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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拒了,她对着胡氏冷笑,“我可没你这么胆大妄为的侄女,我的侄女侄子都姓孙,你是哪门子的侄女?”
胡氏的父亲和容老太太是拐着弯的亲戚,胡氏勉强能称的上一声表姑。
往日里为了亲切,再加上胡氏惯会打小算盘,早在初初开始接触容老太太的时侯,胡氏便称之为姑姑。
没想到这会儿,盛怒之下的容老太太连这个称呼都给否了。
胡氏脸色如纸一般的白,“老太太,是我的错,都是那个该死的老奴才,她竟敢擅离职守,事后又瞒天过海,意图弥补这般大错,结果却惹出这种滔天祸事,媳妇自知有错,但媳妇也是一心为着您好,只是这两天实在是事忙了些……老太太您就念在往日情份上,念在媳妇没有苦劳也有功劳的份上儿,饶了媳妇这一回吧。”
胡氏的姿态放的极低,苦苦哀求着。
她知道今个儿这事是极难善了的。
以着老太太的脾气,不把怒气发泄出来,那是肯定不会完事儿。
胡氏的眼泪流了一脸,一身的狼狈,“娘,您知道媳妇的,我只是一心想着为您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你是不会做,那个刁奴呢?”
她指的是秋嬷嬷,胡氏听着老太太的口气,心头打了个哆嗦,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这会让老太太处置了秋嬷嬷,等到一会老太太的怒气有所发泄,过后再责罚她的时侯,说不定就能从轻发落,想到这里,胡氏直接脱口而出,“她在外头,刚才媳妇已经把她给押了起来,娘您想怎么处治,媳妇这就把人给您带来。”
秋嬷嬷知道大事不好,被两名婆子押着进来,腿一软跪了下去。
“老太太饶命,二夫人饶命呐。”
可惜,这会谁都不会饶了她的命,容老太太直接一拍桌子,“把她给我带下去,二十板子之后全家发卖。”
就这么一句,秋嬷嬷直接吓的晕了过去。
至于厨房里的那些帮工,被盛怒之下的容老太太罚的罚打的打,一番收拾之后竟是给去了大半,最后,看着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出一下的胡氏,容老太太一声冷哼,“你自己说,这事该怎么罚你?”
胡氏抖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跪在了地下,“媳妇任凭老太太处罚。”
……
这边厢一出闹剧,容颜和宛仪郡主却是早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母女两人宴席上没怎么吃东西,直接又让丫头去小厨房煮了些吃食端上来,容颜是吃了个肚儿溜圆,她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的惬意,看的宛仪郡主直摇头,“你是个女孩子,注意点儿分寸。”
容颜嘻嘻笑,“怕什么,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宛仪郡主摇摇头,“等到沈世子嫌弃你,看你哭去。”
“娘,哪里有您这样咒自家女儿的呀,女儿可是要伤心的。”
宛仪郡主被她摇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嗔怪的瞪她一眼,“好了好了,看看你多大了,还撒娇。”
“女儿长再大,也是娘亲的孩子。”
对上自家女儿的娇俏的小脸,宛仪郡主心里只余宠溺,母女两个又说笑一番,最后,宛仪郡主还是把话题转到了之前的宴席上,伸手点点容颜的额头,宛仪郡主低声开口道,“厨房里头的事儿,可是你让人去闹的?”
容颜装傻,“娘,您说什么呀,厨房不就是把菜给做错了么,还有什么事儿?女儿怎的不知道?”
“你就装傻吧。”心里晓得这事应该和自家女儿脱不了关系,但她一来懒得理这府里的事情,二吧,没证据,三来,自家女儿做的事,那自然是有她要做的理由,她才不管是什么事情呢,无条件支持!笑着拍拍容颜的手,宛仪郡主语气温柔,“娘亲只是想和你说,这性子别太尖锐,这女孩子家家呀,还是温柔一些的好,你这般的闹腾,万一沈博宇嫌弃你,看你怎么办。”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沈博宇会受不了她这种性子吧?
容颜微微一笑没有出声解释什么。
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要想让宛仪郡主彻底的放心,只能是看以后沈博宇的表现。
现在她把话说出一朵花来,有用吗?
晚饭容颜并没有和宛仪郡主一块用,半下午的时侯她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回自己的素雪阁,宛仪自然不会拦着,只是等容颜临走的时侯,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拧了眉头朝着容颜看过去,“你这次突然出手,是不是你祖母或是二房那边又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宛仪郡主一下子记起老太太的人要抱走乐哥儿时,容颜在她耳侧再三的安慰。
她说,过不了两天乐哥儿就会回来的。
难道说,是为了这件事情?
