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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手术过后，昊学曾经亲自把脉看过赵歆妈妈的身体状况，虽然称得上虚弱，却断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没有！我手机满电开机，没接到过任何一个电话！可是他们……他们医院方面，就说打电话没打通……”
“我找的那个护工呢？”
“医院说，今天他请了假回老家，联系不上了。”
赵歆嘶哑着嗓子，觉得一切的结果都是那样无情、那样冰冷、那样官腔、那样让她绝望。
“你妈妈的主治医生呢，他怎么说？昨天给开的是些什么药物？”
平白无故人就没了，当然要查个明白，昊学一边安慰恸哭不止的赵歆，一边皱眉问及细节。
“医生叫韩云聪，今天据说也没上班来，开的什么药我也看不懂，我只是记得当时医生说我妈妈这次受伤后伤了骨头，给开了专门补钙的吊瓶。”
韩云聪？
昊学一愣，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啊……
第103章猫腻
韩云聪……在哪儿听过这名字来着……
昊学直到看见病床上枕头上“京都第三人民医院”的字样，才猛然想起，这小子不就是当时被自己一脚踢飞的那二货么！
那天在第三医院，王晓燕的父亲病重，这货趁虚而入，对王晓燕试图动手动脚，昊学一点没惯毛病，直接踢得他吐血。
这家伙仗着老爸是医院副院长，一看就是不干好事儿的主。却没想到这回赵歆妈妈竟敢摊上这么一位主治医师？
但愿这次的医疗事故，别有什么猫腻才好……
“走！去查查！”
昊学也是医科出身，虽然是中医为主，可对于西医的基本药理也当然不会一无所知。而且，这些天他为了钻研蝶谷医经，涉及到的医学问题也经常中西医参照着学习，虽然还没正式得到胡青牛的指点，医术却在不知不觉间有了相当大的进步。
“麻烦您，我们想要查询一下昨天做完手术的王青女士的用药记录。”
昊学拉着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赵歆，按照流程找到了医务室。
“好的，您稍等！”
对面是个女医生，看上去倒是很和气，低下头查找资料，却没让昊学看到她眼角闪过的那抹冷笑。
嘿嘿！还是韩少见机得早，这死鬼的家属果然还知道来查记录！
“您看，这是王青女士术后的用药记录。其实我们也自查过，但是一切用药都符合规定。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对于王青女士病情复发意外亡故的事情，我们医院也非常遗憾……”
昊学没心思听这些官方发言，仔细审视手中的单据。
布洛芬，这应该是术后止痛的。
头孢曲钠，这是防止手术伤口感染的。
头孢泊肟酯，这个是消炎、预防腔内并发症的。
生理盐水、葡萄糖，都是常规的基础营养液……
看上去，中规中矩，谈不上有什么严重问题呀！
难道赵歆妈妈的死，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昊学皱起眉头，反复检查手中的单子，可是按照这上面的配药，实在不可能导致病人死亡。
没有证据，难道直接主张尸检？不到万不得已，昊学也并不愿意采取这种打扰逝者安宁的极端方式。
他一时有些踌躇，身边的赵歆更加没有主意，只是默默流泪，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本来手术后好端端的妈妈，一夜之间就阴阳两隔。
昊学看了一眼赵歆凄凄惨惨的模样，却陡然想到，刚才她似乎说过，医生给开了液体钙……可这单子上，似乎没看见？
再重新查找记录，昊学的目光，终于集中在一行字上。
头孢曲钠，2G，静脉滴注。
闪念间，昊学想起早在2007年，国家药监局发布的88号红头文件，特别规定头孢曲钠不能和任何液体钙同时使用，最少也要间隔48小时，否则的话，很容易发生致死病例！
然而手上的单子，清清楚楚没有液体钙。
这是一份修改过的用药记录！
昊学瞬间明白过来，一定是韩云聪这不学无术的二货，忘记了用药禁忌，导致了这场医疗事故！
可惜这小子躲起来了，现在医院方面估计也把假证据做得差不多，倒是有点不好查……
卧槽！韩云聪！
昊学还在犹豫接下来不知道咋整，却突然看到旁边的护士站里面，走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白大褂男人，正是被他揍过一次的韩云聪。
放开赵歆的小手，昊学一个箭步上前，面对韩云聪冷笑一声，“你干的好事！”
看这货似乎刚睡醒，迷迷糊糊的不妨诈他一下。
韩云聪是出来上厕所的，被猛地吼了一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并没认出来昊学，立刻辩解道：
“不是我！是小婷自愿的，她勾引我！不关我的事啊……”
心想昨晚刚上手的这个小护士的老公或者是男朋友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倒是不好对付，先一推二五六才说，还好自己机智地上了个厕所，没被人家直接堵在护士站里的床上……
昊学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意外收获？
他可不关心韩云聪一塌糊涂的私生活，揪住这家伙的衣领，断喝道：“昨天你到底给王青开了些什么药？”
呃、啊？
韩云聪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不是小护士的事儿，是昨天开药治死人的那事儿。
