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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兰珠心中也有相同的疑惑。父汗对自己的疼爱,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疼爱自己的父汗又怎么会让自己嫁给一个废人!
因为心中的不解,阿兰珠当即回宫将宁王的事写成信件,命阿诺派个忠心的侍卫在十日内将信送到大汗手中。并不是她信不过汉人,只是事关自己的终生幸福,既然他们会对自己隐去宁王的病情,难保他们不会偷换信件。她知道汉人大多奇怪,而且工于心计。
等回信还需一些时日,所以从沮丧中恢复的阿兰珠决定去瑾妃居住的未央宫。虽然她知道,瑾妃不会对她说真话,但她是自己到这汉人的地方后见到的第一个有好感的女人,她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她。
未央宫的布置气派至极,不过进去时,里面还有另一名宫妃。这位被称为陈妃的女子穿着橙色衣衫,气质远远不及瑾妃,而且言谈之间流出的逢迎之色也让阿兰珠微微皱眉。
在御花园见过的莎莎也随侍在未央宫,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完全找不到御花园里无礼的样子。
她们依身份各自行礼落座。
“公主真是个美人,换上我们中原的衣物就更加地标致了。”陈妃立即向公主献出逢迎之辞,“若是再将眉毛修一下,贴上几片花钿,要是再多扑一点粉,把嘴唇画成樱桃小嘴就更加妙极了。和我们宁王简直是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的绝配了。”
“陈妃娘娘不必说话这么婉转。我们草原女人性子直,也讨厌别人说话转弯。你直接说我的模样丑陋粗糙,我不会因为你说这种话就生气的。”
因为讨厌陈妃,阿兰珠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我的头发没光泽又分叉还硬到没法梳理,眉毛长得又浓又粗全没有你们中原女人的纤细温柔。皮肤是又干又粗糙,嘴唇太厚嘴巴也大。肩膀宽宽厚厚,手上还有茧,和我握手会伤了娘娘娇贵的肌肤。还有啊,我平时穿马靴穿习惯了,穿上你们的绣花小鞋走路都不自在,样子也不好看,简直就是硬穿女人衣服的男人。倒是你们的宁王,长相比女人还漂亮言行举止又高雅。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成婚以后,他穿女人的衣服我穿我的骑服马靴,倒也省了你们这些贵妇人每天看见我这模样还要违心说好看!”
其实阿兰珠也只是气愤他们联合起来欺骗自己,竟口不择言,不过她本就是天之娇女,何时还要说话看人颜色?
“公主的话,本宫有几分听不明白了。”
瑾妃到底是宫中的大人物,她已经知道这话中另有含义,所以斥退左右,就连陈妃也退下,只让莎莎留下。
阿兰珠也知道自己刚才说话过分了。虽说自己是草原的公主,中原人不敢把她怎样,但到底这里是汉人的皇宫,也要给汉人几分颜面。据说汉人最爱颜面,若是失了颜面就不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了。所以她也让阿蛮和一干宫婢都退下。
“奴婢该死!”莎莎跪了下来,“都是奴婢管教不严,有几个小奴才在御花园里玩耍,不小心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放过她们。”
“真是这样?”
“……”
“你不必解释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本宫已经知道。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小奴才,本宫已经让刘公公去处理了。莎莎冲撞了公主,本宫就把她交给公主处置。公主也不必顾忌本宫,到底是这贱婢不知好歹,让公主生气。公主要打要罚,就全凭公主开心了。”
“我问的不是她,我要知道那个人?”
“不知道公主说的是哪个人?”
“瑾妃娘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那些婢子无知,将他打扮成女子,也只是童心未泯,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不会和她们过不去。只是娘娘,宁王的病,你也该对我说实话了。”
“不错,那人的确是宁王爷。”瑾妃镇静地说道,“莎莎是永央宫的管事,她每天都会向本宫报告一次宁王的情况,这次的事也纯属意外。”
“求公主责罚!”
“你起来吧。”
“谢公主大度。”
莎莎起身,她本要离开,但阿兰珠叫住了她。
“站住,这事还没完!”
阿兰珠到底是草原的公主,生气的样子别有威慑力,所以莎莎也依言侍立,样子乖顺。
“宁王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可别再用偶染风寒的话来搪塞我了。我现在还是他的未婚妻子,我是有权知道他的病情的!”
