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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秦沐笑眯眯的。
谁也不知道于修跟那脸色黝黑的汉子怎么说的,只听得那破烂屋子的木门“咣当”一声响,一脸怒气的汉子瞅了站在门口的几张错愕的脸,头也不回的直接冲着门外走去。
里屋内传来兵兵乓乓的声音,紧接着是于修仓皇而虚弱的身体软绵绵得倒在门框上,于南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此时的于修因为是刚醒,所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惨白一片,他虚弱的说道:“快,拦住他。”
和尚一愣,连忙迈开步子,朝着疯狂的汉子扑了过去,哪知道对方是心无旁骛,跑的那叫一个快,和尚暗暗提气,跑不过秦沐是因为秦沐这厮不要脸的开了挂,一个武僧,还特么的跑不过一个普通人了?
赵老实紧随其后,两人均是没想到,直到他俩气喘吁吁的跟着那汉子到了一幢屋前,听到屋中鸡飞狗跳的声音之时,才知道这尼玛是闯大祸了。
375发怒
伦巴自从回了屋,那老娘们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这能怪他嘛?当时看见老萨满进了屋,他这个作为下一任萨满的接班人,怎么也得上去给师父壮胆,可没看见法力那么高深的老萨满都倒下了么?他一个新晋萨满,不得老老实实做沙包扛打,还能做什么?
回屋的时候,伦巴的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似的,那是连他腿脚不灵活的老娘都认不出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是几个村民合伙抬回来的,邻居那胖胖的艾克,就当真以为他没看见那肥仔对着他家的老娘们眉来眼去,若不是身上还疼得起不了身,他真的想上去将那肥仔再揍肥两圈。
他那老娘们一回家便抱着孩子煮豆荚,根本不顾他的存在,几次那娘们急匆匆的经过他的时候,他都故意呻吟得很大声,可是人家根本不管不顾的好吗?她眼里只有那该死的孩子,若不是那孩子无缘无故的去挑衅那些个煞星,他也就不会躺在地上让全村的人都看他的笑话了。
尤其是那个艾克,虽然他抬着自己回来,可谁没看见这货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村里的人都在说,那艾克跟那老娘们儿有一腿儿,开始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过,可是今天,他确实不得不信。
他被人抬回来,扔在堂屋,而他的老娘们儿带着孩子进了里屋。
伦巴根本动不了,浑身的伤痕呼吸一下都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若是此时有老萨满的治愈术就好了,他可以瞬间恢复伤痕,就不用遭这样的罪了。忽听得门外传来某人雄壮有力的脚步声,伦巴一愣,以为是那艾克又不死心的上门了。
“怎么,是不是看见我受伤了,所以上门来寻仇的?”伦巴是仰面朝上,只得瞪着天花板,看不到来人,只听得那浑厚的脚步声便以为是艾克,无不讥讽的说道:“老子玩过的女人也看得上眼,真特么的开眼界。”
紧接着伦巴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看见黝黑汉子那面无表情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离索……”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时的离索是来干嘛的,因为伦巴突然记起,那个被他的宝贝儿子诅咒倒地的人,好像是离索的客人。
离索向来寡居,独自一人住在村口,一向沉默寡言,家里就他一人,常年住在冰冷而破旧的屋子里,却从没看见他窘迫过,只是这人比较懒,但是有一副好身手,常年打了野猪或者其他野味,都要分村里人一点,虽然人家比较不爱说话,可性子还是纯朴的。
伦巴吓坏了,此时他的小身板可经不起离索的招呼,这个面色黝黑却沉默寡言的汉子可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早在前几天离索就发话说将有贵客来临,他们趁离索出门打猎的时候,非但没有好好照顾这位贵客,而且还把对方折腾的下不了床,这叫什么事儿啊。
伦巴刚刚吐出两个字,胸口就有一种被万钧所压着的感觉,他的眼睛蓦然瞪大,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嘴里发出如同老旧的汽车零件相互摩擦的“咔咔”声,然而他的身体终究不是汽车,在离索突如其来的大脚下,只得喘息得越来越急促,仿佛离索随便一使劲,便会断送的性命。
“听……我……说……”伦巴不想就这么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中微弱的挤出这么几个字,他不知道离索会不会就此放过他,但是他要一试,对命运的不甘他死死的抓着离索的裤腿,指节发白,好似快要将那裤腿扯破。
离索抬脚,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通红的伦巴,眼里的盛怒因为伦巴虚弱的声音所勾起的同情而一点点的湮灭着,微微的叹了口气,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人,挪开了脚。
正欲离开,恰逢和尚一个虎扑进来,将离索死死的摁在原地,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伦巴,和尚也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当即诚惶诚恐的说道:“于修的伤,秦沐能治好,只是他都快要死了,你就别动手了。”
赵老实哼哧哼哧的跑到最后,没想到眼前这个光头的速度竟是这样的快,刚才因为兴奋和猎奇,所以在追野猪的时候,赵老实都没觉得这样累,然而只是尝试追上和尚的脚步,竟然就让他累得气喘吁吁,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变态。
