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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程诺心虚的收回视线。
两人下了楼梯，赵一玫说送她回去，程诺推说自己还有事拒绝了！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她身上穿一件长款的浅棕色呢子外套，双手抄在口袋里。
里面还是白天的套装，双腿露在外面，风一吹，程诺冻的直跺脚！
她抬眼透过西餐厅大片的玻璃望进去，他们位置坐的靠里，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点。
很好奇两个人什么关系！
程诺一边鄙视自己狗仔八卦，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此刻两人已经各自坐好，程诺看到女孩子手肘撑在桌面上，上半身倾身靠向他。
说什么程诺自然不知道，可是，貌似，相谈甚欢。
陈漠北坐在那里，姿势优雅，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沉似乎更加引人注目。
鲜少见他出入这样的场合，总觉得陈漠北似乎不适合这种地方，但现在发现，其实也很搭。
好冷。
程诺哆嗦下。
要风度不要温度就说的她这种。
特么漂亮是漂亮了快被冻屎了。
伸伸胳膊动动腿，蹲下又起来。
程诺在想，她站在这里干什么？
就应该让一玫姐送她回家啊哎哎哎——
……
苏嘉凝被扯住胳膊拉开的时候，嘴巴撅了下，“切，小气。抱一下怎么了，你又不吃亏。”
陈漠北脸色不变，他视线掠向外面，仿佛看到一个人在做广播体操。
眼底忍不住含了几许笑意。
苏嘉凝正研究对面这个男人，却发现他显然心不在焉。
正要烦躁就见这男人突然眼底缀了点笑意，她整个人愣了下，手机举起来，咔嚓就拍下来。
然后就是——
在苏嘉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她手腕已经被按在桌面上，手机落到了对面男人手里。
她痛的嗷嗷叫，“你干什么啊？疼死了，抢我手机干嘛？”
陈漠北划开手机看了眼，沉声，“密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手上更用力了一分，苏嘉凝两眼泪汪汪的举双手头像，“轻点轻点，我说。”
划开。
一张照片。
陈漠北一眼看过去，眸子盯在上面顿了下，潭底眸光暗下去。
对于自己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似乎他本人也从未注意到。
苏嘉凝在他微微松手的当头快速抽回手来，“我就拍张照片而已，你看这表情是不是很好？！干嘛总是这样这样吊着眼睛——哎——”
正在她两手压在眼角往上拉的当头，陈漠北已经将照片删掉了。
根本来不及阻止。
苏嘉凝漂亮的脸蛋上瞬间蒙了一层霜，她劈手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当我喜欢看你，要不是——”
话没说完已经被人打断，“你考虑考虑，结果告诉我。”
他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苏嘉凝慌忙扯住他袖口，整个人趴在桌面上，姿势非常不雅观，她抬眼笑着，“别走啊，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陈漠北抽回自己衣袖，回眸看她。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苏嘉凝内心鄙视。
她轻咳了下，眸光平静后看向他，“我没问题，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男人眉角微挑，到底沉下几分性子。
眉角这样——斜斜的向上挑——
很多男人做起这动作显得流里流气，偏偏他每次做这表情的时候都让她有冲动跑过去按在他的眼眉上。
如果，眼底再带点笑意，就更好了。
轻轻柔柔的，暖暖的笑意。
心脏咚咚两声。
她收回心思认真看着他，“我刚刚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用我苏嘉凝未来的每一个日子做赌注。所以，如果不能跟我结婚，这件事就免谈。”
她说完，就见对面这男人冰冷着一张脸看她。
好吧，从一开始这张脸就冷冰冰的。
任着苏嘉凝看多少遍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真为他身边的人犯愁，顶着这种脸不会消化不良吗？！
说实在的，心脏在打鼓，就怕他不答应。
平心而论，她这要求，其实，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
自己在心里打了诸多逗号，随着陈漠北的不言不语，苏嘉凝心底泪了。
她几步离开桌旁站在他面前，手指又要去拽他的衣袖，却被男人避开了。
她讪讪收回手，“其实，对你陈四少而言，一点点一点点损失都没有。”
这会儿陈漠北都觉得头疼了，对于她的提议，实在是——
他按按额角，“你确定？”
“无比确定。我父亲那边你不用愁，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没办法了。”苏嘉凝笑着，“哪，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坏结果的话以后都别见了。”
苏嘉凝就突然这样拿着包出来了，打了程诺一个措手不及。