莎莎默不言语,瑾妃也沉默了。
“这事本不敢欺瞒公主,只是涉及宫闱,本宫也想挑一个好时机再向公主说明。既然公主已经知道大概,本宫也就直言不讳了。”
到底是瑾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十五年前,宁王爷和王妃听信妖言,认定皇上有残杀手足之心,为求自保便想用武力胁迫陛下。不想事情败露,又有奸人挑拨,说宁王夫妻大逆不道,意图逼宫篡位。皇上龙颜大怒,宁王夫妻才知自己中了奸计,但已无法自辩,为求皇上息怒,便自尽谢罪。皇上仁爱,顾及手足之情,而宁王夫妇也为平定边境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下旨以皇族之礼收敛他们的遗骨。可是下面的人却是势利,他们以为皇上会灭了宁王府,在皇上收拾好悲伤之情,重理国政之前,就做下了一件大错事。等皇上亲临宁王府时,大错已经铸成,这七岁的孩童因为受了大刺激,惊吓过度,本朝的第一神童就此变得痴痴傻傻。经过御医调治,至今也是不见好转,身体健康倒无大碍,可心智就一直停留在七岁时,再也不见长了。”
“关于这事,我们也问过大汗。大汗说,故人之约,一诺千金,不论小王爷的病会不会治好,他都不会退婚。所以我们惟有加紧为他医治。倒是公主,我们原以为公主早就知晓,但那日迎接公主,才发现公主一无所知,本宫这几日就一直辗转难眠,不知该如何向公主开口,又怕公主听到闲言碎语,这才命他们谁也不许对公主说宁王的事。还请公主见谅。”
“那他的病现在又没有起色?”
虽然大体一致,但瑾妃的说法中有点为人开罪的味道,倒是云儿的话比较接近现实。
“至今也没有大的起色,我们现在又觅得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需要公主同意才可以使用。”
“有话就直说,我又不会不许你们把他的病治好。”
阿兰珠其实也不是个铁石心肠,回想起在御花园见到的宁王的孩童一样天真的眼神,心就忍不住地痛起来。虽然不过第一次见面,她却情不自禁的同情这个可怜的人。
“中原一向有冲喜的说法,凡受了大刺激的人,或是有大病,冲喜的喜娘嫁过去后,说不定就会痊愈。何况我们中原男子,在迎娶正室以前有几个姬妾也不足为奇。湘王‘鲁王‘定王,他们也都是先纳妾室,再迎娶正妃。所以我们想用一下这个办法,或许可以治好宁王的病。若是公主不介意,本宫就代为作主,为宁王爷挑个八字相合可堪为妾的女子送过去。”
“这……”
阿兰珠有几分迟疑,汉人的风俗她也不便多言,而且男子纳妾在草原也是常事。
“公主不必担忧,若是这冲喜的法子也治不好,我们也就会放弃这桩婚事,主动向大汗赔礼谢罪。若是这法子可行,公主也还是公主,要是公主看那个女子不顺,便可随便找个理由将她遣走,无非是多给些银钱,保她一生无忧,也再回不到王府。”
在草原也是这样,大阏氏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阏氏,大阏氏的儿女的地位也高于其他兄弟姐妹,有时,大阏氏甚至对其他阏氏有生杀大权。
到底心中有几分不忍,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推到这种不幸中,阿兰珠没有点头,虽然她的心还不明白这种感情的根源。
“娘娘,何必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我听我的汉人老师说过冲喜的风俗,只有最无可奈何的女子才会不得不做喜娘。我虽是公主,但也是一个女人,也明白女人的心思。哪个女人不想要个好丈夫,又有哪个女人甘心一生一世陪在一个痴儿身边?这只是让无辜的人跌入火坑。虽说我不是很情愿嫁给他,但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我找到真心爱的人以前,我都会负起责任,扮演好他的未婚妻的角色。”
“公主真是个宽厚的人。”瑾妃笑着将一根发簪拔下,交给莎莎,“莎莎,还不谢谢公主的宽厚,我原本是要你做这个喜娘的。”
阿兰珠听过云儿的话,这个莎莎是瑾妃的远亲,在宫中也是个人物,不想瑾妃竟有意让她做这冲喜的姬妾,不免感到宫中人情淡薄。但又转念一想,也许刚才说的那些使那些话也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欢心——到底他们不敢得罪大汗的公主。可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欢喜,竟可以将自己的亲人这样处置,瑾妃的心思还是无法揣透。
初见
“莎莎,你可以带我去永央宫吗?我想见一下他。”
不知为何,阿兰珠可以感受到莎莎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是,公主殿下。”
只是应酬的回答,阿兰珠更加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敌意。这个小小的宫女,她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引路,连性子直爽的阿蛮也觉得这个宫女不仅张扬跋扈,个性极坏,还明显的冲撞公主,不免一路上都在阿兰珠的耳边絮絮叨叨,大发牢骚。
“好了。”
阿兰珠示意阿蛮住口,“莎莎,瑾妃说我住的长宁宫的寓意是天下太平边境长宁,那永央宫又有什么寓意?”
“永央,就是永远安宁的意思。”莎莎冷冷的回答,“先皇在世时,这永央宫不叫永央宫,它是宁贵妃的住所。后来先皇归天,宁贵妃的皇子被册封为宁王,宁太妃就不知为何变得疯疯癫癫。皇上为尽孝道,就把苑子改名为永央宫,希望可以借这个名字的意治好宁太妃的疯病。后来宁王也出事了,皇上让小王爷住进永央宫,一方面是想让他得祖奶奶保佑,一方面也可以用这个名字镇住做祟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