赵老实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哀怨。
一道银色的弧光忽然在他眼前掠过,赵老实心里一动,眯着眼睛看向离索,只见那黝黑的汉子手上竟然拿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的红色宝石闪着光,蜷伏着身子,如同一只静候猎物的猎豹,手持着匕首在伦巴的身上壁画,像是要将他分切成碎片吃掉。
赵老实和和尚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和尚见不得腥,愣神之中更是放开了离索,那黝黑的汉子从胸腔里发出低笑,闷闷得如同快活得鼓点,然而伦巴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他身上升起来,赵老实和和尚忍不住后退一步,而离索却不为所动,冰凉的刀子闪着银白色的寒光,在伦巴身上比划着。
“我是萨满,我是这村子里未来的萨满!”伦巴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嚎叫,嘶哑而难听,但是却震住了所有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村里所有的萨满都是转世的,若是我死了,就没有转世的萨满了。”
没人敢想象这个吓得小便失禁的人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那简直就是咆哮,而且他的逻辑思维还算是不错,寥寥数语就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解释清楚,这也让悬在他身上,不断比划着尺寸的银刀停了手。
可若是让伦巴知道,当初的老萨满选转世灵童的时候,正好村上生了两个孩子,伦巴和艾克,那日,老萨满将黑豆和黄豆放在桌子上,让那只养了有一年多的荷兰猪选,结果荷兰猪选的是黑豆,那么转世灵童的重大责任就落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小伦巴身上。
离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压抑住心头那股想要将所有东西全部撕碎的冲动,忽然,他微微的笑了笑,收起匕首,此时的伦巴,这才将心都放到肚子里。
376只有贪婪
伦巴松了口气,不仅仅是他,就连和尚和赵老实都松了口气。
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一个姿容妍丽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沾染着豆荚水,胡乱的在浆洗过的看不出颜色的麻布裙子上擦了擦,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见到离索的时候微微一愣,一丝察觉不了的红晕在她的脸上扩散开来,含羞带怯:“你……你怎么来了。”
离索看着女人的脸,突然莫名的叹了口气,他将那把银色的匕首重新放进腰间的刀鞘里,转身便大步离开了那屋子,从看见那女人的第一刻起,离索就知道,他的双臂永远不可能在她的面前挥舞着匕首,无论何年何月,何时何地。
赵老实和和尚对视一眼,紧追着离索的脚步而去,他不动手那是最好的了,最初的时候,离索那血红的双眼和紧握的拳头,当真是让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一切都忽然黑了,仿佛去了那伦巴的家好像过了好几个小时,天猛然间的暗了下来,银一样冷得凄寒的圆月挂在老槐树的枝头,树冠上的枝叶调皮的伸向天空,在柔和的月光下,叶子上透着朦胧的光。
赵老实和和尚跟在离索的身后加快了脚步,他们还有一只猪没有处理呢,那可是上好的野猪肉,想起这茬赵老实就口水横流。
瞅着一边流口水,一边朝着目标奔去的赵老实,和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货心里在想什么,只吃了一点压缩饼干的和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不过瞅着晚上那帮肉食动物的劲头,和尚突然觉得,恐怕晚上那顿他就可以一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压缩饼干了,再也没人跟他分了。
离索闷声不响的回了屋,一回屋便处理放在屋子前的大野猪去了,隔壁的老头子老早就看见他拖着野猪回来,很是兴奋的围在一旁看着他处理,要知道,以往的离索每次打猎有所收获之后,都会带上一两只野味与村民分食,久而久之,只要离索一打猎回来,他的周围已经会有村民们仰着小脸兴奋的等。
然而这次,离索却摆了摆手,他不愿意将这大野猪分食给村民了,宁愿从今往后拿到集市上去卖,还能贴补家用。
他一直悉心照料的村民们,竟然这样对待他所带来的客人,这让离索头一回生出对自己家乡的恨来,那恨意就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刀,始终在离索的头顶上徘徊着,始终提醒着这件事情,让离索久久都难以释怀。
那老人家却不干了,从前都是离索打猎回来之后会送一些肉食给他,然而现在却什么都不送,只顾一个劲的收拾猪也不肯说话,本来在长时间的引相处下,沉默寡言的离索会渐渐的开口说话,而现在却直接打回了原形,老人家骂骂咧咧的不肯就罢,非要抢一块野猪肉回去,直到离索的刀狠狠的嵌在案板上发出巨大响声的时候,那老人家才悻悻的离开。
离索认为,自己带来的客人竟然被怠慢了,这纯碎是打他脸的行为,还好这里还有秦沐,否则于修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受得住,于修虽说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到底还会影响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