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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兰大妞跨火盆、踏布袋,拜祖先等等婚礼议程便顺顺当当的完成了,柳江河牵着红绸领着她,两人一块儿站在堂前,就等着那边杨白芷下花轿进门也照做一遍。
打从轿子停在柳家门口,杨白芷便揭下了盖头,竖着耳朵期盼呢,听到前头满院子里都发出哄堂大笑,她在轿子里抿着嘴笑了。
“姑娘,该下轿了!”喜娘们也看完了热闹,回头唤她道。
“哎!”杨白芷应了一声,理理发鬓,盖上盖头,便弓着腰朝轿子外头迈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兰二妞心里头最朴素的法则,对于最重要、最亲爱的姐姐,一生一次的人生大事,你要来使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之前她隐着身悄悄钻进花轿里,随手围绕着杨白芷画了一个瞽字印,想让这位回忆回忆仙姑庙里曾经发生的事体。
透明无色的结界里,杨白芷惊恐万状。
谁也听不见她的拍打呼喊,喜娘里为首的那位,一手伸在那准备让杨白芷搭,已经有些酸了。
她将轿帘掀开一道缝,皱着眉头看着杨白芷的一双腿在里头乱踢乱蹬,小声劝道:“姑娘这时候闹甚脾气,快些出来!耽误了时辰可不吉利!”
一连说了几次也没效果,她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另外两个喜娘也面面相觑,出了满头的大汗,心道:这种事体还是头回遇上,新娘子不肯下轿了!
不少村人已经好奇的出来张望,互相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在院子里等候一阵,柳湖海匆匆赶出来,朝着花轿走去。
兰二妞适时的收回结界,那花容失色的杨白芷悴不及防的扑出了轿子,一下子摔在了柳湖海面前,连盖头加凤冠都滚落在了地上。
“白芷!”柳湖海惊呼一声,同喜娘们一道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周围鸦雀无声,吹鼓手也愣着忘记了吹奏喜乐,柳陈氏急急地甩着帕子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黑了。
“没事,没事,哈哈,我们新娘子年纪小,不经事,刚刚太激动了,脚下绊了一下!!”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
经验老道的三个喜娘,一个飞快的拾起凤冠盖头利落的替杨白芷带上,另外两个便一唱一和的打着圆场。
众目睽睽下,羞愤难耐的杨白芷在盖头下珠泪滚滚而落;
刚刚,刚刚难道又是仙姑显灵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她心里一遍遍的喊道。
前头牵着她的柳湖海,也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一抬头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里闪过,他怔怔的朝那边追看去,心头涌起一阵的酸楚和迷茫。
接下来的拜堂,柳江河这一对是人人看得出的琴瑟和鸣,鹣鲽情深,而另一边那对一个在神游太虚,一个在抽抽嗒嗒。
拜堂之后,这乡间婚庆习俗里,还有个重要的仪式,便是唱嫁妆单子。
兰大妞这边的一个喜娘,落落大方的将嫁妆单子打开,清了清嗓子,唱起来道:“三台三妆莫嫌少,全是父母一片心,四季衣裳亲手做,针针线线慈母情,第一抬里有尺缎,盼我闺女身上暖,第二抬里有三桶,夫妻和睦子孙融,第三抬里有金银,五谷合欢伴长青,吉庆有余鸾凤鸣!!”
这喜娘嗓门清亮吐字清晰,调儿悠扬婉转,甫一唱完,院子里就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喝彩之声,
“好!!唱的好!!”
“再来一个!!”
兰二妞也满意的点点头,果真厚厚的红包没白给!回头还要再多赏她点!
轮到杨白芷那边了,这会子本是她期盼已久的重头戏,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出糗的窘样,心里头再也提不起劲来,出这个风头了。
负责唱嫁妆单子的喜娘,现下心里也在埋怨着呢。
她原本已经是十里八乡喜娘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回陪着杨白芷出嫁,这位却莫名其妙的从花轿里摔了出来,万一以后传出去,大伙都知道是自己陪着迎亲的,好不容易创下的金字招牌可就砸了。
拿起嫁妆单子,她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脸上的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唱道:“花也好来月也圆,千里一线结姻缘,二十四抬好嫁妆,禄得香草为吉祥,第一抬来是珠宝,头面首饰皆新造,花样时兴手工好,贴我女儿花颜娇,第二抬来是皮料,啊~~阿嚏~~!”
她一时鼻痒,忍不住打了个打喷嚏,惹得众人又是一片哄笑声。
而杨白芷身形晃了晃,就软软的瘫了下去。
69愿打愿挨
场面一时哗然。
此时柳江河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抱起杨白芷就急忙往新房里冲去,另外两个喜娘也慌慌张张的跟在后头。
唱嫁妆单子的喜娘抹抹汗;只得尴尬的又自圆其说;她打着哈哈道:“杨家小姐身娇肉贵,平日里从没有这般在热天里站这么久,今儿个又实在太热了,哈哈,太热了!”
