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踏的舞步都要轻柔,千万不要惊扰了在深夜独自绽放的玫瑰哦。」
然后音乐响起:「玫瑰花儿朵朵开呀 玫瑰花儿朵朵美玫瑰花儿像伊人哪 人
儿还比花娇媚凝眸飘香处 花影相依偎柔情月色似流水 花梦托付谁」
夜玫瑰的舞步其实不难,都很基本而简单。
无论是藤步、迭步,还是也门步。
只是男女必须不断移位,时而面对、时而背对、时而并肩。
偶尔还要自转一圈。
音乐准备进入「凝眸飘香处」时,男女才牵着手。
如果把男女在广场上的舞步轨迹,画成线条的话,那么将可以画出一朵朵玫瑰
花。
而学姐所在的圆心处,便是那朵绽放得最娇媚的玫瑰。
我终于知道,夜玫瑰不仅是一首歌,也是一支舞,更是学姐这个人。
如果喜欢一个人跟火灾现场一样,都有个起火点的话,那么,这就是我喜欢学
姐的起火点。
然后迅速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柔情月色似流水,花梦托付谁」
音乐结束。
有了那天的迟到经验,我早上被闹钟叫醒时,便不再跟周公拉拉扯扯。
即使周公拉住我衣袖,希望我多停留几分钟,我也会一脚把他踹开。
就这样过了几天,台北市的公车调度逐渐习惯我们这群搭公车的人。
而路上虽然也会塞车,但已经没有那天严重。
经过几天的适应后,我发觉如果我和叶梅桂同时起床,那么我起床后15分钟,
就是我出门上班的最佳时机。
我会比她早出门,所以我出门前除了要跟小皮说一句:「小皮乖,哥哥很快就
回来了。」
还会跟她说一句:「我走了,晚上见。」
而且得先跟叶梅桂道别,再跟小皮道别,顺序不可对调。
否则我会看到夜玫瑰的刺。
我和叶梅桂都培养了一个新习惯,维持这种习惯下的出门上班模式。
唯一贯彻始终、择善固执的,是小皮咬住我裤管的习惯。
牠咬住我裤管时,也依然坚忍不拔。
而叶梅桂总是幸灾乐祸地看着。
但今天要出门上班时,小皮刚凑近我左脚,便往后退。
有点像是吸血鬼看到十字架。
我很好奇,不禁低头看了看我左脚的裤管,彷佛看到黄色的东西。
我又将左脚举起、枕在右腿上,右手扶着墙壁,再仔细看一遍。
「哇!」我吓了一跳,低声惊呼。
然后我听到叶梅桂在客厅的笑声。
「这是妳做的吗?」我举起左脚,指着裤管,问她。
「是呀。很漂亮吧。」叶梅桂的笑声还没停。
「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的裤管缝了七个小星星。
七个黄色的「★」镶在黑色的长裤上,虽然很靠近裤子底部,但如果仔细看,
还是很明显。
「你不是说那七个小破洞的排列形状,很像天上的北斗七星吗?」
叶梅桂终于忍住笑:「所以我帮你缝裤子时,就缝上星星了。」
「妳什么时候缝的?」
「昨天晚上,你睡觉以后。」她又笑了起来:「我看到你的裤子晾在屋后的阳
台,就拿下来缝。缝完后再挂回去。」
「妳为什么要帮我缝裤子呢?」
「小皮咬破你裤子,我有责任帮你补好呀。」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的星星。然后说:「可是缝成这样,会不会太」
「怎么样?缝的很难看吗?」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她板起脸:「如果你不喜欢,我拆掉就是。」
「这也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
「干嘛?不高兴就直说呀。」
叶梅桂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摇摇手:「我只是担心,我穿着这件裤子,会不
会太时髦了?」
「才缝七颗小星星而已,有什么时髦的。」
「可是缝得巧夺天工啊,几可乱真耶。」
「乱真个头。」
「唉」我叹了一口气:「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
「我怕会带动台北市的流行,大家都要穿这种北斗七星裤。」
叶梅桂又哼了一声,然后说:「你少无聊。还不赶快去上班。」
「说真的,这条裤子看起来很酷。」
「不要废话,快去上班!」她提高了音量。
「喔。那我走了。」我打开门,走出门两步后,又回来探头往客厅:「如果有
人问我这么时髦的北斗七星裤在哪里买,我该怎么回答?」
「你再不走,我会让这些星星出现在你眼中。」叶梅桂站起身。
我迅速开门、离开、关门、锁门,动作一气呵成。
站在公车上,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很怕别人朝我的裤子盯着。
我将右足交叉置于左足前,遮住那些星星。
要下车时,不自觉地想以这种姿势,走跳着下车。
我才惊觉,这是以前跳土风舞时的基本舞步啊。
在夜玫瑰这支舞中,音乐走到「凝眸飘香处」时,便是这么跳的。
