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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璐听着就越发不敢怠慢,“总裁这次特意要的是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资料……”
“是啊。”兰溪微微一笑,“总裁说过,做生意绝不只是一纸合同上的内容,更不仅仅是合作双方的互惠共赢。有时候做生意的成败,关窍都在生意之外。尤其是欧洲人,他们做生意的原则,时常是更看重人本身。总裁跟布洛林先生的生意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可是他们私下里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这回要去瑞典,总裁更惦念的是要去拜会布洛林先生的家人,所以需要提前做一些功课。”
陈璐“呼”了一声,“兰溪姐说真的,刚来上班的时候,我以为当助理一点都不难的。看你工作的内容,好像也就是处理一些各种单据啊,仿佛除了琐碎之外并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可是这段时间工作下来,我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内勤看似只是跑腿的,可是事实上好像是总裁身边的总管太监啊!”
兰溪被“总管太监”的字眼给逗得笑出来。陈璐脸红着赶紧摇手,“兰溪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太监,我的意思是……”
兰溪当然明白。古来帝王身边,最重要的角色就是那个总管太监,那个角色有时候甚至比宰辅更重要,因为皇帝的大事小情都在这个人心里。不过这个人总归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影子,是一个小人物。兰溪其实也希望自己是这样,不被人注目地,小心替他看好这一切。
“其实,我挺喜欢太监的啊。”兰溪想着,便这样不自觉地说出口。
办公室里忽然一静,陈璐都赶紧站起身来打招呼,“总裁早!”兰溪这才知道月明楼已经到了,便也赶紧抬起头来。
他并没进来,只是从走廊里路过,却在总裁办门口停下了脚步,扭头盯着总裁办里。兰溪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就止不住地有些脸红,心里跟揣着个小兔子似的扑腾扑腾乱跳。
他今天穿孔雀蓝的西装,修身剪裁,恰到好处勾勒出他的腰线;内里配紫色衬衫,衬衫领子棱角分明,越发显得他的颈子修长扬起。她小心地咬住唇,没让自己笑出来——果然是一只十足十的雄性孔雀啊,就是不知会撅起P股开屏不?
反观月明楼倒是十分严肃,一双凤眼黑白分明地瞥了总裁办里的所有员工一眼,这才不阴不阳地点了个头,“嗯,大家都早啊。”
看见他转身走向自己办公室去,总裁办里才低低传出一片惊呼来,“今天的总裁,简直太帅了!孔雀蓝跟紫色的搭配,哪里是任何人都敢穿的?更何况还是男人,又是在这样严肃的公司里……”
陈璐也红着脸颊,转头星星眼地望着月明楼的背影,小心地跟兰溪说,“看来总裁今早上是刻意打扮过的。兰溪姐你说,他是不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兰溪咬着嘴唇,轻轻摇头,“不知道呢。”
兰溪将文档发给陈璐,这才小心起身,“陈璐我去给总裁冲咖啡,你赶紧把文档再好好看下。”
端着咖啡进办公室,这回单独面对他,兰溪的脸就更红。他正在打座机,修长的手指握着话机严肃地说话,另外那只手却还有点孩子气地用指尖绕着电话线。看见她进来,便淘气地朝他呲了下小白牙,而兰溪听见他正在冲电话里严肃地说,“……对于华东区客房入住率的锐减,老郑你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说得过去的?我希望在这个周末之前收到你详细的解释报告,否则,就递辞职报告吧。”
谈着一个重要管理人员的职场生杀,却还能同时跟她戏谑……这个人呀,还真是个妖。
她搁下咖啡,就想转身走掉。心里还是有羞涩,就想小小的虫,一小口一小口啃啮她的心。还要感谢这个公事电话,能让她不必就这样直接面对他。
孰料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将原本玩儿着电话线的手给抽出来,扯住她的手腕,凤眼斜眯着,不让她走。
电话终于打完,兰溪都几乎能闻见电话线上窜过火花的焦糊味儿,便忍不住问,“华东大区的郑经理?总裁你,向他开刀?”
月明楼眯起眼睛凝着她笑,“如果我说,他只是个导火索呢?”
兰溪心下一跳。华东大区向来是国内市场的重头,于是华东大区的经理自然是最有分量的。这个老郑曾经是月集团的功臣,兰溪也曾见过他私下里与月慕白的交往甚密。
兰溪都不由得紧张,“你有几分把握?”
月明楼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者说,也许一分把握都没有。但是我要试,他们的铁幕我必须冒险去冲撞,说不定能撕开一道豁口。如果真的撞不开,那我就满盘皆输。”
兰溪担心得轻轻嘶气。
“怕了?”他从桌子后头走过来,绕到她背后,将鼻子挤进她领口,贪婪地深深吸入她的体香,“想死了。”
兰溪还是会紧张,她悄然绷紧了脚趾,尽量平静地接受了他的亲昵。在办公室里这样,她还是有点不习惯。更何况,此时说的是这样严肃的危机。
“我不是怕,只是会替你担心。”她坦诚心意。
“嗯,我知道。”他捉住她的心软,索性张开口去咬她的颈子,“那就多顺从我几次。我多要你一回,勇气就会多一层。”
兰溪屏息。他的咬啮细细密密,仿佛一口一口都咬在心上,麻痒难耐,“总裁,这是办公室。”
“还叫我总裁,嗯?”他舌尖也参与进来,“你就是故意惹我,我还能放过你?”
