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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额头狠狠地撞上地板的一刹那,她都不知道疼。只觉整个脑袋变得又大又昏,仿佛那皮肉都瞬间加厚了许多,而与现实世界远远地分隔开来——而在那两个世界的夹缝里,她看见了月慕白,看见了丁雨,看见了小汪,看见了总裁办的每一张面孔……
她那一瞬间觉得好累,累到心如灰烬。原来也许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不能相信的,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可能转身就换做另外一副面孔。
月慕白口中说出那计划的内容的同时,兰溪便在心中确定了自己的几个猜疑:丁雨、小汪,或者还有总裁办内其他的同事——他们原来都未必是真心实意站在总裁身边的。
曾经,总裁办的员工都喜欢自称是总裁的禁卫军。原本应该是最可信赖的人,是总裁身边最后一道防线——却原来,看似最安全的,反倒是最危险的。这世间最悲哀的,原本就是最亲信之人的背叛。
那一瞬间,兰溪真的想撒手放弃。再不管这商场之间的纷争,再不去看那些人画皮一样的嘴脸。她还做回她普通的小女子,这豪门商场的游戏,不是她能玩儿得起的。
这一切的心理活动,她连月慕白、布洛林先生,或者她自己都骗过了。却原来,还是没能骗过月明楼。尽管隔着半个地球,他却还是明白她的心,明白她那刻晕倒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兰溪抽了抽鼻子,“我没事。怎么啊,难道我就不能偶尔柔弱一把,就不能玩儿个晕倒么?别告诉我,你想说我是男人婆!”
他在电话那边就又笑了,“谁说你是男人婆了?谁这么说,我就跟谁急!我们家杜兰溪其实可爱晕倒了,经常在我怀里说晕倒就晕倒了,一边做一边晕倒……”
“月明楼,你找死啊!”兰溪抓着电话跳起来大喊。
混蛋啊,他说什么呢他!
脸红过耳,兰溪却也心虚气短。他倒是没说错,她真的是在跟他做/爱的时候,不知道都晕倒过多少回了。真的很,丢人哎。
。
隔日,兰溪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能继续搅黄月慕白跟布洛林的会谈。
昨晚上那该死的总裁,给她打电话过来,结果一句正经的都没说,前前后后除了跟她贫嘴,到后来竟然,竟然还在用电话跟她虚拟地爱了一下!
一想到昨晚她依着他电话里的指示,一点一点抚触自己的身子,将感受告诉给他听的情形——兰溪现在还是面红耳赤。
那些疯狂,都只是太想他了啊。
当他在电话里沙哑地呢喃,说他已经爆发了的时候——她羞得赶紧挂断了电话。却忘了正经事,忘了要问问他,今天的情形如何继续!
唉,还说人家不正经内,她自己原来也正经不起来了……
今早醒来打电话给他,他的电话竟然关机!兰溪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现在该怎么办?
。
兰溪忐忑加自责了一个早晨,却没想到这份担心都白费了。她打电话联络布洛林先生一方的时候,人家的翻译说已经接到过月慕白的电话,说今天还是有点不舒服,于是今天的会谈也取消了!
翻译还说,布洛林先生怕兰溪自己在酒店里无聊,便邀请兰溪今天到他家里做客呢。说布洛林太太与三个孩子,都很想念兰溪。
兰溪也很想念那和蔼可亲的一家人,便含笑接受了邀请。
从月慕白房间门口走过的时候,兰溪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月慕白说他今天还是不舒服——他究竟是怎么了?会不会是昨天心急她的安危,于是一径抱着她发足狂奔而累着了?
兰溪无法忘记昨天他那如纸一般苍白的脸,还有他抱着她的手臂一直都在瑟瑟轻抖。
兰溪心下不忍,却又不能让自己心软。月慕白之前的表现太让她寒心,此时此刻她只能在他们叔侄之间选择一边。既然做出的选择是总裁,那么她就不能再踏进这个门。
兰溪想了想,只是敲了敲门,“月总,您还好么?听说您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帮您叫医生?”
房间内静默良久,这才传来月慕白的声音。听起来的确疲惫,“谢谢你兰溪,不用叫医生了,我没事。”
兰溪犹豫了下,还是打电话给分公司的关山,嘱咐他如果稍后方便的话,来看一下月慕白。她对月慕白的关心,也只能到此为止。整理了下心绪,兰溪毅然离开门口。
兰溪不知道的是,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月慕白的房门打开。他清癯的身影立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凝望良久。终究失去她的背影,只剩下走廊幽长的暗影,像是一条蛇,沉沉地坠下。
。
兰溪到了布洛林先生家,与布太太与三个金发小帅哥热烈拥抱过后,兰溪就觉得仿佛有点不对劲。
布洛林一家待客自然是热情,可是他们却在背转身去之后,还偷偷地仿佛噙着一抹笑!
他们在笑毛啊?
兰溪很有些忐忑,赶忙借用洗手间,去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笑话?说不定早晨起来因为神思不属的,就把妆容、发型或者衣服搭配给弄乱了?人家看见了也不好意思说,就只好背过身去偷着乐了呗?