就有那嘴快的村人接口道:“身子这么弱;以后怕是什么活也干不了哦!!”
“人家哪里要干活,光仁济堂的家底就吃喝不尽了!!”
一番议论喧嚷后,还是柳氏一族的族长出来继续主持局面。
接下来的婚礼议程;便完全围绕着柳江河和兰大妞这一对而进行下去了。
按照流程安排,唱完嫁妆便是该揭盖头了。
拿着秤杆的柳江湖一挑开盖头,含羞带笑的兰大妞便博得一阵阵惊艳的赞美,身穿凤冠霞帔的她,香腮染赤温婉如玉,屈身向院里的众人盈盈一礼,而柳江河满眼的爱意是藏也藏不住,这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在众人连迭声的祝福吉祥话中喝下了合巹酒。
“姐姐,祝你幸福!”心头的酸楚混杂着喜悦,兰二妞抬手拭去眼角滑下的一滴泪水。
接下来便是撒帐、翻床、结发~~,当这些繁复的传统仪式终于结束,酒宴便开始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兰二妞便飞出村外到空旷处,将早已准备好的几个大烟花放上了天空。
“轰!!”
这声音先是让大伙儿一惊,循声望去便看到姹紫嫣红的烟花,倏地在远处暮色里绽开。
一团团一朵朵,五光十色璀璨绚丽,慢慢在空中拼成巨大的“兰”字和“柳”字。
这“兰柳”二字光华熠熠,却不像寻常烟花一闪而逝,竟然就这样停留在了半空中,还不断变换着各种颜色,而周围还有许许多多星星点点的小烟花,在字外围成一个红色的心形,不停的闪烁着。
院里院外的众人,以及四周村落的乡亲们,都张着嘴不由自主的站起,目眩神迷的仰头观看着,口中不断发出或赞美或惊讶的感叹。
兰二妞心里得意极了,这可是她想出来的点子。
寻常喜事庆典上放的烟花,便是那种上天后就绽开随即就消逝,兰二妞要的这种既能拼字又能长时间在空中保持很长时间的,就连叶元臻也没有听说过。
据说他诚意邀请了紫凝宗火器房的一帮师弟们共同研究,用上了中品火硫磷、七彩凝砂矿等等价格不菲的材料,加班加点的终于在婚礼前赶制出来。
叶元臻还有些为难的跟兰二妞报备,还有多余的试验品,火器房的那几个师弟想拿到凡间属于紫凝宗名下的店铺里出售,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兰二妞大手一挥的表示自己不过随口出了点子,算不上版权所有者,尽管让真正的研发者拿去卖便是。
听说这些烟火虽然售价高的令人咋舌,却是大受凡间豪门贵胄的欢迎,连皇家司礼监的都点名要呢,目前已经接到几十笔的订单,连火器房都快忙不过来了。
天空中,心形的烟火依旧灿烂,吃好喝好的亲朋好友们摩拳擦掌,准备开始闹洞房了。
虽然还继续隐身在姐姐周围密切关注着,但是只要没有人做出出格的举动,兰二妞便也乐得在一边看看热闹。
一帮和柳江河从小玩到大的小伙子们不停的起哄,让新婚夫妻同吃一颗悬在空中的枣子,兰二妞偷笑着,在新婚夫妻害羞的慢慢靠近时主动出击,一下子用缠绕术将枣子打歪,结结实实的让新人嘴对了嘴,这一下让小伙子们的叫声几乎要将新房的屋顶都掀翻。
与这边的热闹欢乐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对面屋子里,躺在婚床上的杨白芷已经苏醒了,听着一阵阵的哄闹之声,心中愈发烦闷。
一个喜娘不停的用扇子替她扇着风,低声劝道:“姑娘,若是身子好受些,就起来吧,院子里还有些亲戚要见,要敬酒去的!”
“不去,就不去!他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杨白芷撅着嘴在床上一翻身,背对着她们气呼呼道。
按捺住心中的不满,这喜娘又温言道:“怎么会呢,大伙都知道你出身富贵娇生惯养的,因而身子受不住热,才进到屋子里头歇歇么!”
一把拿起床上的夹缬蒙住头,杨白芷充耳不闻。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里如珠如宝的呵护着的,还有个在县衙做小吏的舅舅,虽然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在整个兰泉镇一带,她杨白芷在别人眼里就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小姐。
这一回出嫁,掐尖要强的她一心一意的想让樟树村人好好见识见识,顺便由兰大妞从旁衬托自己的风光体面,可如今这一切完全颠覆了勾勒已久的计划,懊恼、怨愤又后悔的她,百感交集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
柳湖海从窗边走过来,小心的抓着杨白芷的手恳切道:“好白芷,我家三个舅舅老远的从陵县赶来,咱们就去见个礼,敬杯酒好么?”
杨白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扯着夹缬哭道:“不见,不见,就不见,你家那些泥腿子穷亲戚,凭什么让我去见,要见也该见你那新嫂嫂去见,我跟他们可说不到一块去!”
说完,她随手拿起枕边的凤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