兰溪就软了软,“小天。”
“这还差不多。”他笑起来,不再使坏,而是正经走到兰溪面前来,伸臂便将兰溪抱进怀里来,窝在她耳边说,“蒲公英,昨晚上我好想你啊。你呢,想没想我?”
兰溪笑起来,可是不知怎地,却有点想要流泪。吸了吸鼻子点头,“想了。”
他伏在她耳边哼哼,“该怎么办呢,我真想翘家!我不能带你回大宅,也不能回我公寓;也不能去你家……难道我要带你去酒店?那又好像野鸳鸯啊!”
兰溪先是一怔,随即笑开。明白他是顾虑公寓里的刘三姨等老佣人。
她推着他,正经地瞪眼,“就算人家已经跟你……可是谁说日后的见面,就非得是做那件事啊!你都能尊重你前六任女友,三个月不内个,那你怎么能对我这么过分呢?”
月明楼就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瞪着兰溪,“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也要我三个月不许碰你吧?”
看他那傻样儿,兰溪就忍不住莞尔,“嗯,我正在慎重地这样考虑。”说着仰起小小下颌,“我也是会吃醋的。你从前对你那些女朋友做过什么,那不好意思也请你一样不落地都给我做回来。”
月明楼悲愤地咬紧了嘴唇,用怨男的眼神瞪着她。
她就笑,“不答应么?那就别交往了!”
月明楼要哭了,忙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摇啊摇,“行行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答应做我女人……”
兰溪忍不住垂首笑开。
月明楼又是开心,又是懊恼地将额头抵住她额头,用了点力顶着,“我算明白你刚刚怎么说你喜欢太监了——敢情你就希望我当太监,不碰你,啊?”
“噗!”兰溪被逗喷了,忽然就想起当年那个盛夏的午后,他对她说,“蒲公英?蒲是蒲松龄的蒲,公是‘太监公公’的公……”兰溪就瞟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当年那么说我!”
她那娇蛮的小模样,正是他最爱的,月明楼凝着兰溪,便又忍不住情动。他揽着她的腰,手就不老实起来,“家里不能去,酒店也不好去……那就只剩下办公室了。蒲公英,要是在办公室你还拒绝我,那我就不活了。”兰溪被他弄得喘息起来,却还是拍住他的手,“警告你哦,别乱来!”
月明楼依旧在坏笑,“从前装修这办公室的时候,行政部主张在里边的套间安排一个休息室,我还觉得没必要,让给拆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兰溪脸红得宛如火烧起来,“你把办公室当了什么啊!”
他双手托住她的脸颊,小孩子是的揉着,“我对这间办公室当然始终存着敬畏的心,因为我爷爷我爸都曾经坐在这里,带着月集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但是真可惜,我可不想当他们那样的工作狂。办公室是意味着事业,可是我却不想只要事业。”
他的目光越发庄重起来,深深凝望着她,“杜兰溪,我更想要你。就算是在这间办公室里,我也毫不迟疑。”
。
无法不感动,兰溪虽然知道这事儿从逻辑上还是存在问题,可是却已经不舍得再跟他辩。只能主动走进他怀里去,伸手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了。”
踮起脚尖来,可是他的个子实在高出她太多,害得兰溪还要伸手扯着他的耳朵下来,“……我没说不答应你。只是,不许太过分,更不许想要就要。”
“嗯?”月明楼乐得眼睛里闪出贼光来,“你答应了?”
兰溪脸红,“至少,不可以在上班时间。如果是其他时间,我是说前提是不影响工作的话,我倒是,倒是……”
听见她的允诺,月明楼登时激动如火,从她腰间开心地向下去,托住她的臀瓣,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柔软对着他的亢硬……
“嘘,你又来了!”兰溪慌忙推开他,小心整理自己被他揉乱了的裙子,“现在是周一上午,总裁大人,你别忘了这个时间是最忙的!”
“哦!”月明楼深呼吸着平复情绪,瞅着她仍是意犹未尽,“看见你,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兰溪只能努力忍着不笑,指着桌面上的咖啡,“总裁按着往日的习惯,喝了咖啡就去开会吧。咖啡都凉了。”
他从前最挑剔,咖啡凉了热了都不行,恨不能为了一杯咖啡支使她千百回,如今想来,倒也是另外一重甜蜜。
“咖啡?”月明楼仿佛刚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他转身伸手握过咖啡杯,短短一瞬,已经又有了主意。他凑在兰溪身边撒娇,“喝完咖啡就又要去开会了——你真舍得让我那么苦哈哈地去工作么?蒲公英,给我一点甜蜜的吧。”
兰溪听着也心软。曾经那追风的狂野少年,如今要被工作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