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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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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仲钧也格外坚持,站起身子道:“我要去!”

众人就不解看着他们,目光里带着探视。

顾瑾之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出门上了马车,朱仲钧便凑到她身边,贱贱的问她:“方才。。。。。。要不要继续?从这里到药铺,要一个多小时呢,来得及。”说着,就伸手揽她的腰。

顾瑾之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穴位处深按下去。

朱仲钧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尖叫出声。

“老实点吗?”顾瑾之问道。

“放开!”朱仲钧暴怒,又疼又急。

顾瑾之这才松开了他。

朱仲钧心有余悸,疼得额头有细细地汗。

这个女人,太狠了。

“刚刚不是你主动的吗?”朱仲钧怒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下这么狠的手?”

顾瑾之偏过头,不答话。

“我很尴尬,这件事你能揭过去吗?”片刻,顾瑾之才直言不讳。

朱仲钧心里一软,那些愤怒顿时消失无踪。就连消失那些疼痛,也是灌了蜜糖,变得无关紧要。

今日是个好日子,朱仲钧想。

顾瑾之既主动赔礼道歉,又主动吻了他。

他们之间的那层薄冰,一下子就消融了。

“说你喜欢我。”朱仲钧道,“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不再提了。”

“我喜欢你。”顾瑾之干脆道。

朱仲钧坐正了身子,满意不已。

马车很快就到了药铺。

林翊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对着盏孤灯,看得很认真。

敲门声响起,他有点烦躁。

有点犹豫,他仍是起身,给开了门。

是顾瑾之和朱仲钧来了,林翊一点也不意外。

顾瑾之是来邀请林翊去过节的。

林翊拒绝。

“我清净惯了。”他道。

顾瑾之则道:“万家团聚的日子,怎么能让您一个人?”

林翊脸色微黯。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中秋节。

血液顿时凝固,他感觉一阵寒冷在后背攀爬。

“我是求道之人。。。。。。”林翊道,“快要起更了,城里宵禁,别你们也回不去。走吧。我喜欢一个人过节。”

顾瑾之和朱仲钧都留意到他骤然变脸。

“那我们就先回了。”顾瑾之道。

很抱歉,关在小黑屋里粗不来,才更新。争取明天早点。。。。。。

第236节马惊

中秋过后,八月便过了一半。

中秋节的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雨。

天气骤然转冷。

海棠微雨,莲漏半烛,秋色已浓稠。

顾瑾之躺在床上看书,祝妈妈和幼荷、葳蕤坐在炕上,做针线,陪着她。

屋子里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窗外细雨敲打花枝。

顾瑾之看了会儿书,眼睛发涩,祝妈妈几个便下去歇了。

半夜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醒了。

而后,就有点失眠。

她不停想白日在马车上发生的事……

越想越睡不着。

口有点渴了,她起身喊了人服侍她喝茶。

进来的却是祝妈妈。

“怎么是您值夜?”顾瑾之问。祝妈妈年纪大了,顾瑾之劝了她多次,她已经不值夜了。

不知怎么今日又轮到了她。

“她们几个小的,白日累得狠了。明日都有差事,又不能偷懒。我白日还能歇歇,就替幼荷值夜了。”祝妈妈笑着,用暖炉里取了茶壶,给顾瑾之添茶。

顾瑾之接过来,慢慢饮了。

“您陪着我睡吧?”顾瑾之放下茶盏,对祝妈妈道。

祝妈妈就笑着说好,从临窗炕上拿了个枕头,就移烛到床前,放下了幔帐,吹了烛火。

黑暗中,顾瑾之翻了好几次身。

祝妈妈低声问她:“瑾姐儿,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顾瑾之道。

祝妈妈笑着翻了个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问:“年纪小小的,怎么睡不着?是不是有了心思?”

顾瑾之也笑,说了句没有。

“妈妈,咱们说说话儿吧……”顾瑾之道。

“好啊。”祝妈妈笑,沉思一下,寻了个话题,“张镇的娘死了,他前日回了延陵府奔丧。”

张镇是外院的管事,将来要配给海棠的。

“怎么死的?”顾瑾之问。

她记得张镇是家里的长子。母亲还说。将来海棠嫁过去就是家里的长媳。张镇才二十岁。他娘应该蛮年轻的。

“说是开春的时候下田插秧,脚底板踩到了钉耙上,把脚板给刺穿了。庄子上的人家,拔出来撒了地灰止血。也没多留心。后来就发烧。脚都肿了。那只脚都烂了,乡里的郎中给治了小半年,肿是不肿了。却不能走路。身子越来越差,熬不住了。”祝妈妈道。

说罢,颇为感叹。

“况且他娘身子向来不好。。。。。。”祝妈妈见顾瑾之没有接话,又补充一句。

顾瑾之叹了口气,道:“破伤风也不至于要命!给耽误了。。。。。。要是有个医术好的郎中治,也许就没这事。”

“各人生死有命。”祝妈妈安慰她,“也是阎王要收她。庄子上的人,谁还没个折胳膊断腿的?也没见死人的。足见是她阳寿到了。夫人赏了五十两银子,叫张镇好好安顿他娘。他老子还留在庄子上,把他兄弟姊妹都带上来,到府里做事。。。。。。”祝妈妈道。