可是从头看到脚,兰溪也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会惹来人家偷笑的大错处。
那布太太和那三个小毛头,是怎么回事?
布太太进厨房去张罗午餐;三个小毛头又都是男孩子,虽然人家三个的英语也都不错,可惜兰溪除了hello、bye、happybirthday等几句之外,是说不出来神马的了,所以三个男孩子就也自顾跑到院子里去打篮球。
好在兰溪也不是陌生的客人,布家就也放心地安排兰溪吃零食、看电视——兰溪头一回来的时候,布太太曾经问过兰溪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兰溪就说是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当场月明楼的长眉就耸成八字形了,布太太想笑却忍住了。也许对于这些热爱运动的维京海盗们的后代来说,兰溪这个腐败的爱好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了吧。也是啊,大好年华竟然就都这样错付了。
兰溪心里揣着布家一家人奇怪的反应呢,就也没心思看电视,便走到后院去,看三个小毛头打篮球。
北欧人身材高大,虽然三个小毛头最大的不过15岁,小的才6岁,可是打起篮球来已经有模有样。那15岁的老大已经能跳起扣篮,兰溪站在廊檐下也只能咂嘴。
三个人打球,小的最吃亏,看大哥一回又一回抢走了球去扣篮,小家伙就扁嘴,有点想哭。兰溪看不下去,笑着冲出来,从后头一把抱起老三,想要举着他去扣篮——结果,杯具了,兰溪是一片好心却忘了自己的个头儿,就算她举着老三,拼了老命将两条胳膊都伸直了,人家老三的个头儿竟然还是够不着篮筐!
老大和老二都被逗笑了,捧着肚子在一边都直不起身。兰溪还好,可以拿出在成人世界已经被磨厚了的脸皮来自嘲地一笑了事,可是老三那小孩儿却有些挂不住脸了。男孩子的自尊心让他涨红了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兰溪看见了,觉得非常抱歉,正想着不如去搬一张凳子来?不知道那样做的话,是能让老三那孩子破涕为笑,还是更伤到他的男孩儿自尊心呢?
正在踌躇之间,兰溪只觉得——嗯?自己怎么飘起来了?!
她自己一动没动啊,可是怎么就看着眼前的篮筐从之前的高不可及,渐渐地一点点降落下来了!
兰溪片刻的搞不清楚状况,她便猛地转身向后望——腰间的一紧,让她才猛然省悟过来,根本是有人将她也举了起来!
这一回头,发丝被风吹动,有些短小的尾梢就刺进了眼睛里去,又酸又疼。在那发丝摇曳的视野里,猝不及防地竟然出现了月明楼的脸!
“小矮个儿。”
他笑得长眸流过彩光,不掩一脸的促狭,“就你这身高,还好意思去帮人呢?”
风也吹动他今天没用定型水的发丝,他的发丝与她的长发在风中彼此相触,柔软缠绕起来。
兰溪毫无防备,眼泪就那么一下子掉下来。
“怎么是你!”
她顾不得还有三个小毛头在场,便这样尖叫起来!
而同时,她怀里还抱着的小小布也是一声欢叫——“YES!”原来是他高度够了,终于将篮球扣进了篮筐,而且姿态相当潇洒!
兰溪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她还抱着小小布,而月明楼则是同时抱起了他们两个!
耳边便不期然想起月慕白昨天的笑谑,“兰溪你好重啊,该减肥了。”兰溪便囧了,挣扎着想要下来。结果这样叠罗汉的效果就失去了重心,小小布和兰溪一下子都垮塌下来。月明楼一人没办法接住两个,便只能自己先倒地,当了人肉垫子……
小小布是小孩子,身手灵活,倒地了没什么便很快爬起来;兰溪很惨,摔在月明楼身上四脚朝天,半天都爬不起来。月明楼就笑,索性使坏再伸出长腿去,将好不容易一只腿撑住地面的兰溪再给勾倒,然后身子就压了过去!
两人的身子骤然相贴,久压的渴望便被瞬间点燃!兰溪惊慌地看着他的眼睛里灼然烧起一把烈火来;而他的后头,分明是纯/洁的蓝天白云……巨大的反差让兰溪慌乱喘息,不敢去分辨他挤在她腿之间的亢硬是怎么回事,连忙手刨脚蹬地推着他。
干嘛呀,这是在别人家呢;而且,还有三个小毛头在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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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三个孩子还是孩子,只以为是两人摔倒了或者恶作剧而已,于是三个孩子都在一边抚掌大笑。月明楼明白兰溪在害怕什么,还故意又向她身上碾了碾,一双狂狷的凤目里堆满不掩饰的邪/恶与贪婪。
兰溪越发慌乱,身子则自动软下来投降,竟然攒不起力气来推开他!
好在他终究还是主动放开了她,咬着牙从她身上撑了开去。一双眼睛却还是狠狠地不肯放开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她许多眼,这才走过去笑着跟三个男孩子击掌。
兰溪好容易站起来,腿却还是软的。勉力靠着花架喘息着,人家那边四个男生却已经分成两队又开始打球了。大布和二布一伙,月明楼带着三布一伙,两队人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