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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然的阳光为他水一样的长发描上了金边,头发自然的拖在前面掩住大半的身体,发丝尚有大半在水面上轻漾——是水中的精灵吗?
他向她走来,一直走到水面齐腰处,他伸出了手。
阿兰珠知道对方的意思,她将挂在马鞍上的衣服团成一团,扔了过去,自己则转过身,等他穿好衣服。
他的身体并不是草原男人常见的那种肌肉隆起的壮硕,略显软弱的体型,肌肉也不鼓起,但长长的未干的黑发披掩下的身体,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危险和美丽。那种感觉像极了冬天的雪豹,美丽优雅中又暗藏杀机。
——那只豹玩弄了她整整三天,最后却还是没有抓到。
水波荡起声音,阿兰珠迫不及待的回头:原来这男子的头发经长可及膝,又尚未干了三分之一,水珠还不住地往下掉,所以他也没有穿衣,只是在腰际围了一块似帛非帛的长布,手上还托着那些衣物。
水珠打湿的身体性感得不敢直视。
“你是谁?”
阿兰珠感到喉咙发干,男人如黑豹似鞭子的柔韧身体令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蠢动在心底翻涌。
“从白云出来的人。”
男人上岸,将衣服扔在一边,又取出一个金环,将长发松松的束起,他的笑容中有将岁月冰封的冷傲。
阿兰珠不敢看他,她故作矜持的拍了一下男人的马,谁知这马一见主人在身边,越发骄傲起来,就是碰一下也不可以。
“我的马儿的个性可是特别的高傲,除了我的命令谁的话也不会听。”
男人伸出手,刚才还神气的马顺从地用脸擦着他的手掌,阿兰珠看得羡慕至极。
男人的皮肤也不一般,不但没有草原男人的黝黑,甚至也没有常在阳光下的麦色,竟是也不亚于中原女子的白晰细嫩。
阿兰珠感到特别的骚动,这蕴含着力与美的身体完美得让她感动,心中还翻起了小小的邪念——在草原的风中时时荡起少许的帛布会不会突然从他消瘦的腰侧滑落——可惜若隐若现的下半身依旧被尽忠职守的帛布完美的包裹着,也没有裸出的迹象。
“你的心里又在想什么?”
他居高临下,俯看着自己,“你可不要欺骗我,我可以看穿你的心。”
阿兰珠的心中掠过一阵畏惧,在他纯黑的眼睛的凝视下,连灵魂都要被射穿了。
她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她知道她会压下来。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腰。
绵软的布在她的手牢牢的抱住他的腰的时候,滑了下来,掉在她的脚上。
她等待着——
“公主!”
阿蛮摇着床,阿兰珠勉强眯起眼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的事实让她的心有了无言的失落。
“为什么叫醒我!”
“我昨天晚上失了眠,一夜未睡,直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想是我一向对你太宽大了!”
“对不起嘛,我真是不知道。”
“好了,不知者不为罪。阿蛮,你立刻下去把我的早膳退了,我还要再睡几个时辰,不论是谁要见我都退回去!记住,如果又有人吵了我的好觉,我唯你是问!”
阿蛮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顿,看出公主的心情很不好,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退下去的时候在心中暗叫委屈。
阿兰珠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睡着了,但刚才的梦境却是如此真实!
骑红马的男人,分明就是白云。
为何自己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阿兰珠听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事,难道——
阿兰珠仔细回想刚才的梦境,沾着水珠的白云的上身也依旧历历在目,他的长发的发梢垂下的水珠回想起来,她还忍不住吞下了一口口水。
梦中的白云,与自己是那样的接近,甚至他们还险些就——
阿兰珠的脸涨得通红,难道自己心中就流着这些邪念,自己就是想对白云作出这种事?
自己又该用什么面目去见和白云有同一张脸的宁王安?
若是在梦中真的发生了什么,又该有多好。
不——
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对方可是白云!
阿兰珠不敢再想下去,她将脸埋在被中,已成乱麻的心却没有平复。
刚才的梦境真实的可怕,自己的心中也是罪恶感和遗憾的快感交杂,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有这种邪念,即使梦中的人是与自己许下婚约的人。
若是被中原人知道自己居然在梦中险些与一个男子做下越轨之事,不,就是被人知道自己和一个男人在梦中以那种姿态相见,他们也会将自己看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阿兰珠整理了心情,但始终认为自己只要一看见宁王就会想到那个梦,到底还是不敢见他,直躲在长宁宫到夜色初上。
远远走来外表温柔,但性格蛮横的雨妃,和她的诸多宫人。
阿兰珠知道宫中有不少人看自己不顺,却极少有人像雨妃一样极端的讨厌自己。
雨妃的哥哥黄御史,是朝中最强硬的反和亲派,但真正让雨妃对自己厌恶至极的原因,却不是这件事,阿兰珠明白,雨妃对自己的恨,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了。
即使是有李将军为后盾的云妃,也不似她这么恨自己。
“这位不是阿兰珠公主吗?”