顾瑾之支吾着接了句还不错。

祝妈妈又跟她府上其他下人的趣事给顾瑾之听。

比如厨房上的成妈妈,她男人在外头吃酒,和一个老戏子好上了,成妈妈气得要上吊;琇哥儿的乳娘赌钱,被宋盼儿给打了一顿,不叫她管事了;煊哥儿的小丫鬟往外头递东西,拿住了,也是一顿责骂;外院谁谁谁惹了事,谁又立了功等等,说了一通。

伴随着祝妈妈的徐徐说话声,顾瑾之终于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虽然睡得时间不长,可是质量很好,早起神清气爽。

到了八月十八,顾瑾之的月事终于结束。

她喜怒无常的情绪终于过去了。

上午没事的时候,她和朱仲钧去药铺。

药铺每天的病人,早上就看完了。

如今也开着门,诊金和药价却昂贵。

平头百姓,生活拮据,谁也没闲钱看病,小病拖着挨着。免费的问诊,才有人愿意上门。等要收钱了,来的人就少;得知是高价,就是门可罗雀。

没什么生意,大哥坐在大堂里,复习前些日子整理的医案。

他一偏偏的背熟,颇有心得的样子。

林翊云淡风轻,拿着药书看。

司笺、阿良和贵儿几个,则坐在柜台后打盹。

老爷子在里屋,写着什么。

顾瑾之请安之后,便出去和大哥说话。

顾辰之笑着对顾瑾之道:“一整个夏天,开了近千张方子。如今治疗暑湿热邪,我也能开张方子了。”

听着他如此说,林翊也放了书,看向了这边。

顾瑾之趁机问他:“大哥仔细说说。。。。。。”

“热邪症,用药无外乎是生石膏、竹茹、竹叶、金银花、石斛等。”顾辰之笑着道,“脉象洪滑而数,苔色黄腻垢浊,定是邪热。我说得对不对?”

顾瑾之笑起来。

林翊没说什么,埋头继续看书。

顾辰之不解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大致便是如此。”顾瑾之笑道,“只是,若有了病家上门,大哥敢开方子吗?药的用量如何衡量,病情的轻缓如何判断?”

顾辰之哽住。

林翊轻轻摇头,笑了笑,依旧看书。

顾辰之嘟囔了句,然后重新看医案,一点点熟记。。。。。。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门外便是大街,熙熙攘攘的路人,闹热喧阗。仅仅半截门帘。就将热闹全部挡在了外面。

和前些日子的繁忙热闹相比,现在实在太冷清了。

司笺几个还有点不适应。

只有林翊,忙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平淡;闲下来,依旧平淡,世界的变化跟他无关。

司笺几个总在背后赞林翊好涵养,真像个仙风道骨的高人。

见铺子里没什么事,顾瑾之就去后院喊了朱仲钧,准备告辞回家。

朱仲钧无所谓。

他和孙柯练剑,在这里和家里是一样的。他都不拘。

“走吧。。。。。。”朱仲钧道。

顾瑾之去辞了老爷子和顾辰之、林翊。依旧同朱仲钧从后面口上车。

朱仲钧跳上了马车,刚刚要拉顾瑾之,突然冲出一匹马,直奔着马车的方向而来。

马上的人吓得大声尖叫。

显然。这马是失控了。

眼瞧着就撞到了顾瑾之。

孙柯一跃而起。飞腿如劲风。横扫向马头。

正中马头。

那马被他踢得顿时就斜斜摔倒在地。

连带马上的人,也摔滚下来,半晌没有出声。只怕是摔昏了。

马还在嘶鸣,挣扎着要起来,被孙柯一脚踩中,顿时就动弹不得。

这么大的动静,把铺子里的人都惊动了,连老爷子也到后门看情况。

那骑马之人,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见孙柯踩着发疯的马,一手按剑,似有宰杀之意。那人连忙大喊:“大爷手下留情,这马不是我的!”

他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走近。

孙柯目光似利剑,逼视着他。

那人便吓得缩了缩肩膀。

顾辰之凑上来,急声问顾瑾之和朱仲钧:“没撞了吧?”

“没事没事。。。。。。”见众人都很着急,被朱仲钧紧紧搂在怀里的顾瑾之推开了他的怀抱,跟众人道,“没撞上来就被孙柯制服了。我和王爷都没事。”

老爷子紧锁的眉头微微舒缓。

“真没事吗?”顾辰之不放心,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

顾瑾之只得笑,道:“真没事。”

方才那马急急奔过来,她也吓了一跳。

朱仲钧却第一时间将她搂在怀里,转过身子,将她护住。

孙柯便跳跃而起,将发疯的马制服了。

骑马者被孙柯的眼神和身手镇住,此刻不敢说话,脸上带着忐忑不安。

“。。。。。。这是匹烈马,尚未驯化。”孙柯慢悠悠解释了一句,“你找死吗,骑这种马上街?”

“这是我家表兄的马,他也是借来的,我们准备出城一趟,哪里知道会这样。。。。。。”骑马的人哆哆嗦嗦说着,“小的该死。这马,能不能还给我?”

他摔得那么重,心心念念还是这马。

看得出,他赔不起这马,非常紧张。

他衣着粗布短衫,像个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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