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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围上同样颜色的用火狐的腋毛做成的锦裘,这才与阿兰珠一起觐见皇帝。
阿兰珠碰到了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指有寒冷彻骨的味道,倒是他的脸上,更有冰雪的冷漠。
皇上召见,无非就是鲁王府的事情,宁王与刘公公使了个眼色,刘公公将奏章呈上,同时也将那时的事情,捡要紧的说着。
当时,宁王奉旨前往鲁王府,史将军也派了三千兵卫随行,刘公公是传旨太监,自然也在同行的行列。
进入鲁王府,鲁王正在寻欢作乐,歌姬们衣衫不整,莺莺燕燕,糜烂不堪。
看见宁王前来,鲁王还有意要宁王与自己一起玩乐,好在到底看见了宁王身后的刘公公,才整理衣冠,接了圣旨。
刘公公奉的旨意是要查抄鲁王府,鲁王不知道其中的利害,理直气壮地坐在大厅里,还请大家喝茶闲聊。
“奴才自然不敢推辞,两位王爷也原本只是谈一下风月之事,谁知道鲁王爷不识好歹,竟然说了大逆之言!鲁王那时说的话,辱及皇上和逝者,奴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皇上禀报。”
刘公公故意拖延了半天,皇上自然也想知道,于是恕其无罪。
“鲁王口出狂言,言语辱及皇上和宁王妃。鲁王说,正是皇上与宁王妃的一桩公案,蔡生出了宁王这个结果。他还说,宁王不知其父,是谓不孝。皇上无视纲常,难为人君。”
宫中早就有传闻,宁王其实是皇上与宁王妃暗通而生,只是这件事情,到底也就是一个传闻,没有人会公开承认这一点!
“什么!”
皇帝果然愤怒。
“朕确实爱恋过宁王妃,但那已经是陈年旧事,鲁王胆敢侮辱死者,放肆!”
“宁王爷那时也很是气愤,鲁王却说了一些更加不堪入耳的话,这些话十恶不赦,大逆不道。奴才听了,也恨不能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更不敢斗胆告诉皇上。”
刘公公越是这样说,皇帝也就越是好奇,于是,刘公公又故意吞吐着说了后面的话。
“皇上,鲁王的话,实在是大逆至极,奴才只敢告诉皇上,他的言语,辱及皇上,他说皇上您做下了乱伦的丑事,还说您好色荒淫,残虐嗜杀。老奴听得怒发冲冠,真想立刻给皇上教训这无耻之徒!宁王爷更是气愤,当时就将茶杯摔掉了。”
宁王将茶杯摔了,鲁王也很得意,当即要下逐客令。
偏就是这个时候,在鲁王府里搜出了一件不应该的东西:禁色的布!
皇室成员一直享受着许多特权,禁色就是其中之一,但即使是皇室成员,他们可以使用的禁色也分等级。皇嗣、王子,原本就有森严的等级差别。王子,是不能使用皇帝的禁色的。
皇帝有权赐给心爱的王子禁色的布,可惜鲁王并没有获得过君王的赏赐!他现在拥有禁色的布,其罪,同谋反!
当然,在鲁王府发现禁色的布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只要没有查出更加确切的证据,鲁王也不会失去权力。
于是宁王上前好言相劝,鲁王也是与宁王周旋,突然就挟持了宁王!
宁王体格纤瘦,很容易就被他控在怀中,鲁王当时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面前,表示要请宁王去鲁地小住几月。
这事情出的突然,刘公公大惊失色。
其实,鲁王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他现在的行为,只能说是欲盖弥彰。
他的谋反之罪,已经坐实。
宁王被他挟持,退到了马车边,眼看两人就要上车,突就有一人在鲁王身后放出了夺命一箭!
鲁王躲箭,宁王也被箭矢扫到。
鲁王中箭,当场身亡,宁王被扫到,衣服撕了一片裂缝。
侍卫们立刻奔过来,也有人循着箭矢的方向追过去,那个射箭的人倒也是大义凛然,没有逃跑,留在原地,等着他们抓他。
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奴才已经差人问过了,那个刺客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所有的事情解释以后,就在天牢自尽了。”
“原本,他一家人都是鲁王的庄工,他因为鲁王的吩咐,特别前往关外做事。对鲁王,也算是尽了忠义了。谁知去年,鲁王的一个妾室的远亲犯了死罪,按律要处斩,可是那个妾室正当得宠,鲁王爱屋及乌,就要保下这人的性命。他与刑部通了一下关系,刑部表示,只要到时候有人犯可斩,便不会过问。鲁王派人在自己的庄工里面寻找适合的人,被选中的,正是这年轻人的弟弟。据说,为了让这人点头,鲁王也用了些卑劣的手段。这年轻人满怀希望回乡,不想看见的却是一家死尸!追查到真相,他发誓要为一家人报仇!”