真是怪事,雨妃还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不过接下来的话就爆出她的本性了。
“听说大汗当年可是千挑万选才选中了宁王爷这个快婿,可惜世事由命不由人,阿兰珠公主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反正以宁王爷现在的神志,倒也不会对你的悔婚有异议。”
原来如此,无非就是看今天瑾妃不在,雨妃以为可以挖苦自己,占点口上的便宜。
“我们草原人的性子直,也不会说什么中听的话,不过雨妃娘娘想看本公主的笑话,那娘娘还是先回吧。”
气恼雨妃的无礼,阿兰珠说话也有些粗鲁。
“我们草原人一向是说一不二,故意悔婚这种事也只有你们中原人最擅长,也不知道将几个表公主当成真公主嫁了过去。”
和亲的历史,由来已久,但中原皇帝极少将真正的公主送去,有时就是皇室旁支的女子也不愿意为国献身嫁到塞外的苦寒之地去,所以中原皇帝也不止一次选择折中的办法:从民间挑选相貌美丽深明大义的女子册封为公主,嫁出长城,即使草原大汗知道这位公主不是真正的公主,也会因为对方的美貌和才学而将其接受,带回王廷——这也是中原皇帝自鸣得意的杰作之一。
阿兰珠所刺的就是这件事,雨妃的脸色也一下子越加难看了。
——雨妃的姑姑,当年也曾作为和亲的公主嫁去草原,她所嫁的大汗就是阿兰珠的祖父。
雨妃不自然了,她一咬银牙,恨恨道:“我倒是忘了,你们全无伦理可言,父子共妻居然也是传统,只不知阿兰珠公主有没有想过兄弟同妻?”
草原地广人稀,自然环境恶劣又时常征战,女人对于草原而言是一种极其贵重的财物,正是为了弥补人口的不足和男人的高死亡率,每一个继承家的儿子都必须娶父亲遗下来的除自己的生母以外的女人。这样的传统在草原上是理所当然,但在中原人看来却是伤风败俗,乱了纲常,所以不幸嫁到草原的公主,往往不是含泪遵从这种风俗,就是为了所谓的伦常道理选择自尽保节。
“到了中原自然会依你们中原的风俗,若是中原人有兄弟共妻的习俗,我自然也会遵从,雨妃娘娘。”
雨妃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是文雅的仕女,刚才的话语已经是她可以想到的最恶毒的言辞了,可这个草原公主却——
“这么说公主是一定会嫁给宁王爷了?”
雨妃的脸色变得和蔼了,“据本宫所知,两地百姓都在期盼着这场盛事,皇上和可汗也会为两位亲自主婚,到时本宫一定会在旁观看这百年难得一见,化干戈为玉帛的大喜事。”
“那也要你可以活到那一天才行。”
阿兰珠气愤地顶回了一句,她知道雨妃的话中含有尖锐的刺,雨妃的意思便是她,阿兰珠公主已经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全天下的人都等着看不可一世的草原大汗的明珠嫁给一个已经成为弱智的王爷的大笑话。
“这就不劳公主费心了。”雨妃微笑道,“本宫一向身体健康,近来更是精神倍佳,一定不会误了阿兰珠公主的大喜日子!”
看着扬长而去的雨妃,随侍的阿诺不快的瞪了她几眼,雨妃这样明显的不将公主放在眼里,更是令侍卫们大怒。
阿兰珠倒也没有不快,本来在这宫中就有太多的人等着看她的笑话,雨妃也只是这样一群人中表现得最为明显的一个。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
这场婚姻的背后是两国人民的福祉,她一人的幸福和天下人的幸福相比,的确微不足道,何况白云又是她心仪的男人,原本不是十分情愿的婚姻,因为对白云的倾心,似乎也在无形间变成了绊住白云的手段。
白云这个男人仿佛蝴蝶,她不知道为何,总会产生这样的错觉,那个男人如夜蝶飞旋,她却只能远远观望。
草原女人有和男人一样的坚毅性格,阿兰珠即使已经预感到接近白云这样的如夜一般深不可测的男人会让她迷失自我,失去未来,自己也许永远都注定了不能再靠近他一步,但她还是想得到白云,想把那自由飘逸的身影永远锁在身边。
皇帝因为病情的反复,这场仅次于立储的大婚礼也不得不延后,但阿兰珠的心中只是一直在想如何更接近白云一步。
白云公子
连续几天去了永央宫,但白云并不是个随时都会出现的人,也许永央宫的居客只是他偶尔会关注的人之一。
在得知永央宫中已经很久没有白云的身影后,失落的阿兰珠也发现莎莎正在准备祭扫之五:再过几日便是中原人所谓的拜祭亡者的大日子了,宁王谋逆虽然被赦免,但后人已经变成这副样子,料想除了少数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