她匆匆忙忙跑到路边，伸手招出租车。
车还没招过来，那边两人已经出来了。
司机开车到餐厅门口，苏嘉凝坐上车就走了，还特意摇下车窗冲着陈漠北挥手。
程诺郁闷的，出租车出租车出租车，快过来。
然后，就在她深情呼唤出租车的时候，手臂被人扯住了。
陈漠北手上用力，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手落下去握住她的手。
很凉。
“穿成这样在这里蹦跶什么？”
一开口就是恶劣的语气。
程诺瞪他，“你眼瞎吗？我在打出租车。”
她剜着眼瞪他的模样很欠扁，陈漠北想着她方才探头探脑的模样心情莫名好转，男人嘴角勾了下，伸手就敲在她额头上，“好好说话！”
眼见他手抬起来，程诺下意识去躲，几乎是条件反射了，可还是没有避过去，被狠狠的敲了个正正好好！
她气的跳脚，捂着额头含怒带怨的吼他，“陈漠北！”
听到这声音，男人心情非常好的笑了下。
久违的笑容！
月圆之夜不常有，所以才被人惦记！
换句话说，物以稀为贵。
程诺常想，是不是因为他不常笑，所以偶尔笑一次她都会被迷了眼。
从那次在医院里之后，程诺都没再见过他。
宋雪梅的那一巴掌打的她身体都歪了，那样疼，疼到骨子里。
她不动不辩解，觉得这样也挺好，身体疼了心就会好受一些。
可他拦住了。
宋雪梅拍着他痛哭质问陈漠北，“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
那一刻，程诺觉得心脏被刺的很疼。
刺破了一样，满心满肺的疼。
那种感觉太糟糕，她无法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抨击自己。
在哥哥与其他人之间，无论怎么选择对她而言都是极其煎熬的。
可无论她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无论是对还是错，她都会接受来自另一方的指责和痛斥。
绝对毫无怨言的承受。
可是他一句话，轻轻松松就揽了过去。
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都丢到了他的身上。
被自己妈妈那样说，就算是再冷硬的男人，心上也会被拉开口子，血液流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可她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他收紧的臂膀和坚挺的背。
情绪停留在医院的那个走廊上。
在那个瞬间不曾做过的事情，现在她想做！
无论适合还是不适合，这个时候，她只想紧紧的抱住他。
心随意动，程诺手臂抬起来突然用力的抱住他，就像是抱住那个时候的陈漠北。
面沉如水，不见有丝毫波动，沉稳而坚定的告诉他身边的所有人三哥不会有事的陈漠北！
陈漠北身体微微僵了下，她这样主动抱住他——
嗯，感觉很好。
眼底的泪意涌动，程诺脸埋在他怀里蹭了下，声音低低的，“三哥回来了。”
三哥回来了。
你说的没错。
三哥不会有事。
突然而来的拥抱，让陈漠北眸色沉了下，她的胳膊环着他，微微用了力，像是那个晚上被她抱住！
她忐忑又故作镇定：你是不是喜欢我！
视线落在身前女人身上，有些话似乎总是时机不对。
伸手拉开程诺的手臂，他拽着她直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还想上头条？”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低低沉沉。
程诺被他拽着走，一听这话头皮都麻了，也不试图摆脱他的手，痛痛快快脚步跟上去，眼睛警惕的四周望出去，“不会那么巧吗？我就是觉得三哥没事一时高兴。”
好吧，这解释驴唇不对马嘴。
陈漠北扫都不扫她一眼，他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自己绕到另一侧进去。
还不及坐定，就听那边突然来了句，“要是上头条，标题是什么？豪门秘辛还是更直接一点，嫂子和小叔子？”
陈漠北真的觉得自己会失控掐死她。
男人阴沉的眸光扫过去，就看程诺弯着眼睛笑的开怀，她双手举了下表示投降，“我开玩笑。三哥回来了我真的开心！”
一直吊着的那颗心终于妥妥的放了回去。那些消失已久的坏心眼就噌噌的往上冒，调侃的心思就很是重！
她弯着眉眼，眼底狡黠一览无遗。
陈漠北一看她这模样。久违的，两个月没犯的病又来了！
脑仁疼！
程诺偏头看他，这么久不见，再遇到却是他在跟女人约会的时候！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好像有只猫爪子挠来挠去！
才听三哥说起他和宁阅雯的婚约解除了，现在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勾搭妹子了？
特别想鄙视陈漠北的眼光，毕竟，看不上她这样天生丽质好菇凉的男人肯定是上辈子得罪了佛祖，所以才蒙了他的双眼。
可是，你既然蒙住了就蒙他一辈子。干嘛又送个看上去很漂亮又很有气质的女孩子过去！
这最是让程诺心情分外不爽。
有一种情绪叫做，嫉妒。
车上的司机换过了，甚至跟着陈漠北的几个人都是陌生面孔。
程诺眼睛眨了下，突然想起一个人，“项博九怎么样了？”
“基本恢复了。”
程诺点点头，那真是太好了！
想起那天他的质问，程诺虽然无言以对，可到底清楚，无论是陈四少还是陈三少对项博九来说，就好比程坤鹏之于她！
好多事到今天才算是终于缓过神来！
陈漠北上车后接了几个电话，放下手机时就见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