是受害者,两头藏獒价值千万,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他也正一肚子火呢,你们要是去打官司,一分钱也捞不到!”
旁边另一位年轻律师负责唱白脸,“大姐,何苦呢,民不与官斗,你看法院、政府门口那些上访的,有用么?再说就算你告赢了,你妈已经六十岁了,每月工资就这么点,法院判下来的赔偿金,指不定还没十万呢,听我一句劝,拿着钱赶紧回去吧,何苦闹这些没用的,这样吧,我帮你支个招,告环卫处,绝对能弄一笔赔偿金,我可以给你当律师,费用可以打八折,公家的钱么,和私人的钱不一样,这个官司好打。”
金丝眼镜见对方有退缩的意思,立刻加码:“你不是有个儿子在上技校么,如果你同意签署文件,李总会考虑给你们的儿子安排工作。”
张小柱两口子对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一起点了点头。
律师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拿出三万元现金来递过去,媳妇接过来蘸着唾沫一张一张的点着,发现不对劲的票子还拿出来对着亮光看水印,检查的一丝不苟。
钞票点完之后,张小柱拿起笔,在协议书上歪歪扭扭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写了一张收条。
“那我们就先走了,火化后再付余款。”律师完成任务,起身告辞。
律师走了,张小柱两口子窃喜不已,媳妇说:“值了,上回咱村老徐家的三姨,被车撞死才赔了七万,咱娘死的不亏。”
忽听旁边一个声音冷冷道:“十万块就把你妈给卖了,你们还是人么!”
“你是谁?”张小柱两口子看着这个陌生的黑衣高个子女人,她身旁的小女孩倒是认识,正是母亲捡来的孤儿毛丫。
第四十一章抄了李随风的场子
“我是毛丫的监护人。”宋欣欣凛然道。
张小柱想了想,虽然搞不清楚监护人是个什么玩意,但可以确定,这个小孩不用自己负责任了,这倒是好事一桩。
不过他媳妇却不这么想,眼珠一转道:“凭啥你就监护了,这是俺婆婆捡的孩子,按理说该跟俺走。”
宋欣欣鄙夷道:“你是不是也想把毛丫卖钱?”
妇女道:“俺不是这个意思,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把孩子领走啊,让俺怎么和死去的婆婆交代?起码给个三五万的。”
宋欣欣打开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找东西,张小柱两口子眼巴巴的等着拿钱,哪知道拿出来的是一个黑皮工作证,上面是警徽。
“讹人讹到我头上了是吧?”宋欣欣亮出警官证,两口子顿时哑口无言。
宋欣欣拉着毛丫进了房间,这是一间九平方的小屋,屋里乱糟糟的,堆积着各种捡来的破烂电器、衣服、废纸,床铺是两块木板搭在椅子上,铺着草席,一床薄被,枕头上绣着鸳鸯,看样子有年头了,枕头皮已经被扯开,大概是为了寻找老人留下的存折现金等物。
毛丫拿了一个黑乎乎的布娃娃和一个铅笔盒,这是仅有的几样属于她的东西。
“妈妈,咱走吧。”毛丫说。
“走。”宋欣欣和毛丫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屋子,张小柱的媳妇还想检查一下娃娃和铅笔盒,被宋欣欣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刚出院子,就看到刘汉东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抬着花圈过来。
“咦,这不是缉毒大队的小刘么,你怎么在这儿?”宋欣欣很惊讶。
刘汉东说:“我就住这儿,刚知道被咬死的环卫工人也住这条街,我和她也算有缘了,就买个花圈送过来,这是我女朋友,马凌,这是公安局的宋警官。”
马凌伸出手,落落大方:“宋警官您好。”
宋欣欣和她握了握手,很客气的打了招呼,又问刘汉东:“你认识王凤霞?”
“不认识,那天出警我在场,藏獒是我开枪打死的,这不还惹了一身骚,上午被督察大队叫过去审了半天呢。”刘汉东说。
“原来开枪的是你啊,好样的,我挺你!好了不说了,我们要回去了。”宋欣欣点点头,带着毛丫走了。
刘汉东不由自主的回头去看女法医颀长的背影,忽然感到耳朵火辣辣的疼,原来是马凌在痛下杀手:“盯着人家看什么?”
“放手放手,我不是看她,我是看那个小孩,好像是被咬死环卫工人的孙女,怎么和冰山在一起啊?”
“什么冰山?你们管她叫冰山啊?我看一点也不冷啊,挺热情的。”马凌也瞅着宋欣欣的背景,狐疑万分,不过她看的是宋欣欣的身高,这位女警官大概有一米七六的样子,比自己还高几个厘米。
“人家这么叫,我也跟着叫,听说她是法医,整天解剖尸体什么的。”刘汉东道。
马凌倒吸一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