还好还好，这事儿后来自己反应过来，已经及时修改了用药记录。当时倒是忘了有那条禁忌，都怪读书的时候老师没讲清楚！
“冷静点！”
韩云聪奋力挣开昊学的手，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有话好好说，不要来医闹那一套。”
“我给王青开的都是正常药物，头孢曲钠是防感染用的，液体钙我根本没开！”
嚯！
这回就连医务室的那个女医生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翻了个白眼，真尼玛是猪一样的队友！
人家都还没问你液体钙的事呢，你先否认个蛋蛋？
这回，赵歆听明白了，似乎这液体钙和这种叫什么什么钠的药物，不能混合使用？
她上前一步，颤声道：“昨天，你不是说我妈妈骨质虚弱需要补钙，给开了补钙的吊瓶么？怎么……”
“没有！”
韩云聪一口否认，“我可没说过那话，头孢曲钠和液体钙混合使用会致人死亡，我身为一个专业的医生，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你！！”
这分明就是和赵歆说，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但是现在我可不敢承认，你有什么办法？
昊学又想揍人了，然而似乎没有用。既然这韩云聪如此有恃无恐，想必医院方面的用药记录已经完全篡改过，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使用的证据。
若要水落石出，看来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赵歆，医院用药失误却毁灭证据，要查明真相的话，你考虑一下，是否愿意对你妈妈的遗体进行尸检。”
好端端的人，说走就走了，赵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加上韩云聪一副欠揍的模样，她更是恨之入骨，咬了咬牙，坚决道：
“我同意尸检！”
第104章昊学一怒！
然而，昊学扫了一眼韩云聪的脸色，却没看到什么惊慌的表情。
尸检结果一出，用了什么药一目了然，到时候这韩云聪再也难以逃避责任。
为什么他不怕？
坏了！
昊学一愣之下顿时想到一个可能，赶紧拉了赵歆，直接奔向第三医院的太平间。
“我妈妈的尸体呢……早晨还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果然不出昊学所料，赵歆母亲王青女士的遗体，这会儿已经找不到，原本停放的位置上，空空荡荡。
“谁能给我个解释？”
昊学找到太平间负责看守尸体的工作人员，声音中已经有强行压制的愤怒。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突然门开，脸上满是诚恳歉意的韩跃进站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眼神飘忽躲闪。
“是我们医院的工作失误！哪位是王青女士的家属，医院愿意做出补偿！”
听了这话，赵歆稍稍有了那么一丝安慰，不管怎么说，这样也算是个过得去的交代了吧？
人死不能复生，母亲已经故去，补偿不补偿的也没什么用处。
昊学却依旧是沉着脸，直觉告诉他，以韩跃进这厮的尿性，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韩跃进上前一步，抱歉地说道：“早晨这位大哥来运送他母亲的遗体火化，我们却不小心弄错了编号，致使王青女士的遗体被提前火化掉……”
什么？！
赵歆震惊得甚至忘记了哭泣，等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韩跃进那张诚恳的面孔，只觉得恍如魔鬼。
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这边刚刚要尸检来查明真相，医院却早就定下了绝户计，把你尸体都给你火化了，让你还查个屁！
“弄错了编号？运错了尸体？”
昊学攥紧拳头，一字一句地问道：“是谁连自己亲妈都不认得了？倒是站出来让我看看！”
简直是滑稽！
医院可以弄错编号，然而死者家属难道在火化前不知道看一眼至亲的面容，就这么蒙着脸火化掉了？
就算是后妈也不能这么搞啊！
“我早晨太累，一时疏忽了。反正都是要火化的遗体，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刚才收取的骨灰，还给你们……”
韩跃进身边那猥琐男人果然站了出来，一口咬定是自己弄错了尸体，和韩跃进显然是早有约定。
嘿嘿！五万块呢！别说是多认一个死鬼妈妈，就是认个死鬼奶奶也完全可以接受嘛！
没想到这老东西死了还给我创了个收，早知道这几年就让她多吃几顿饱饭了。
韩跃进脸上却还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他已经认出来昊学就是那次揍了自己儿子的人，却竟然和军方搭上关系，让自己奈何他不得。
然而，这次你倒是继续牛逼啊？
你丫不是会针灸么？来来来，把这个死掉的、这会儿都已经变骨灰的老太太，给老子针灸活过来！
老子就给你跪一个！
太狠了……
赵歆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里一阵一阵嗡嗡的。
独自抚育自己长大、生活再苦再难也没委屈了女儿的妈妈；昨天还能和自己说话、安慰自己不要难过的妈妈；就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