“这么说来,这个年轻人也算是忠义之人了。”
“是的,他说,为了找到机会,已经在鲁王府外面埋伏了十余日。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竟让他报了大仇。他说他知道,杀人偿命,国法难容,现在大仇得报,也可以安心赴死了。”
皇帝看了宁王一眼,悠悠道。
“鲁王自作自受,也是活该。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你们也休要再提了。”
阿兰珠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们犯下了死罪,他们的家人不知检讨自己,尽想着如何让这罪人逃出国法的控制。于是,就有了那些可怜的人,迫于无奈,只好用自己的性命交换金钱,惨烈悲壮,每一个替罪者的身后,都有一段痛苦的故事。
看来这一次,鲁王死的也是活该。
皇上又与宁王问答一些闲碎之事,宁王的回答自然滴水不漏,弄得阿兰珠都觉得,宁王莫非真是冤枉的?
皇上示意刘公公以及其他侍奉的人可以离开了。
“这一次,鲁王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朕?”
皇帝寒冷地说着,他的眼神叫人害怕。
“你莫要以为朕躺在病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鲁王的所作所为,朕早就知晓。但是你知道朕为什么一直没有杀了这个畜牲吗?因为他是朕的保命符,你们要先对付他,然后才会对付朕。他多活一天,朕就可以多活一天。”
宁王也笑了。
“皇上,你早就知道我要你的江山,你为什么还要配合我演戏?”
“因为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孩子,我怎么忍心拆穿你?”
宁王笑吟吟的坐在了皇帝的身边。
“原来,你还是很喜欢我的,皇叔。”
也许是错觉,阿兰珠竟然觉得这时候的宁王,声音柔媚,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受用。
“朕将你一手养大,朕的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你呢?我的小毒蛇。”
“皇叔,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原本是可以不用这样痛苦的,可是你将我的一切都毁掉了,于是,我从地狱里爬出来,做了你的毒蛇。”
“朕知道,朕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毒蛇。可是这些年下来,朕也想通了,天意如此,朕也不过是个凡人。朕,不会苛求天意的。”
宁王笑得更加开心了。
“皇上,你终于知道天命了?是的,你拥有权力,我拥有年轻。只要还活着,我就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死。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继续我们的游戏?难道你就这样地想要和我撕破面皮?”
“你放心,朕没有想过先发制人的事情。你已经准备好一切,朕是你的囚犯,朕不能把你怎么样!”
宁王抱起他的一只手,用自己光滑的脸摩擦老人的鸡皮。
“皇上呀,你知道我为你选择的归天的好日子是哪一天吗?除夕。除夕,除夕,除旧迎新,多么美好的日子。除夕之夜,我送你归天。正月初一,我继承大统。到时候,普天同庆,天下归一,我便是上应天命下承人心的天子,还顺便印证了那个预言。”
宁王的眼角流淌的是寒冷的温情。
“我早就知道,你是不会乖乖的将皇位给我的。好在我也早有准备,史云龙的军队驻在城外,李怀虚的禁军把住宫门,你不会有机会见到任何人,你现在不会被任何人打扰,好好想一下,怎样写遗诏!”
阿兰珠开始觉得房间的空气寒冷彻骨,这时她看见刘思远。
刘思远的手上端着一杯参茶。
“好狠的心呀,朕可是将你养大的那个人,朕教会你那么多的事情,你却用这些回报朕的养育和教导!”
皇帝似乎也不是完全生气,他和宁王说话的口吻,暧昧地好似老人和他年轻的情人调笑一般。
山陵崩
“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比定王适合皇位。你继承了你的母亲的自恋和阴毒,也有一个皇室血脉应有的以民为重。朕一直都喜欢和你玩游戏,你太聪明了,和你的游戏,真的很刺激。你是朕见过的最适合皇位的人,适合到朕都不忍心把皇位给你。”
“那么,你想怎么样?”
宁王的声音甚至有些娇柔可人,阿兰珠觉得自己要是男子,恐怕也忍不住地要被这声音弄的心荡神移。
皇帝没有回答宁王,只是对刘思远道。
“思远,朕知道你一直都是宁王的人,可你知道朕为什么没有赶尽杀绝吗?”
“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奴才侍奉在皇上身边这些年,却是对皇上有爱意也有恨意。奴才生在官宦之家,自小便有为国效劳之心。不想家逢剧变,从此寄人篱下。奴才明白,这全是因为奴才的家人不知深浅,涉足深宫之事,才招来了这无妄之灾。奴才苦读书文,也是想要出仕为官,上报国家,下振家门。即便到了今天,这心思也没有改变。”
阿兰珠不相信刘思远的心中从没有怨恨过皇帝。
“朕知道,朕应该赶尽杀绝,可是朕做不到,你是个人才,做事勤快,善解朕意,朕从没有得到过像你这样顺手的奴才。朕知道你是个祸害,可是朕舍不得。因为朕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才了。”
“谢皇上宽恕。奴才当年走门路进宫,想的也只是将这一身的才学都卖与帝王家,奴才在宫中这些年,兢兢业业,不敢有私,所思所想,也只是尽量不要给祖