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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子喝得三分醉,又带醉把莫少夫人骂得要哭,正在得意劲头上。趁着水声拍手道:“一春长费买花钱,眼前不用花钱就可以看,再散就是傻子。”
“坐下来慢慢说,”安公子察颜观色:“你又要说菂姐儿百般挑唆,所以我才让你快去。你那个余姑娘,整个一傻蛋,菂姐儿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笨人。”
小周公子垂头丧气坐下来,吕公子送过斟满的酒,也要说他:“城里城外多少好姑娘,你吃的什么回头草。难道没听说过若即若离、欲擒故纵,她在和你玩花样,还把罪名推到宋姑娘身上。”
“我觉得说得对,你见过第二个这样傻子没有,别人让她抛头露面她就抛头露面,别人让她不从你,她就不从你。说到底,是她不喜欢你了。”莫公子也帮腔。
小周公子没了脾气:“诸兄说得都对,我这就大彻大悟。就算宋姑娘有苏秦张仪之才,她也太没主见。”
“你总算明白了,她怎么不听到你的话没主见,一听菂姐儿说话,她就没主见,真是岂有此理!栽赃给我们呢。”安公子找到机会给莲菂正正名。
凝眸对着安公子打量的小周公子,怎么也不相信家里的私事是安公子说出去,安永年从来嘴最紧。或许她是别处听到,城里常走动的通家,倒是都有耳闻。小周公子打消自己疑心,把手中酒喝干,伸长手让人倒酒:“再吃几杯去看卖东西。”
心中这样想的小周公子,不能完全忘记莲菂对自己的贬低。醺然薄醉中的他,全然不把一个房里人放在心上,几时让我抓到错,还是让你挨打去。
每年的赏花会下午都是一场竞卖大会,有不少人从相邻的城市里赶来,就是这一天下午商人们会把家里的货物带出来。春天再往后天气更暖。正在女眷们打扮,爱修饰的男人们注意登仪表的时候,今天卖的东西多是珠宝首饰丝织衣物等。就是没钱买的人也爱凑热闹看看长长见识。
河边儿上又喝了几杯酒,大家一起散去。小周公子走到最后,看到张四嫂过来就烦。带着醉意道:“那余翠翠,我不要了。”
张四嫂吃了一惊:“我的爷。上午你还让我劝她。我把她劝得回心转意,让她去和安家的宋姑娘坐在一起,好好看看人家的穿戴,一出门跟着几个人侍候的款儿。您为什么要变卦?”
“跟宋姑娘学?”小周公子记起来当初让翠翠住到安家屯去,为的就是让她和宋姑娘互相熏陶。冷笑连连的小周公子道:“学出来的还有傲气呢。”
听话向来能听音的张四嫂来了兴致,顺着小周公子的话意往下摸索他的心思:“傲气?说得也是,女人哪里没有傲气。年青好看的女人要傲气公子才喜欢……”拉拉杂杂说过一堆后,张四嫂觉得自己弄明白小周公子的心思,大胆地说一句:“那宋姑娘,也的确是眼睛里没有人。”
大胆揣摩地张四嫂话尾还是声音放软,随时留着改变的余地。不想小周公子听过,一拍即合:“你也看出来了,”看到张四嫂面上等待的笑容,小周公子突然清醒:“走了,我们去看卖东西。说金不换今年有犀角翠杯,安公子今年有硕大的珠子。你不看看去?”
“公子先请。”张四嫂让过小周公子,一个人站在这里狐疑,这位宋姑娘倒是有面子,刘知县夫人要和她过不去。现在小周公子也被她得罪?张四嫂行走各家,惯于打听别人不和,好从中做手段。她把这件事情暗暗记在心里。
刻花青玉碗、兽面金香炉、龙脑香、高达八尺的红珊瑚流水一样摆出来,别的洋胰子、玫瑰香露、胭脂口红、犀牛角木梳篦子、铜镜、沉香木镜台之属,都是做工精致,牙子上掐金嵌玉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一个外地商人是第一次来,对着刘知县恭维:“大人治下繁华如此,让人不胜艳羡。”刘知县脑门儿锃亮,笑得哈哈:“你接着看,还有好的。”
接着又是玉器日用家什,茶盘碗盥盂壶杯酒烫子、玉观音、玉弥勒佛、玉如意、玛瑙雕就的十二生肖之类,刘知县在一架多色玛瑙福寿二仙前面停下来。田公公做寿送什么东西刘知县本来是没有主意,现在看到这一架福寿二仙,再看到是安家的东西,刘知县对着安公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会意的安公子回身悄声一句,家人走开不一会儿,玛瑙福寿二仙就被收下去。外地商人叹息:“家母过寿,我正在问价,这就晚了一步。”
女眷们不看这些摆设东西,只是看一盒子一盒子钗、环、钏、簪、珥等头面饰物。因为灵巧好拿放,各家都是家人小子托在手上送进来给女眷们看。
刘香珠在这种时候从来最开心,每家都会送她一件饰物。不是奇巧花样的金簪子,就是玉镯子玉步摇。价格是不贵,买着刘知县夫人喜欢一下。