容颜听到这话朝着宛仪郡主娇俏一笑,“娘您别多想了,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就是知道,也不能在这个时侯透露啊。
不是不信宛仪郡主,是她不想让宛仪郡主再跟着乱想。
“娘,我走了啊,女儿明早再来给您请安,晚上您别太想女儿哦。”容颜趁着宛仪郡主抿唇轻笑,没反应过来的时侯果断溜走,身后,宛仪郡主看着她的背影好笑又好气,这孩子,看她走的那般快,难道她不说自己还会坚持的非要问出个答案不成?她转过身,坐在椅子上抿了两口茶,心底没来由的涌上一抹怅然——女儿都这么大了呀,用不着她了呢。
门口的珍珠帘子掀起来,李嬷嬷一脸笑意的走进来,“主子,大厨房的人都被罚了,老太太可是气的很呢。”
这是肯定的。
在那么多位夫人小姐们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人,以着老太太的性子不生气才叫怪。
宛仪郡主笑了笑,“老太太这会可消了气儿?都是打的板子?”
“怎么可能呢,秋嬷嬷被打了二十板子,本来是全家发卖的,结果却在去他家找人的时侯抄出不少的金银首饰,而且还有老太太库房里的一些宝贝,老太太看了之后大怒,直接让人拿了帖子绑了他们全家送去了官府……余下的那些倒是打了板子丢到了庄子上,再有就是二太太,这下可好了,被老太太罚去跪祠堂,听说,要跪三天三夜呢,而且还禁足半年,让她好好在院子里反省呢。”
李嬷嬷的话里浓浓的幸灾乐祸味,脸上的褶子仿佛都要笑开了,“主子,这下可有的好看了。”
让那位二夫人再自以为是的老是看不起她们大房,还想着法子欺负她们大房这边。
这下好了,自作孽,不可活!
而胡氏此刻的确是惨到了极点,她双眼无神,一身狼狈的趴在地下,她的手只要抬起来,就能碰到容二老爷的衣摆,可就在她的手一抬起来,堪堪碰到容二老爷的衣摆时,容二老爷一脸嫌弃的扫了她一眼,眼神是充满倨傲,不屑和冷意,而后他扭头冷笑了两声,看也不看胡氏一眼,黑着脸对容老太太开口道,“娘,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让咱们府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实在是可恶。”
容老太太冷冷哼了一声,“她是你的妻子,你这么和我说,你是想怎么做?”
“娘,儿子自然是不能让娘亲您受此大辱的,儿子准备,休了她!”容二老爷义正词严的开了口,他的脸上满是郑重,充满了为着容老太太受辱而气愤的表情,若是外人看了,定会暗道,这儿子,当真是孝顺!容老太太却只是暗自晒然一笑,她意味深长的扫了眼瘫在地下,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胡氏,眼皮抬了抬,“这事我已经罚过她,你就不用操心了。”
“娘,儿子——”
容老太太直接打断他的话,“行了,这是后院,你个大老爷们儿跟着掺合什么,赶紧去前院看看,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去官府衙门那边再催催,你大哥至今半点线索都没有,声息皆无,你好歹也是侯俯的二公子,你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难道他们是和那些歹徒一伙,故意拖着不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故意跟着那些匪徒要谋害你大哥的命不成?”
容老太太今个儿心情极差,出口的话自也是难听的紧。
容二老爷素来是有两分畏惧自己这个老母亲的,被她这么一吩咐,自是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只是临走的时侯仍是狠狠的瞪了眼地下的胡氏,“丢人现眼!”这个女人不休,日后他若是当真承袭了这侯府,难道说,让这么一个丢人的东西做侯夫人,出去和人交际,应酬么?容二老爷拂袖而去,心底却是悄悄的另外拿定了主意。
屋子里这个时侯早已只余下婆媳两个人。
容老太太端起手边的茶轻呷两口,看着仍是半跪半坐在地下的胡氏,轻轻的叹了口气,“起来说话吧。”
“多谢,多谢老太太——”胡氏一脸的泪水,妆容被泪冲花,真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此刻被老太太这么缓声一句,心头酸楚涌起来,不禁又想掉泪,她从地下挣了两下,硬是没能自己站起身子!容老太太眉头微蹙,对着门外吩咐,“倚翠你进来,扶二太太去里间重新梳洗一下。”
倚翠应声而入,眉眼轻垂,“二夫人您请。”
约摸过了两柱香功夫,再重新出来的胡氏多少恢复几分平日里的妆容,她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半响不出声。
“你刚才也听到老二的话了,你若是不服我的罚,那么我也懒得理会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容老太太直接出声,她可没有吓唬胡氏,虽然她不想自家府里出个休弃的妇人,不想四丫头有个被休弃的亲娘,可若是胡氏不知道好歹,她们夫妻都不可怜自己嫡嫡亲的女儿,她这个隔了一层的祖母做什么去心疼啊,又不是没有孙女儿。
胡氏身子一颤,抬头脱口而出,“这事全怪媳妇的错,媳妇这就去跪祠堂去。”之后,还要被关在院子里禁足半年,等到半年之后她被解禁,谁知道那会府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若是安乐侯能平安归来也罢,若是不能找回来,半年之后,这侯爷的位子基本也就能尘埃落定了,大房没有嫡子,连个正经的庶子也没有,这侯爷的爵位不落在二老爷身上还能给谁?
届时,容二老爷成了风光无限的安乐侯,而她呢?
她就是那烧糊了烤焦了的卷子!
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