我还记得学姐那时的眼波流转。
我竟然在早晨拥挤的公车上,想到了土风舞的夜玫瑰,和学姐的夜玫瑰。
这几乎让我错过了停靠站。
我慌忙下了车,站在原地,将脑中的夜玫瑰影子清除完毕。
再走进公司上班。
纳莉台风走后,我的工作量很明显地多了起来。
即使在吃午饭时,也常和疏洪道边吃边谈。
疏洪道写了一个小程序,仿真洪水在都市内漫淹的情况。
当水深超过一公尺时,还会有声音出现:「妈呀,水淹进来了,快逃啊!」
「大哥,你先走吧。请帮我照顾小惠和小丽,小玲就不用理她了。」
「洪水呀,你太无情了。比拒绝跟我看电影的女生还无情啊!」
很无聊的音效,但疏洪道显然很得意。
我则收集河道、堤防、抽水站和市区的下水道等数据,试着研究出一套能够迅
速将洪水排掉并避免市区淹水的策略。
原本下班的时间也应该延后,但我宁可把公文包塞得饱满,将数据带回家再处
理,也不想改变我下班的时间。
因为我知道,阳台上总会有盏灯在等我。
很奇怪,当我在公司里,即使脑海中塞满一大堆方程式和工程图,我仍会不小
心想到叶梅桂。
有时甚至还会抽空,故意想起叶梅桂。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这样可以让我放松。
第十二章
我摊开一张印着计算结果的报表,上面只有一大堆数字。
而这些数字像刚漫过堤防的洪水一样,把我每一条脑神经当成都市中交错复杂
的道路,四处流窜。
我正准备故意想起叶梅桂来转换心情时,手机响起。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你们公司楼下。」是我大学同学的声音。
「可以啊。不过你要干嘛?」
「给你一张餐厅的优待券。」
「这么好?什么样的优待?」
「两人同行,一人免费。」
「喔?」我想了一下:「那我不需要。我不知道要找谁吃饭。」
「你会需要的。」
「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告诉我的。」
「喂!」我大叫一声,引起同事们侧目,我赶紧压低声音:「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下楼来拿吧。」说完后,他挂上电话。
我下了楼,在大门口看见我朋友。
他一看到我,就给了我一张优待券。
「你怎么会有这张?」我指着手中的优待券。
「我昨晚去这家餐厅吃饭,他们说我是餐厅开幕后,第一百位打着领带去吃饭
的人,就给了我这张优待券。」
「这家餐厅你常去吗?」
「我昨晚第一次去。是我爷爷在梦中告诉我说」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我赶紧摀住他的嘴巴,不敢再听下去。
「那我回去上班了。」过了一会,我放开摀住他嘴巴的手。
「你有空要找我,别老是没消没息的。」
「工作忙嘛,改天找你吃饭。」
「我跟你当朋友这么久,你从没主动找我吃饭喔。」他笑了几声。
「是吗?」我也笑了笑:「看来' 改天找你吃饭' 只是我的口头禅。」
「好吧。你回去上班,我也该走了。」他走了两步,回过头:「记得要去吃喔。」
「会啦。」我向他摇了摇手中的优待券:「吃饭怎么会忘记呢?」
送走朋友后,我慢慢走回去。
当我走进电梯,正准备按「7」这个数字时,手指突然在空中停顿。
是啊,我当然不会忘记吃饭;但是我竟然忘了,我跟叶梅桂说过,要请她吃饭
的事。
我赶紧从快要关上的电梯门,闪身而出,在电梯口拨手机给叶梅桂。
「喂,叶梅桂吗?」
「是呀。干嘛?」
「我晚上请妳吃饭,有空吗?」
「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那个我上次说过要请妳吃饭的。」
「上次?」她哼了一声:「八百年前的事也叫上次?」
「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所以拖了这么久。」
「那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
「因为有人送我一张餐厅的优待券。」
「是哦。所以如果别人没送你优待券,你就会一直忘记?」
「应该应该是不会啦。」
「应该?」她又哼了一声:「那表示你还是有可能会忘记。」
「从机率学上来说,是有这种可能。」
「很好。」她的呼吸声音变重:「那我今晚跟你吃饭的机率就是零。」
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很懊恼又惹她生气,呆立了一会,才转身搭电梯上楼。
进了办公室,坐回我的座位,椅垫尚未坐热,手机又响起。
「喂!」是叶梅桂的声音。
「怎么了?」
「听到电话突然断掉,你都不会再打来吗?」
mpanel(1);
「不是妳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