“停一下,”安老夫人让自家的东西停下来,在明珠宝石璀璨中停下来,给刘知县夫人捡了一个累丝金凤,给刘香珠一对金簪子。刘知县夫人含笑道谢就收下来,其实心里明镜一样:黄金有价玉无价,金子好估价,玉的东西就难说。
要依着刘知县夫人能挑,她倒是愿意给女儿挑那一对赤玉莲花的对簪,那浑然天成的赤玉看起来是难得的。
“莲菂,你向来爱病,戴上这个,少生几场病吧。”安老夫人随手拿起一挂玉观音护身符,莲菂低下头让安老夫人给自己带上,脸上又是一阵发烧。她挨了打躲在房里好了也不出来,外面对人又说是生病了。
“要惜福才好。”安夫人这样说过,取过一个福字儿百合花胜给她插在头上。莲菂又脸红一下,戴好了端端正正给安老夫人、安夫人行过礼。就是周夫人也关注起来,安家的这个房里人象是和别人家不一样。
得到金簪子的刘香珠不高兴起来,刘夫人也觉得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做得过了,象是故意给别人看。她对着周夫人含笑看看,希望她能说几句规矩礼仪的话。
已经听到刘香珠带着几个少夫人去为难安家这个姨娘的周夫人。装作没看到。周家虽然规矩重,姨娘没身份,也看不下去这样事情。刘香珠一没有和安公子订亲事。二不是安家什么人,就是订过亲事,提前去为难以后房中人。这更不象话。这样人不自重身份还亏得她是官小姐。周夫人冷眼为小周公子挑亲事,从来没有选中过刘香珠。
眼睛看看依着金夫人而坐的金听雨。温柔又可亲,只是金家是个生意人,要是能出一个子弟是读书人那又好些。周夫人想想幼子亲事,只能让长子在京里挑选。
不高兴的刘香珠只是看着那一对赤玉莲花,她身边陪着的几位姑娘有眼力的小声道:“那赤玉是天然红,很少见。”刘香珠悄悄拉拉母亲衣袖,对着那簪子努努嘴。
作为本城的第一夫人。六品官夫人的刘夫人从来在爱戴上显得高人一等。只是这城里有钱的人太多,固然方便刘知县收钱,也不时让刘夫人气馁,时时比不起别人。偏偏刘知县是个六品官太小,她连诰封都没有。只有出门轿前轿后几个衙役,能让她神气起来。
“等一下,”明白女儿心事的刘知县夫人,年年在给刘香珠添嫁妆,她相中的东西有几样。要买也不是现在,回去让刘知县和商户们说。这才是正道理。
没长大的刘香珠这一会儿到不了手,嘟着嘴看别人买东西,生怕别人买了去。不时再瞪眼莲菂,对她身上新得的东西不高兴。
那对赤玉莲花被金夫人相中。她拿起来问价格,捧东西的小子愣着问身后的管事,管事的也一愣。安老夫人数落道:“不知价格拿出来作什么?”
“我这就去问问,”管事的一哈腰出去,金夫人还在品题:“看来看去就这个好,给我们听雨备下来。”
“妈,你没看到刘姑娘喜欢上了。”贴着母亲坐的金听雨附耳告诉母亲,金夫人眉眼含笑,只是和安夫人说话。她喜欢有什么用?刘知县夫人最喜欢显摆自己是官夫人,说什么士农工商读书人要排前面。家里没有读书人的金夫人一听就头痛,得空儿就要和刘夫人不明不暗地争一下。
管事的外面找来的不是珠宝铺子的姑太太,而是安公子过来。来到看到那赤玉莲花,安公子先笑起来:“这是不该拿出来的东西,是菂姐儿端午节戴的,怎么跑到这里来。”
招手让人送过来,拿起来给莲菂插在头上。莲菂摇摇头小声道:“太多了。”安公子对着她端详,果然是戴多了。把她头上出来时戴的珊瑚珠串步摇取下来,再取下一个鎏金点翠梅花簪,交到后面蓝桥手上。
金夫人正在遗憾,安公子从身后跟的人手上捧过一个锦盒送到她面前:“请夫人看看这里,或许有中意的。”
锦盒里一片光闪闪,把众人眼光都吸引过去。只有刘香珠对着莲菂更是恼恨,而莲菂觉得解气。身后蓝桥欢欢喜喜低声道:“我一看那莲花,就是咱们的东西。”画角跟着附合:“我也这样看。”
忍俊不禁的莲菂扑哧一笑,头上首饰是莲花,身上衣服也多是莲花,就是脚下鞋子上,也是荷叶浮鸳鸯。
看到这笑容的刘香珠,觉得有挑衅之意。莲菂一眼也不看她,又感觉到有人偷偷打量自己,却是金夫人身边的金听雨。两个人四目对上,金听雨是和气示好地笑一笑,就被母亲拉着看首饰:“听雨,这个珠子你中意不?”
场中人的眼睛都看那珠子,安老夫人对着安夫人也笑:“这东西我都没有见过。”那是一枚比拇指大上一圈的珠子,在白天也似幽幽有光,敢于日头争光泽。金夫人一下子喜欢上,她明白这东西不会便宜,没有问价以前让人去请金不换:“我给姑娘添东西,请老爷来出钱。”
周夫人也看进去:“这是夜明珠吧?”安公子和气地道:“正是。”这是虎贲将军史勋随身带来的东西,送给安公子当见面礼。安公子用半价买下来。买的固然是便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